第62章 誰許誰天長地久（4）
“蘇清西,你是我大爺！”
這不是黎曼爆粗口,而是實實在在的，蘇清西現在真是她大爺。
自打蘇清西清醒以來,一直都是頤指氣使的大爺。指使着她做這做那的，看個電視吧，這個大爺都不會自己動手的，而是看看她，讓她按遙控器，一個臺一個臺的給他按，直至他看到有他感興趣的電視為止。吃個飯吧,這個大爺只管動嘴,讓她喂的不亦樂乎。更甚者,穿個衣服,都要讓她幫忙。
“蘇清西，你就使勁的作吧。”他可是病人，大病初愈的病人，她不由着他吧，他作得更厲害。此時，站在床邊俯身幫蘇清西這個大爺系着襯衣紐扣，黎曼挑眉瞪他，“等你好了，看我不作死你。”
蘇清西擡頭看着她淺笑，而後突然伸手把她往懷裏一拉，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語氣溫柔的讓她想要融化：“曼曼，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你了。我愛你。”
我愛你。
對上蘇清西炙熱的眼神，黎曼有些心虛，呵呵笑兩聲，從他身上起身：“少給我甜言蜜語的，等你好了，我一定加倍折騰你，折騰回來。”窗外的陽光不錯，黎曼朝窗外看一眼，扯住他的胳膊拉起他，“走啦，去散步。”
這些天，蘇清西的生活節拍是：吃飯，散步，睡覺。
他睡得時間有點久，需要多散散步把身體協調性掰回來。
達拉斯雖是個工業城市，不過環境卻意外的不錯，植被覆蓋率高，非常幹淨整潔。挽着蘇清西的胳膊在街邊走着，突然看到前面有兩個人在接吻。其實，路邊接吻真的沒什麽了，可眼前接吻的是兩位老人，白發蒼蒼的兩位老人。
兩位老人接了一會吻後，彼此相視一笑，而後繼續相扶相攙着往前走。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黎曼怔怔的看着兩位老人的背影出神時，下巴卻被蘇清西捏住了，等她回過神來時，蘇清西已經俯身在她唇上點了點，點完，她聽到蘇清西說：“曼曼，咱們注冊結婚去吧。”
黎曼愣了一愣，想回答好，可愣是說不出話來。她跟容晟上過床的事情一直在腦海裏盤旋着，讓她心裏壓抑的要命。
要告訴他嗎？
告訴他，他會什麽反應呢？一定很生氣吧，也很屈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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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訴他吧，她心裏又是個事，覺得欺騙他太不道德了。而且，如若等哪天這件事情被人捅出來，他知道了不得恨死她。
天啊，黎曼抓抓腦袋，要命。
“怎麽了？”蘇清西看黎曼滿臉的糾結，在她頭上撓撓，“我出車禍前，咱倆可是商量好了的，要去結婚的，怎麽，現在反悔了？”
“不是啦。”黎曼笑笑，正想着怎麽解釋自己剛才的慌神時，正好有個電話進來。看一眼，是蘇清西的老媽。
蘇夫人在得知蘇清西醒來後，激動萬分，拉着蘇院長坐上飛機就連夜趕了過來。到了醫院，沒看到蘇清西身影，蘇清西的手機就放在了桌子上，得知蘇清西跟黎曼在一起時，只得給黎曼打電話了。
蘇清西跟黎曼折回醫院後，蘇夫人正在病房裏收拾蘇清西的東西，當蘇清西一踏進病房，蘇夫人怔怔看了蘇清西好幾秒後，突然疾步走到蘇清西身邊撲進了他的懷裏，痛哭起來：“你吓死媽媽了，你這熊孩子。”
“媽，我這不沒事了嗎？”蘇清西淺笑，幫蘇夫人擦擦淚，“媽，對不起啊。”
蘇夫人家境不錯，富養着長大，嫁給蘇院長後，蘇院長溫文爾雅的，一直很寵她，蘇清西又敬她，有時候也讓着她哄着她。蘇夫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有時候還是很有小女孩的一面。這不，蘇清西越哄，她哭得越厲害，哭着哭着，幹脆就把鼻涕擦在了蘇清西的身上。
“媽，你弄髒我衣服了。”蘇清西挑眉，故作嫌棄狀的抗議，抗議着，卻被蘇夫人捏住了耳朵，大喝，“你這熊孩子倒是嫌棄起你媽來了？”
“媽，您輕點，疼，很疼。”
家教，家風真的很重要，蘇清西紳士，樂觀，心胸寬廣，彬彬有禮的，跟他生活在一個積極開朗的家庭有關吧。看着蘇清西跟蘇夫人，黎曼嘴角微微一勾。如果她以後跟蘇清西有了孩子，蘇清西一定是個好爸爸，他們的孩子也一定很優秀，誰讓蘇清西人格魅力好來着。
她想跟蘇清西有孩子，想跟蘇清西過一輩子。所以，所以...黎曼撓撓頭，所以，她不要告訴蘇清西她跟容晟上床的事情，她不要膈應他傷害他，不要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尴尬。
她就一自私自利的人，就再自私一次吧，自私的隐瞞蘇清西一次吧。
其實，她跟容晟上床那件事，也就她知，容晟知，沒有第三人知道了吧，她想隐瞞的話，還是可以隐瞞過去的。不過，前提是，她得封住容晟的嘴巴。
晚餐是在醫院附近的一家旋轉餐廳吃的，菜品很多，味道不錯，坐在餐廳裏擡眼便可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看着萬家燈火，黎曼想要跟蘇清西組成一個家的感覺越發濃烈起來。
“回國後就結婚吧，我跟你爸爸可是想着抱孫子了。”吃飯期間，蘇夫人竟然破例主動談及了結婚的事情，蘇清西微笑，把手按在了黎曼的手上，“正有此意。”
黎曼看看蘇清西，點點頭。
什麽叫默契，默契就是蘇清西住院期間發生的一切事情，黎曼跟蘇母閉口沒提。
***
黎曼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給容晟打個電話，打個電話警告他自重，不要把她跟他在蘇清西昏迷時發生的那件破事抖出來。
容晟接到電話時，就笑了：“曼曼，我是那種把男女私密事抖出來的混蛋嗎？”
“那可說不準，下藥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你什麽做不出。”她真的好恨他，恨死這個王八蛋了。
黎曼的語氣很沖，容晟握着手機抿抿嘴：“你很恨我吧？”
“恨不得你去死。”
***
他們在一周後回了國。
回國後，便開始張羅着準備結婚的事情。
有個詞怎麽說來着，冤家路窄。
黎曼跟蘇清西去商場買結婚用品時，竟然看到了容晟跟Aimee。Aimee挽着容晟的胳膊，整個人恨不得貼在他身上。
大明星就是大明星，大明星逛商場，很多人圍觀，Aimee微微笑，挽着容晟更緊了。容晟真的挺不是人的，人Aimee挽着他的胳膊緊緊的，一路的微笑，他卻板着臉，一臉的不耐煩。
“清西，我有點累了。”看着容晟跟Aimee好像在朝他們這邊走來，黎曼只覺得全身不自在，拽着蘇清西的胳膊要下樓，“我們回家吧。”
她真的恨死容晟了，也讨厭死看到他聽到他的名字了，一看到他聽到他的名字，她就心虛，內疚，自責，煩躁。
“嗯哼。那就走吧。”蘇清西也不想跟容晟碰面，那是黎曼的前夫啊前夫。
他愛的女人是不是處女什麽的，他并不在意，可是一想容晟那混蛋吃了黎曼那麽多年，心裏還是憤憤不平啊。
要知道，自始自終，都是他先認識的黎曼，容晟後來者居上，艹。
***
蘇清西覺得，黎曼現在是越來越乖巧，越來越賢妻良母了。
每天他從醫院下班後回家，黎曼都已經準備好了晚餐不說，還殷勤的幫他換鞋，給他挂衣服。
吃過飯，他主動要幫忙收拾家務，她也不讓，瞪他說，好好休息就好。
這待遇，從未有過啊。
不過，在床上的時候，黎曼表現就不怎麽好了，他隐隐總覺得，黎曼心事重重的，在走神。
走神，這也太傷人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強悍，也為了懲罰她跟他一起時走神，蘇清西這些天每晚折騰的她都是半死不活的，什麽姿勢都用上了。
這不，幾天的折騰，黎曼的嗓子都啞了。
“黎曼，你再走神，我可真火了。”今晚，做到一半，看黎曼心事重重的樣子，蘇清西徹底惱了，幹脆從她身上起身，坐床邊吸煙去了。
黎曼從床上爬起來，走到他身邊，往他懷裏蹭，蘇清西瞪她：“你到底想幹嘛？”
“清西，你會不會嫌棄我啊？”不知道該怎麽說，黎曼撓撓頭，把煙從他手裏奪走，勾上他的脖子，“會不會嫌棄我是結過婚的女人？”
“艹，老子要是嫌棄你，會追你這麽久不放嗎？”把黎曼壓在身下，蘇清西在她嘴巴上咬一下，“我愛你，只要你以後乖乖留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以前的一切，都讓它過去吧，好嗎？我們好好珍惜現在的幸福，就夠了。”
“嗯。”黎曼點頭，狂點頭。
是得好好珍惜現在的幸福。再作再內疚，她早晚得把自己再作進去。
“清西，再來一次。”主動要求女上男下，黎曼這次沒分心沒走神，爽極了。
對于她今晚的主動，蘇清西頗為受用，兩人纏綿好久。不知何時，窗外下起了雨，嘩啦啦的大暴雨。
窗子沒關，黎曼爬起來要去關窗，卻被蘇清西拉住了。
“有男人不用，傻啊你。我去關。”
切，大男子主義。
蘇清西去關窗的時候，黎曼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過來看一眼，是容晟的。
本不想接的，可是，鬼使神差的，還是接聽了。
接聽後，是容晟半死不活的聲音，虛弱的要命：“曼曼，我如你所願，以後，你再也不會見到我了。”
黎曼蹙眉：“什麽意思？”
電話那端，容晟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告訴Aimee，把孩子打了，打了...”再然後，是一句“我愛你”...
我愛你。
電話突然切斷，伴随着的是一聲轟隆隆的雷響聲，黎曼一哆嗦，手機掉在了地上。
***
容晟死了。
車禍。
天下暴雨，天黑路滑。
容晟應酬完回家的路上，跟一輛大貨車發生了碰撞，大貨車把他的車子撞了出去。救護車趕來時，已經回天無力了。
死的時候的回光返照吧，他死的時候撥了黎曼的手機，跟她告別。他本想告完別再撥通Aimee的電話跟Aimee告個別的，可是，自知有心無力，只得托黎曼告訴Aimee，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
Aimee懷了他的孩子。
容晟覺得沒有人比他活的更現實了，他心裏想着黎曼，卻一點也不耽誤跟別的女人上床有孩子，結婚。
這算是報應吧。
報應他一直以來的自私自利和懦弱，報應他的心口不一，報應他對愛情的辜負，報應他曾動過邪惡的念頭，想要撞死蘇清西，報應他為了達到想要的目的去算計黎曼，給她下藥，算是往她傷口處再狠插一刀。
他這輩子辜負了兩個人，一個是黎曼，一個是Aime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