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問

第72章 宗

許久以前。

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牽着一個少年的手，慢悠悠的走到田間。

“小澤，你覺得凡間如何？這裏的土地種的都是莊稼，這裏的凡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裏，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着眼前的這些土地養活一家老小。他們日子過的雖然清苦，但只要上頭的官員平平庸庸，不貪婪的過分，老天爺若肯賞飯吃風調雨順的，他們便會一輩子呆在這裏，侍弄這些莊稼。哪怕這些莊稼到最後都進不了他們的嘴。”

“我不懂這些凡人在想些什麽？若是我的東西，除非我自己不想要，不然絕對不會被人拿走。”重澤冷哼了一聲，對任去留口中的凡間生活不屑一顧。

“小澤啊小澤，你什麽都好，就是你前面兩個主人，戾氣太重，連帶着你也這般偏激，不好不好，你還是要溫和一些。”

“臭老頭，你的年紀還沒有我大，雖然我和你訂立了契約，但現在你還是得靠我。不然你那些仇家不知道殺了你多少遍了，哪裏還有機會讓你在這裏和我說這些？”重澤瞥了他一眼，提醒道。

“是是是，我一個老頭子，的确沒有你厲害。”任去留半點不惱，他早已是個孤家寡人，子孫後輩都和他不怎麽親。重澤年紀雖然大，但身形心智和他的孫兒也差不多。衆鈞槍的名頭說出去唬人，但除去這一層光環外，根本也剩不下什麽。就是重澤的前兩個主人不會教人，累得重澤殺氣纏身，到現在都還是小孩子模樣。

“咦？小澤，你喜歡蝴蝶麽？”任去留看見重澤一直盯着鄉間的蝴蝶笑道。

“同樣是蝴蝶，差別太大了。”重澤移開目光。

“要是小澤你學會将殺氣都收起來，也許會有一只蝴蝶在你的指尖跳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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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一瞬間，游瓊久差點以為重澤發現了自己的所在。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若是重大哥真的發現了自己的話，他為什麽連自己偷親他都沒有半點反應？

重澤身上其實殺氣很重，不過他在平常時候都會将殺氣牢牢鎖住，不外露出一絲。這麽一來，他的身體尤其是人身狀态身體都很冷。

游瓊久緊緊的抱着重澤的手指，一動也不敢動。重澤身上冰涼的溫度和氣息将他徹底籠罩，迷的游瓊久不能自已。

“老大，老大。”遠方飛來了兩個陌生男子，其中一個眉開眼笑的，另一個面色就相對嚴肅許多，游瓊久看着他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他們一同朝着重澤飛來，重澤也不好繼續睡下去，起身站了起來。

游瓊久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只好雙手雙腳都扒着重澤的手指不放，姿勢十分難看。

重澤目光微動，眼裏閃過一絲得意與滿足，将手指微微向上勾起，方便游瓊久在他的指尖上站立起來。

若不是曾經和流光在一起那麽多年，早就對上清蝶的氣息了如指掌，游瓊久身上又有他的戒指，他恐怕也發現不了其中奧秘。

原本重澤只是擔心游瓊久害羞，想要看看變成這麽一只樸素小蝴蝶模樣的游瓊久到底會怎麽和他說起這回事，不想游瓊久一直呆呆看着他就是不說話。這麽一來，重澤也不好說話了。

結果沒過多久，在他眼中可能害羞了的游瓊久就親了他，膽子似乎變肥了不少。

看來游瓊久平素看着他害羞的時候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然方才哪裏有這個膽子？

重澤心中念頭百轉，對游瓊久接下來要做什麽事情更加好奇，幹脆就裝不知道看看這小書呆什麽時候敢在他面前現身好了。

上清蝶的血脈果然有趣。

就是比起流光那絢麗燦爛的翅膀，游瓊久的顯得過于樸素。

但樸素也有樸素的好，他不喜歡太豔的。

這麽想了一會兒，季飛揚和南宮玉樹已經到了跟前。

“老大，這是我好友南宮玉樹。”季飛揚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

季飛揚，南宮玉樹！

游瓊久終于想了起來，在他閉關之前他給了重大哥一份玉簡，裏面有他從天機閣那邊收集到的一些重大哥可能用得上的人物資料，他還做了一些分析和整理。不想重大哥的速度竟然這麽快，立刻就将兩人收下，而且看季飛揚的模樣，怕是對重大哥死心塌地了！

游瓊久心裏又是高興又是失落。重大哥的魅力會被無數人發現，自己的情路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功德圓滿？

此時，游瓊久陡然一驚，發現自己心态上的不對勁。

以前明明想着能夠看見重大哥就好，如今卻得寸進尺，人心果然是貪得無厭。他低頭看看自己，或許是力量的增加，還有流光說的那些話給了他一點底氣，如今，他也敢想想更多的東西了。

“你回來了。”重澤先是應了一聲，這才轉過頭看南宮玉樹，“這位道友，在下重澤，這廂有禮了。”

南宮玉樹跟着季飛揚前來，很是下了一番決心。天問宗到底如何，他當然是好奇不已，而季飛揚所說的話也讓他心動不已。習慣了宗門生活，此時再來當一個無名散修，其中落差自然不足為外人道。無論如何，過來見見季飛揚口中的老大，天問宗的掌教再做決定也不遲。

見到重澤之後，南宮玉樹忽然就明白了季飛揚的敬仰從何而來。

眼前這男子相貌自然是出衆的，但更讓人在意的是他眼中俾倪一切的自信與周身氣勢。哪怕當年天馬仙宗還在，他也從沒有在第二個人身上看見過類似的東西。

這是出于對自己實力的絕對信任才會有的眼神！

南宮玉樹試着和藏在紫府裏的凝霜刀聯系，若重澤也是無殺大世界之人，凝霜應該會有一點感應才對。

“小樹，我，我感應不到。”凝霜借着南宮玉樹的眼睛看見重澤那一剎那，就知道自己已經被對方發現了。他看着重澤，幾乎看不出任何東西來。這才是最可怕的，若是能夠感應到一點，哪怕差距遠大，他們起碼心中也有個衡量。但若連衡量的标準也沒有……

當年他畢業之時見到的院長，可有這樣的實力？

南宮玉樹顯然聽明白了凝霜的意思，面對重澤越發的謹慎起來。

“晚輩南宮玉樹，見過這位前輩。”南宮玉樹的腰彎的很低，面對這樣厲害的人，足夠他心悅臣服的對對方行禮。

“不必客氣。”重澤微微颔首道，“你是飛揚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們天問宗的朋友。”

“老大不是那麽嚴肅的人，你以後就知道了。”季飛揚笑道，“老大，我這好友精通庶務，人品修為都是萬裏挑一。我雖然對處理宗門事物務有些心得，但說起對外和其他門派溝通，我遠遠不及這位好友。我們一旦想要正式建立宗門，除去前期的準備事宜後，還需得和此方地界的幾個仙宗交流，由他們評定宗門初始等級，其中門道，還得請南宮兄費心才可。”

“哦？聽來似乎還有其他章程？”重澤聽着有些興趣。他以前從來沒想過要建立宗門，任去留開創儒門之時也沒有經過這些程序，現在聽着倒是新鮮的很。

不說重澤，游瓊久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季飛揚看着重澤感興趣的眼神哭笑不得，難道這些東西老大都沒有想過麽？不過季飛揚還是兢兢業業的将這些細節好好分說了一遍。

要建立正式宗門，自然不可能占個山頭，刻一塊碑寫上“天問宗”三個大字就行了的。首先要去三千世界的仙盟繳納一筆費用，圈定自己門派的地盤，他人若是來搶，也可請其他交好的宗門援手。之後再由宗門所在的大世界的幾個一品仙宗評定初始等級，從低到高分別一共為九品。九品到四品宗門可以通過宗門間的大比，弟子數量修為，宗門功法等級，掌教長老修為和對三千世界的貢獻等等來升級，都有明确章程。三品以上，可以加一個仙字，為仙宗。因此，四品到三品升級需要一個宗門弟子飛升成仙，一千年內沒有第二個飛升之人便要降落品級。三品到二品則需要連續兩代弟子飛升，一品則為連續三代弟子飛升。一品之上的超品仙宗則是代代都要有弟子飛升。超級仙宗只在少數幾個大世界裏存在，無一不是龐然大物。

不過例外也不是沒有，正如現在的浮游大世界，二品仙宗的天馬青魚都在短短時間內沒落，原本四品的梅花詞和追日宮就直接升上了三品。他們門中各有兩位散仙人物，也勉強夠得上資格。大世界裏不能沒有仙宗坐鎮，因此仙盟也只好稍稍放寬了條件。

每年想要開宗立派的人不計其數。一般而言，小世界裏只需有一個元嬰修士便可建立門派，中世界裏要求開派之人擁有化神期修為，大世界更高一點，合體期。這樣的基本限制刷下了不少修士，而仙盟裏要求繳納的費用又難倒了一批。沒有門路讓本世界的大宗評定等級的又涮選掉了一批。那些不夠資格私自建立的門派，統統為不入流。朝不保夕，招收弟子千難萬難。而一旦在仙盟登記造冊擁有資格，就可以得到一些相應的資源補助，也有資格參加仙盟聯合控制下的秘境遺府探險，亦是好處多多。

“這麽說來，倒是比以前沒有章法的時候好得多了。”重澤聽完，忍不住有了點興趣。既然有了規矩在前，沒有特殊情況，他自然也不會去打破這個規則。起碼目前來說他還是需要一個安全穩定的門派環境的。“當年我旁觀儒門創建，開宗立派只需要一場法會而已，倒是我想的簡單了。”重澤頗為感嘆，當年任去留說完法心血來潮的就宣布立派，打得那叫一個措手不及。既沒有選定良辰吉日，也沒有開壇祭天，随手一呼，便有無數修士紛紛前來投靠，何等風光快意？

“這，這些規矩就是儒門掌教提出，由其他門派修改而來。”季飛揚和南宮玉樹聽見重澤口氣裏對儒門的熟稔，心裏更是驚訝，暗暗猜測重澤的來歷。

儒門開派已經有幾千年，重澤若是活到這歲數，少說也是渡劫期的修為！

可若真是這樣年歲悠長的老祖，又如何會突發奇想過來趟這麽一趟渾水呢？而且他們也從來沒有聽說重澤這個名字！

“魔道猖獗，超級仙宗們聯合起來組建仙盟，這才将一團散沙的魔道修士壓下一頭，令我仙修大盛。”季飛揚補充道，“當年書聖開創儒門幾成傳奇，我們如何能比？”

“那你說，我們天問宗若是建立，評定為幾品？”重澤笑了笑，再度問道。

季飛揚看看南宮玉樹，眉目間有些遲疑。

“當為八品。”南宮玉樹搶先說道，“弟子人數不足，宗門領域狹窄，八品已經是上上之結果。”這還是看在重澤的修為上說的，不然這麽點人就像開宗立派，簡直癡人說夢！

“八品也可以快速升品，只需要達成要求。”季飛揚補充了一句，免得重澤心中失落。如今再也不是一人振臂一呼就能組建門派的年代。這樣的方法讓修真界和平許多，少了很多無謂的争鬥，也避免了資源浪費，不至于讓那些有天賦的修士在一個小宗門裏蹉跎終生。可同樣的，宗門之間等級越來越森嚴，修士可以選擇的餘地越來越少。凡人言，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沒有了後來者的威脅，宗門的風氣也越來越差，甚至有些低品級的宗門以打擊新門派為己任，免得被反超。更不說為了申請宗門資源份額之時，各個中小宗門各顯神通，陰謀陽謀通通來了個遍。別說是有什麽仙家氣度了，姿态之難看比那魔修還要不如。

“我倒是不在乎什麽品級，太在乎這些我也就不做這樣煩人的事情了。”重澤掃了手指上沉思的游瓊久一眼，認真說道。

他想要組建宗門的原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無非三點。

一，他想要從那些故意讓游瓊久出生的人徹底遠離游瓊久的生活，最好能夠将他們一網打盡。

二，他想要嘗試去做那三任主人做過的事情，看看自己到底能夠做到哪一步？

三，他厭倦了現在的修真界，想要創建一個符合自己審美的地方。

思及此處，重澤斟酌了一下措辭道，“我想組建的是一個同門彼此愛護，可以争鬥可以暢談兼容并包的門派。我不喜歡那些宗門陳舊風氣，也不喜歡弟子遍布天下。只希望志同道合之人有個共同的地方一起修行。天問宗門人不求濟世救人，也不求能夠綿延後世，只求無愧于心無愧于道無愧于天地而已！”

也希望他和游瓊久可以在這個宗門裏不懼一切，自由自在，只是因為喜歡修行而修行，雙目所見之處，俱是賞心悅目；口口交談之人，也是同道中人。

兵器也好，修士也好，人修也好，妖修也好，純血也好，混血也好，都可以平等相處。

重澤說話之時，身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氣勢，平靜語氣下說出的這簡單幾句話卻充滿了讓人信服的魅力！

這樣的宗門足夠讓人向往，又怎能不讓人向往？

這話放在別人口中，或許是天方夜譚，放在重澤口中，卻沒有半點違和。

有些人生來就是讓人信服的，有些人話說的再美都沒有人相信。

游瓊久看着重澤的眼神越發熾熱。

不管重澤為什麽而建立宗門，想要建立一個怎樣的宗門，他都會全力支持。哪怕想要打造這樣一個宗門先得去争霸天下，展現絕對的實力。

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南宮玉樹眼睛裏閃過一陣光芒，口上卻半點也不示弱，“前輩想要建立這樣一個宗門的願望晚輩已經體會到了。可容晚輩說句不好聽的話，想要創立這樣一個宗門，弟子不能太多，資源卻不能太少。弟子一多，利益和資源會讓弟子失去初心。比這些更重要的還是整個宗門的核心，也就是掌教。敢問前輩，您有把握讓所有弟子心甘情願的臣服麽？若某個門人出了問題，您又是否能夠果斷的清理門戶呢？前輩又怎麽能保證百年千年後，天問宗門人還是當初的想法呢？還有，創立天問宗之後，前輩您是否能夠不同流合污，對抗其他不認同天問宗門規的門派呢？”

一連幾個問題，各個都指到了點子上。

如果重澤真的想要創立這麽一個宗門，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其他宗門的對抗和打壓。重澤口中所說的地方太過完美，完美到足夠吸引無數修士弟子前來。宗門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麽，是傳承，是弟子！君不見哪怕各個宗門之間為了争奪優秀的弟子資源各出奇招，你争我搶，半點也不退讓？天問宗條件這麽好，能夠供養的弟子卻有定數，想要維持平衡，就得縮小弟子的數量，不然難以掌控。可弟子一少，宗門整體的實力就算降低。這麽一來，便難以抵擋其他宗門的打壓。

南宮玉樹若是不動心，他就不會跟着季飛揚來到這裏。若是不想要跟着重澤做這樣一件事，創立這樣一個門派，他就不會這樣問。正是因為想要去做，所以他才期待重澤給他一個好的回答。

“你說的這些問題對我來說都不算是問題。”重澤好笑的看着南宮玉樹，“你這些擔心所建立的基礎關鍵只在于一點，就是我有沒有這個實力支撐起這樣一個宗門，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你，我有。”

“前輩可有憑證？”南宮玉樹毫不退讓。

“老大不需要憑證，我們就是憑證。”司命等人一同從空中飛下，顯然将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司命，你們來了。”季飛揚轉過頭，看着司命等人笑道。

同一時間，季飛揚紫府裏的月刺劍也飛了出來，化成人形和司命等人敘舊，眼裏還帶着一點羨慕。

“我們已經将飛揚你說的那個遺府都搬空了。”紫炎嘻嘻笑道，“別說，那陣法做的還挺像那麽一回事，不過那些幻境就做的實在不怎麽樣了，我們一路走過去幾乎沒有什麽阻礙。”

季飛揚失笑。

無殺大世界出身的兵器對于幻境似乎有天然的優勢。

對于修士們來說，他們總會被各種煩惱困擾，而幻境是最能勾起心中魔障的一種術法，因此被廣大修士學習，守衛自己的洞府。若真有人能夠破了自己的幻境，那被搶了東西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但是兵器們很少會為這些事情煩惱，他們考慮更多的是如何去提升自己，如何去鬥法，雖然也是煩惱，但是和修士們相比卻有本質的區別。這麽一來，幻境對他們的影響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季飛揚得到那遺府的消息之後，就告知了紫炎司命等人，讓他們去那遺府裏探尋一番，也好多積攢些資源。仙盟那邊需要交納的費用除去靈石靈脈之外，還會提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也需要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多探尋一些地方，得到這些東西的機會也會更多。

“東西清點了麽？”月刺好奇道。

“清點了。”司命點點頭，“比我們之前預料的還要多幾成。”

南宮玉樹看着隊伍裏的鬼甲，暗暗将自己與他比較。鬼甲現在正是戰意猛烈之時，他發現南宮玉樹的視線後毫不客氣的回擊了一眼，殺氣有如實質。

如果自己與現在的鬼甲鬥法，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南宮玉樹沒有多少把握，心情十分複雜。

“這幾位道友方才說你們就是憑證，還請細說。”南宮玉樹拱手道。

鬼甲等人看了看重澤，重澤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看好了！”

伴随着鬼甲的一聲大喝，在場中人身上都爆發出劇烈的閃光，叫人不能直視。更恐怖的是從這些人身上爆發出來的殺氣，更是讓南宮玉樹難以呼吸，幾乎腿軟癱倒在地。

關鍵時刻，凝霜刀從南宮玉樹身上跳出，一把雕刻着古樸花紋的長刀橫亘擋在南宮玉樹面前，為他減緩了不少壓力。

是無殺大世界的人！

眼前的這些人，統統都是無殺大世界的人！

凝霜心中充滿了驚訝，無殺大世界裏何時出了這樣厲害的人，而且一出就是這麽多個？

季飛揚還略好一些，早就知道他們的底細，提前就做好了準備。但他也沒有看見過衆人一同變身的場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半點也不顧忌。

重澤微微勾起嘴角，十分自然的将手負在了背後。

現在的游瓊久身體力量還不穩定，不然也不會一直是這樣幼小的模樣，若是直接面對這樣的場景，或許會有些影響。

南宮玉樹将擋在眼睛前的手挪開，眼前出現的不再是那些人，而是一把把讓人目眩神迷的神兵！

它們一同懸浮在空中，威風凜凜。

南宮玉樹雙腿一軟，接過掉下來的凝霜刀，踉跄了兩步，一屁股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