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8） (1)
以往,一些表現優異的學生也會被提前錄取。
但是被這麽多一流高校同時青睐，就連校長也是第一次見。
姜喜月拿起來翻了翻，剛好在裏面看到了自己之前看好的一所學校。
就在首都。
而且在世界上也排得上名號。
她沒想到,從來不會提前錄取考生的A大,竟然也給她發來了邀請函。
校長見她的視線一直鎖定在那個信封上,立即猜出姜喜月的想法。
“你看好這所學校？”
姜喜月不避諱地點頭。
“這一直是我的目标,本來打算如果不能提前錄取,就換一所學校的。”
校長湊過來,看了看A大的校徽,立即眉開眼笑。
“之前A大的招生辦主任給我專門打過電話，就是問這件事,你要是确定了，我再和他聯系。”
“好，麻煩校長了。”
姜喜月微微彎腰致歉。
校長擺了擺手。“只是打一通電話而已，很方便。”
說完，又想起自己之前接到的那通電話，神色嚴肅了些。
“除了這些邀請函，教育局的局長前兩天也給我打過電話，她想邀請你，還有你的家人一起吃個飯。”
“教育局長？”
姜喜月有些驚訝。
“沒錯。”校長點頭。
以姜喜月現在的成就，教育局的人會注意到她是必然的。
籁文高中雖然是私立，背靠各大財團,但是也要受到教育局的制約，現在局長親自發出的邀請,他當然要盡力約人。
小心翼翼地觀察姜喜月的神色。
“就在今天晚上，你要不要去？”
雖然是在詢問，但心裏已經做好十足的準備。
就算姜喜月不同意,他也要想辦法讓人答應。
那可是教育局局長的飯局！
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勸說道：“袁局長一直為人親和，脾氣很好，你不用擔心，這次也只是想請你們吃個便飯而已，應該不會有其他要求。”
姜喜月對那位局長有些印象，就點頭答應下來。
“我會回去和我媽說的。”
“那就好。”
校長松了一口氣，可不敢得罪局長，連忙道：“今天晚自習我讓老師給你請假，到時候你就跟我一起走，順便接你的家人。”
商量好需要注意的事，早讀時間都已經快結束了。
姜喜月一腳走進教室，本來鬧哄哄的同學們，瞬間安靜下來。
下一秒，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歡迎聲，朝姜喜月圍過來。
剛才姜喜月出現在學校門口，然後被老師帶走的消息早已傳遍全校，所有人都等着她現身。
現在一找到機會，都在激動地詢問着之前的新聞。
姜喜月對他們的熱情态度有些招架不住，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這麽多天沒有回來，桌上肯定會堆滿雜物。
沒想到一坐下，卻發現自己的桌椅都幹淨整潔，就連課本也被整理進書架。
幾個同學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都是我們誤會了你，這幾天，大家輪流幫你收拾桌子，都等着你回來。”
“對啊，上次月考，你幫我們提高了數學成績，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謝你，你就去比賽了。”
“我們也沒什麽可以做的，只能幫你收拾收拾東西了。”
對于學生來說，姜喜月獲得世界冠軍，解開世界難題，都太過遙遠了。
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心中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但是之前姜喜月在晚會上，給他們上過的課，是實實在在給所有人帶來了好處。
他們銘記于心。
對于學生來說，成績才是最重要的。
“你走之後，數學老師也給我們換了教學方案，他說是從你那學來的，我們班的數學成績都提高了不少呢，就連老師都說，下次月考的數學成績，全年級都會再提高好多分呢。”
——
柯雯回到教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所有學生都圍在姜喜月身邊，衆星拱月一般，堵住了進去的路。
視線穿過人群，看到坐在裏面的姜喜月滿臉笑容的樣子，頓時氣從中來。
她已經從徐怡雪那兒得到消息，沈羌教授是鐵了心要把她送進監獄，若以诽謗罪來判定，她很可能會面臨三年的有期徒刑。
堂堂市委宣傳部的副科長，最後竟然锒铛入獄，而且還鬧得人盡皆知。
現在姜喜月是全校的福星，所有人崇拜的對象，徐怡雪誣陷她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現在就連柯雯自己都受到影響，在學校裏擡不起頭來。
柯成峰已經請假，去找親戚幫忙，想解決這件事。
可這個案子波及太大，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幫忙。
徐怡雪進監獄，現在已經是板上釘釘。
她咬緊牙，瞪着人群中的姜喜月。
陰暗的情緒在心中瘋長。
她這一輩子，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被人孤立的一天。
她柯雯，從出生開始，就應該是被所有人仰慕和崇拜的。
此時坐在人群裏，接受大家稱贊的，不應該是姜喜月。
應該是她才對！
一切都是因為姜喜月！
如果不是她對自己糾纏不休，也不會鬧成這樣。
她好不容易回到柯家，現在變得家庭破碎，徐怡雪把這件事情怪在她頭上。
上次去探望的時候，被狠狠責罵了一頓。
如果真的去坐牢，三年後回來，也絕對不會對她有好臉色。
柯成峰也不例外，把她視作災星，看一眼都覺得厭惡。
柯雯想起這段時間的經歷，氣得深吸一口氣。
無論怎麽想，都覺得自己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待遇。
可是想到剛才柯成峰特意打來電話，對她的吩咐，卻又不得不壓下心裏的怨恨。
推開人群走過去。
“姜喜月……”
她小聲開口，顫抖的聲音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歡聲笑語戛然而止，不少同學轉頭看到她，紛紛皺起眉，一臉厭惡。
柯雯強忍着不悅，低下頭，露出低姿态。
“姜喜月，我求求你，求求你撤銷對我媽媽的訴訟吧，我求求你了。”
姜喜月正和其他人有說有笑，突然聽見她的請求，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了。
轉頭看着她，卻沒有表态。
柯雯硬逼出兩滴眼淚，可憐兮兮的。
“我好不容易才有一個自己的家，求求你放過他們吧……我媽已經知道錯了，你再給她一次機會，好不好？如果真的被判刑的話，她就只能去坐牢了。”
“那是我的媽媽啊，我不能這樣眼睜睜看着她出事。姜喜月，以前都是我不好，你想讓我怎麽樣都行，只要你撤銷訴訟。”
“救救我媽媽，她……也是你的媽媽啊，她養育了你17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整個教室中十分安靜，只剩下柯雯的哭泣哀求聲。
姜喜月卻遲遲沒有開口。
她看着柯雯的一舉一動，連任何一個小細節都沒有錯過，可是臉上卻沒有一絲憐憫。
柯雯哀求了一會兒，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一咬牙。
“求求你了，求我給你跪下，行不行？”
說着，膝蓋一彎要跪下。
還沒落地，突然被趕來的吳正思一把拉起來。
她和馮田田一左一右，扶着柯雯的手臂，不讓她下跪，怒氣沖沖地指責姜喜月。
“你這人怎麽這麽冷血，非要把人逼到絕境，對不對？”
“柯雯的媽媽也是你媽媽，而且他們都已經道過歉了，你還想讓他們怎麽樣？我沒見過女兒把自己媽媽送進監獄的，簡直冷血！”
“你這樣晚上睡覺的時候，睡得安心嗎？”
姜喜月表示，不僅安心，而且還能連做好幾個美夢，醒都不想醒。
她聽着兩人憤憤不平的指責。
一直等到他們說完了，才終于道：“你們，是不是把法律當兒戲了？”
聞言，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姜喜月繼續道：“你們以為法院是自己家開的？想告就告，想撤訴就撤訴？她有道歉的權利，但我也有拒絕的理由。如果對不起真的管用的話，那法律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想要道德綁架，讓我撤訴，你還不如去法院門口靜坐，要求全國為你媽一人改動法律吧，看看別人會不會同意。”
吳正思瞬間啞然，幹巴巴道：“就算這樣，你也太無情了……”
姜喜月笑了。
“我從來沒說過，我對他們有感情。”
難道柯雯真以為，一句道歉、下跪和兩滴眼淚，就可以抹去一切錯誤嗎？
竟然還想鼓動其他人，對她進行道德綁架。
如果換了別人，或許真會被逼無奈，最後取消訴訟。
可惜。
惡人還需惡人磨，姜喜月雖然不是什麽大惡人，但磨他們一家已經足夠了。
周圍的同學們也紛紛點頭。
“對啊，你們幾個站着說話不腰疼，被誣陷的人又不是你？要不是事情真相被調查出來，姜喜月現在是什麽後果，你知道嗎？”
“自己做了錯事就要承擔責任，那麽大的人了，這點道理還要我們來教嗎？”
“按照你的邏輯，是不是就算殺了人，只要道歉就沒事了。你想的可真美！”
“做出那事，道歉是應該的，還敢奢求什麽原諒？”
他們紛紛為姜喜月打抱不平。
之前柯雯剛轉過來的時候，大家會相信她，是被那番說辭欺騙，再加上以前的姜喜月确實不讨喜。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姜喜月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反而是柯雯說過的話漏洞百出，用心不良，誰還願意和她靠近？
這樣的招數，一兩次或許有人相信，要是用多了，周圍的人看了只覺得可笑，根本不會同情。
柯雯站在指責中心，抿着嘴唇沒說話。
她沒想到，自己這次竟然會這麽狼狽。
心裏的怨念叢生。
恨不得沖上去和姜喜月拼了。
正要動手——
這時，一道冷清的聲音突然從外邊傳來。
“你們在幹什麽？”
齊銘聽說姜喜月回學校後，特意過來D班想看看情況。
他剛走進來，就看到所有學生都圍在姜喜月旁邊，氣氛凝結，還以為又有人在指責姜喜月，才會開口詢問。
話音剛落，突然見柯雯從人群中跑出來，直接撲進他的懷裏。
一邊痛哭流涕。
“齊銘哥哥，你總算來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個學校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也沒有人會在意我。”
齊銘猝不及防被她牽制。
感覺到柯雯的靠近，下意識地皺眉，想要把人推開。
可一想到系統的命令，又強行把沖動壓了下來，忍着心中的不耐。
轉頭朝對面的姜喜月和一衆同學看去。
“怎麽回事？”
但此時，他忍耐柯雯而皺起的雙眉，在其他人眼裏，就變成了憤怒，以為他要給柯雯出頭。
齊銘外貌清秀俊朗，再加上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深受學生喜愛和老師器重，在學校很有威信。
幾個同學正要反駁，姜喜月站起身來。
“柯雯要求我撤銷對她媽媽的訴訟，你覺得我應該撤嗎？”
說着，朝他看來。
聞言，齊銘看了看所有人憤怒的目光，眉心皺得更緊，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他沒有回答姜喜月的問題，只是轉頭對柯雯道：“我幫你先跟老師請個假，今天你還是回家休息吧。”
“齊銘哥哥？！”
柯雯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連你也不幫我嗎？”
她沒想到，齊銘竟然會站在姜喜月那邊，含淚擡頭，控訴地看着他。
“我媽媽因為她，都要去坐牢了！她還那樣對我！”
齊銘聽着她尖銳的哭聲，有些頭疼，心裏的不耐煩愈演愈烈。
低聲道：“你先回去休息。”
說完，不管柯雯願不願意，強硬地拉着她離開。
一邊在心裏嘆氣。
每次只要柯雯遇上姜喜月，劇本就跟脫缰的野馬，拉都拉不回來。
尤其是柯雯……
他們前腳才剛走，後腳，一抹十分耀眼的卷曲紅發出現在籁文高中的校門口。
費南德仔細核對學校的地址，确認無誤，才擡腳走進去。
現在正是下課時間，他的五官本就精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漂亮得像是電影裏的小王子。
明顯的西方人面孔，再加上一頭鮮豔的紅發，立即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在校園裏走走停停，努力辨析這每棟都看起來差不多的教學樓，好不容易才終于找到高二D班的教室，步伐輕快地走去。
此時，D班的同學還在讨論剛才的事。
“看來齊銘還講點道理，沒有偏袒柯雯，我還以為他要過來幫柯雯出頭呢。”
“要是他真敢這麽做，我就要脫粉了！”
前段時間，籁文的學生在論壇上組織了一個校草投票，齊銘以最高的票數位列第一。
雖然這件事情齊銘從未認同過，但是背地裏還是有不少學生都把他當作校草。
模樣好，學習好，自然有不少女生喜歡。
幾人說着說着，就讨論起上次的投票來。
突然問姜喜月：“之前投票的時候，你選的誰啊？”
姜喜月搖了搖頭。
雖然論壇做活動的時候，她還在學校上課，卻沒有參與，直接把自己的那票作廢了。
“我沒有投票。”
“為什麽？”幾人驚呼。“你沒有投票給齊銘？你們以前不是鄰居嗎？”
班上的同學，幾乎都把票數投給了齊銘。
當時，齊銘是以壓倒性的票數優勢獲勝的。
姜喜月仔細回想了一番齊銘的模樣，似乎确實眉清目秀。
但是從來到這裏之後，她一心忙着學習和照顧家裏。
說實話，甚至沒有好好看過齊銘的模樣。
他具體長什麽樣來着？
想了半天，也只有一個輪廓。
至于好不好看，她真沒有想過。
再好看，能有數學公式好看嗎？
周圍的同學卻還在熱烈地讨論着。
姜喜月現在沒有其他事要忙，雖然對他們的話題插不上話，但也不妨礙自己看別人聊天。
聽得津津有味。
咚咚咚。
這時，一陣敲門聲突兀了響起。
一個帶着外國口音的聲音傳來：“請問這裏是高二年級D班嗎？”
平時學生和老師進教室，都嫌少會敲門。
敲門聲，再加上奇怪的口音，讓教室裏的人紛紛回頭。
門口站着一個身材瘦削，個子很高的少年。
他穿着規規矩矩的白色襯衫，一雙淺灰色的眼眸又大又圓，蓬松的紅發微卷，看上去十分柔軟的樣子。
陽光落在側臉上，勾勒着本來深邃的五官線條，整個人漂亮得像是在發光。
一時間，所有人竟然都看呆了。
費南德的視線在人群中搜尋着。
找了一圈，突然看到坐在最裏面的姜喜月，眼睛肉眼可見地亮起光。
迅速招了招手。
“月，我來找你了。”
姜喜月剛才聽見那個聲音，正覺得有些耳熟，緊接着看到迎面走來的費南德，更是驚訝。
“你怎麽來了？”
“我本來在酒店等你，實在無聊，就想來學校看看你，會不會打擾你上課？”
姜喜月這時才想起來。
早上忙着上學，她一直沒有聯系費南德。
對方人生地不熟，雖然會說中文，但也說得也不算利索，只能呆在賓館裏。
之前說好要帶費南德到處游玩的，最後卻把人丢在了賓館。
她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系，現在是下課時間，不會打擾。”
“那就好。”
費南德彎了彎眼睛，明顯心情不錯。
姜喜月這時才注意到，周圍的同學都在盯着費南德看，連忙介紹道：“他是上次世界奧數比賽裏，M隊的選手，費南德。”
所有人紛紛點頭。
面對這麽耀眼的人物，讨論八卦的興致也沒有了，顯得文靜不少，站在一旁打量着。
費南德轉頭看了看班級中的人，并沒有太多興趣。
準備視而不見，可是又記起自己過來的目的。
想了想，從書包裏拿出幾盒巧克力。
“你們吃嗎？”
所有人受寵若驚。
“也太客氣了，竟然還給我們帶禮物。”
“這是國外的巧克力吧？我吃過這個口味。”
……
他們紛紛上前，每人拿了一顆。
回到座位上，一邊吃，一邊小聲議論。
“這也太好看了叭？難怪姜喜月之前投票沒有投給齊銘，原來她還認識這麽帥的小哥哥……”
“又帥又乖，好想rua！”
姜喜月也十分驚訝。
她一直覺得，費南德不懂人情世故，很少會對其他人示好，沒想到這次竟然還給每個同學都帶了禮物。
一回頭，突然見費南德又從包裏拿出一盒新的巧克力，放到她手中。
一整盒。
“這是給你的。”
“我的？”
費南德點頭。“一整盒都給你。”
別人只有一顆。
姜喜月不知怎麽的，竟然從費南德的表情中看出他的小心思。
說不高興是假的。
“謝謝，等放學之後，我馬上去找你玩兒。很抱歉之前忘了聯系你，是我考慮不周。”
“沒關系。”
費南德打量着教室的環境，道：“我在你們學校參觀也可以。”
外人可以随便進籁文參觀嗎？
姜喜月有些疑惑，正準備勸他先回去，上課鈴聲已經響了起來。
班主任抱着教案走進教室，還沒宣布上課，看到坐在姜喜月身邊的紅發外國人，猶豫了兩秒。
“這位同學，你是籁文的學生嗎？”
費南德十分坦率地搖頭，反而問：“我可以在這裏旁聽嗎？”
班主任一愣。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外校的人到學校旁聽課程，而且對方一看還是個外國人。
仔細看了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來。
這人不是之前世界奧數比賽中，和姜喜月一起獲得第一名的M國選手嗎？
他怎麽來這兒了？
而且還旁聽的語文課……聽得懂嗎？
班主任有些疑惑。
不過既然對方是外賓，那她也不好直接将人趕走。
“只要班上的同學不介意……”
剛說到這兒，教室裏立即傳來齊刷刷的聲音：
“我們不介意，老師，讓費南德也留下來一起聽課吧。”
“對啊，我們還可以趁機學學英文呢。”
班主任自管理D班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意見這麽統一。
“那好吧，費南德同學，待會兒要認真聽講。”
“好。”
費南德立即答應下來，轉頭朝姜喜月笑了笑，目光狡黠。
得到了班主任的同意，他就理所當然地留在了D班，跟随其他同學一起上課。
接下來幾節課，其他老師走進教室，看到他都滿臉疑惑。
但很快，發現這位來自M國的天才确實不是浪得虛名。
就算是化學和物理這些科目，他也能游刃有餘地完成。
只有上語文課的時候，因為跟不上，只能拿出一本成語大全，一臉認真地翻看。
姜喜月嫌少看到，有人把成語大全當故事書一樣看，認真的樣子像是要從數學轉戰中文。
“這是你什麽時候買的？”
“早上出門的時候。”
費南德轉過頭來，一臉認真：“從今天開始，我會認真學習成語，一心二用，合二為一。”
姜喜月琢磨着，這兩個成語似乎不是這麽用的，指着成語大全上的注釋，給他詳細解釋了一遍。
聽得費南德一臉崇拜。
一整個早上，費南德似乎聽課聽上了瘾，一直都沒有離開。
直到中午，姜喜月說想要帶他出門逛逛，也被拒絕了，說是想在學校的食堂吃飯，體驗一下姜喜月平時的生活。
“其他地方你可以下次再帶我去，反正我要在這裏留很長一段時間。”
姜喜月樂見其成，迅速收拾東西。
“好，等我忙完之後，你想去哪兒，我都可以給你當導游。”
——
齊銘把柯雯送回去後，又安撫了她一會兒，才終于回學校。
準備去找姜喜月。
剛來到D班教室門口，聽見她正在和別人說話。
“等我忙完之後，你想去哪兒，我都可以給你當導游。”
和她說話的明顯是一個男生，帶着一點外國人的口音，語氣中透着滿滿的喜悅。
“好，那我們就說定了！”
齊銘側身朝教室裏面看。
見一個陌生的外國人正在和姜喜月說話，兩人臉上都帶着笑容，氣氛融洽和諧。
他有些不悅。
感覺姜喜月面對他的時候，不是冷面相對，就是假笑。
從來沒有這樣的表情。
他仔細看了看，認出費南德的身份。
有些不解。
M國的選手怎麽會在這兒？
正猶豫着，兩人已經收拾好東西走出來。
迎面看到他，姜喜月只是微微颔首，側身帶着費南德離開。
齊銘錯失了開口的機會。
他過來D班，是想要和姜喜月解釋，自己并沒有要幫柯雯出頭的打算。
可看到兩人站在一起，竟然忘記了。
過了兩秒，才迅速追上去，準備表明态度。
緊接着，就聽見了費南德和姜喜月的對話。
“那個人是誰？你們認識嗎？”
姜喜月：“同年級的同學，之前和我一起參加過全國奧數比賽，獲得了第2名。”
“哦……”費南德了解地點了點頭，坦率道：“我對國際規格以下的比賽都不感興趣。”
姜喜月笑道：“他可是我們學校年級第一。”
“那他的數學也是滿分。”
“這倒沒有。”姜喜月到。
費南德立即失去了興趣。“比你差多了。”
說完，便跟着姜喜月下樓。
齊銘在後方，聽見兩人的對話，臉色黑黑的。
姜喜月帶着費南德走進食堂，很快就成了目光的焦點。
好在現在她現在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視線，費南德也能毫無障礙地把其他人當作空氣。
兩人熟視無睹地用完午餐，開始參觀學校。
一直到下午放學，校長準時來接她去參加教育局長的飯局。
姜喜月計劃先把費南德送回酒店，校長卻笑着建議：“沒關系，把費南德也一起帶過去吧。我想局長肯定會歡迎的。”
兩人立即上車，先回家接範秀蘭和兩個妹妹，然後直奔飯店。
範秀蘭這輩子都沒有和這樣的大人物見過面，更別說還要同桌吃飯了。
早上接到姜喜月的消息，就帶着兩個妹妹出門買衣服，做了一下午準備，直到坐在車上，還惴惴不安。
“你說，我這樣穿得合适嗎？會不會太随便了？”
姜喜月看了看她身上的小套裝。
“沒有，剛好合适。”
就連校長也笑着道：“範女士，今天只是一起吃個飯，不用這麽緊張。”
話雖是這麽說，但當看到車輛停在市內最豪華的酒店門口時，範秀蘭還是不由自主地慌張起來。
雖然臉上的表情看着還算鎮定，但拉着姜喜月的手已經冰涼。
反倒是旁邊的費南德一臉坦然。
他一直被M國當作天才培養，這樣的場面應該見過不少了。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幾人進入包廂。
一推開門，裏面已經坐了四五個中年人，正在笑着聊天，穿着打扮都不算正式，确實是一個簡單的私下飯局。
校長已經先迎上去，滿臉笑容地打着招呼。
姜喜月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看到坐在斜前方，穿着藏藍色套裝的中年女人。
對方正面帶微笑地看着自己，周身的氣息柔和，不帶有攻擊性，十分和藹可親。
頭發一絲不茍的盤起來，臉上化了淡妝，看上去應該比實際年紀要年輕許多。
校長在一旁介紹道：“姜喜月同學，這就是今天邀請你和你家人過來吃飯的袁局長，她一直很關心你的情況，特意打電話來邀請你。”
“袁局長，您好。”
姜喜月立即鞠躬問好。
對方擡手輕輕扶了一下，柔聲道：“不用這麽嚴肅，只是一起吃個飯而已。”
說完，轉頭朝範秀蘭和兩個妹妹打了聲招呼，看出她們緊張的心情，十分體貼地帶着三人先落座。
然後和姜喜月介紹起飯桌上的另外幾人。
“這位是法院的張法官。”
“警局的陳副局長。”
“教育部的李科長。”
“其實今天是大家一起攢的局，都想要見見你。”
姜喜月剛才進門的時候，看到包廂中的人都慈眉善目，面帶淺笑，實在想不到，一個個竟然都是大人物。
轉頭看到身邊的範秀蘭果然已經緊張得筷子都不敢動了，正襟危坐。
難怪之前校長提起這個飯局的時候，表情那麽嚴肅。
原來坐在這小小包廂中的人物，個個都能掌控A市的一片天。
全場估計也就只有費南德能面不改色，把周圍的一切都當做空氣。
校長過來之前，已經把費南德同行的消息告訴了幾人，袁局長笑眯眯地和他打了招呼，就開始詢問姜喜月的情況。
姜喜月不太習慣把家事告訴陌生人，只是道：“沒什麽事，他們很支持我的愛好，我會一直和家人在一起。”
袁局長點了點頭。
其實在此之前，他們早就已經調查過姜喜月的經歷，對她身上發生的事情了若指掌。
聽見她警惕的回答，只是道：“那就好，以後如果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告訴我，還有幾個叔叔，他們都很樂意幫忙。”
“沒錯，你盡管說。”
其餘幾人紛紛點頭。
在場的人可都是編制內的領導，對于上頭的風吹草動十分敏銳。
姜喜月的消息一曝光，他們就立即察覺到了一些風聲，所以才會特意準備了這個飯局，想要和她拉近關系。
因為存了這個念頭，平時高高在上的領導，此時也變得格外和藹可親。
相對的，面對範秀蘭和兩個妹妹也是平易近人，一整晚都在照顧她們用餐。
只是因為費南德在場，更深一層的事不好繼續讨論。
一直到飯局結束，等範秀蘭和兩個妹妹上了車，警察局的副局長才和姜喜月道：
“徐怡雪的案子過兩天就會判決，但基本上已經定了，诽謗罪，三年有期徒刑。市委宣傳部那邊也會取消她的職位，等出來之後，她不可能繼續在編制內工作了。”
他壓低聲音：“本來上頭的意思是，可以判得更重一些，不過沈羌教授說，按規定辦事就好。”
姜喜月點了點頭，她也贊成這個決定。
再次鞠躬。
“麻煩您了。”
最後約好下次再聚，才緊随其後上車。
車輛啓動，幾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後視鏡裏，緊張了一晚上的範秀蘭才終于放松下來。
“真是吓死我了，沒想到連警察局的副局長，還有大法官都來了，早知道，我應該給他們帶些禮物的。”
坐在副駕駛的校長笑道：“範女士，你不用這麽緊張，以後這樣的機會還有的是呢。”
以上頭對姜喜月的重視程度，以後這樣的飯局只會增多，不會減少。
範秀蘭身為姜喜月的母親，肯定會有源源不斷的人上門拜訪。
以後就習慣了。
範秀蘭把這番話聽了進去，認真思索着。
現在她們擁有的一切，都是姜喜月帶來的。
女兒的成就已經遠遠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她根本幫不上什麽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她後腿。
以後如果再有這樣的界面，她絕對不能像今天這麽緊張了，多少得幫上忙。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會注意的。”
長夜漫漫。
範秀蘭下定決心。
而此時，坐在家中的柯雯卻暴躁不安。
她把姜喜月拒絕撤訴的消息，告知柯成峰之後，就遭到一通怒罵。
此時整個柯家只有她一人，地上散落着不少東西，都是剛才接完電話，她憤盛怒之中摔的。
以前在姜家的時候，誰也不敢說她一句不是。
自從來到這裏，柯成峰和徐怡雪只要稍有不滿，就把怒火牽扯到她身上。
這次明明是姜喜月害徐逸雪入獄，和她有什麽關系？
她還沒有責怪徐怡雪入獄，讓自己在學校裏擡不起頭來呢！
“怎麽說也是一個副科長，竟然連小孩都鬥不過，難怪工作了20多年，還是一事無成！”
她氣急敗壞地咒罵着。
鈴聲卻突然響起。
柯雯吓得一哆嗦，還以為是柯成峰回來了。
迅速走到玄關，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罵聲。
“柯雯！你給老子出來！我知道你躲在裏面，快給我出來！別讓老子自己闖進去！”
是姜德。
柯雯皺着眉，不耐煩地把大門拉開。
醉醺醺的姜德手裏提着一個啤酒瓶斜，靠在門外，滿臉潮紅，模樣落魄，渾身都散發着酒氣。
她一手掩住鼻子，表情嫌惡。
“你在這裏幹什麽？我說了，讓你沒事不要來找我，我爸媽不讓我和你接觸。”
姜德一口氣幹了半瓶啤酒，直接伸出手。
“行啊，給我錢，我剛才喝的酒錢還沒給呢。”
“沒有。”
柯雯後退半步，準備直接關門。
姜德突然伸手，一把擋住了門扉，探進頭來。
“沒錢？看看你現在住的房子，我可半點都不信！你爸媽不是挺有錢的嗎？分我一點又不會怎麽樣！老子當初還養了你17年了，現在拍拍屁股就想走？”
姜德雙眼赤紅，眼球上布滿血絲。
說着說着，氣從中來，目光逼仄地盯着她，似乎柯雯不給錢，他就不走。
自從和範秀蘭離婚之後，姜德就過上了無法無天的生活。
沒人幫他管錢，他又嗜好賭博，短短幾個月，連名下那套房産也輸光了。
現在窮困潦倒，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