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二日桑桑醒的時候難得的看到了睡着的父女倆。桑桑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美目, 卻發現握着自己的手的不是桃桃的小手,而是之前抓着她的大手。
桑桑俏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是她半夜睡的迷糊主動抓的人家?桑桑越想越是覺得有可能!
這秦王也就是在房事上對她熱情, 其餘的時候對什麽都是淡淡的。更何況這人還是很排斥和人同榻。
桑桑羞赦的輕輕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那手卻像是被箍住了一樣,任憑桑桑怎麽抽都沒抽出來。過了一會桑桑熱的滿頭是汗,擡眼卻見兩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三雙眼睛交織,小團子率先敗下陣來,嘴角歡喜的上揚,“阿娘今日醒的可真早,和桃桃一樣早呢。”
桑桑聽着小團子童言童語臉一下子就紅了,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旁邊的男人也是雙眸溫和的看着她,雖是沒甚旁的表情, 但是桑桑總是感覺有些調侃的意味。難得的桑桑非常不想理這父女二人。
“紅葉。”桑桑輕聲喚了一聲, 便自顧的越過二人下了床。
床上的父女倆對視了一眼, 小團子眼中的趣味凸顯笑的狡黠歡愉, 楚毓嘴角輕輕上勾點了點小團子的鼻子。
桑桑都起床了,床上的父女二人也起了來。因着今日三人氣的都早洗漱完也才是辰時。
常勝已經将早膳準備好了,三人用完早膳也才是辰時過半。小團子是個坐不住的, 又到了新的環境更是歡喜的要纏着楚毓去釣魚。
還非得撒嬌賣萌的拉着桑桑一起去,桑桑無法只能跟着。
湖水旁建着一個亭子, 桑桑一行人到的時候丫鬟們已經在石桌上擺好了瓜果點心茶水。
“阿娘,桃桃一定要釣到大魚!”小團子嘴裏咬着一條瓜果含糊而自信的道。
“好,阿娘相信桃桃。”桑桑半彎着身子柔柔的摸着小團子梳着小髻的腦袋。
父女二人去了湖邊垂釣,桑桑閑來無事便拿起了紅葉準備的戲本看了起來,時而看着湖邊垂釣的二人。
錢姨娘是戲子出身,當年那可是揚州的名角。後來即使進了後院最愛的也是時常的哼上兩句, 那房中的戲本更是數不勝數。桑桑受了錢姨娘的影響也是歡喜戲本。
只是重生回來的桑桑好久沒看過戲本了,心境不同自是看不下去那些才子佳人的情情愛愛。
手上這本更是氣人,這落魄公子被商家小姐所救,過程中兩人都是心生情愫。那公子承諾了等他進京趕考高中狀元之後定是會娶小姐為妻,十裏紅妝一生榮寵。
只是那男子高中之後卻是變了心,開始嫌棄小姐身份低微只給了一個妾室的分位。更氣人的是後面,那公子仕途不順竟是将小姐獻給了奸惡淫亂的上司。
旁人指責這男子知恩不圖報,他竟還虛僞至極的道這女子本就是紅顏禍水,他無福享用自是應獻給更高地位的人。
桑桑氣怒的将手上的話本甩到了石桌上,清麗絕倫的小臉也是被氣出了紅暈。
“夫人?”紅葉見桑桑氣的将戲本甩到了一旁,連忙擔憂的問道。
“無事。”桑桑淡聲道。她不過是被氣到罷了。
這男子還真是虛僞至極,人家小姐救他一命,他戀人家美色招惹了人家,霸占了人家的家財,享受夠了美人恩,轉手就送了人。最後還說的大言不慚虛僞至極。合着情深義重,高官厚祿都讓他一個人占了,旁人落下的只剩下了痛苦。
“阿娘~我釣到大魚了。阿娘快來看啊。”小團子歡喜的和桑桑的擺着手。
桑桑原本心中看那話本看的煩悶,小團子的歡呼聲倒是讓桑桑心中的煩悶消失了不少。又見小團子喚她過去,便起身走向了湖邊。
小團子的衣袖都卷了上去,白嫩嫩的小胳膊歡喜的搖晃着,衣袍也是打了個結,免得垂釣弄濕了衣物。而旁邊的男人則是一襲玄色束袖長袍,相比于平日的廣袖長衫更顯得身姿挺拔,俊秀利落。
“阿娘快看,快看,這是桃桃釣上來的哦~~”小團子迫不及待的蹦跳着上前抓住桑桑的手。小臉既歡喜又驕傲,直看的桑桑嘴角上揚。
“好好,乖乖真厲害。”桑桑溫柔的蹲下在小團子的臉上輕啄了一口,直親的小團子又歡喜又羞澀。
“咳咳~~”楚毓輕咳了兩聲,鳳眸瞥了旁邊的母女倆。
“王爺好厲害,這才一會兒就釣上來了這般多的魚。”桑桑嬌聲的誇着旁邊的男人。原本桑桑看那戲本看的,連帶着對那男人也突然有些煩。
只是這一眼神卻是給桑桑看笑了,這男人怎的和小孩兒差不多,見她誇了小團子幾句也像是要獎勵一般。
“爹爹好厲害。阿娘也玩,阿娘也玩。”小團子熱情的将手上的小魚竿遞給了桑桑非得讓桑桑也嘗試嘗試這有趣的玩意。
“阿娘不會,桃桃玩吧,阿娘在一旁看着桃桃。”桑桑從衣袖裏抽出素白的手帕溫柔的給小團子擦着汗水。
“阿娘,可好玩了,桃桃教你啊。”小團子歡喜的擡着頭,嚷着要教桑桑學垂釣。
“阿娘沒有桃桃聰慧的,阿娘學不會的。”桑桑輕笑着點了點小團子的鼻頭。
“那、那讓爹爹教阿娘吧。爹爹可厲害了。”小團子看了看楚毓旁邊快滿了的小桶羨慕的道。
“都釣了這般多了夠阿娘吃的了。阿娘就不學了。”開什麽玩笑讓那人教她學垂釣?她下棋是沒受夠虐嗎?那男人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麽嘲笑她笨呢。
“過來。”楚毓淡聲喚道,雙目還是盯着垂釣的魚竿,若不是聲音說的有力,桑桑定還是以為這人是對着湖裏的魚說呢。
“爹爹,你教教阿娘好不好~”小團子上前軟軟的晃着楚毓的肩膀撒嬌。
“好。”楚毓爽快的便答應了小團子的請求,鳳眸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桑桑。
桑桑接受到那眼神只能硬着頭皮上前去。此時楚毓的杆子動了,不一會兒便利落快速的将魚放進了旁邊的小桶裏,衣服上連一個泥點子也沒落下。
“王爺好厲害。”桑桑軟聲誇贊着楚毓,只希望這男人在小團子面前能給她留個面子。
楚毓從凳子上起開,将桑桑按到了凳子上,又将手上的魚竿遞給了桑桑。
“手握住了。”楚毓清淡的嗓音響起桑桑只覺得耳朵像是灼燒一樣。桑桑的手也像是僵住了一樣,軟綿綿的使不上勁。這魚竿又是比小團子的沉重,這一下子就歪了。
“握緊了。”楚毓略顯粗糙的大掌包住了白嫩嫩的小手。桑桑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周圍可都是丫鬟婢子啊,他雖是在教她垂釣,但是這距離是不是離的太近了。而且她記得這人教小團子也不是這樣教的。桑桑越想越是覺得臉紅的很,被大掌包住的小手也像是沒了力氣。
耳旁那人略有些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耳邊,身上清淡的檀香和茶香味似有似無的飄到桑桑的鼻間。桑桑只覺得她臉上一定是紅透了。
身後的楚毓自是看出了身前人的心不在焉還有這白玉中透着紅的耳垂,不由得清淺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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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華苑的甜甜蜜蜜,這親王府卻是陰氣沉沉,氣氛凝重。
“什麽?世子病又重了?這些庸醫,本妃養他們是幹什麽吃的那般好的藥材堆着都沒能讓世子病情好轉,反而加重了?”白問凝氣的将手中的詩書扔到了一旁。
這群廢物,她好吃好喝的養着這些人,竟是連個小孩子的病情都看不好,現在這又加重了。
“娘娘,您消消氣,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咱們世子的病情啊。這樣長時間的發燒……”張嬷嬷在一旁焦急的勸着。
這世子的病情反反複複的從去年入冬就這樣一直到現在都沒好利索,這麽小的人也受不住啊。張嬷嬷想到世子孱弱的身體和蒼白的臉就覺得事情不好。
“去前院告訴王爺,進宮請太醫院院首去。”白問凝抓着手上的白素帕,眼神中既是害怕又是擔憂。
“娘娘王爺不在府上啊。”張嬷嬷欲言又止的道。前天她便想告訴王妃王爺去了何處,只是那日王妃正準備着出席太子家的百日宴服飾,她剛一開口就被扼制不讓說了。
“不在府中?去了何處?那便去尋啊!”白問凝焦急的道。
“這、這,王爺去了華苑,這一時半會的也回不來啊。”這太醫院院首是皇上的禦醫,且這院首已經年過半百,平常的妃嫔皇子是請不動的。若是想請院首非得王爺去請不可!張嬷嬷也是急的滿臉都是汗水。
“去了華苑?派人去告知一聲!”白問凝雙目呆滞了一瞬,這看嬷嬷的神情還能是他自己去的不成。她不在乎他寵愛誰,但是若是她兒子的受一絲傷害她都會報複回來!
“娘娘不如去問問太……”
“閉嘴。你是不想活了嗎!”白問凝雙目眦裂的瞪着金珠,手上的白素帕攥的更緊了,白嫩的手上的隐隐的透出了青筋。
“娘娘饒了奴婢吧,奴婢錯了,奴婢錯了……”金珠驚吓的跪了下來,雙手掌着自己的嘴。自從那日過後,雖是王妃沒有打發她出府去,也還讓讓她在身邊伺候。旁人都說王妃仁慈說她命好,但是是真的好嗎?
王妃提拔了木樨,用她的時候也少了,有時候密謀事情都是關起門來只和張嬷嬷說。她日日過的是如履薄冰啊。
這次她又是多嘴了,原本想着能讓王妃注意到她,誰知卻是惹得王妃大怒。
“滾出去好好反省反省,再胡言亂語仔細着你的皮!”白問凝厲聲道,雙目中閃過一絲狠厲。她想起那日秦王別有意味的眼神吓得腿都軟了,無力的靠在了軟塌上。
“都退下吧。”張嬷嬷讓人退了下去,上前寬慰着白問凝。
“娘娘您消消氣,金珠也是擔憂世子的安危便多說了兩句。”
“藥下的怎麽樣了。”良久白問凝冷淡的問道。
“娘娘放心,一直在用着。差不多再有一月便……神不知鬼不覺。”張嬷嬷壓低了聲音道。
“嬷嬷您說現在可怎麽辦,瑞兒可生是好啊。”白問凝雙目中流下了一抹絕望的淚水,秀麗的面容蒼白着實讓人心憐。
“娘娘放心,世子定是沒事的……”張嬷嬷心中嘆了口氣,口中卻是一遍一遍的安慰着白問凝……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最近要考試所以更新的時間可能不穩定,但是我會盡可能的日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