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單青還不知道自己老哥已經接受彎了的這個現實。但單青覺得自己是快陣亡了。
時遠前兩天去廣州出差了,是醫院的一個什麽論壇會,最起碼要三天才能回來。
剛去第一天晚上八點,時遠的電話準時打過來。單青正在參加出版社幾位同事的生日會,好混混人氣。
“在哪呢?”時遠的聲音一傳來,單青就莫名有點心虛。不過當然不能讓他看出來。
“咳,馬上到家。”
“已經過了門禁時間,嗯,52秒了。”
單青頭頂冒黑線,“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你那怎麽那麽吵?”
“路上嘛,多少有點。”
“到家給我開視頻。”
單青第一反應,“憑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确認一下你到家了沒有。”時遠的聲音顯得很淡定。
“你不相信我?!”
“是啊。”
居然承認了!“你幹嘛不在家裏裝個攝像頭直接監控我呢?”單青諷刺道。這段時間跟時遠住久了,也就沒有以前那麽生疏和親切了。有話都直接說。
“我又不是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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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是。“我還沒回家。”單青老實承認。反正時遠遠在千裏之外,也沒法過來教訓他,再者,單青本就不是說謊的人。從小到大他幹的事多了去了,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從不隐瞞。最後總有人替他擺平。
時遠早就猜到了,“你在哪?”
“同事過生日,拉我過來。我一新人,能多交朋友自然是好。”
“可以,但你馬上回家。”
“為什麽?”
“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個鬼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要麽自己回家,要麽我送你回家。”時遠的聲音和他的名字一樣,能穿過時光空間而來,沒有一絲雜質。單青一度很羨慕他的聲音,溫柔的時候像樂章,而此刻像鐘聲回響。
“可他們蛋糕還沒切呢。”如果是寧渡,單青早就甩臉色了,但時遠,他又有點不敢。雖說叫他哥,但更多是朋友關系。
“你跟他們解釋一下,說家裏着火了,要趕緊回去。”時遠一本正經,單青都分不清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了。
“我不回去,晚點回去又不會掉塊肉。我現在走了那多尴尬。”
“嘟——”時遠那邊已經挂了電話。這是第一次時遠先挂單青電話,單青覺得心突然拔涼拔涼的。若是以前,他一定覺得無所謂,但此刻,他真的有點坐立不安。
時遠和普通人不一樣,他說到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單青,這邊馬上要切蛋糕了。”同事喊道。
“好,來了。”管他呢。
八點半,包間來了一個人,高大修長的身材,桃花眼一笑比單青還風流。單青越看他越覺得眼熟,肯定在哪見過。
那人先跟包間的同事鞠躬,打了個招呼,然後來到單青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禮貌地向大家告別,拖走了單青。
“不好意思,家裏出了點事,這是我哥,我哥。”單青邊解釋邊被拖出了包間。
他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上次寧渡請吃飯上見過的那個牙醫風逸嗎。
“我去,你幹嘛。”
“我還想問你幹嘛呢,你哥莫名其妙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抓你,你做了什麽?”
“……”單青無語了,“你怎麽找到這的?”
“你哥給我發了你的地址啊。”風逸打開手機給單青看,确實是這裏的地址。
搞什麽鬼啊!
“走吧,你哥讓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會走。”單青甩開他,青着臉往公交車站走。
“坐我車吧。”風逸指了指自己的機車。
單青一看,口水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真他媽的帥!機車簡直就是男人的夢想。可惜,他有了攝影夢,就懷不起機車夢了。
“你的?”
風逸帥氣地點頭,“是啊。”
單青咬牙切齒,“現在你們醫生怎麽這麽有錢。”
風逸聳聳肩,“嗯哼?”丢給他一只頭盔,“上來吧。”
風風火火地回到家,時遠的電話又來了。單青懷疑他是不是都算好了時間給他打電話的。這個男人真可怕。
“到了,到了。”
“知道你到了,冰箱裏有小蛋糕,喝了酒就吃點蛋糕再睡。還有,別忘了刷牙。”
“我哪有不刷牙。”
“五月八號,十四號,昨天都沒刷牙。”
“我靠,你這種事算那麽清楚幹什麽。”
“提醒你刷牙而已。”
“阿遠哥,你越來越搞不明白你了。”
“沒事,慢慢想。我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早點睡啊,晚安。”
“晚、安……”單青遲疑地按下紅鍵。
以上是第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單青就被耳邊嗡嗡的手機震動聲吵醒了。
“誰啊!”
“早安。”
“阿遠哥?你這麽早打給我幹嘛?”單青勉強睜開眼睛一看,八點,好吧也不算特別早。
“你平時這個點不都起來了嗎?不準睡懶覺,趕緊起床。”
“好,馬上起。”說完,單青就掐斷了電話,繼續睡。
五分鐘,手機又響了。
“阿遠哥,我已經起來了。”
“你昨天幾點睡的?淩晨兩點?”
“我靠,你怎麽又知道。”
“猜的。”
“……”
“現在不起床,以後你都得六點起來跟我去跑步。”
“起來了,起來了。”
被折騰兩趟,單青也睡不着了,抓着頭發就暈乎乎地進了浴室。
第三天。
晚上十一點,乖寶寶單青正要準時睡覺的時候,家裏門響了。
他第一反應自然是進賊了,本來想起身,拿根木棒在門口防範一下的。但随後想想,反正這又不是自己家,偷的又不是自己的東西。怕什麽。
單青躲進衣櫥裏,想順便看看小偷長啥樣。
很快,那人就小心推開了單青的房門,看了兩眼,見到裏面沒人,一把打開門,走了進來。
“單青?”
好吧,沒新意,果然是阿遠哥。單青本來想出來的。但看到時遠焦急的樣子,玩心一起,不出來了。
時遠真的急壞了。飛了好幾個小時堅持回來,但卻沒找到單青。
GPS定位是在家裏啊。難道他發現了,所以故意把手表丢在家裏,自己又跑出去玩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都十一點了還沒回來,去了什麽地方可想而知。
時遠都快氣炸了。掏出手機打單青的電話。
衣櫃裏的單青連忙按住震動的手機。但說是震動,其實也是一種聲音。沒瞞過時遠的尖耳朵。
他開始在單青的房間進行地毯式掃描。當然,沒那麽誇張,第一下,就打開了衣櫃。
看到單青窩在一堆衣服裏,他一陣愕然,不知是哭還是笑。
單青對他讪笑,“阿遠哥,你回來啦,哈哈~”
時遠把他提出來。壓在床上,扒了褲子,對着白花花的屁.股抽了兩下。
不疼。單青故意叫得驚天動地。
“不就開個玩笑嘛。”
“你要是再敢去酒吧,我就剝了你的皮。”
單青一怔,這話……
“阿遠哥,你好像我爸。唔,不對,我爸沒你這麽兇。”單青成功地看到時遠臉上出現一絲裂痕。
幫單青把褲子提好。時遠去了浴室洗澡。
不一會,又濕漉漉的出來。
“幫我吹頭發。”
“你不是讓我十一點之前睡覺的嗎?”再說,我還沒給別人吹過頭發呢。
時遠看了一會單青,兩人像是對峙一般。最後單青敗下陣來,不僅是因為時遠的眼神,摘掉眼鏡,過于深沉。還因為他那兩個發青的黑眼圈。操勞好幾天沒睡,還大半夜地趕回來。
不情願地接過吹風機,像揉小狗一樣揉着時遠的頭,這感覺也不賴。
十分鐘後,關掉吹風機,推了推,沒推動。一看,時遠已經靠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這下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