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衛峰見邵冬戴上了耳麥,直接問衛辰:“邵冬的手是被人燙傷的?”
他看到了邵冬手背上的傷,不算太嚴重和他聽到的有出入,當然告密的哪位高某人出了名的嘴上沒邊,他只是半信半疑。
衛辰:“自己燙傷的。”
衛峰笑了:“自己燙傷鬧得節目組清退所有娛記準備換贊助商。”
衛辰站起身活動了下四肢,這才說:“他是我的人。”他的人若要大哥護着,顯得自己太無能。
衛峰又看眼邵冬,穿着短袖露出一截胳膊,白花花的肉随着動作抖動着,肌肉并不緊實,很軟。
邵冬并沒有他想得那麽胖,第一眼令人感覺圓潤,加上那張溫和的臉,顯得很可愛,臉型有了消尖的趨勢。
衛峰站起身走到邵冬身邊,盯住邵冬的手腕:“手腕很細。”
衛辰摸索着過去,捏了捏邵冬的後背,“他骨骼小。”
邵冬身上有多少肉衛辰最清楚,邵冬的骨骼不粗,手腕腳腕關節處可以摸到骨頭并不粗大,雖然不比女人那般嬌小,但在男性中也屬于纖細的類型,這種體格只要減一點效果十分顯著。
大哥是個雙娛樂圈的人都知道,結過一次婚,雖然以離婚收場,帶着兩個可愛的小拖油瓶也毫不損傷大哥的魅力,不少人前仆後繼地往大哥床上躺,可大哥做什麽看邵冬看得這麽仔細?
衛峰點了點頭,“不錯,近期若沒有其他安排可以去公司的培訓班。”
衛峰說的培訓班是衛氏影視的表演培訓班,哪裏不同專業院校教理論知識,上課的老師大多是表演藝術家,也有天王天後擔任特邀老師。
衛辰搖了搖頭:“他喜歡音樂。”
衛峰:“讓他見見世面。”
衛辰:“暫時沒考慮讓他演戲。”
衛峰看了眼衛辰,只是笑笑沒有繼續說下去。老幺心高氣傲,都是被他們寵出來的,如今擺明了不讓家裏插手,“你的公司若不挂在衛氏名下,還是收斂一些。”
他又坐了一會便告辭。
邵冬練習完了一段,見人要走連忙将人送到樓下,轉身上了樓。
衛辰正等着他,冷聲問:“他和你說什麽了?”
“什麽都沒說。”邵冬疑惑地回答,衛峰一路上都沒和他說過話,與在衛辰面前判若兩人。
衛辰擰着眉,手指彈動着:“真沒說話?”
“說了聲再見。”就連看都沒多看一眼,兩人搭電梯時,衛峰站着不說話雖然臉上帶着笑,可邵冬當時只有一個心思,樓層太高、電梯好慢。
衛辰悠閑地靠着沙發,大哥看來對邵冬不感興趣。邵冬太年輕,為人處世不夠圓滑,大哥表明了并不看好邵冬。
“煮咖啡。”
“咖啡喝多了不好。”邵冬去拜訪過老中醫,特地問了喝咖啡的壞處。
錢予長打電話彙報情況時,邵冬正被衛辰按在腿上捏着他的臉,他漲紅了臉頰,肚子一抽一抽地,“衛先生電話電話。”
衛辰哼了聲放開邵冬,手指剛剛摸到邵冬的嘴唇,很軟。
“娛記身份查清楚了,私下和‘雅蝶’有關系,不過他們屬于外圍一時拿不到證據。對方并非完全針對邵冬,可能是因為邵白先生。”
衛辰:“邵白?”
邵冬聽到父親的名字連忙跑過去,圍着衛辰打轉,那是他爸,親的,他想聽但偷聽電話很不禮貌。
衛辰聽到動靜讓錢予長稍等,勾了勾手指。
邵冬貼着衛辰坐下,衛辰随手摸了摸邵冬的下巴,瘦了些。他靠的太近,臉頰時不時會蹭到邵冬的臉。
“繼續。”
“邵白先生是留校老師,因未婚生子在學校裏名譽掃地自動離職,後來開辦公司找人借了不少錢,被騙之後公司倒閉,借的錢無法還清在圈子裏名聲不好。雅蝶公司曾經有高層說邵白‘有才華沒人品’,外界猜測邵白得罪過公司,被‘雅蝶’全面封殺,他不得不靠用化名賣出作品。二十年前的事目前只查到這裏,知道隐情的人沒有開口。”
邵冬根本沒聽到多少,臉被衛辰下颚的胡須茬蹭的發癢,衛先生若真想要他聽,應該開免提。
衛辰應了一聲,挂上電話。以二十年前‘雅蝶’的能力可以封殺所謂的天王巨星,對邵白這樣的人根本無需耍任何手段。只是現在市場不景氣,‘雅蝶’也開始走低俗路線。
到底多大的怨恨能令‘雅蝶’耿耿于懷了二十年,明知邵冬是他的人,竟然也敢動。
邵冬搓着自己的臉:“衛先生,我爸爸怎麽了?嗯……你的胡子沒刮幹淨,等會我幫你刮刮。”
衛辰摸了摸下巴,不紮手,他摸了摸邵冬的下巴:“你沒有胡子。”
“等我瘦一點,脂肪少一點,胡子就能冒出來。”說得胡子就長在皮膚下面似的。
衛辰沒有打破邵冬的幻想,胡須和脂肪沒有半點關系。他問了自己關心的話題:“你父親和‘雅蝶’有過沖突嗎?”
邵冬窘迫地笑,“幾年前有星探去我家,本來說的好好地,結果我爸聽到對方說他是‘雅蝶’的人,當時就把人趕出去了。”
他也曾懷疑過老爸和娛樂圈有過節,可他只能在心裏想沒有開口問。
衛辰沒有在意,星探還有被當做騙子扭送派出所的事,邵白做的并不過分不會令人記恨這麽久。
“你父親以前工作的地方想去看看嗎?”哪所學院是邵冬一直想去的地方,今天正好沒事,帶邵冬過去看看。
邵冬很自豪地說:“我聽我爸說他當年在B市念書的時候也給人當家庭教師教鋼琴,星期天要跑遍全市。”他爸爸工作的地方多着呢。
“鋼琴?”衛辰有些納悶,邵白是作曲系的高材生。
“我爸說到了一定的程度知道自己的水平,他無法突破自己,放棄了鋼琴,但我爸特別會教!不過也不是所有學生都喜歡我爸,他很少誇人,但他說過B市有過一個學生,才七八歲,很有天賦但是特別調皮,小小年紀一肚子壞心眼,每次彈琴的時候都用一根手指頭敲過去,但想學就學得非常快。”
這是反面教材嗎?可一根手指頭敲過去,小小年紀一肚子壞心眼的事聽着耳朵怎麽發熱?
衛辰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是麽?你爸還教過這樣的學生。”
“我爸說他很有天賦,如果一直學應該會成為大師。後來聽說對方不學了,我爸很難過,再後來就去了W市。每次帶學生去參加比賽回來,我爸說他再也沒見過那樣的好苗子。”
衛辰咳嗽了聲,越聽耳朵越癢,手掌心還有點發痛。
記憶如同堆在角落裏的舊家具,平日裏想不起時落滿灰塵。可一旦被人提起,總會顯露出輪廓。
衛家給衛辰請過不少鋼琴老師,其中一位年輕的老師笑起來兩個酒窩很好看,那人不會在他耳邊提及他的父親,也從不給他灌輸自己有多厲害就是懷才不遇的苦處,甚至連巴結他的舉動都沒有。
衛辰才七八歲有些脾氣,什麽指法什麽手型,他就喜歡看老師被氣得臉皮發紅偏偏不能罵出髒話的模樣。
老師有一支小棒子,應該是鼓棒。每次他鬧得太過,老師會用小棒子打他的手掌心,他跟父親鬧過,和母親哭過,給大哥二哥看他被打紅的手掌心,但父親說這位老師很好。
那時的風帶着暑氣,吹着紗簾飄蕩不已,老師坐在窗臺下的陽光裏,發白的牛仔褲,一雙半舊的板鞋,風吹動着懷裏的琴譜。
聽說老師住的很遠,每次都會提前一個小時過來,說是要轉幾次車無法控制好時間。
衛辰悄悄解開老師的鞋帶系在一起,等着看老師摔個狗啃泥。可他卻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大哥,深度中二病患者翻窗而入,蹲在老師面前,将鞋帶重新系好。
他不懂大哥的眼神,大哥說如果他再這麽調皮下去,父親就會換老師,會請滿臉都是麻子的兇婆婆教他。
他已經打算好好練習,不惹老師生氣,讓老師也能摸他的頭誇獎他露出滿意的小酒窩。他雖然年紀小,但生活在那樣的家庭已經能分辨出誰是真心想要教他,他喜歡這個年輕的老師。
可沒多久父親莫名其妙的發火,将大哥送出國讓人管教。
他不懂這是為什麽,老師來上課時還問起他總是來搗亂的大哥在不在家,得知對方不在家,笑眯眯地請他吃不衛生的零食。
課程結束後,父親派人和老師結算,老師臉上滿是驚訝,也許是不能理解自己為何被提前解雇。老師提出免費教學的請求也被拒絕了,他們家不在乎錢。
老師走後特地托人送給他一份琴譜和教學計劃,讓他給新來的老師看。他沒有做,他根本不喜歡彈鋼琴,老師不教了,他也不想學,琴譜和手寫的計劃書被他保存起來,幾年後大哥回來,要走了那些東西。
至于老師的姓名他早已忘記。老師的長相他也記不清,依稀記得的只是一種感覺,老師很年輕很好看,笑起來一對酒窩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