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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 不裝了!不裝了! (1)

快步的走過去,他伸手正準備連人帶被抱起來,但那被褥中埋着的人似乎發現有人靠近,裹着整床被褥突然躲開了他的手。

偃墨予俊臉一沉。

“可是有人欺負于你?”

被褥中只聞哭泣聲,沒有回答聲,那壓抑的聲音讓偃墨予聽着格外刺耳,心裏更是心疼不已。在主院,能欺負她、敢欺負她的人,雖然明面沒有,但背地裏,也是有的!

想到什麽,他冷着臉準備喚血影進來,想把事情問個清楚。

他出去的一天一夜裏到底發生了何事?

而這時,被褥中傳來女人帶着哭腔的嗓音:

“麗夫人罵我天生殘疾,不配坐這正妃之位。我也心中有愧,實在是有辱王爺威名,還請王爺簽了這封休書,還我自由之身。”語畢,從被褥中遞出一紙拟好的休書。

聞言,偃墨予瞬間黑臉。

特別看到那紙上的‘休書’二字時,心口突然像被什麽鈍器撞了一下,悶痛的難受。

其實那紙上除了‘休書’兩個字,再沒有其他,就單單兩個字而已。但只是這簡單的兩個字就足以讓偃墨予氣得想殺人。

以往她鬧性子,還只是嘴上說要分開什麽的,而今,卻連‘休書’都給弄出來的!

這讓他怎麽能不氣!

其實這也不怪白心染,實在是她不知道這古代休書該怎麽寫......

氣得後牙槽磨得‘嚯嚯’響的偃墨予,長臂猛的将床被褥給掀開,一把将女人給撈到了自己懷裏,當看到女人帶笑的嘴角時,他頓時就愣了,緊接着,擡手一巴掌打在了某女屁股上。“該死的,你敢戲耍為夫!”

罵歸罵,打歸打,可心裏的火氣瞬間滅了一大半。

白心染揉着屁股瞪他:“姓偃的,有種你再打一下試試!”

偃墨予被她一瞪,想着她的身子,自然沒敢再下手。

将她禁锢在懷裏,他替她揉起了屁股挨打的地方,冷着臉沉聲問道:“到底出了何事?那麗容呢?現在在何處?”

白心染沒回答他的問話,只是擡了擡手,将細蔥似的手指伸到他眼下,無比無辜、無比可憐、無比......不要臉的說了一句話:“我昨晚打了人,手到現在都還疼,趕緊的,給我吹吹。”

“......?!”偃墨予一頭黑線。

不過聽她喊疼,他還是立馬将她雙手包裹在自己手掌之中,雖然看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可還是輕輕的給她搓揉起來。

“我腰也疼。”抽出自己的一只手,她掀開自己的衣服,露出如柳似的小腰。

“......?!”偃墨予眯着眼看了過去,突然看到她側腰上有一處細微的結了痂的印記,瞬間,他俊臉一沉,渾身溢出一股寒氣。

将白心染放下,他大步的走出了房門。片刻後,房門外傳來男人冷得讓人發毛的嗓音——

“來人,将麗夫人舌頭割去熬湯!就說有高人指點,王妃飲下舌湯就會開口說話!”

他不會再讓她被人當傻子一樣欺負!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她都得給他‘好’起來。他不要再看到她那般忍辱的面對別人......

白心染一咕嚕坐直了身體,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腰間——昨晚那女人在掙紮中用指甲劃傷了她的肌膚。

聽說今早血影拿着剪刀去幫那女人‘剪指甲’了。就是不知道血影剪指甲的技術好不好,會不會剪到別人其他的東西......

擡頭,見男人已經返回正冷着臉站在床邊,她有些心虛的撇開視線。

好吧,扮柔弱是有點可恥!大不了下次她不再扮就是了。

偃墨予坐在她身側,伸出手将她抱到自己大腿上,緊接着就要去脫她的衣服——

“幹麽事啊?”趕緊拉住他的手。

“我看看是否還有其他地方受傷?”男人眼底已經沒有了怒氣,有的也全都是心疼。

白心染默了默,朝他露齒笑道:“其他地方還好,就是這手腕子酸痛酸痛的,你幫我揉揉就行了。”

偃墨予抿着薄唇,瞪了她一眼,冷臉之下,他還是輕柔的将她雙手握住,細細的給她揉捏起來。

“為何不直接殺了她?外面那麽多侍衛,難道你當他們是擺設不成?”

她擡頭正色的看着他:“我這還不是擔心你母親過來找我麻煩。”頓了頓,她試探的問道,“你就不怕她找你說事?”

若不是顧及到邱氏現在是她名義上的婆婆,她昨晚早就下手了。

偃墨予俊臉黯沉,眼眸如幽潭般盛滿了死水:“母親居心叵測且別有用心,已不是一兩日之事,這些年,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因為她是我母親。如今她似乎越發按捺不住,欲想幹涉、控制于我,我又何必再忍耐下去?”

這些年,母親在承王府嚣張專制,他幾乎都不怎麽過問。但自從知道自己并非她親生子之後,他就尤為火大。

堂堂的承王府,居然會發生這種李代桃僵的事,說出去誰信?!

她若不是別有居心,為何要假扮他親娘在承王府以老夫人身份自居?

她若不是別有居心,為何從他成年之後就不斷的給他弄出這麽些女人?

且她只知道給他找女人,但從來不過問子嗣之事。

這是一個母親應有的心态?

不管這個所謂的母親是何人所扮,不管她有何目的,如今的他只想盡快找到答案,到底這一切是如何回事?

自從那天發現邱氏還是老處女的秘密之後,這算是偃墨予第一次在白心染面前坦露心思。看着他神色間流露出來的沉痛,白心染皺起了眉,心情也百般複雜起來。

比起她這個沒親娘的人來說,貌似他這個有‘親娘’的人過得更不是滋味。

不想看他難過下去,她反手将他大手抓住,轉移了話題,故作調侃的問道:“你真打算讓我吃下別人的舌頭?”讓她玩弄那種東西倒好,讓她吃......怎麽想怎麽惡心!

偃墨予斂回思緒,瞪了她一眼。“難道你還打算裝下去?”

白心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樣不是挺好的?”

“你還好意思說!”男人訓斥的話随即而來,“你看看你把你自己折騰成什麽樣子了?堂堂承王妃居然讓人随意欺負淩辱,你還好意思說‘挺好’?我給你寵愛,你就是這般作踐自己來回報我的?”

聽着他責罵的話,白心染沉默了起來。她知道他生氣了。為了自己的事,他算是操心了不少。

他是有資格生氣的。

“行了,你別罵了,我不裝、不裝總成了吧?”為了這種事讓兩人吵架,她覺得不值得。其實裝與不裝真的沒什麽好糾結的。她現在是承王妃,不是以前在茅山村裏的那個聾啞姑,她現在生活在他的承王府,不是生活在沒有親情的白府。

他要她變強,她變強就是,以為她多喜歡在別人面前裝瘋賣傻?

那還不是因為之前自己一個人沒有靠山,所以才裝聾作啞,想明哲保身罷了。

聽到她點頭的話,偃墨予神色這才緩和下來。

擡起她的臉,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在這個世上,若是有人欺你、辱你,你不必隐忍,加倍奉還就是,別人對你不仁,你無需對人仁義。人生在世,活着就是要為自己争一口氣,懂嗎?從今以後,我不許你再委屈下去,更不許你再繼續作踐自己,知道不?”

白心染點點頭,不過卻問了一句:“若是我打不過別人呢?”

“為夫會幫你!”

“你不怕為了我得罪人?”

她的話充滿了試探、充滿了小心謹慎,這讓偃墨予心裏越加不是滋味。

她這是信不過他嗎?

怕他不能護她周全?

“傻瓜,你是我的妻,得罪你的人自然就是與我為敵的,我又何須怕得罪別人?”

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他擡手摸着她的臉,垂眸深深的凝視着她:“染兒,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堂堂的承王,你還願意跟着我嗎?”

白心染愣了愣,送了他一個白眼:“你當我是嫌貧愛富的人?”

偃墨予想到什麽,輕聲笑道:“誰說不是?當初在茅山村,我若是身上沒有銀子,你還會救我?”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她腫麽感覺這男人有點像是在翻舊賬?幹咳了兩聲,她揚了揚下巴,說得一點都不心虛,“我這不是沒見過那麽多銀子,所以才見錢眼開呗。”

“那我若是沒銀子,你是否還會救我?”

白心染想了想,“或許會,或許不會。”

“嗯?”偃墨予挑眉,饒有興致的等着她解釋。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她呵呵一笑,“或許我會看在你還有幾分‘姿色’的份上救下你,不過我也或許會嫌救人麻煩而随意挖個坑把你給埋了。”

“......?!”偃墨予的臉有些黑,目光陰測測的。将她放下,繃着俊臉就準備要走。

白心染瞧出他不對勁,立馬将他手腕抓住,難得好脾氣的哄他:“你生什麽氣嘛,我說的都是假設,這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假設,就因為這些你就生氣?我現在人都在這裏了,還有什麽比那些假設更重要?是不是你覺得我們應該重新來一次邂逅,看一看我們會不會還有其他的結果?”

聞言,偃墨予黑着臉回頭,“明知是假設,那你還說?”她不把他氣死她心裏就不舒坦是不是?

白心染特別無辜,眨眼:“是你先假設的。我不過就是順着你的假設而假設下去,難道這也有錯?”

她的話就似繞口令一樣,可聽到偃墨予耳中,就有些哭笑不得。“......?!”

難道還是他假設錯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決定不跟這個女人一般見識,就她看則大方實則小心眼的性子,他不惹她總行了吧!

重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他心裏氣不過,低頭就截獲住她紅唇啃咬起來。

大舌帶着幾分蠻勁的逼她開啓檀口,他氣勢洶洶的闖入,一番發狠的與她小舌糾纏。

這幾日,因為她葵水來的緣故,他都不曾碰她,哪怕抱着她入睡,都是小心翼翼。也有那麽一兩次失控的時候,他都是點到即止,逼着自己打住。

突然見他急切而狂亂的吻着她,白心染心裏有些發怵。他這是想同她來次‘浴血奮戰’的節奏?

其實她的擔心還真不是多餘的。

抱着她吻得越發深入的男人還真有過把她吃下去的念頭。

不但纏綿悱恻的吻有些失控,就連手中的動作也有些失控。

大手不斷的游走在她曲線上,摩挲、挑逗、搓揉,恨不得将她給塞自己身體裏去。

胸口貼着他的胸膛,柔軟對上硬邦邦的肌理,白心染忍不住的扭動起身子。

她一動,男人緊繃的身體更加火熱,目的更加明顯。

小手被他抓住置于身下,感受着那裏神獸似的變化,白心染心裏咯噔一下,被他吻得迷離不堪的腦子頓時就清醒了。

“不......”拒絕的話從兩人唇齒間溢出。

将她微微推開,偃墨予一雙深眸就似種滿了火種一樣,情欲呼之欲出,那隐隐暗藏的危險之氣讓他像是餓了許久的野獸,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獵物,恨不得下一刻就将對方給吞食下去。

“染兒,到底還要多久?為夫等不了了,怎辦?”他在她細滑的脖子上輕咬,沙啞的低喃。

白心染那個窘啊,她哪知道這不要臉的男人欲望會這麽強?

咬着唇,她幹脆閉上眼,裝死!

她的手還掌控着他,她趕緊抽回手。

看着她此刻恨不得暈死過去的樣子,偃墨予好氣又好笑。

這女人,他不過就是想要而已,有這麽恐怖?

這都憋了他好幾日了,他若是連一點想法都沒有,那他還是個正常男人麽?

明知道她這時不能行房,他哪會真做下去,又不是禽獸變的!

幽幽的嘆了口氣,他将頭埋在她頸項裏,吸取着她的馨香,讓自己的身體慢慢的平複下來。

察覺到他欲望漸漸的小了,白心染才擡頭,其實她是很想笑的,可是她知道,這會兒要是笑出來,指不定會把這欲求不滿的男人給惹毛。

。。。。。。

滿京城,承王懸賞尋找得道高人的謠言還在繼續,但這天早上,從承王府傳來一道消息瞬間将那些想發橫財的人的美夢給打破了——承王府傳來喜悅,說得道高人已經尋到,正如傳言那樣,承王妃在得道高人開壇作法後,居然能開口說話了。

這懸賞的事沒戲了,但接下來,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就多了一個人物——承王妃。

外面到底怎麽評論、謠傳的,身在承王府的白心染沒那個心思去關注。她現在要面對的,就是老夫人邱氏的興師問罪——

坐在廳堂的高位上,邱氏看着那猶如脫胎換骨的女人,淩厲的目光中有着憤怒,有着探究,也有着不可置信。

難道一個啞巴喝下別人舌頭熬的湯後,真的能開口說話?

幾十歲的人了,邱氏見識也不算少,這種詭異的事自然是不信的。可是這些事偏偏是從自己兒子嘴裏說出來,難不成讓她去反駁兒子的話?

“母親一大早就過來,不知道是為了何事?”看着邱氏複雜且極為不友善的目光落在白心染身上,偃墨予不着痕跡的将她拉到身側。

他如此袒護白心染的動作,讓邱氏心口的怒火險些就要燃燒起來。

冷着臉,她嚴肅的對着偃墨予,問道:“到底出了何事?為何要将麗容舌頭割去?她可是你的女人,你怎麽就能如此狠心?”

偃墨予并未理睬,而是給血影使了個眼色。

血影欲上前将白心染帶走,邱氏眼尖的發現,頓時對着血影冷聲喝道:“站住!你這不分尊卑的奴才,難道當我死了不成?!”

她沒讓人離開,這狗奴才居然擅自做主想将那白氏帶走,不把她這承王府當家主母當一回事,真是可惡可恨!

血影掀了掀眼皮,眼底寒光閃過,迎視着邱氏的怒火,冷冷冰冰的說道:“老夫人,血影只聽令于皇上和王爺,你雖貴為承王府的老夫人,可你無權幹涉血影想做的事。”

邱氏從早上起來聽到麗容被割舌的消息後就尤為憤怒,此刻,血影漠視她、挑釁她的态度讓她原本壓抑的憤怒徹底的爆發出來。

‘嘭’的一聲,她拍桌而起,指着血影朝偃墨予斥道:“予兒,這就是你院子裏的丫鬟?如此狂傲不羁、尊卑不分,試問,為何不将她攆出承王府?”

偃墨予緊緊的抿着薄唇,墨黑的眼底幽冷得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沉默片刻,他目光冷滞的看向邱氏:“母親,血影乃是皇上所賜。若是母親對血影有何不滿,大可進宮求皇上收回賜令。”

“你!”邱氏怒目圓瞪。兒子的話雖說在理,可分明是在偏袒那賤奴。

她若能夠讓皇上收回賜令,她早都進宮了,又何須一次又一次受這個賤奴的氣?!

這個叫血影的,注定是她能恨卻不敢動的人!

深吸一口氣,她轉向一直低頭沉默的白心染身上,目光犀利如劍,走過去,突然伸手掐住了白心染的下巴,将其臉擡了起來。

“不是說能開口了嗎?怎的不說話?你倒是說幾句話讓我聽聽啊?看這飲過舌湯的人是如何開口的?”

“母親!”偃墨予斂緊雙目,因為邱氏的動作讓他周身瞬間布上了一層冷冽的寒氣。在邱氏反應不及之時,将白心染從她手中解救了出來,鎖在了自己懷裏。

黑眸冷冽的看向邱氏,此刻的他,眼底連疏離都沒有,只有着濃濃的厭惡:“染兒有幸擺脫殘疾,是本王的主張,也是本王為她尋到得道高人。那麗容趁本王不在府中之時,欲想加害染兒,如此陰險之人,本王索性取了她的舌頭為染兒做藥引子,難道這不應該?如今染兒恢複如常人,母親作為婆母,非但不為染兒感到高興,卻言辭犀利,無端挖諷自己兒媳,母親,這是你身為人母應有的德行?”

“放肆!”邱氏鐵青着臉,渾身都開始發抖。毫不客氣的指着白心染對偃墨予厲聲斥道,“為了這麽一個女人,你無端造孽、殘害自己的妾室,我不過出口詢問幾句,你竟然如此對我出言不敬,你可知你此刻是有多大逆不道?!”

偃墨予雙手攥得緊緊的,圈在白心染肩膀上的手臂都隐隐顫抖。白心染擡頭看着他,雙目緊閉,但額角上的青筋卻是一凸一凸尤為吓人。就連從他胸膛裏散發出來的氣息,似乎都帶上一絲寒意。

一抹心疼劃過心間。

這個男人,攤上這樣的‘假媽’,他該是有別憋屈啊!

她曾經的隐忍,那是因為那些所謂的親人将她抛棄,她沒有必要再與他們周旋。可是他呢,面前這個嚴詞厲色的女人霸占着他母親的身份,做着他的母親,卻幹着惡人才會幹的事,就因為這麽一個‘母親’的身份,讓他不得不壓抑自己所有的情緒。

清澈的眼眸浮出一絲冷色,她将男人的身體推開,自己走到邱氏面前,紅唇輕笑,譏諷的将邱氏從頭到腳開始打量起來。

對于突然轉變的白心染,邱氏尤為不習慣。眼前年輕的女人,清麗脫俗,從眼到腳找不到一絲癡傻的影子。就似換了一個人似地出現在她面前。那雙眼明亮動人,哪裏還有半分傻氣?她實在沒法把以前那個連走路似乎都要跌倒的傻子廢物和眼前這個隽秀俏麗的女人聯系在一起。

“婆婆,兒媳有幾句話想對你說。”無視邱氏的打量,白心染笑着靠近她。

“......?!”那清脆如玉珠落地般動聽的嗓音讓邱氏愣了愣,只是當白心染紅唇貼近她耳朵說完幾句話之後,邱氏的臉突然間大變,如同見到厲鬼一樣,臉上忽青忽白,一雙瞳孔驟凸,比鬼還吓人,指着白心染的手也抖得不成樣子。

“你......你......你......”顏面失去正常的血色,連說話聲都在顫抖。

白心染抿唇笑了笑,用着比黃莺還清脆的嗓音朝邱氏說道:“母親,你臉色失血過多,白得就快成死人了,哎喲,你還是趕緊回你的窩裏蹲着去吧,別跑出來了。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要是無端的把別人給吓死了,估計你比王爺遭得孽更深。”挑着眉梢,她朝邊上的男仆招了招手,“你們趕緊過來,把老夫人給送回梨院去。”

邱氏帶來的丫鬟站在不遠處,見白心染竟然吩咐男子去攙扶邱氏,各個頓時也被吓青了臉,趕緊上前将渾身顫抖還處于驚棘中的邱氏給左右攙扶住,往大門外走——

邱氏原本是到梨園興師問罪的,結果兩刻鐘不到的時間,就如同被鬼吸幹了陽氣一般臉色青白、渾身發抖的由丫鬟護送回了梨院,且一回去就大病了一場——

廳堂裏,看着邱氏離去的背影,白心染眼中凝聚起濃濃的冷意。

這個老姑婆,你不想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看咱們到底誰最不好過!

“你與她說了什麽?”突然,腰間纏上熟悉的鐵臂,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那一個‘她’字,讓白心染笑了。看來,這個男人也是下了某些決心了。

知道他倆要說話,血影将四處的下人都攆了出去,而她自己也默默的退出了廳堂。

待人都走完了,白心染才轉過身,笑容得意的看着偃墨予:“其實也沒說什麽,我就對她說了‘若是你再如此鬧下去,我就把你還是處女的事告訴王爺,信不信王爺立馬就讓人來給你驗身?’”攤攤手,聳聳肩,“就這樣而已。”

偃墨予抿着薄唇,只感覺額頭上一片黑。将女人禁锢在胸前,他下巴摩挲着她頭頂,久久的,一句話都沒說。

“你會不會怪我說了那些話?”白心染摸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麽,只能主動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不應該将秘密揭穿?”

在她頭頂上方,偃墨予搖頭,嗓音被他壓得很低:“我也想早日知道真相。”

他不怪她。

他也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些日子,他盡量忽視梨院中的人,甚至故意不去提那女人。他知道,其實他也一直在逃避。

他想知道真相的同時,又怕真相背後有什麽讓他更加無法接受的事。

可面對那個女人對染兒的态度,他覺得自己再沒法逃避了。

他發誓,他定是要好好的調查邱氏!

想到什麽,他摸着白心染的臉,眼底溢滿了心疼:“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都得小心謹慎些,知道嗎?”

白心染一臉嚴肅的點頭:“我知道。”

邱氏的秘密被她揭了出來。她沒有當衆揭穿,那就是想要邱氏自己上鈎。

若是邱氏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是養母并非親母,向他們主動坦白,那他們可以相信邱氏的為人,畢竟她雖不是親媽,但養育之恩卻是實實在在的。那他們也會以對待養母的态度來對待她。

相反,若是邱氏不承認養母的身份,非要以親娘的身份自居,那其中肯定就存在着貓膩。

而這個貓膩,或許會給他們夫妻倆帶來危險。特別她,興許還會慘遭別人殺人滅口!

可是不冒此危險,又怎麽能知道這個邱氏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她到底安了什麽心?

。。。。。。

大學士府

聽着丫鬟的禀報,賀蘭氏一臉的不信,瞪大老眼看着貼身丫鬟:“什麽?你說那孽畜變好了”

盡管京城裏傳的滿城風雨,都說承王要尋得道高人為那孽畜祛除聾啞病疾,但他們可從來不相信那孽畜會有被治好的一天,畢竟當年可是找了許多大夫為那孽畜看過,确定那孽畜是生來就有的毛病,怎麽可能在時隔近二十年就還能治好呢?

他們白府暗中懸賞尋找得道高人,可從來沒想過是要去醫治那個孽畜的,他們只是想比季家快一步讨得承王好感,讓季家斷了接近承王府的路子。

沒想到那孽畜居然真的被醫治好了......這簡直就是讓人匪夷所思的事!

丫鬟見賀蘭氏不信,于是趕緊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腦說了出來:

“太夫人,這是千真萬确的事,承王妃真的恢複正常了。現在京城裏到處都在議論這事呢。”

賀蘭氏站起身,皺着眉頭忍不住喃喃自語:“她當真恢複了正常?”

想到什麽,她又突然問道:“這事老爺知道了嗎?”

丫鬟點頭:“老爺和夫人都知道了,老爺還說,明日就要去承王府見一見承王妃呢。”

賀蘭氏趕緊說道:“你去告訴老爺,明日一早我随他一同去承王府。”

她倒要看看這個孽畜到底變成什麽樣了?真的如常人一般嗎?

那如果真是這樣,自己以前對她所做的事,她是否會懷恨在心?

不行不行,她必須的親自去看一看!

。。。。。。

而在季家

季家太夫人同樣震驚不已。

對于幫忙找得道高人的事,他們也不過是投其所好,想要巴結承王的同時順便讓讓承王欠他們一個人情,這樣才有可能将她孫兒從牢裏救出來。

可沒想到謠言非虛,那得道高人還真的将那廢物給治好了。

季太夫人坐在椅子裏,是連連的搖頭嘆氣。真是可惜啊,這麽一個讨好承王的機會竟然就這樣沒了。

現在該怎麽辦?

她要如何才能讓承王幫忙救出她的孫兒?

對了!

突然的,季老太婆神色一震,大喜過望。

那廢物不是正常了嗎?

既如此,她豈不是就可以直接找那廢物了?

好在這些年來,他們季家跟那廢物沒多少關系,不存在傷害、得罪她。想必只要她這個外祖母一開口,那廢物應該會幫他們的忙,去向承王求助的。

再怎麽說,被關在大牢中的人是她表哥,她若不幫豈不是太說不過去?!

“小眉,下去準備準備,明日我們去承王府一趟。”

。。。。。。

翌日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停在承王府大門外。

白翰輕扶着賀蘭氏從馬車上下來,向守大門的侍衛遞了帖子。

那幾名侍衛看了帖子,見是當朝的一品大學士,也不怠慢,趕緊讓人去主院通報。

沒多久,去通報的人出來,領着白翰輕和賀蘭氏朝主院去了。

季老太婆在馬車上看着那對母子走進承王府後,才讓丫鬟扶着下馬車。

來了好幾次,見今日的侍衛全都是陌生的面孔,他只好上前重新向對方表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可這一次,幾名帶刀的侍衛非但沒因為她是承王妃的外祖母而恭敬相待,就連進府幫忙通報都沒有。

“這位老夫人,你還是請回吧。王爺有令,王妃身子抱恙,不見任何人。”一名侍衛嚴肅冷漠的說道。

季老太婆哪可能就此離去?而且她剛剛還看着白家那對母子進去的,憑什麽他們能進,她就不能進了?

“這位差爺,請你行個方便,老婆子我乃是你們王妃的外祖母,前來見她是有要事的,就請你幫忙傳個話吧。”放下身段,她有些讨好的朝侍衛說道。

可惜幾名侍衛都無動于衷:“你還是請回吧,王爺早就下過令,王妃暫不見任何人。”

季老太婆有些不爽了,指着承王府內:“那他們為何能進去?”

侍衛正色的回道:“白大人是來見王爺的,并非見王妃的。”

“那我也要見你們王爺!”

聽到她霸道的語氣,侍衛的臉有些冷。“白大人乃當朝一品大學士,見王爺定是有要事相商,且他遞了拜帖,王爺也同意見他,我們自然不會阻攔他進府。但你就不同,你冒然求見王爺,一沒拜帖,二不說清求見我們王爺是為何事,我們自然不會讓你進去。勸你還是趕緊離去,莫要讓我們出手攆人。”

見侍衛如此冷漠,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季老太婆不免有些怒了。

“你們實在是太無理了!我乃你們承王妃的外祖母,就連你們王爺見了我也得喚我一聲‘外祖母’,可是你們卻如此對待我,難道就不怕承王殿下知道後将你們痛打一頓?”

見面前的老太婆突然發怒指罵,幾名侍衛冷着臉相視一眼,随即站得筆直,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見狀,季老太婆心裏更是不爽,正想上前卻被丫鬟暗地裏拉住了。

“太夫人,我們還是明日再來吧。想必承王殿下就算讓我們進去也沒空接見我們。”丫鬟很認真的說道。

季老太婆想了想。也對!方才白家那對母子才進去,承王不一定有空接待她。更何況,她一點都不想和那對母子坐在一起。如今孫兒有難,若是被白家那老太婆知道,定是會趁機奚落羞辱她。

既如此,她又何必進去找不自在?

“那好,我們就暫且先回去。明日再來。”

。。。。。。

承王府主院大廳裏

白翰輕和偃墨予相互寒暄了幾句,就問道:“承王,聽說染兒聾啞之症已被高人治愈好,不知此事可真?”

坐在主位上,偃墨予墨眼幽深,表情平淡,讓人看不出喜樂,但自那矜貴之軀上散發出來的冷冽之氣,卻讓人極具壓迫感,以至于賀蘭氏在此坐了多時,都未敢随意出聲。

“岳父大人,實不相瞞,染兒的确擺脫了聾啞之症,已恢複如常人。”

白翰輕聞言,顯得有些激動:“那她人呢?我們可否去見一見她?”

偃墨予擡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豐眉輕蹙,有些嚴肅的說道:“岳父大人,本王知您是愛女心切。可眼下染兒不方便見你們。”

“為何?”白翰輕不解。

“雖有高人治愈好了染兒的聾啞之症,可如今的染兒卻猶如新生,已記不起任何人了。”

“......?!”白翰輕猛的睜大眼,“你是說染兒她......”

“她記得曾經發生過的事,但卻忘了所有的人。”

這個消息一出,就連一旁靜坐的賀蘭氏都很是震驚。

那孽畜居然失憶了?!

看着明顯不信的白家母子倆,偃墨予不着痕跡的勾了勾唇,冷笑一瞬而過。

白翰輕神色複雜,且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承認,這個廢女他從未喜歡過、也并未放在心裏過。可如今聽到她恢複了健康、終于如常人一般能聽會說了,他這心裏還是有些欣慰的。

只是......她怎麽能失憶呢?

她若是失憶了,那和她又聾又啞的時候又有何區別?

不都一樣不能為他所用......

“岳父大人。”一道低沉的嗓音将白翰輕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神來,他擡頭朝主位上的男人望去。

“不如這樣,本王就讓人去将染兒帶過來,讓她同你們見上一見,看她是否能認得出你們?”

聞言,白翰輕趕緊點頭,面色帶着幾分沉痛。“我們今日來,正是想見一見染兒,如今聽承王這麽一說,我們心中更是心疼不已,只希望染兒見過我們之後,能想起我們,而不是與我們形同陌路,畢竟我們是染兒最親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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