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衆所周知,逆襲女主系統是個迷糊鬼,不靠譜又很任性,由于曾經是瑪麗蘇系統,常年混跡平均智商為負數的詭異位面,所以日子還算勉強能過。
嬌縱一生的它,在今天,突然開始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它怎麽這麽不懂事呢!
逆襲女主系統:如果我有罪,請送我回去檢修,而不是讓我在這裏陪這個宿主半夜不睡覺瞎胡鬧。
原本想着,選錯人湊合湊合就過下去了,但是逆襲女主系統沒想到。
情窦初開的宿主是很恐怖的存在。
“系統,眼影是這麽畫的嗎?”
[不是,你好像被人打來兩拳。]
“系統,這個東西怎麽用?是直接塗臉上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不是,你沒看見你的眼睛在流淚嗎?]
“這個口紅塗上去會很奇怪嗎?是不是太紅了?”
[……倒也不只是口紅]
你現在整個人都很奇怪。
是的。
林脆脆在化妝。
沒有什麽比鐵血硬漢化妝更恐怖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林脆脆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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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裏林脆脆看到自己的臉是清純可愛的美少女,鏡子外系統面對的是一張五官精致的冷峻帥臉。
看看這深邃迷人的眼睛,它周圍被塗滿了亮晶晶的五顏六色的閃粉。
看看這高挺的鼻子,鼻尖正在發光。
看看這薄薄的嘴唇,上面厚厚的塗上了深紅色。
[你看上去并不漂亮,像個瘋子。]
逆襲女主系統:雖然你這樣還是很帥,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冷靜。
再帥的瘋子也是瘋子!
“是嗎?我看那些專業的人也是這麽化的。”林脆脆聽見系統的評價,有點郁悶地仔細觀察鏡子中的臉。
這不是挺好的嗎?臉多白啊,嘴巴多紅啊,好看。
逆襲女主系統的審美第一次被丢在地上碾了個稀碎,它根本不知道如何告訴林脆脆。
你這樣是不能出門的,更不能去見牧言枞。
當然,讓逆襲女主更接受不了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林脆脆從衣櫃裏找出一條粉色雪紡長裙,輕飄飄的長裙,挺漂亮的。
如果林脆脆不穿的話。
但是林脆脆就是穿了,不僅穿了,還轉了幾個圈圈。
裙子飄起來,飄逸又閃亮。
逆襲女主系統:麥艾斯!!!
怎麽會這麽詭異啊啊啊!!!
偏偏他還特別滿意啊啊啊!!!
不過有一說一,鏡子裏面一米六的纖細少女穿起來是很好看。
但是鏡子外面,是一個一米九的精瘦男人,能一眼看見他練得很緊實漂亮的手臂肌肉。
當然這些都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是半夜三點!!!你那麽早準備是要幹嘛呀!
林脆脆收拾完了自己,又拿起了通訊器,看了看。
三個小時前,也就是八月二十五日零點的時候,他用企鵝給牧言枞發了一個生日快樂。
還沒回呢。
應該是已經睡了吧。
又看了看鏡子中被精心(?)打扮了一番的樣子,林脆脆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
還有點抽痛。
他想見牧言枞。
他期待着能親手把禮物給對方,期待着能親口祝他生日快樂。
希望他發現自己花了心思做的準備。
又……不太希望,他會覺得這樣的自己好看。
林脆脆看了看鏡子中的手,纖細小巧,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修長且骨節分明。
是不一樣的。
逆襲女主系統托腮看着陷入少男心事的林脆脆,嘆了嘆氣。
害,要不找個機會告訴他……
那個女孩的模樣是鏡子限定且只有他自己看得見。
一堆警察和幾人面對面站着,場面格外尴尬。
警察主要是怕晏禹軒對旁邊的牧言枞做些什麽,晏禹軒是陷入了絕望的情緒當中,牧越澤是不知所措地尋求宕機系統的幫助。
而牧言枞,正在和富強梳理整個事發經過。
敖邬應該是把牧言枞帶過來之後,就自己去亂逛了,然後遇見了在挖東西的牧越澤,被[舞出我人生]給解決。
之後不知道牧越澤是被什麽鬼迷了心竅,打算把敖邬埋了。
晏禹軒應該也是來挖道具的,結果牧越澤早一步到,他就躲起來了,然後就成了無辜的路人。
至于這些警察……
“那個……”
牧言枞複盤完,擡眼看向那個小警官,詢問道:
“請問你們是為什麽來這裏?”
“是這樣的……”
小警官對牧言枞很溫和,畢竟脆弱的受害者需要溫柔對待。
“前兩天,我們接到中轉站的報警電話,說是看見你被一個陌生男子帶走,在找到你的監護人核實情況後,基本确定是被拐走。”
小警官說到這裏,伸出手拍拍牧言枞的肩膀。
“你的家人都很擔心你。”
牧言枞眨眨眼睛,然後問道:“報警的人,沒有說我是被什麽人帶走的嗎?”
“說了,說是一個紅發……”
等等,紅發?
小警官突然瞪大雙眼,猛地轉頭看向身旁被緝拿的晏禹軒。
頭發可黑可黑了。
餘光掃到一抹紅色,小警官低頭,只見紅發的敖邬躺在土堆裏,睡得香甜。
小警官:“啊這……”
“看來情況有些複雜呢。”
“哈哈,都先跟我回派出所吧,把地上的這位也抗走。”
小警官尴尬地笑笑,轉身離開這個窒息的案發地。
警方的星艦是最好的,所以一行人被帶走後,大半天的時間,就回到了亞忒星的派出所。
在派出所每個人都描述了一通自己的情況後。
警方發現,拐人又是一場誤會。
牧越澤:跑來挖東西,遇見敖邬将其打暈。
晏禹軒:跑來看人挖東西。
牧言枞:跑來朋友的星球玩。
敖邬:帶朋友回星球玩被誤會成綁架,在自己的星球被打暈。
簡單來說,這是一起故意傷人事件,把牧越澤關個幾天就好了。
不過要等敖邬醒過來,看看能不能和解。
“言枞!?”
在派出所錄完口供,幾個人坐着發呆,突然牧越辰帶着牧溫平一把将派出所的門推開,大喊道。
牧越辰蹿到牧言枞面前,第一眼就看見了他滿是鮮血的手臂。
“你沒事吧?”
“那賊小子砍你了?疼不疼?我們快去醫院看看!”
“我沒事,也沒人綁架我。”牧言枞拍拍牧越辰的手,示意自己很好。
“那你手怎麽回事嘛!?”牧越辰看着滿是血紅的紗布,心疼地紅了眼眶。
牧言枞伸手撫摸着牧越辰的頭,輕聲安慰道:“我自己不小心劃傷的,不要緊。”
另一頭,牧溫平在接受警察叔叔的教育,因為牧言枞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作為當下監護人的牧溫平,有最大的責任。
“對了,你是監護人,你怎麽沒給他辦個出生證明?”一個警官想起牧言枞說的整個經過,奇怪地問道。
“啊?他沒有出生證明嗎?”牧溫平根本沒有考慮過,有些疑惑地撓撓頭。
“嗯,你不是監護人?你怎麽不知道?”警官突然看牧溫平不是很順眼。
好家夥,是有多不在意自己的小孩才會這樣啊,豪門世家不過如此。
牧溫平這下有點尴尬,他才把牧言枞帶回來沒有多久,是真的沒想到這件事。
不過稍微用心想想也明白。
邱箐怎麽可能給牧言枞辦出生證明,她巴不得這個世界上沒有牧言枞。
想到這裏,牧溫平有些心酸,他跟警官做完了深刻的反省,然後步伐沉重地走到了牧言枞面前,蹲下。
“過幾天我帶你去辦一個出生證明。”
“嗯。”牧言枞乖巧點頭。
“對了,你……雯芊媽媽和意安,還有你朋友林脆脆都很擔心你,在來的路上,估計很快就到了。”
說起來,昨天在警察來問了一圈之後,牧家的氣氛就有些低沉。
今天早上的時候,林脆脆來拜訪牧家,說是給牧言枞過生日。
牧家人這才知道,牧言枞是今天生日。
牧溫平突然意識到自己就是個混蛋。
過去十幾年對這件事避而不談,刻意讓自己忘記一切。
在把人小孩接回來之後就不管不顧,這孩子在安禮那裏,可是一點委屈都沒有受過的。
“對了,還有,言枞啊,生……”
生日快樂。
牧溫平話沒有說出口,就被牧言枞捂住了嘴,牧溫平還有些驚訝,就只看見牧言枞笑了笑:
“謝謝阿爸。”
但是這句話,不适合從牧溫平嘴裏說出來。
“脆脆也來找我了嗎?”牧言枞很自然地轉移着話題。
牧溫平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剛剛牧言枞那樣做,但是還是順着牧言枞講。
“是的,他今天上午來的,然後知道你失蹤就離開了,好像是來派出所了解情況,然後就不知道了。”
“說起來你這個朋友還……”
挺驚人的。
為了照顧牧言枞的情緒,牧溫平生生把話咽了下去。
誠然,林脆脆是牧溫平見過最獨特的女裝大佬,好家夥,整個人帥得跟個雕塑似的居然也搞這些花裏胡哨的。
沒想到牧言枞居然有這麽奇怪的朋友,不過倒是很關心牧言枞,一聽說他失蹤了就慌張地跑了。
“喔……”牧言枞聽完低下頭去看手腕上的通訊器,打開通訊器之後,就跳出了一條消息。
1:生日快樂。
沒想到第一個跟他說生日快樂的人,是脆脆。
思索片刻,牧言枞在消息框裏慢悠悠地打下了幾個字。
煙囪:謝謝。
煙囪:同樂。
1:你在哪?你現在安全嗎?沒有受傷吧?
居然是秒回。
煙囪:在亞忒星的派出所,離我家比較近的那所。
煙囪:我沒事。
林脆脆很關心他。
他又有了珍貴的朋友。
回複完之後牧言枞就關掉了通訊器,感受到友誼的魅力的牧言枞有些高興,一擡頭看見宋雯芊和牧意安帶着幾個醫生走過來。
“我覺得你手傷得厲害,讓媽媽帶幾個醫生過來包紮。”牧越辰在旁邊解釋着。
醫生走到牧言枞旁邊,看到他明顯不小的出血量,有些驚訝,随後伸出手想要撈牧言枞的手臂,牧言枞把手挪開了一點表示自己的抗拒。
“別怕,我看看就好了。”醫生只當牧言枞是小孩子脾氣,溫和地勸慰着。
牧言枞倒也不是害怕什麽,只是覺得到時候紗布拆開,一條手臂都是疤,怪醜的。
“怎麽了?”
見牧言枞一直在躲,那醫生有些奇怪,看向牧言枞想詢問個究竟。
“不疼,不用看。”
“我看着挺嚴重的。”醫生說着,旁邊圍成一圈的牧家幾人也點點頭。
是很嚴重啊,一條手臂都血次呼啦的。
不過最終醫生也沒有得手。
因為停電了。
伴随着一聲驚呼,整個派出所都陷入黑暗,牧言枞身子一抖,心底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慌。
他害怕。
從那年那天失去母親之後,他就開始怕黑。
一陷入黑暗,他好像就會回到了那天,成為那個被關在黑暗衣櫃裏無助崩潰的小孩。
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牧言枞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再加上他現在還處于失血過多的狀态,沒過多久,牧言枞身子一顫就往旁邊倒。
忽然,一只溫暖的大手托住了牧言枞的臉,把他扶起然後帶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牧言枞在意識模糊之間,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住,他靠在對方的胸膛上,感受到對方心髒的跳動。
一下一下,堅定地跳動聲,讓牧言枞的意識稍微清晰了一些。
他睜開眼,看到眼前亮起通訊器的光,他看到時間正好在23:59。
“生日快樂。”
耳邊響起林脆脆低沉且充滿磁性的聲音,牧言枞愣了愣。
時間跳到了00:00。
他的生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