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點兵出征
這一日，鎮南王點兵二十萬，準備出征，東陵王親自出城門相送。鎮南王不過才三十五歲，正值壯年，穿上戰袍的他，仿佛又恢複了十幾年前的意氣風發。
“戰神。”
“戰神。”
“戰神……”
許多百姓激動地呼喊，大家仿佛都記起了十幾年前，他旗開得勝歸來的情形。希望這一次，他也能打敗西垣，讓他們俯首稱臣。
展顏坐在舒衣坊三樓，在她自己設計的那個房間的窗邊，看着那個威風淩淩的男子，一點都感覺不到親切感。按理說，血濃于水，就算他跟她不親近，也不應該讓她覺得如此陌生才對，可是十幾年來，她從來沒有一刻讓她覺得親近過。這一刻，展顏還不知道，這個問題，在不久的将來，她将會得到答案。
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出了城門，直奔望城而去。望城，是邊城的一座城池，那是東陵國守衛最堅固的一座城池，想要攻占東陵，必須先攻下望城，否則大軍将無法前進，所以，只要守住望城，西垣就無法攻進東陵，西垣入侵東陵的願望就會落空。望城原本就有二十萬大軍在把手，再加上鎮南王帶去的二十萬，就有四十萬大軍。如果戰鬥打起來，只要守城的人堅持到鎮南王的軍隊到達，想要守住望城，并不算難。
就在鎮南王出征的第二天，楊琦的三十萬大軍，已經到達望城城門，他百般挑釁，想要守城的東陵将士迎戰。
而守衛望城的，是一名老将，梁如海大将軍。梁将軍沉穩睿智，完全不理會楊琦的挑釁，堅決不肯迎戰，決心等着鎮南王的軍隊。
楊琦見梁如海不上當，仿佛也不着急，帶着三十萬大軍，在望城五裏開外的地方紮營。
收到消息的展顏跟鐘離毓都皺起了眉頭，按理說，如果西垣要打仗，應該趕在鎮南王到達之前攻打望城，可是他這麽鎮定地等着算是什麽回事？難道西垣還準備了增援的軍隊？這是他們能想到的一種合理的解析，否則，誰會傻得等着地方的援軍到了才開戰？
距離鎮南王出征，已經五天了，還有三天，鎮南王應該就能趕到邊城，到時候戰争可能就真的打起來了。邊城傳回消息，楊琦還是沒有開打，而證實他們猜測的一條消息傳來，據說西垣又派了二十萬大軍增援。五十萬對四十萬，一個攻，一個守，勝算也不見得有多大啊。難道他們有什麽必勝的把握？
這一日，鎮南王終于抵達了望城，梁如海看到戰神鎮南王，顯得特別激動，對這場戰事，信心倍增。
“王爺，可算是把你盼來了，有王爺坐鎮，老朽心安不少啊。”量如海親自帶着幾名副将出城迎接，看到鎮南王，歡喜地招呼着。
“将軍過獎了，将軍乃一代名将，能跟将軍并肩作戰，是本王的榮幸。”鎮南王謙虛地道。
“王爺不必過謙，誰不知道鎮南王是東陵國的戰神，此次作戰，還是由王爺指揮，老朽當你的副将，您看如何？”梁如海打心裏敬佩這個十六年前就戰無不勝的王爺，十六年前尚且那麽了得，那麽如今應該是更加厲害了吧。
“如此，怎麽好意思？這裏可是你的地盤。”鎮南王假意謙虛地道。
“王爺說的哪裏話，什麽地盤不地盤的，只要能打勝仗，老朽不在意那些。”
“如此，那本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鎮南王終于不再推遲。
“如此甚好。王爺剛到，不如先安頓好，等王爺休息夠了，我們再商議這場仗怎麽打，不知您意下如何？”梁如海一臉恭敬，完全沒有倚老賣老的意思。
“就依老将軍，今晚休息一日，明天一早再議。”衆人奔波了幾天，确實需要休息。
鎮南王來到梁将軍一早為他準備好的營帳，眼裏閃過一絲冷笑。十六年了，這一刻終于讓他等到了，到時候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還真的令人很是期待呢。想着想着，他低低笑出聲來，眼裏的嘲諷有增無減。
第二天一早，衆将領都等在議事廳，就盼着鎮南王來跟大家一起商讨如何應戰了，鎮南王也沒有讓大家失望，大家不過等了半刻，他就出現了。衆人都以那種敬畏的眼光看着他，大家都沒忘記他當年的意氣風發。想起當年打敗西垣的那些戰役，如今回想起來還讓他們熱血沸騰。在座的某些副将，當年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兵，當時沖鋒陷陣的場面還歷歷在目。時隔十六年，又看到了這個當年指揮他們作戰的英雄，心裏難掩激動。
鎮南王把這些人的神色都看在眼裏，他微微低下頭，眼裏劃過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嘲諷，嘴角微微勾起。
“讓大家久等了。”他謙和地說，對衆人的态度一如當年。
“沒有沒有，我們也是剛到。”大家都同時開口，仿佛等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王爺，西垣賊寇已經駐紮在離這裏五裏開外，随時準備對望城發起攻擊，據說前兩天又派了二十萬士兵增援，現在對方總共有五十萬大軍，看來是想一舉擊破望城了。”梁如海嚴肅地開口。
“哦？看來西垣王是鐵了心侵占我東陵了，可惜，我們東陵也不是那麽好欺的，雖然我們兵力比對方少了十萬，但是望城守衛牢固，我們也無需怕了他們。”鎮南王認真分析者當前形勢。
“王爺說得在理，更何況如今又鎮南王坐鎮，我們更是勝券在握了。”梁如海聽着鎮南王的分析，和自己想得一樣，心裏更加有底了。
“那我們現在開始商讨一下作戰計劃吧。”鎮南王掃了衆位将士一眼，“大家有什麽好的提議，不妨說來聽聽。”
得到指示，衆位将領各抒己見，議事殿內頓時熱鬧起來。
待衆人安靜下來，鎮南王才開始提出自己的看法，他提了好多種計劃，供大家參詳，大家聽了他的計劃，都非常的佩服，感覺自己之前說的，跟眼前這位戰神的想法還是差了半截，不由得對這位戰神更加佩服了。
最後，大家商定，還是采取鎮南王的意見。決定明日開始打開城門迎戰。
第三十八掌 開城迎戰
次日淩晨，楊琦已經率領四十萬大軍抵達望城城門口，士兵們精神煥發，仿佛已經等候了多時。在西垣的隊伍中，一個年輕男子一身戰甲，穩穩坐在馬背上，男子面如冠玉，英俊不凡，薄唇微微抿起，一臉嚴肅。此人正是西垣二皇子，楊琦。
“各位兄弟們，為了兩國的太平，我皇兄代表我西垣出使東陵，希望與他們和平談判，簽訂和平友好協議。哪知東陵罔顧天下百姓，為了挑起戰争，趁我皇兄在東陵之時，派人刺殺我皇兄。如今皇兄生死未明，為人臣弟的我相當憤怒，此仇不報，難解我心頭之恨。”楊琦沉聲開口，說出的話卻是如此的颠倒黑白，假仁假義。但是卻成功挑起了西垣士兵的怒氣。
“無恥東陵，還我西垣太子……還我西垣太子……”不明事情真相的西垣士兵大聲吶喊，顯然剛剛楊琦所說的話，起到了作用。他們對于楊琦的話，深信不疑，決心打敗東陵，為太子報仇。
聽到罵聲的東陵士兵個個都一臉憤怒，西垣太子在東陵遇刺，他們并沒有拿出證據證明是東陵人所為，就這樣罵他們東陵無恥，實在是忍無可忍。
“西垣賊寇，妄圖入侵我東陵，我等誓死保衛國土。”有人帶頭大喊。
“誓死保衛國土，誓死保衛國土……”東陵四十萬大軍齊聲吶喊，士氣絲毫不輸西垣。
“王爺，下命令吧，我們要打到西垣賊寇。”有人忍不住開口。
“下命令吧。”
“下命令吧……”士兵們仿佛不想再忍，對于西垣的入侵行為，都顯得很是仇恨。
“好，各位将士聽令，今日我們正式迎戰。”鎮南王大聲開口，由于使用了內力，他的聲音傳出幾裏外，衆人聽得清清楚楚。東陵将士更是士氣大增。
“久聞鎮南王是十幾年前東陵的戰神，不知如今是不是寶刀未老？難道東陵沒人了嗎？還怕你這個老家夥前來，哈哈。”楊琦大笑着嘲諷鎮南王，試圖激怒他。
鎮南王是真的怒了，他才不過三十五歲，就被說成是老家夥，豈能不怒。“收拾你這個黃毛小子，有本王就夠了，無需其他人前來。”說完将手中的長槍，直直向楊琦抛去。長槍如離弦的箭，甚至威力更勝一籌，直直向楊琦刺去。楊琦急忙閃身避過，長槍沒入了他身後一位士兵的肩膀上，士兵立刻倒下。
“出兵。”鎮南王開口沉聲下令，見長槍沒刺着楊琦，也不以為意，直接走上城門觀戰去了。
這一日，望城大開城門，士兵們按照鎮南王的布局，出城迎戰，各位将領一致認為，鎮南王的布局非常完美，計中有計，謀種有謀，然而，敵人仿佛早就料到了般，對于他們所設下的計謀一一攻破。東陵将士越戰越心驚，從來不知道原來西垣的二皇子楊琦竟是這麽厲害，打得他們節節敗退。
“王爺，我看今天不宜久站，還是收兵吧。”跟鎮南王一起觀戰的梁如海非常震驚，也非常驚慌，這種結果是他始料未及的。
“既然他們識破了我們的計謀，估計我們已沒有勝算，那就收兵吧。”鎮南王沉聲開口。
接到命令，将士們急忙往城裏退。西垣也不派兵追擊，沒兩下，東陵将士全部撤回了城內。然而這一戰，東陵損失了好幾萬萬士兵，而西垣傷亡遠遠低于東陵。
經過這一站，人們再也不敢小瞧了西垣的二皇子楊琦。看來真是應了那一句，英雄出少年。
第一天出戰，就打了敗仗，士兵們的士氣多少受到些影響。這一站，也是鎮南王第一次打敗仗。衆将領們都不敢多言，怕觸怒了這個從未敗過的東陵戰神。
鎮南王打了敗仗的消息經八百裏加急傳回了京城，收到消息的東陵王非常震驚，簡直不敢相信，西垣的二皇子竟然那麽厲害。不知這回，鎮南王是否能打退敵軍，畢竟，從未敗過的鎮南王，第一場交鋒就輸給了一個菜二十歲的黃毛小子。
消息在東陵傳開，人人都驚慌不已，戰神敗了，這是他們不能接受的事實，如果連戰神出馬都打不退敵兵，那麽自己的家園是否還能保住，東陵的百姓陷入了恐慌。這是多年來未曾有過的經歷，他們不知道，當西垣的鐵蹄踏入東陵，人們是否還有活路。
一連幾日，邊城都傳回鎮南王戰敗的消息，百姓，包括官員，都處于恐慌之中。這一日，東陵王終于坐不住了，一大早急急傳喚鐘離毓進宮。
展顏心中的不安不斷擴大，看來這場戰争非常的嚴峻了。鐘離毓也是眉頭深鎖，接到傳喚，絲毫不敢怠慢，急急忙忙進了宮。
“毓兒，你來了。”東陵王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看到鐘離毓走進禦書房，低聲開口。
“是，皇伯伯，我來了。”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鐘離毓沒有直接叫他皇上，而是喚皇伯伯。
“看來，這一次，朕最後的這一張底牌，要翻開了。毓兒，希望你不要讓東陵百姓失望。”東陵王神情低落地開口，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亮開這一張底牌，但是現在國難當頭，容不得多想了，也幸好，始祖皇帝為他們這些子孫留了這一章底牌。
“毓兒定當竭盡全力，保護我東陵江山。”鐘離毓嚴肅地開口。
“嗯，朕知道你不會讓朕失望，你一直就是最優秀的。這是那三十萬精兵的兵符，你拿好。就在這幾天，好好準備一下，随時做好出征的準備吧。”東陵王拿出一個白玉老虎放進鐘離毓手裏，那是秘密精兵的兵符，百年來，未曾動用過。這一刻，要拿出來了，東陵王心裏說不出的沉重。
“是，皇伯伯。”鐘離毓接過沉甸甸的兵符，心裏也是很沉重。有戰争就有傷亡，自己多年訓練的士兵，要真正面臨生死了。
鐘離毓回到梨香院，看着滿園的梨花已經凋謝，結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梨子。想起了自己的妻，看來今年是不能跟她一起摘梨子了，當年種下這些梨樹的時候，就是想着有一天，能跟她一起，在自己的院子裏采摘梨子。當年幽蘭院梨子的清香，他還記憶由新，想着今年把她娶回家了，終于不用偷偷看她了，終于可以和她一起享用盛夏的果實了。未曾想，這場戰争來得這麽快，這麽突然。
走到房間門前，看着女子靜靜地坐在燭光下，靜靜地等着他歸家，這種感覺是那麽美好。想着不出幾日，他就要離開這裏，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什麽，感覺她的背影突然變得好孤單，他心裏一疼，輕輕走上去，把她摟進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