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沉着臉:“直接杖斃—……
女子身體在水中愈顯潔白無瑕, 烏發卻又似一把柔滑的精致綢緞浮在水中,雪膚映着紅唇,烏眸凝着水霧, 令她妖冶得不像個人。
可她那雙柔瑩眼眸卻輕輕地撷去他心頭全部的情緒, 叫他也無法忍心苛責于她。
郁琤強行壓下心頭的怒氣,只垂眸望着她道:“孤不在乎。”
玉鸾茫然, 他不在乎什麽?
郁琤道:“你下次莫要再以身犯險。”
“林氏女子落水自然會有旁人去救, 倘若你落水有了損傷, 叫孤……情何以堪?”
“郎君不怪我……”
玉鸾問他。
郁琤忍住心口的窒悶,頗是愛憐地撫了撫她的面頰,盡量使得自己看上去和顏悅色。
“孤不怪你, 是她自己活該。”
“倘若再有下次遇到什麽麻煩,孤只盼你可以想起孤。”
他身為一國之君, 這天底下的事情想來就不會有他解決不了的。
玉鸾聽到這些話還有些恍惚。
其實和她說過這樣話的人也不在少數。
她彎唇笑了笑, 忽然語氣輕柔道:“郎君今晚留下來吧……”
郁琤撫着她臉頰的手指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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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有些感動。
他收回了手, 表情嚴肅道:“阿鸾,孤一定會好好待你。”
玉鸾抿了抿唇并未回答他這頗是鄭重的話,只是緩緩擡手掩住身上略顯豐盈之處阻斷了他炙熱的目光。
“那陛下……能先出去一下嗎?”
郁琤:“……”
他的耳根頗有些燙。
他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罷了, 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樣……雖然,這個女人的身體确實令人血脈偾張。
見這位反複無常的天子離開之後,屋裏的玉鸾才忽然發覺自己一直拒絕着他, 他反而黏得更緊。
如今竟然連會對她好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這要放在從前, 他那麽驕傲自負的性子恐怕也只會高高在上的表示,他勉強能允許她接近他, 然後還一副這是對她一個人獨一無二恩賞的表情吧?
玉鸾有點想笑,想來也是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好,可見一味地拒絕并不能使得她的計劃順利。
晚上玉鸾只穿了件蜜合色霧绡薄裙, 因是在寝屋內,她的領口微敞着略見輕浮,将素淡的心衣都露出大半,雪白的腿在行走間卻又若隐若現,令人鼻管發熱。
郁琤強忍着挪開目光。
玉鸾梳攏好長發,走到紫檀雕花折屏後并不在意地解開了外衣,露出了那身近妖般精致瑩美的身體,郁琤卻沉着臉将燈吹熄。
玉鸾:“……”
她只聽見大畜生喑着嗓音讓她上榻。
玉鸾只好摸黑往榻邊走去,走到榻邊時卻因視線模糊又磕絆了一下,直接摔在了郁琤的身上。
她似乎壓到了哪裏,但聽他悶哼一聲。
玉鸾聲音微微僵硬道:“郎君,那裏……沒事兒吧?”
她的手臂撞得都生疼得要緊……
郁琤隐忍道:“沒事。”
不過是被她胳膊肘重重地搗了一下……而已,他天賦異禀,當然沒事。
他将她抱到懷裏,便要安撫她睡去。
玉鸾問:“郎君不想要嗎?”
郁琤恍若柳下惠轉世:“忘了孤的話麽,孤會對你好的。”
“你落了水,孤還去折騰你,豈不是畜生不如?”
被他毫無妨礙之處抵得難受,正在心底反複辱罵他是大畜生的玉鸾內心活動戛然而止。
她深思着他這話的含義,順勢在他懷裏蹭了蹭,“那我要是想離開皇宮呢?”
郁琤道:“不行。”
玉鸾:“……”
她信他個鬼。
翌日早上,郁琤離開之前,留了個叫桂生的清秀小內侍給玉鸾。
玉鸾心裏猜到是用來監視她的,但面上仍然謝着收下。
郁琤看着她柔順的模樣心中隐隐有一種感覺,可他眼下并不是很想去相信。
這廂遠在昱京之外的梨村裏。
富貴在狗奴的煽動下,二人終于決定要去昱京找玉鸾。
阿瓊看着窮折騰的兩人也不阻止。
他們捧着玉鸾先前僞造的地址,津津有味地暢想着自己到了昱京後與玉鸾相見的畫面。
阿瓊問道:“你們這次一定能把鸾鸾給帶回來嗎?”
狗奴很是認真說:“我會緊緊抱住阿姊的腿,哭到她心軟為止。”
富貴很有把握道:“不然我給她算一卦也行。”
阿瓊“呵呵”笑了兩聲。
要是這樣有用,玉鸾也就不是倔驢了。
“罷了,反正都是遲早的事兒,你們先去吧……”
富貴交代道:“阿瓊好好看家就是。”
臨走之前,富貴出門時又回頭道:“你以後還是別貼着那假瘡了,要真有什麽仇人,這麽多年過去也找不着你了才是。”
阿瓊答應了一聲,然後目送他們兩個離開。
他們前腳走,薊蘇後腳便從屋頂上下來,如釋重負道:“總算能喘口氣了。”
他說着看向阿瓊:“話說你做什麽一定要針對新君……”
阿瓊嗑着幹炒過的瓜子,漫不經心道:“昱文帝、昱貞帝兄弟倆都勉強算是正統皇帝,你嘴裏那位新君……他算個什麽東西。”
薊蘇說:“他是徵太子。”
阿瓊搖頭,“我不相信,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東西,那就是徵太子已死。”
在她的心裏,皇位哪怕落到了桓惑手中,那也是桓氏的天下。
但落到了這郁氏培養出來的傀儡手上,只怕才是污了天家血統,導致桓氏的天下落到了郁氏手中吧?
薊蘇抱臂不語。
阿瓊瞪了他一眼,“叫你勾引她就這麽難嗎?”
薊蘇憋氣道:“這不是難不難的事情……我把她當妹妹看待……”
阿瓊拍他肩膀,“你膽子大一點,萬一她真肯嫁給你呢?她這人外熱內冷,如果連你這個青梅竹馬都打動不了她,那個狗男人就更別想了。”
薊蘇漲紅臉躲開她的手,“她怎麽可能肯嫁給我!你想都別想,除非他們抓到了我……”
恰好這時外面産生了動靜,薊蘇頗是敏銳地躍上房梁。
外面來的人竟然還不少,但為首的那個薊蘇認得,正是楚氏長子楚鎏。
他帶來的部下二話不說便用劍抵住了阿瓊的脖子,掏出了懷裏的信件,問道:“這些信都是你寫的?就是你想與我父親談判?”
阿瓊吐了瓜子殼問:“八擡大轎帶來沒有?沒轎子姑奶奶不去。”
楚鎏冷哼了一聲,道:“帶來了,不過長公主到底在哪裏?”
阿瓊指了指房梁,楚鎏這才發現屋頂上有個人。
不必他吩咐,自有人一擁而上。
薊蘇頗是狼狽地被抓了下來。
他對上了阿瓊臉上那副“你看你這不就被人抓到了麽”的表情,甚是不可置信。
楚鎏頓時大喜:“這他娘不就是主上懸賞通緝的桓惑養子嗎?一塊抓起來帶走!”
薊蘇:“……”
後宮裏頭一派風平浪靜。
足足等了幾日下來,都沒有等到玉修儀受到懲戒消息,反而天子頭一次留寝在了華琚宮的消息猶如涼水入油鍋,令後宮沸騰。
林紫嫱想到妹妹哭訴的模樣,滿心便是窩囊。
怨氣這東西并不會因為隐忍而散去,反而越是積累越是深濃。
是以這日林紫嫱特意想方設法在後花園的涼亭裏巧遇了玉鸾,叫玉鸾看見了青嬌嘴角的青紫,還有手背上的針痕。
林紫嫱掩着團扇笑道:“我記得這侍女原是玉修儀宮裏的,不過她伺候我的時候總是會想念舊主,叫我費力調/教了好幾日……還不給玉修儀看看成果如何?”
青嬌身軀一顫,忙上前來低頭行禮道:“奴給玉修儀請安……”
玉鸾垂眸瞥着對方。
所以這青嬌是因為她才被人當做出氣筒折磨的?
林紫嫱笑說:“對了,修儀推我妹妹下水,害她矜貴之軀病好幾日,修儀想要如何交代?”
“交代麽?”
玉鸾擡眸,對林紫嫱道:“我還以為,是你們身份高貴的世家女郎自己想要做那姊妹共侍一夫的龌龊事情,這才不知羞恥地跳下水去想要勾引主上。”
林紫嫱見她不以為怵,反而當面諷刺自己。
她驀地摔了手中的茶杯,又頗是熟稔地擡手想要掌掴奉茶的青嬌一個耳光。
玉鸾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聲音亦是冷了三分:“林淑媛莫不是忘了,自己矜貴的體質?”
她說完便将林紫嫱的手腕甩開。
豈料那林紫嫱卻直接摔下了地上,臉頰也将将蹭到了地上的碎瓷片,吓得尖叫一聲。
她下意識反手摸了摸臉,摸出了一絲血痕。
“天啊,淑媛……淑媛你沒事兒吧?”
林紫嫱斂去眼底的得逞,捉起帕子哭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惜以下犯上竟想毀了我的臉……”
她臉上的傷痕其實很淺,但恰好有那麽一道血痕,在白皙的皮膚上看着很是觸目驚心。
後宮裏的小打小鬧,太後和天子固然不會理睬,但見了紅,又傷在女子最為重要的容貌上,事情的性質又不一樣了。
劉太後生平最憎惡這種構害的手段,且又是林紫嫱的遠親。
林紫嫱就不信,這玉修儀還能回回都撞上大運。
這次不把她打入冷宮,她林紫嫱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玉鸾跪在太後宮外,等了許久。
被派去玉鸾身邊的內侍叫桂生,他一直在等玉鸾開口。
主上說了,只要修儀開口,不論什麽情況就一定要立刻去找主上。
可修儀好似根本就不記得他這麽個人了……
屋裏燭光之處,是林淑媛傳來的哭聲。
太後從屋裏走出來,只問玉鸾:“你是否拉扯過她的手腕?”
玉鸾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林紫嫱這次不惜毀容也要叫她吃不了兜着走,顯然是早有準備。
那麽多人看見她與對方撕扯,就算她是無意,也一樣脫不了幹系。
她沉默着,劉太後又有什麽不知道的。
“糊塗的東西,後宮妃嫔有矛盾也并不稀奇,但你怎可直接傷害旁人的面頰!”
“太後,修儀只是見不得奴受淑媛責罰……”
青嬌也在一旁跪下哭泣道。
劉太後搖了搖頭,“你是你淑媛宮中的侍女,還輪不到旁人來插手。”
比起林淑媛,青嬌一個小小侍女實在太過于微不足道。
她的臉色愈發冷肅,“倘若林淑媛無恙也就罷了,按照宮規該如何懲治便如何懲治,若她有恙……”
她掩唇咳嗽起來,虞姑姑忙又扶着劉太後進了屋去。
未說完的話,卻已經注定玉鸾不得好的下場。
桂生眼中掠過一抹難色,還是悄悄地離開了現場。
他匆忙地去找去了天子禦殿。
只對天子身邊的內侍口吻遲疑說道:“公公,玉修儀那兒出了大事兒,你說要不要通知陛下……”
內侍吓了一跳,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桂生說:“就今個兒下午的事情。”
內侍怒罵他:“你怎現在才來說!”
他趕忙顧不上禮儀進去彙報天子。
這些日子天子把那玉修儀當做眼珠子看待都不為過,比起沖撞朝臣耽擱朝事,他覺得耽擱了玉修儀的事情,恐怕後果會更加嚴重。
果不其然,內侍在郁琤耳邊說話,郁琤臉色變了變,便立刻叫朝臣在屋中自行商議,自己風風火火便出了殿去。
他到了淑元宮外,遠遠看見暗淡的天幕下,玉鸾一人跪得筆直,風吹得她裙擺輕搖,她卻始終毫無絲毫動搖。
旁邊竟還有個面目刻薄的老姑子對她指指點點,一邊輕蔑地笑着,一邊用鞋尖點她的後背,提醒她不許彎腰,也不許低頭,要跪得端莊得體。
郁琤走到對方身後陡然問道:“你是哪個宮的侍人?”
那老姑子吓了一跳,回頭看見郁琤那張同夜幕一般陰霾的臉,連忙行禮。
“奴……奴是林淑媛宮中的奶姆……”
郁琤打斷了她的話,“拖下去杖責一百。”
老姑子愣在了原地,直到有人拖她雙臂,她才尖聲求饒:“陛下饒命!是玉修儀害得淑媛毀容……”
郁琤垂眸看着玉鸾沒甚血色的臉,複又開口:“直接杖斃——”
那老姑子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再要開口時嘴巴卻被人死死捂住。
玉鸾這才擡眸驚愕地朝他看去,“陛下……”
郁琤緊繃着唇角,卻直接俯下身來将她驀地抱起。
膝上刺刺麻麻的疼痛瞬間襲來,令玉鸾眉心颦起,餘下的話瞬間也被打斷。
聽見了動靜的虞姑姑趕忙跑出來撞見這一幕,心口微悸道:“陛下,這是怎麽了……”
郁琤垂眸看着虞姑姑,那冰冷至骨的目光讓虞姑姑周身不禁一顫。
虞姑姑到底是個經歷過許多事情的老人,愣是堅持道:“陛下……聽奴一句勸,林淑媛位份本就比玉修儀高,玉修儀以下犯上是重罪,不過跪了片刻已經是再輕不過的告誡……”
“孤竟不知淑媛是個什麽了不起的東西……”
他冷冷道:“稍後自會有人為孤拟诏,從即日起,孤便冊封玉修儀為淑妃。”
淑妃乃是九嫔之首,淑媛與淑妃只不過是一步之遙,後宮兩位淑媛都不敢輕易妄想。
而玉鸾一個毫無家世的修儀竟然連躍數級,直接越過了淑媛成為了淑妃。
這傳出去莫要說後宮要不安寧,便是朝廷那邊的言官只怕也會吵鬧不休。
虞姑姑心中駭然,連帶着周圍侍女與內侍們紛紛惶恐下跪。
郁琤抱着懷裏疼得冷汗直冒的玉鸾徑直離開。
就連玉鸾都被他這話震得呆住。
回到華琚宮,郁琤将懷裏柔脆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放在軟榻上。
他卷起她的裙子,待看清她膝上的紅紫淤痕,心口異常刺痛。
“為何……”
他發現她有了高興的事情從不會告訴他,受了委屈也從不會找他。
他明明已經告訴過了她,也與她承諾過信她幫她,為何她還是如此……
他內心的動搖愈發明顯,答案其實也就在心底躺着,單看他想不想去看。
自從桓惑死後,自從他将她找回來了,她似乎愈發地與他生疏。
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
這個念頭幾乎刺傷了他的心。
玉鸾見他臉色愈發難看,忙捂住膝蓋,柔聲道:“想來傷處也頗是醜陋,不堪入目了……”
郁琤握住她的手腕挪開,只安靜地拿起藥罐為她上藥。
玉鸾見他今日異常沉默,分明很是反常。
他這樣幫了她偏偏還不聲不響,反而叫她有些不知道要從何入手?
漫長的寂靜之後,郁琤上完了藥,看着那傷口,忍不住輕輕捧住她的腿,俯下唇去憐愛地吻了吻。
玉鸾躲了一下,郁琤沉着臉道:“別動!”
玉鸾:“……藥,被郎君給親走了。”
郁琤:“……”
此時此刻,他似乎已經明白了她為何始終不求助于他的原因。
乃至眼下,她分明受了這般大的委屈,而她柔弱的外表之下,內心始終古井無波。
好似受的皮肉之苦只是家常便飯,沒有委屈,沒有痛哭流涕,更沒有傷心之色。
在她的眼中,她所遇見的每一件事情都不過是得與失的計較,得到了傷害,失去了利益興許會使她心中焦急,但卻并不能讓她産生悲痛與興奮。
就像那一次她被桓惑鞭得傷痕累累丢在他的門口,她見到他時,目光也如眼下一般,毫無波瀾。
他那時以為她篤定他一定會救她,所以才有恃無恐。
但不是的,她是從來沒有指望過他會來救她。
她只是習慣了……
他一再認知了這些事情,心口近乎千瘡百孔。
當夜玉鸾的事情再一次如水沸油鍋一般,叫這後宮直接炸開了鍋。
天子為了這女子一再破例,顯然是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然而事情遠遠還沒有結束。
翌日早上,郁琤第一件事是義無反顧地将冊封玉鸾為淑妃的诏書令人頒布下去。
之後,又着人直接貶斥了林淑媛,将其貶為中才人,搬入寒交殿。
寒交殿也就是所謂的冷宮了。
林紫嫱之父都尚未來得及得知這一切消息,早上入承天殿只是提醒了郁琤一句皇嗣之憂罷了,卻被郁琤罵了個狗血噴頭,就差告訴他,沒孩子總比生個孩子都像他家閨女一樣,還不如生個棒槌!
叫林父生生痛哭流涕兩個時辰,差點當場引咎辭官。
容殷宮徹底敗落下來,往日裏逢迎拍馬的妃嫔早就躲得遠遠的。
侍女們走得走散得散。
青嬌被桂生從容殷宮裏親自接回華琚宮,她一見着玉鸾,便紅了眼眶。
細細說來,當日玉鸾罰去郁琤身邊之後,林紫嫱告訴青嬌,去她容殷宮後,她就去求太後寬恕玉鸾這一回。
青嬌去了,沒多久玉鸾果真被赦免寬恕。
玉鸾靜靜聽完,青嬌卻倍感羞恥,只跪在玉鸾面前慚愧道:“奴是個蠢笨之人,當時只想叫修儀……不,叫淑妃得到寬恕,但奴并不後悔,便是犧牲了奴的性命,奴也是心甘情願。”
玉鸾垂眸打量着她,卻冷不丁想到了薊蘇。
真是奇怪。
她的身邊好像總有那麽個莫名其妙對她好的、甘願為她付出一切的人。
走了個薊蘇,轉眼就來了個青嬌。
這樣的好是好,但非常不合理。
玉鸾不由深思,這種事情的巧合性到底有多大。
眼看後宮與朝廷都為了這件事情漸生波瀾,玉鸾再坐不住了,終于讓人請郁琤過來。
郁琤過來後慣例查看了一眼她的膝蓋,話也始終比往常都少。
玉鸾咬了咬唇,見他沒有反應,便鼓起勇氣道:“郎君,關于冊封淑妃一事……”
郁琤只替她放下裙擺,道:“今日你好好休息。”
他明顯不想與她提及此事。
玉鸾忙扯住他的袖子,低聲道:“其實我還有事情要與郎君說……”
郁琤抽回自己的袖子,搖了搖頭。
“改日再說。”
他直接離開了華琚宮,半點也不給她搶先開口的機會。
走到外面通風的地方,郁琤的神色徹底陰沉下來。
他眸底的戾氣愈沉,此刻令人亦不敢輕易上前去招惹。
一定是他對她還不夠好吧?
沒關系,只要在她開口說出來之前,他将之前虧待她的地方都努力彌補回來,叫她回心轉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