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魔咒

第6章

06

睡覺前，換上睡衣的Frigga抱着一個小枕頭安靜站在了Thor床邊。大個子新晉老爸渾身濕淋淋走出浴室，看見自己房間裏多出個人還吓了一跳。

“你在這兒——Pepper沒給你安排房間？”

Frigga說：“Potts小姐原本打算為我安排房間，但是我拒絕了。我不想一個人睡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Thor裹着浴巾，腦袋上還搭着一塊濕毛巾：“所以你打算晚上和我一塊睡覺嗎？”

她摟住自己的小枕頭，垮着肩膀的模樣看起來有點委屈：“我可以嗎？”

男人嘆出一口氣，他的那只大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可以。你先上床吧，我去換件睡衣就過來。”

走回浴室前，他折回來：“嗯，我想問下，我需要給你讀睡前故事什麽的嗎？”

“睡前故事？”她睜大了眼，片刻後猶豫着點了頭，“如果您願意的話。”

“這有什麽好不願意的。”Thor一手輕扶着門框，笑了起來，“畢竟你也叫我老爸了不是嗎？”

Frigga眨了眨眼睛，臉上倒第一次綻出笑容來：“嗯！”

幾分鐘之後，換上睡衣的Thor摟着這個冒出來的便宜女兒靠在床頭，手裏拿着本讓很早前Clint家小孩遺忘在複仇者大廈的故事書：《海的女兒》。

先說，Thor自己過去也從沒看過這個地球童話，而當他一邊讀一邊意識到這是個什麽樣的故事時，下意識把自己的修改加了進去：“……女巫告訴小美人魚，如果你想上岸，你，你得先收集三顆金果子，三顆銀果子和三顆銅果子，吃下以後，你才能去往岸上。但你知道，你不懂人類的語言，所以為了防止他們發現你不是他們的族人，切記不能開口說話。”

Frigga在他胸前皺起眉頭，擡頭問：“爸爸，你念得字數好像和書上不大一樣。”

Thor幹笑着翻過一頁：“其實是一樣的，發音問題而已。”

“……後來，王子要迎娶新的公主，小美人魚非常難過。夜晚，她的姐姐從海中探出頭，呼喚着妹妹的名字，她們給了小人魚一把刀……”Thor再一次進行了修改，“她們要小人魚割掉自己的秀發，換上戰士的服裝，用着把海底最好工匠打造的利刃幫助王子遠征那個公主的國家，這樣他就能不需要通過聯姻委屈自己還錯過愛情了。”

Frigga歪過頭，十分懷疑：“你确定……這個故事是這樣的？”

Thor最後總結：“最後！王子和他的女武士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睡前故事結束。”Thor知道自己改的很生硬，他沒有他弟弟那般巧舌如簧，改編個童話都不像樣，但總不能讓一個那麽小的女孩讀如此悲哀的愛情童話吧？這才不是什麽睡前故事呢。嗯，他覺得自己講的那個女騎士才是真正充滿鬥志的好故事。

父女倆躺進被窩，Thor有些好奇：“在你沒來找我之前，你和Loki一起生活嗎？”

Frigga蜷在他懷裏輕點着頭。

“他會給你講睡前故事嗎？”

小女孩沒有很快回答，在Thor打算跳過這個話題說點別的時，她說話了：“會。他會跟我講述他在宇宙之中的經歷，他告訴了我不少關于阿斯加德，關于你的故事。關于地球，關于地球上那些穿的奇奇怪怪的蝼蟻。但他說有的蝼蟻很勇敢。”

“等等……等等等等。我先修正一下你的一個錯誤觀點。”Thor苦笑着告訴她，“是地球上的人類，不是蝼蟻。”

Frigga無辜看着他：“不是蝼蟻嗎？”

“這點我必須得修正你，別聽Loki的，地球上這些當然不是蝼蟻。他們是人類，也許他們之中有的懦弱、膽小、邪惡、狡詐，但他們之中仍有許多與我并肩作戰英勇無畏的人。”

Thor靠過去，好讓Frigga躺的更舒服一些。眼皮随着這溫馨的家庭生活一點點沉下：“你會喜歡上這些人的……他們……都……很好，很好……”

Frigga聽着他呼吸越來越平緩，聲音也越來越含糊不清。片刻之後，屋子裏能聽見男人平穩的呼吸聲。小女孩支起身，小聲呼喚着：“Thor？Thor？”

枕頭上的家夥看起來已經完全熟睡了。

Frigga便馬上從床上站起來，打開了自己的胸腔。水形燕系列采用德爾星的稀有金屬流烯制成，機身能夠變幻出無數種模拟形态以适應不同星球之間的交通需求，由于質量過大，甚至可以直接從機體上分割一部分下來模拟更多生物形态。

顯然，Frigga确實不是Thor的“女兒”，她只不過是Loki随手布下的閑情一子罷了。

Frigga從胸腔內的盒子裏取出數顆水晶石分別放在了Thor的頭頂、雙手掌心、腳底，接着又掀開被子，用一支沾了紅色液體的筆在他胸前按照Loki為她輸入的命令程序在他胸口一點點将符文書寫出來。

“Loki？”她做完這些以後，朝後退到床畔地板上赤腳站着，“你在聽嗎？”

已走出歌劇院的男人擡手按住了耳機：“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是的，照您所說，已經全部完成了。”

“你真棒，Frigga。”他朝前踏出一步，周圍街景轉瞬即逝，四周剎那寂靜下來。他踏入Thor的房間之中，Frigga好不吃驚望着她突然出現的主人，将手裏用完的那只筆遞上：“Thor已經完全熟睡，接下來還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嗎？”

“擔架，我們回飛船上去。”

“好的。”下一刻，水形燕化作一張懸浮擔架靠在了床邊，并伸出兩只機械手把Thor擡了過來。Loki在離開之前又多問一句：“你之前關掉監控了嗎？”

“沒有，照您所說，只是關閉了Friday的報警系統。”

Loki聞言，擠出那副虛假的誠摯笑容，對準了房間裏的那顆攝像頭揮揮手：“拜拜，蝼蟻們，多謝你們對我哥這段時間的照顧了，我先把他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