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因武林大會選址位于寧波府近郊,城內早被各門派堵得水洩不通,所有客棧都被占得滿滿當當,更有甚者,財大氣粗,硬是包下整座客棧,哪裏還有修緣與平安的容身之地。
兩人走遍一整條街,連狐貍都餓得抱着肚子走不動路,修緣将它提起來一看,阿呆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修緣轉了兩轉,尾巴也蔫了,無精打采地垂下去,總之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
修緣抱着狐貍進了一家客棧,平安跟在他後頭。
“哎,本店已被華山衡山兩大門派包下,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店小二攔住他們的去路,語氣十分輕蔑。
修緣望了一眼平安,然後掏出懷裏的金葉子,還未開口,那小二立刻接過了,換了一副做派,恭恭敬敬引着他們進了店內:“普通客房倒是沒有了,不過後院還有上等廂房,二位跟我來,熱水飯菜應有盡有……”
修緣先前怕太過招搖,引人注目,不敢以金葉子示人,只想着結賬再拿出來,結果被不斷拒之門外,進這家客棧之時,已經很晚了。
後院格外靜谧,小二将菜直接端到廂房內,修緣聞到菜香,卻停箸不能食,多日來在山間洞內,食些幹糧野菜,如今看到滿桌子菜,只覺得反胃。
修緣将菜夾到平安碗裏,讓他多吃些,又挑了雞肉喂給狐貍。
平安看他吃得艱難,将修緣的碗拿過來,給他盛了大半碗雞湯,與碗裏香糯的白米飯拌開了,又夾了一筷子涼拌什錦菜,只下飯不油膩,再沒有食欲的人,嘗了也會食指大動。
他将修緣拉到身邊,他日夜風餐露宿,一張臉沾了泥,又黑又髒,平安難得笑了,用手背給他抹幹淨,舀了一勺湯拌飯,送到修緣唇邊。
修緣被個比他小的少年照顧,自然羞愧至極,只好奪過碗,自己坐到一邊默默去吃。
平安跟狐貍都同時湊過去,修緣只得又撕些雞肉喂給阿呆,小家夥吃飽了,仰躺在床下踏板上一動不動。
平安顯然也在等待投喂,修緣直接跳過他,吃完了就跟小二要來洗浴用的木桶,又吩咐他送些熱水過來。
将屋內收拾一番,很快小二就帶人搬水進來。
修緣讓平安先洗,他搖了搖頭。
此事也沒甚麽好推讓,修緣關好了門窗,站在木桶前,将身上衣物都一一解了,那衣裳輕飄飄落在地上,修緣試過水溫之後,擡腳便鑽進水裏去了。
他二人這十幾日哪裏洗過熱水澡,都是見了清幽幽的小河,便跳下去大略洗洗,凍得渾身發抖,又趕緊上來。
修緣泡進熱水裏,渾身舒展開來,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霧氣氤氲中,平安只看得見他若隐若現的背脊,狐貍趴在地上,懶洋洋地豎着尖耳朵,瞥了二人一眼,又睡過去了。
修緣在水裏泡了一陣,用絲瓜蘸了水,輕輕往身上揉搓。洗了一半,卻抵不過睡意,竟歪着頭,昏昏欲睡。
平安不知甚麽時候,已站定在他身後,接過他手中的皂莢和絲瓜條,修緣微醒,轉頭眯着眼看他,看了片刻又要去睡。
平安湊近他,溫熱的氣息噴到他頸間,修緣半夢半醒,小聲道:“平……平安,你做甚麽?”
平安只是微笑,拿過皂莢,仔仔細細擦遍他身上每一處,就連滑溜的臀瓣都被他摸過了。修緣醒了一大半,立刻鑽到水裏,不給他碰了。
“誰要你幫我洗,我自己清醒得很!”修緣講這番狠話,臉卻紅得要命,也不去看平安,只忙着自說自話。
平安也不惱,只笑了笑,按住修緣,用幹絲瓜給他擦背。他原先在寺裏跟師兄弟們就常常如此,在大浴場裏互相擦背,玩水嬉戲,如今過了那個年紀,師兄弟們也不在了,忽然想起來,卻愈發悲從中來,推不開平安,只得默默想心事。
平安看他悲戚,只由着他,專心給他擦背洗澡,指尖撫過一寸寸後背肩頸上的滑膩肌膚,修緣卻渾然未覺,只沉浸在追思之中。
平安忽然攬過他的腰,趁他驚愕來不及反應之際,唇貼着他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修緣震驚到無以複加,然而這個吻雖然叫人猝不及防,卻像罂粟一樣,給他鎮痛止疼,讓他漸漸沉淪其中。
平安的唇舌追逐着修緣,輕輕一勾,就将他引過來,百般戲弄,修緣只覺得天旋地轉,唇微微開啓,卻身不由己,只能任由對方啃咬舔弄。
修緣背對着平安躺下了,剛洗完澡,衣裳破敗不堪,他幹脆脫了,赤身裸體鑽進被子裏。
平安被他扇了一巴掌,老實多了,自顧自跳進桶內,洗澡水是修緣剩下的,平安卻沒有讓人進來換。
他的身體浸在水裏,仍有餘溫,仿佛修緣将手覆在他肌膚骨骼之上一樣,禁忌又熨帖。
修緣只聽到嘩嘩的水聲,意識便有些迷離,狐貍用尾巴在他眼角來回掃蕩,他也不理,睡意朦胧,将紅狐貍放到身後,又見周公去了。
狐貍在床上跳了兩跳,修緣不陪它玩,阿呆便惱了,尾巴一甩,嘴巴咬住被角,悄悄掀開一條縫。
修緣只覺得背後涼飕飕的,打了個寒噤,把身側的被子抱得更緊,哪裏知道一人一狐正緊緊盯着他。
那床薄被子一直被呆狐貍掀至修緣的腿側,大片光滑白皙的背脊露出來,後腰處下凹的弧度美麗誘人,有一股不能言明的挑逗意味。
平安輕輕挪動身體,走近一些,伏在水桶邊緣看他。
水花溫柔地舔舐他的身體,裏面似乎還留有修緣的味道,這水曾流遍小和尚身體的每一處,甚至是最隐秘的地方,也被毫不留情沾染。
所以平安執拗地相信,屬于修緣的那些氣息,已經漸漸傳到他身上來。
這件事令他十分興奮。
另一件,平安轉開目光,又移到修緣身上。他的赤身裸體,如此大意……平安眼神一黯,稍點了頭,阿呆便在床上打了個滾,抱住尾巴,小心翼翼再挪到修緣身後,又将被子扯下一些來。然後仿佛怕被小和尚發現似的,直接躺到他腳下,滾成毛茸茸的一團,裝死去了。
那床上卻被這一掀一扯,春色盎然。小和尚渾身只腿間被勉強掩蓋住了,背對着平安,已是一覽無餘。
被子松松散散遮在他身上,更有種欲蓋彌彰的意思。修緣的腰肢微微動了動,入睡有一段時間,他小小調整了一個姿勢,那腰輕盈脆弱,仿佛不堪一擊,卻相當柔韌的樣子,似乎無論擺成什麽扭曲的姿勢都不會壞。
平安的眼神更深邃了,繼續往下,渾圓的臀叫他幾乎移不開眼睛,臀瓣飽滿柔嫩,修緣睡覺時還一副孩子氣的樣子,微微撅着屁股,一切被子下的隐秘都被放大了,他的臀尖滑溜粉嫩,又堅實挺翹,平安幾乎能想象,将身下的熱硬之物貼在上面,會有如何銷魂蝕骨的觸感。
被遮掩着身體,平安只能看到他修長的雙腿,它們緊緊閉着,絕不肯打開,明明是撩撥人心到無以複加的身體,早已春情無限,卻偏偏一副禁欲純真的模樣。
平安踏出水面,慢慢用幹布擦了身,悄無聲息地靠近修緣。
他的手在修緣身上輕輕撫摸,想要揉碎一切,把他這副安然入睡的模樣毀掉,讓他低吟、輾轉和喘息,淚眼朦胧中打開雙腿,吞吐承受,卻不得不耐着性子撫摸。
這是他現在唯一可行的占有方式。
修緣以為又是狐貍在鬧他,往裏縮了縮,被子又落下一些,胯部淡淡的恥毛微微可見。
平安貼過去,他跪坐在床邊,一手伸去摸索着将床簾散了,頓時遮天蔽日,擋住了滿床春色。
修緣依舊是側睡的姿勢,平安卻不大想點他的昏睡穴,等他醒來,看到那被翻紅浪的場面,不知又是什麽羞赧表情。
平安一邊低頭親吻他後仰的脖頸和光滑的背脊,一邊手下摩挲不斷,手掌終于扣住他的腰,将修緣牢牢抱在懷裏。
滑下身子,親吻他的臀瓣,平安情熱不已,輕微啃咬之中,大約弄疼了修緣,他聲音慵懶,啞着嗓子哼了一聲,便要轉醒。
平安只得違背己願,點了他的睡穴,眼看修緣又睡過去,才抓着他滑膩的臀瓣,稍稍撥開,那火熱之物貼于密縫兒之中,甫一抽動,便如刀槍入鞘,平安心內的狂熱愈發不可收拾。
這是他重拾記憶以來,第一回與修緣做這等親密事。
平安握住他的腳踝,輕輕分開他的腿,将那熱硬物事抽出,置于他白嫩腿間,又按緊他雙腿,漸漸挺動腰身。
修緣腿間很快便被他蹂躏出一道道濕潤紅痕,他執起修緣一只手,一路從指尖親吻到掌心,身下卻愈發使了力,輕輕摩挲小和尚的肩頸、腰腹和大腿內側,都讓他覺得心顫不已。
他反複去親小和尚的側臉和嘴唇,與他耳鬓厮磨,修緣卻毫不知情。
平安閉了他那雙美妙鳳目,一手壓住修緣雙腿,另一手流連在他背脊上,慢慢轉至腰間,緊扣住了不放開。
眼前一片漆黑,所有感官卻愈發清晰,他深深挺腰,戰線被拉長,爆發起來更無可救藥。
修緣在睡夢中震顫不已,熱燙的情液沾濕了他的腿間,緩緩流淌下來。
平安做完這一切,抱住修緣一動不動。腳下的毛團子早就睡着了,教主大人嫌它礙事,直接丢出床帏。
他已經不記得從何時開始,對修緣傾心以待了。
也許是以平安的身份初見到他,修緣救他于水火;也許是二人一同掉下崖去,修緣為他割裂手心;更可能是密室之內,二人朝夕相處,修緣在他熱毒發作之時赤身抱他,以身軀為他散熱,割手放血,做藥引喂他喝下,緩解毒症。
平安摸了摸他的指尖,捉住他的手,将手心攤開,那條猙獰傷口已漸漸愈合,手腕上割來放血的更細,如今只有淺淺一道線而已。
教主大人從未有過如今這般柔軟心腸,摸了又摸,親了又親,二人赤身抱着睡了一覺,及寅時他才起身,小心将修緣用薄被蓋好,将狐貍扔到床上陪他。
他徑自穿好衣物,默默走到庭院內,遠處黃岐跪在樹下,已不聲不響等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