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廚房間裏早上李致遠挑進來的兩桶雨水,依舊是用了上層幹淨的水。
那位街道的領導走進來,看見紀翎在那裏敲雞蛋,調和面粉問:“小同志,還有水嗎?”
紀翎指了指,水槽裏堆着的搪瓷飯盆:“洗碗是不敢洗了!外頭的水槽裏就剩下這麽多水了,所以我打算**蛋餅。”
跟進來的人問:“雞蛋餅這麽幹,沒有水,吃不下啊!”
“剩下的水,大概可以的湊合燒半鍋。所以大家一定要相互體諒,相互照顧,讓老人和孩子。先喝上一口。晚上不知道井水能不能幹淨,要是幹淨了,事情就好辦了,要是不行。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再怎麽說,咱們就堅持堅持,湊合過今晚,明天早上肯定能喝上熱氣騰騰的粥!”
“小紀,真的什麽都沒有了嗎?”
“米面,土豆冬瓜都有,實在是沒有幹淨的水。要不然早上我也不會那麽着急上火。大家真的忍一忍!”紀翎這個時候态度好得沒話說,“學學我們宋主任,蹲在那裏打牌,反正幾副牌打過去,也許就忘記渴,忘記餓了。大家也別讓我說話了,讓我省着點口水,好不好?”
紀翎做好的雞蛋餅,李致遠和建築隊的人擡着雞蛋餅出去,雖然沒有蔥花,不過帶着雞蛋香味兒,要是換做平時,早就沖過來,一個吃下去,還想再來一個,這個時候?
來領雞蛋餅的一半都不到,紀翎說:“大家還是拿着吧!要是晚上水還沒有,晚飯我可能沒辦法做了,大家湊合一下!”
聽紀翎這麽說,那群人才過來一人一個雞蛋餅拿着。
坐在凳子上,拉着街道的領導說:“領導,您一定要去找知青辦的負責人說清楚,這幫子知青太過分了。”
聽見這人的話,又有知青出來說:“領導,這個事情您一定要把事實說清楚,我們真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個錯誤是鄭茜犯的,我們不能跟她一起背這個錯誤。”
七嘴八舌地跟那個街道領導說話,那個領導也沒時間再聽他們說話,畢竟其他地方更困難。
等領導一走,食堂裏已經明顯區分開來,鄭茜坐在角落裏,擦着眼淚。蘇弘偉在她身邊輕聲安慰,
這個女人滿是委屈。
紀翎沒辦法去理解傻叉的腦回路,書裏說她在下鄉的時候吃盡苦頭,遇到了各色極品,論極品這一對,在紀翎來看那就是特別大只的極品。
Advertisement
水終于褪了,全城損失的人不少。建築工地腳手架,已經施工好的建築,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失,食堂被吃掉的這點東西反而變成了小事。老宋讓老張補了錢和票讓紀翎去買米面。
去城裏的一看因為臺風,進水了,被泡了不計其數,隊伍排得太長。她現在走門路倒是未必不能,只是跟真正遭災的人家去搶有限的糧食,她做不出來。直接從APP裏拿了些出來充入食堂。也就行了!
沒兩天一代偉人逝世,無論男女老少都悲傷痛哭。
後來,她打電話去縣裏,縣裏一直說莫縣長忙,沒空。紀翎隐隐覺得是不是因為莫縣長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不願意和她有過多的牽扯,免得落人口實?
一切沒有了消息,直到十月初,街道和縣裏都送來了錦旗,表揚了建築隊在臺風裏安置群衆作出的貢獻。老宋拿獎說得過去,可是紀翎居然也有一個獎?這個?
紀翎一下子愣在那裏,她從來沒想到自己可以拿獎,自己這個身份,根本不可能輪到拿這種先進個人。可是就這麽給了!
“莫縣長親自點名的,他了解過你的背景。作出指示,家庭和個人,不能完全放在一起看,你的家庭固然是資本家出身,但是你生在紅旗下,長在新社會,接受的都是新社會的教育。這次表現出來所有的思想也都是為群衆服務,為群衆謀利。所以該給的獎狀還是要給!”所以莫縣長是真沒空接待她?
紀翎來這裏半年時間,而原主的記憶裏,更是狗崽子這個身份從懂事起就伴随着她,給她帶來了深重的陰影。紀翎彎腰鞠躬,眼淚磅礴:“謝謝!謝謝!”
在外人面前她還能不露出自己的興奮,進入房間,她一把抱住了李致遠的腰,靠在他的胸前:“致遠,我也許可以脫帽了!可以靠着自己擺脫狗崽子的身份了!”
李致遠今天也高興,才半年小家夥的身體已經恢複地不錯了,或者說他現在并不關心契約什麽時候可以解開,哪怕一輩子不解開,他的生
命和自己的生命永遠綁在一起也無所謂。
不過這個小家夥是不是自幼跟爺爺奶奶在一起,所以沒有什麽概念,不懂男人之間的相處方式?不對啊?他平時為人處世很老練,壓根沒有那種青澀的感覺。那是怎麽回事?
身前的人軟綿綿的,雙手抱着他的腰,李致遠知道自己不該心猿意馬,卻也不能控制地心猿意馬,渾身僵硬起來,将紀翎推開:“阿翎,以後不能随随便便和我抱一起了。”
“為什麽?”紀翎揣着明白裝糊塗,幸虧天氣越來越冷,她的衣服可以穿厚了。自從身上有了肉,某個地方以可見地速度,開始成長起來。
“你覺得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像樣嗎?”
“不是說,兄弟,抱一下嗎?”紀翎問他,自己快藏不住了,趁着機會好好逗逗他。
“兄弟之間不是這麽抱的。”李致遠摸着鼻子緩解尴尬。
紀翎仰頭笑着問:“那是怎麽抱的?”
李致遠伸手給她演示,将她抱住,明明是兄弟之間的擁抱,順帶還要拍拍後背,沒有任何绮念的那種。偏偏她就埋進了他的懷裏。又變成了那種……讓人羞于開口的擁抱。
紀翎卻在那裏說:“哦!那我學會了!”
她學着他伸出手,在他後背輕輕地拍了兩下,還在問:“是不是這樣?”
李致遠自己都覺得不對勁,但是他又不能說不對勁,要不然人家在讓他糾正姿勢,他怎麽糾正?他繃着臉說:“差不多吧?不過男人和男人之間這樣擁抱,總歸是怪怪的,以後還是不要這樣了!”
紀翎低頭笑得好開心:“好!”
“你笑什麽?我跟你說正經的,不要一個大小夥子,弄得娘娘腔腔的。”李致遠鄭重地告誡她。
“致遠,覺得我娘娘腔腔嗎?”
李致遠仔細想想,這小子還真是那樣,這個做派得改:“阿翎,男人要有男人的樣子。”
“我怎麽就沒男人的樣子了?你怎麽就感覺我女裏女氣了?”紀翎戳着他的胸問他,“從哪兒看出我像個姑娘了?”
“你哪兒哪兒都跟個姑娘似的!”李致遠終于把話給說出來了,每天晚上給他輔導功課,他身上一股子淡淡的香氣,往他鼻子裏鑽。還有每天起床會抹
那個從聚寶盆裏拿出來的什麽水什麽乳什麽霜,他妹妹都沒他那麽講究。
紀翎高興地貼近他問:“說具體點,比如我的眼睛是不是又大又明亮,我的皮膚是不是白裏透紅,我的嘴唇是不是粉粉嫩嫩……”
李致遠被紀翎問得啞口無言,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該死的是,他說得全對,他就是那麽想的,尤其是他的小嘴,嘚吧嘚吧不停,粉粉嫩嫩簡直讓人恨不能一口咬上去,就像是吃一顆一咬就破的漿果,他甚至覺得那味道肯定是甜的。
一張臉紅了個透,惱羞成怒了:“你胡鬧什麽?我好心好意勸你,你卻拿這個開玩笑。你自己要知道,自己長得這樣。就更要行得正坐得端,才能保護自己。”
紀翎簡直抓狂,他說什麽?自己行得不端,坐得不正嗎?那他臉紅個什麽?明明是他自己想多了。既然他想要她端正态度和言行,讓她好好做個男孩子,那就繼續做男孩子!簡直了,給他機會他不要!哼!
紀翎翻了翻白眼,站在那裏拿着紅色的獎狀翻看欣賞。
李致遠定了定那顆狂跳的心,他說:“有了這個獎狀,就是你脫帽的第一步,慢慢來,你一定會越來越順利了。”
他走到她身邊:“站直了,給我看看,最近長個了沒有?”
紀翎站直了,最近她身上的肉長了不少,個頭麽?就算了,女孩子一米六,也算是嬌俏可愛,勉強也能接受了。
看她還是小矮子一個,李致遠發愁。自己比她高了起碼二十公分,快半年了,小家夥怎麽就不長個頭呢?他只能安慰:“可能以前身體虧空太多,還要補補才能回來,不要着急。”
“補不回來了,我大概就是這樣了。你也別巴望了!”他愁個屁,荷爾蒙決定了自己這個個頭在這個時代就是女孩子的平均水平,她又沒違反自然規律。
“不要自暴自棄,我看你還沒發育好呢!你看聲音還是跟個孩子似的。”
她該長的已經長了,混蛋!
接下去的日子,紀翎恨不能暴走,那本破小說,滿紙謊話,現實裏男女主簡直就是辣雞,這個大反派三觀正不說,還特別正直。李致遠在私下無人的地方,時時刻刻提點她作為一個男孩應
該怎麽樣,這個白癡!
直到某一天,小腹墜脹了一天之後,紀翎發現自己大姨媽來了。從APP裏拿了姨媽巾,換上。
她偷偷跑出去洗內褲和床單,李致遠看見了還對她頗有深意地笑了一下,晚上開始給她進行了一番教育,比如說她這個歲數出現這種事情一點都不稀奇,一般的少年十六七歲就有了,他說比如曹雪芹筆下的紅樓夢裏寶玉當時在秦可卿屋裏的時候就有這麽一段,之後跟襲人成就了好事。
“賈寶玉是夢見和秦可卿,才有了遺出,你昨晚做什麽夢了?”
紀翎側過頭,咬牙切齒,恨不能咬他一口:“我夢見你了,你是我媳婦兒,這種事情我不夢你,我夢誰?”
李致遠臉上**又起,罵:“小混蛋,又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