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十四個女配
林瑟瑟一怔,擡手接過嬴非非遞來的信紙。
信紙上寫着一行龍飛鳳舞的草書,那字跡太過潦草,她只能約莫瞧出‘對不起’和‘不要等着我’這幾個字。
落款處的‘陸想’二字,令她下意識的攥緊了紙張,指甲一下便掐透了白紙,深深陷進了掌心之中。
這是陸想的字跡嗎?
她不敢确定,但心中卻止不住的生出了些慌意。
如果這是真的,那她以後該如何面對嬴非非?
陸想不來,那嬴非非必定會按照前世的軌跡,嫁給高暢那個瘾君子,屆時高暢若是察覺嬴非非已不是處子,又将會如何對待嬴非非?
他約莫會忍氣吞聲,畢竟他娶嬴非非,只是作為一個和皇帝聯盟的标志,他不可能會因為這種事情,就和皇帝撕破臉面。
但高暢表面上不會如何,私底下卻肯定不會放過嬴非非。
在這清白大于天的封建制度社會,沒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在婚前便已經失去了貞潔。
她原本是想幫嬴非非,可若是陸想不來,她就相當于把嬴非非推進了更深的懸崖斷壁之中。
先不說嬴非非會不會怪她,光是她自己想起來就覺得窒息,若嬴非非真的嫁給了高暢,哪怕這只是一本書而已,她也永遠不能原諒自己。
林瑟瑟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
若是她也表現出慌亂無措的模樣,只會讓嬴非非更加恐懼擔心,唯有她保持冷靜,才能再想辦法從中轉圜。
她手執絹帕,仔細擦拭掉嬴非非面頰上的淚痕:“你方才進去校場,可有看到陸家的人來?”
今日不光是比武招親的日子,也是嬴非非舉行及笄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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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好歹也是朝廷重臣,就算陸想不來參加比武招親,也該是有陸家人出席才對。
嬴非非點了點頭:“陸老将軍來了,還有陸家支族的兩個三房嫡子。”
陸老将軍指的便是陸想的父親,而支族的三房嫡子則說的是陸想三伯的兩個兒子。
陸父與逃婚的陸南風,皆是陸家宗族的嫡系血脈,乃是同一個母親所出。
而陸想的三伯卻是妾生的庶子,成家後另辟府邸分出支族。
這三伯是個不成器的,平日裏碌碌無為,游手好閑。
但抵不住他的夫人會生養兒子,又是個舌綻蓮花,懂得阿谀奉承的性子,将她自己和陸想母親的關系維護的極好。
他的夫人拜托陸想母親,将所出的兩個嫡子,都送進了軍營裏,如今跟着陸想混了幾年,卻也是小有成就,其中一子還混上了副将之位。
原本像今天這樣的日子,支族是不夠資格來參加的,但兩子為支族争了光,又有了副将的封號,自然也能體面的來此。
原文中那兩人也是報名參加了今日的比武招親,只不過兩人的實力一般,在第五輪的時候就被刷了下去。
她沉思片刻,也顧不得再換一身宮裝,拍幹淨了身上的泥土,便帶着嬴非非進了校場。
許是受林瑟瑟态度冷靜的影響,嬴非非的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雖然林瑟瑟已經盡量收斂住自己的情緒,還是被她看出了那眼眸中快要溢出的內疚之色。
嬴非非擦了擦哭紅的眼睛:“若師父真的不情願娶我,那便是上天注定,我和他是緣分未到,那日是我自己選的路,皇嫂不必愧疚自責。”
是了,這是在溫室之中,她自己選擇的路。
她不想嫁給高暢,也不想嫁給那些不認識的男人,她就是想強扭下來陸想這個瓜,哪怕這瓜是酸的、苦的。
如今有這樣的場面,也是她自食其果,怨不得任何人。
林瑟瑟拍了拍嬴非非的手:“話別說這麽早,這封信不一定就是陸想寫的。緣分不是命中注定,更要靠你自己争取……”
話音未落,她自己卻是怔愣了起來。
緣分若不是命中注定,阿蠻為何會與文昌帝君會有兩世情緣?
倘若緣分要靠自己争取,那她自己又為什麽不敢伸出想要觸碰他的手?
或許是因為下凡之前,司命神君對她的那句告誡。
又或許是因為下凡之後,看到文昌帝君因被她牽連,而徒添的這些坎坷與苦厄,便認識到了她對他的喜歡,是一種怎樣的累贅和負擔。
果然勸別人的時候,都是一套又一套的,真到她自己經歷這些事的那一刻,該畏縮的還是會畏縮。
林瑟瑟苦笑一聲,不再出口勸慰嬴非非,只是細聲叮囑道:“你去太後身邊,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提起那日高暢在南山的所作所為。”
“還有高暢喝醉酒後,與他狐朋狗友說過的那番話,也都如實告訴太後。”
嬴非非點了點頭,見林瑟瑟轉身要往臣子的坐席走去,她遲疑了一瞬,疾步追了上去:“皇嫂,你無需勉強。若真是無緣,我也不會強求什麽。”
這便是想要告訴林瑟瑟,不管今日結果如何,哪怕被許配給高暢,她都準備認命了。
反正如果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那嫁給誰又不是嫁呢。
林瑟瑟聽到這話,只是腳步頓了頓,而後便加快了步伐,朝着陸家的坐席走去。
這擂臺的比武順序,是昨日便定下來的。
陸想是在第三輪上臺,而現在皇帝身邊的老太監,正拿着聖旨站在擂臺上,告知衆人今日比武招親的參賽規則。
規則倒是也簡單,在規定的時間內,用擂臺上的兵器,将對手打下擂臺,便算是這一輪獲勝。
在打擂期間不能使用暗器傷人,若是一經發現,打擂臺的成績便就此作廢。
林瑟瑟聽着那老太監像是念rap的語速,急的腳下差點快要起飛了。
她要找到陸老将軍,先套話确定一下陸想對嬴非非的心意到底如何,以此判斷陸想是自己不願意來,還是受到了外界脅迫來不了。
畢竟皇帝不喜陸想,而昨日下午皇帝在坤寧宮批閱奏折時,太監曾将參加比武招親的人選名單送到了皇帝的手裏。
在皇帝看到陸想的名字後,那臉色又紅又綠,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若是皇帝害怕陸想打贏擂臺,便想方設法牽絆住陸想,又僞造陸想的筆跡給嬴非非送來一封道歉信,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唯有确定下來,陸想到底願不願意娶嬴非非,她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去做什麽。
倘若陸想是自己退縮了,那她也好抓緊時間,去尋求其他的方式來幫嬴非非。
天空飄着棉絮似的小雪,如今正是氣候寒冷之時,空曠的校場四邊都搭起了無簾的帳篷,以免打擂的時間太久,臣子家眷們被寒氣侵體。
因為那些帳篷都長得差不多,門前又沒有挂着各家的牌子,林瑟瑟廢了些功夫,才找到了陸家的帳篷。
陸家的帳篷裏清清冷冷,不像別家帳篷裏簇擁着男眷女眷,此地只有兩個年輕的戎裝男子,正坐在軟墊席間對弈。
那瘦高些的男子,率先發現了林瑟瑟的存在,他怔愣了一下,許是看到了她鬓間的鳳釵,才認出她是誰來。
他站起身來,朝着她拱手作揖:“微臣陸濤參見皇後娘娘。”
而另一個矮胖的男人,在看到陸濤對她行禮之後,則是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別說起身了,他連腦袋都不轉一下,神色敷衍道:“威虎将軍陸凱參見皇後娘娘。”
兩人正是陸家三房的兩個嫡子,陸濤和陸凱兩兄弟。
陸濤乃是長子,性格孤僻內斂,因不善言辭又毫無建樹,而不被支族所重視。
陸凱則是次子,遺傳了他娘親的口燦蓮花,在家中受盡寵愛。到了軍營之後,又倚靠着陸想之名,不過兩三年的時間,便混上了一個挂名副将之位。
林瑟瑟注意到了陸凱不屑的面容,但她此刻沒工夫和一個無名小卒浪費時間,她微微颔首:“兩位将軍可知,陸老将軍去了哪裏?”
這話算是給足了兩人的面子,畢竟陸濤只是個參将,而陸凱也就是個挂名的副将而已。
若真要論起來,就算是身為副将的陸凱,也沒資格擔的起這‘将軍’二字。
陸濤正要回話,陸凱便不悅的開了口:“娘娘久居深宮,該是懂得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兄長乃是參将,唯有我一人才是将軍,娘娘怎能說是兩位将軍?”
他冷哼一聲:“也難怪了。畢竟血脈卑賤,哪怕養在鳳凰窩裏,也是不懂規矩的。”
一聽他這冷嘲熱諷的語氣,跟在林瑟瑟身後的杏芽,忍不住呵斥道:“放肆!你竟敢對皇後娘娘如此不敬,莫不是舌頭根子不想要了?”
陸濤想要拉住陸凱,但陸凱卻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哪裏冒出來的賤婢?果真是主子什麽德行,身邊的狗就什麽德行。”
“不過是仰仗着一個宦臣的鼻息罷了,你若是喜歡攀權附勢,與其跟着那宦臣,倒不如跟了我,我可比他厲害多了——”
陸凱這話已是放肆至極,若是被皇帝聽到,這便是砍頭的大罪。
他膽敢在她面前如此大放厥詞,一是覺得她不受皇帝寵愛,身邊又只帶了杏芽一個婢子。
二是因為他曾與純嫔有過私交,從很久之前在純嫔口中得知血脈的真相,他便打心底鄙夷她這個鸠占鵲巢的野雞。
他早就想替純嫔出一口惡氣,可惜他一直不得閑,直到今日才見到這位名聲狼藉的蛇蠍美人。
反正她和九千歲僅僅是利益關系,就算她跑去和九千歲告狀,先不說九千歲會不會相信她的一面之詞,九千歲便是看在陸想的份上,也不能怎麽樣了他。
見陸凱那猖狂的模樣,林瑟瑟蹙了蹙眉,眸中已是染上些冷意。
耳邊傳來擂臺上擊鼓的聲音,卻是第一輪打擂已經開始了。
她不願再與他們多費口舌:“陸老将軍在哪?”
一道淡淡的嗓音,從她身後響起:“他回陸府去了。”
林瑟瑟身子一僵,緩緩轉過頭去:“九……”
她剛喚出一個字,便被來人那陰鸷的眼眸,吓得立馬改了口:“哥哥。”
司徒聲微微擡掌,不緊不慢的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神色散漫的掃落了肩上的白雪:“嗯。”
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披頭散發,一身女裝的陸想。
陸想看到她,下意識的想要擡手捂臉,但誰知動作幅度太大,那身前掖進去的蘋果,卻是咕嚕嚕的滾落到了地面上。
林瑟瑟:“……”
看到她投來的詭異目光,陸想臉色一黑:“不是,你別瞎想,我沒有奇怪的癖好。這都怪阿聲……”
他讓司徒聲找人去救他,司徒聲倒好,直接讓暗衛混進陸府,從暗室的天窗裏,給他投送了一套丫鬟的衣裙。
為了能順利逃出來,他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堂堂骁勇善戰的龍骧将軍,卻也只能乖乖換上了丫鬟的衣裙。
而後他趁着婢女來暗室給他送水,出手打暈了那婢女,佯裝成婢女的模樣,成功混出了暗室。
這一路從陸府狂奔而來,在京城街邊的回頭率百分之三百不說,甚至還引起了官兵的注意。
林瑟瑟忍不住打斷了陸想,她将手裏攥着的信紙扔了過去:“這信是你給非非寫的?”
陸想展開看了一眼皺巴巴的信紙:“是啊,我讓人給公主送的。”
她擰着眉頭:“你都寫信告訴她‘對不起’‘不要等着我’了,那你還來這裏做什麽?”
難不成是想親眼看着嬴非非與別人定下婚約,他才能滿意嗎?
陸想指着那潦草的字跡:“我寫的是‘對不起,我可能會遲到片刻,但你不要擔心,等着我’。”
林瑟瑟:“……”
随着帳篷外傳來的擊鼓聲,第一輪的比試已然結束。
她捏了捏眉心,眸中略有嫌棄之色:“馬上就該你了,你總不會就這樣上臺吧?”
陸想當然不敢這樣上臺,他爹要是知道他穿女裝上去打擂臺,不等贏家如何他,他爹便要先将他打死了。
他來陸家的帳篷裏,便是想來更衣的。
想到這裏,他擡頭看了一眼他三伯家的兩個嫡子。
方才還未走進來,便聽到陸凱粗狂的大嗓門。
他聽陸凱喊着什麽‘攀權附勢’和‘宦臣’,還以為陸凱在說他呢。
陸府之中,除卻他知曉司徒聲的身份,連他爹都不知道如今權傾朝野的九千歲,便是當初失蹤于火海中的司徒家嫡次子。
在外人看來,他和司徒聲關系那樣好,确實很像是他為了攀權附勢,上前故意迎合谄媚司徒聲。
而對于這種風言風語,他一直是抱着無所謂的态度,也沒準備和陸凱較真,只當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
當然,這都是陸想不知道林瑟瑟在帳篷裏之前的想法。
既然陸凱說的不是他,而是林瑟瑟,那他就只能盼着陸凱自求多福了。
陸想彎腰撿起地上的蘋果,用手擦了擦,放在嘴裏‘嘎吱’一聲:“阿聲,留條命。”
他一邊說着,一邊抱着衣袍走出了帳篷。
陸凱正納悶這話是什麽意思,便聽見司徒聲輕描淡寫的聲音傳來:“這舌頭真多餘。”
話音落下,就有兩三個身材魁梧的錦衣衛走上前去,有人箍住了陸凱的手臂,有人叩住了他的下巴,還有人掏出鋒利的匕首對準他的臉龐。
陸凱臉色驀地一白,終于反應過來了。
必定是他剛剛說出的那些話,都正好讓九千歲給聽到了,如今九千歲是想要報複他呢。
他眸光驚恐,被錦衣衛按倒在地,方才嚣張的氣焰已不複存在,唯有恐懼占滿了他的大腦:“堂哥……救救我,堂哥——”
這一聲‘堂哥’,喚的便是那咬着蘋果離去的陸想。
但陸想就像是沒聽見一般,連腳步都不帶停頓一下的。
眼看着陸凱要被割掉舌頭,陸濤只好跪在林瑟瑟腳下:“求娘娘看在景寧公主的份上,對陸凱網開一面。”
林瑟瑟挑了挑眉。
都說陸濤性子孤僻又不善言辭,她卻覺得他要比陸凱心思缜密,巧言善辯。
這句求饒的話,乍一聽覺得甚是古怪,就算要求饒,也該讓她看在陸想的份上,可他卻說讓她看在嬴非非的份上。
若是細細品味這話,裏頭可謂是暗藏玄機。
陸家與支族的關系維持的還算穩定,基本全靠陸凱他娘來回轉圜,若是陸凱被割了舌頭,那陸凱他娘必定會将此事怪罪在陸想身上,認為是陸想沒有阻止司徒聲施刑。
但陸想乃是陸家宗族唯一的嫡子,他娘便是再怨恨陸想,也不能如何了陸想。
所以他娘便會将無處發洩的怒火,全部轉移到嬴非非身上,她可以在陸想母親面前,裝作無意的提起嬴非非身上的缺點。
直到陸母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對嬴非非生出厭惡之心,而後挑起婆媳之間的惡戰,讓陸想兩面為難,也讓嬴非非受盡委屈。
他定是算準了陸想要将嬴非非娶走,又看出來她和嬴非非的關系極好,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求饒。
瞧着陸濤斯斯文文,沒想到卻是個城府極深的家夥。
林瑟瑟擡眸看向司徒聲:“哥哥,按照宮裏的規矩,對皇後不敬,該是掌嘴五十。”
這便是讓他放過陸凱的意思了。
司徒聲眯起細長的眼眸,語氣略顯漫不經心:“我倒不知,你何時與公主的關系這樣好了。”
林瑟瑟朝他一笑:“我與哥哥的關系,不也已經好到可以當衆掐人中的份上了嗎?”
司徒聲:“……”
許是想起了方才在校場外,一時沖動之下做的荒唐事,他的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他一側過頭,卻正好看見錦衣衛們齊刷刷投來旖旎的目光,仿佛他和林瑟瑟關系有多不正常似的。
司徒聲冷着臉道:“都聾了嗎?沒聽到皇後的話?要不要把你們的耳朵都割下來?”
吃瓜群衆們一個激靈,連忙一大嘴巴子扇在了陸凱的臉上,直将他的腮幫子扇出了一座五指山。
那五十巴掌扇完,卻是将陸凱的牙齒打掉了一顆,他鼻青臉腫,嘴角流着口水和血絲,匍匐在地面上,再也沒有了方才嚣張的氣焰。
可他低埋着的眼珠卻透着猩紅,十指用力的抓緊髒污的泥土之中,緊咬住的牙齒隐約磨出兩字——陸想。
誰能料到,此刻陸凱心中最痛恨的人,不是司徒聲也不是林瑟瑟,而是那個明明可以出手相助,卻對他見死不救的陸想。
他這兩年在軍營中混的如魚得水,定然是陸想早就看他不順眼,怕他幹到大将軍的位置将其取而代之,便想要借九千歲的手鏟除掉他。
陸凱攥緊了拳頭,眼珠子瞪得老大。
他會讓陸想為此付出代價的,一定會!
林瑟瑟并未注意到陸凱,她聽着耳邊傳來的擊鼓聲,快步走出帳篷,下意識的朝着那方方正正的擂臺上看去。
陸想身着緞袍,慌慌忙忙的疾步飛奔上擂臺的邊角,而他的對手,則站在擂臺中央,雙手持着兩柄長斧頭,面上載着滿滿的自信。
這陸想的對手,乃是皇帝親自着手挑選的元族勇士,這勇士曾徒手與猛虎較量,活生生的拔掉了猛虎的皮。
陸想往這元族勇士面前一站,就像是小雞崽子一樣弱不禁風。
打擂規則中規定,鼓聲響起前,必須要挑選到合手的兵器,但鼓聲響起後,便不能再選擇兵器。
陸想方才去換衣裳了,即便他已經以百米跨欄的速度沖了上去,也沒趕上在鼓聲響起前拿到擂臺上的兵器。
想要赤手空拳與對面那個滿臉腱子肉,手持雙斧的壯漢對決,無異于是以卵擊石。
而這擂臺也沒有複活制度,只要輸了一場,便再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