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是被你親手殺死的
簡清吟被他一連串的質問給打倒了。她的身子踉跄了一下,一下子後退了好幾步,下意識的抓住了身後的書櫃,才勉強站穩。她張張嘴,想辯解,可是腦海裏一片空白,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的話,一字一句,都砸在了她的心上,砸得她無地自容,顏面掃地。
她不能否認,她的心裏,的确是已經偏向了季蔚然。也的确是用唯安來拒絕過他。她曾無數次的告誡自己,不能背叛唯安,可是,卻在三年的點滴相處中,愛上了季蔚然。她躲他,防他,離開他,無非,就是怕自己陷進去,到最後不可自拔。可到底,她還是陷進去了,而且,在他的強硬攻勢和步步柔情下,一敗塗地,潰不成軍。
看到她臉色慘白沉默不語的樣子,顧商陸慘笑一聲,“怎麽,被我說中了,沒話說了是吧?簡清吟,原來你也跟別的女人沒什麽兩樣,一個季蔚然而已,就讓你輕易的背叛了你曾經和唯安的誓言。”
簡清吟終于落下淚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顧商陸一步步的向她逼近,最後,将她逼到了一個死角。她退無可退,只能流着淚,哀求的看着他。而他,面帶着微笑,那雙酷似唯安的眸子,卻像淬了毒的刀子,陰冷而又瘋狂。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簡清吟,你不要忘了,唯安是被你親手殺死的……”
簡清吟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面。那些銘刻于心上永遠忘不了的聲音,像是遠古的記憶,如猛烈的狂風,呼嘯而來:
“唯安,我就試試,試一下好嗎?”
“不行,清吟,這樣太危險了……”
“有什麽危險的?前面又沒有車。唯安,好不好嘛,我就試一下,就一下好了……”
“那,好吧。”
“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後,天翻地覆,鮮血四濺。
“啊——”簡清吟終于忍無可忍,抱着頭,凄厲而又痛苦的叫了起來。
……
季夫人終于醒了過來,醫生說她是情緒過激,導致血壓上升,以致昏厥。醫生建議她留院觀察24小時,季蔚然給她辦了住院手術。他一夜未睡,如今又為了季夫人的事忙前忙後,一張俊臉疲态盡顯,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季夫人醒來後,一直不願意跟他說話,無論他說什麽,她都不理他。秦織雨從中斡旋,也勸說無果。又見他很疲憊的樣子,便勸他先回酒店休息。
季蔚然見自己留在這兒也沒有用,便離開了醫院。秦織雨說要回酒店給季夫人拿換洗衣服和生活用品,于是便搭他的便車,兩人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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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老陳開的車。
季蔚然坐在後座,太陽穴隐隐作疼。他剛出院,刀口剛拆線,醫生叮囑過千萬要注意休息,不宜過激的運動。不然會影響到胃部修補傷口的愈合,導致剛拆線的刀口感染引發潰瘍,到時會更麻煩。
但他昨晚才經歷了那麽激烈的運動,今天又為了季夫人的事忙活,根本沒好好休息,此刻坐在車裏,他感覺特別的疲倦。他靠着座椅椅背,閉上眼睛,兩根手指輕輕地捏着眉心。
秦織雨坐在他的旁邊,看着他很累的樣子,眸中的表情很複雜。其實她很想問一句: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
她知道他昨晚沒在酒店,因為昨天晚上,她一個人在酒店的房間裏想了很久,終于決定主動出擊。季蔚然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這麽好的機會,她不想錯過。于是,她把自己打扮得很妖冶性感,穿着薄薄的真絲吊帶裙,敲響了他房間的門。
但,敲了很久,都沒有回音。她咬了咬牙,給前臺打了電話。結果前臺告訴她,502的客人在半個小時前出了酒店。
秦織雨打他的電話,關機。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個人在房間裏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快天明十分,她才聽到隔壁房間被打開的聲音。她知道,他回來了。她隐隐猜到,他去了哪裏。可她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承認。
她本來還抱着希望,希望季夫人在,他能收斂着一點,所以,她慫恿季夫人馬上回青城。但她沒有想到,季蔚然不但不願意跟她們一起走,反而刺(蟹)激得季夫人進了醫院。
這一下子,她們不得不在N市多呆一些日子了,因為看季蔚然的态度,似乎他根本就沒想過要跟簡清吟分開,甚至,還有為了她寧願跟家裏決裂的跡象。這種事情,他不是沒有過前科,當年,他為了白夢芸,已經跟家裏鬧掰過一次,只不過,這次比上次事态嚴重得許多,因為他這次,竟然動了要結婚的念頭。而上一次,他和白夢芸在一起那麽久,他都沒有娶她。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動了凡心了。
難道,她真的只能再一次眼睜睜的看着他和別的女人走到一起?秦織雨心裏憤恨交加。
她微微側過頭,看着一旁的季蔚然。他靠着座椅椅背,雙臂抱胸,雙眸緊閉,似乎睡着了的樣子。雖然臉色疲倦,但依然不損他英俊出塵的風采。
秦織雨就那麽定定地看着他,仿佛看穿了歲月,看到了地老天荒。
十年了,她整整喜歡了他十年。從十幾歲情窦初開懵懂之時,他的面容,就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海裏。她發誓,長大後,一定要嫁他為妻。這是她一生的夙願,并且,從未改變過。她多麽想,有一天,能和他一起,并肩站在世人的面前,告訴所有人,他們才是最幸福的一對。
可是滄海桑田,他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卻始終輪不到她。十年的苦戀和癡心付出,難道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嗎?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她癡癡的望着那張讓她迷戀了十年的面容,聽着他均勻悠長的呼吸聲,她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微微的側過身子,将頭伸過去,輕輕地在他的唇邊印下一吻。
司機老陳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這一切。他的手一抖,方向盤一個打滑,差點撞上一旁的護欄。
季蔚然迅速地清醒了過來,皺了皺眉頭,“怎麽回事?”
老陳看一眼似笑非笑瞅着他的秦織雨,掩飾的笑笑,道,“沒事,手打滑了。”
季蔚然淡淡地說了一句,“開車專心點。”然後又阖上了眼睑。
“是。”老陳下意識擦了擦額際的汗,屏氣凝神,再也不敢看後座半眼。
……
簡清吟失魂落魄的從公司跑了出來,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
擡起迷蒙的淚眼,前途漫漫,她看不到方向。
車水馬龍的街頭,她像迷了路的孩子,彷徨徘徊,不知該何去何從。
牛仔褲口袋裏的手機一個勁的震動着,她卻置若罔聞,迷茫的眸子越過熙熙攘攘的街景,茫然而又無助。
忽然,她視線被一輛疾馳而過的小轎車給吸引住了。
不是因為那輛車子有多麽的豪華,也不是因為那輛車開得有多快多好,而是因為,在那輛車子敞開的後座車窗裏,她看到了季蔚然。一個年輕美麗的長發女子在吻他,而他,閉着眼睛,一臉陶醉的模樣。
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腳步,一下子就像被定在了那兒,久久無法動彈。她長久的凝視着那輛車子,直到車子隐入奔湧的車流,消失不見。
明明是七天的盛夏天氣,她卻像置身于寒冷的冬天,手和腳都是那麽的冰涼,從身到心,都冒着寒氣。
她下意識的攏了攏手臂,緊緊地抱着自己。仿佛只有這樣,才會感覺到溫暖些許。
她想告訴自己,剛剛只是眼花。因為季蔚然告訴過她,他媽媽進了醫院,他在陪她。她又想告訴自己,那個女人跟他沒有關系,不過是不小心吻了他一下而已,他說過愛的是她,還說過只要她敢嫁,他就敢娶。他都要娶她了,怎麽可能還會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呢?
她努力努力地說服自己,讓自己相信剛剛看到的,不過是一場幻覺。可她說服不了自己,她明明看到季蔚然和一個女人在親吻。他說愛她的同時,還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原來,那些所謂的承諾,不過就是一時的興起。那些所謂的愛情,也不過就是一場鏡花水月。可笑她還癡癡傻傻的當真了,相信了那些美好的表象。卻原來,不過是一場笑話,一場空而已。
“哈哈。”她忽然自嘲的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有淚流了下來。然後,笑着笑着,車水馬龍的街頭,她蹲下面子,抱着雙臂,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路人被她又哭又笑的樣子吓到了,吩咐停下來看她,不時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吱——”一輛疾馳而來的小汽車在離她五十公分的地方緊急剎車,車子發出一聲刺耳的輪胎摩擦聲。與此同時,一道身影飛快的撲了過來,一把抓起她的手臂,将她用力地推到了一旁。
小汽車裏,探出一張女人的臉,驚魂未定的叫,“不要命了啊?蹲馬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