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七秦二哥的比賽
星期五上午照例是個好天氣。程教官帶着一群一年級生奔到賽場時，場上的氣氛已經快要沸騰了。不時地可以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讨論今天上場的兩位選手。
“你們看了秦學長上一輪的比賽嗎？太厲害了啊啊啊啊二十分鐘不到就結束了！而且對手還是七年級的！”
“是啊是啊我也這麽覺得…”
諸如以上的腦殘對話此起彼伏。
秦夏弦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菲爾小姑娘早就湊了過來，在秦小妹耳朵邊上碎碎念着些什麽“秦學長一定會贏的對吧因為他是你的哥哥呀你們都這麽厲害诶你怎麽就都不緊張的呢…”
秦小妹很無奈地開口說道：“哦，因為我充分信任二哥。而且我本來是有些緊張的，但是我看你已經這麽替我緊張了，我幹脆就懶得緊張了。”
“诶？原來夏弦還有一個哥哥呀？我都只有一個哥哥呢…”于是菲爾小姑娘的注意力很詭異地拐了一個彎兒，拐向了很遙遠的地方…
“他在首都星第一文理學院上學。”秦夏弦發現最近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好了，都能忍受傻妹子的奇妙邏輯了。
聽菲爾小姑娘叽裏呱啦說了一通話之後，比賽正好開始。主持人充分發揮了他的伶牙利嘴，直把秦二哥吹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當然對手也沒有差到哪去就是了。
秦小妹一掃剛才的懶散，聚精會神地盯着智腦上的投影。
首都第一軍校雖然財大氣粗，但也不可能為每一個機甲系的學生都準備一臺制式機甲。學校的常備機甲不到百臺，大部分都是c級機甲，還有少部分是d級機甲。高年級生在機甲實踐課中使用的c級機甲都是幾個年級公用的。而比賽中提供的機甲正是學生在課上使用的那一臺。
不過秦二哥使用的顯然不是學校提供的機甲。他目前雖然還處在實習期，但已經在軍部任職。對于這種優秀人才，各個軍團都會牢牢抓住，待遇自然不低，現在已經給他配備了一臺c級機甲，而且還按照他的特點進行了微調。
這種調整度在一定範圍內的c級機甲也被允許參賽。雖然略微有些不公平，但是現在能夠獲得自己的機甲本身就是實力的證明。要知道，機甲這種戰略物品一旦上了c級就不是個人可以擁有的了，只有軍部和與軍部關系密切的幾個學校能夠擁有。就連有個上将媽媽的秦小妹，在上學前都還沒摸過任何一個級別的機甲。
現在秦繁似駕駛的機甲，并不像學校的機甲一樣通體白色，而是一種墨藍色。其實機甲的顏色基本取決于主人的喜好，因為現代機甲的遠距離偵測全靠雷達系統，即使是近距離戰鬥，偵察與反偵察也要靠機甲自身性能，人眼的作用倒是其次。
這一屆的校內機甲比賽中，擁有這種屬于自己的機甲的學生并不多。墨藍色的機甲在一種參賽者中就顯得分外搶眼，用秦夏弦的說法就是“太風騷了這就是在拉仇恨嘛！”
不過面對騷包的機甲，妹子們顯然非常受用。與此同時，除去外觀，秦繁似的機甲操作行雲流水，觀賞性再次提升。可以說，現場九成九的妹子都支持秦繁似，至于他的對手，哦對不起，那人叫什麽來着？
“诶？那個是能量武器吧？為什麽被擊中之後機甲沒有什麽損傷呢？”菲爾小姑娘很不明白。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人身傷亡和經費支出，能量武器都只有視覺效果而沒有實際攻擊能力。被能量武器擊中後，系統會直接判定擊中部分損壞不可用，并且将其計入損毀度中。”秦夏弦在智腦上點開比賽規則部分，念了一段。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剛才秦學長擊中了好幾次，他是不是快要贏了？”菲爾小姑娘繼續問道。
“哪有這麽簡單！那個人的閃避很有效率，每次都能避過最大傷害點。不過沒有實際損傷效果，你看不出來也很正常。”秦夏弦聳聳肩，表示對菲爾小姑娘的專業素養不抱期望。
這是秦小妹第一次看到二哥操作機甲，總的來說秦小妹對二哥還是很滿意的。現在的秦二哥，也不過是個十j□j歲的少年，機甲操作水平已經比大部分機甲新兵要好了。
不論是哪個星系聯盟，機甲新兵都是一群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子。這些人在戰場上是最容易犧牲的存在，但又是不可缺少的未來之星。因此新兵存活率問題一直是軍部關注的重點。将新兵插入老兵中進行保護是個不錯的辦法，但也不能保證絕對安全。
對于秦繁似而言，即使不論他的前途如何，擁有上将媽媽和參謀部副部長爸爸這兩個背景，在軍部肯定待遇不差，輕而易舉就能得到一些老兵的照顧。在這個基礎上，擁有超過一般新兵的實力，在戰場上自保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只要能在戰場上活下來，實力進步是肯定的。如果天賦優秀，進步自然就快，有朝一日成為王牌機甲師也不是不可能。
秦小妹暗自計算着二哥的實力，想了一會兒後突然反應過來：我在這兒操什麽心啊！這不是有爸爸媽媽安排嗎！二哥自己也有所考慮啊！我自己的實力還一塌糊塗呢…
秦夏弦懊惱地嘆了一口氣，再一次覺得自己實在太弱了，連一般的新兵都比不上…
“啊快看！”菲爾突然大叫起來，一把抓住秦夏弦的胳膊，“打到一起去了啊啊啊啊！”
喂喂，您好歹是受過教育的機甲系學生吧，什麽叫做“打到一起去了”？說得好像街邊小混混聚衆打架一樣…秦夏弦懶得理發瘋的菲爾姑娘，立刻将注意力轉回了場上。此時距離比賽開始已經快到四十分鐘，兩個少年的體力也即将到達極限。
秦繁似的體術精湛，在同齡人中少有敵手，因此他對于機甲的掌控也非常流暢、自如，比對手高出了一個層次。只不過對手是七年級的學生，在軍部實習了将近一年時間，對敵經驗稍稍占到優勢。比較幸運的是，這次兩人戰鬥的場景是沙漠，一個在現實戰鬥中很罕見的場景，經驗的作用并不那麽明顯。
最終結果毫無疑問，秦繁似以精确的控制和行雲流水般的進攻取得了勝利。主持人宣布完結果後，現場爆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這場勝利果然是衆望所歸。秦小妹很無奈地發現所有妹子都在拼命吶喊，其威力比傻妹子一個人的尖叫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秦夏弦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扯住猶自尖叫不已的菲爾小姑娘，對程教官做了個“我先下去”的口型，就匆匆逃離了賽場。
“啊啊啊啊！秦學長贏了诶！！！你不高興嗎夏弦！我好高興诶！”菲爾小姑娘此時還是一臉紅心的興奮模樣。
遠離了那群尖叫的妹子，耳朵終于活了過來。秦小妹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不是都替我高興過了嗎？而且我真的覺得很奇怪，你替我高興還算正常，現場那麽多女的，她們這麽高興是為了什麽啊！又不是自己贏了比賽！”
由此可見，秦小妹完全無法理解青春少女的心思。不知道當秦小妹變成秦少女的時候，她能不能稍微明白一點兒。
“菲爾，那些人都是看熱鬧的，鬧一鬧也就罷了，你跟着鬧幹什麽？你可是機甲系的！”秦夏弦一邊拖着菲爾向下走一邊說道。
“诶，但是不一樣啊，看比賽不就是圖個氣氛嘛…如果是為了學習，還不如去智腦上找教學視頻呢，反正以我們的權限，學校很多資料都能查到的。”菲爾嘟着小嘴說道。
這話一下子把秦夏弦噎住了。不過仔細想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秦小妹繼續一想，越發覺得校內機甲比賽其實就是比給大家看的，既可以彰顯學校實力，又能順便把榮譽發給合适的人。
“搞什麽…本來我還對比賽有點興趣，打算六年級參加呢…”秦夏弦撇撇嘴，心裏有些失望。“不過即使是個沒什麽用的比賽，該拿的榮譽還是要拿的。到時候就勉強參加一下好了…”
兩人回到機甲實踐教室，用身份卡刷開了大門。她們這時候在這間教室有排課，所以才能用身份卡刷開，在沒有課的時間如果想要進去還需要更高權限。
“好了，你不是說上次課的任務還沒做完嗎，正好趁這個機會做了。”秦夏弦拍拍小姑娘，示意她抓緊時間。這學期所有的機甲實踐課都是一個要求，就是以完成任務作為标準。做完了就能提前下課，做不完就順延到下次課繼續。實踐課會在期末考試前幾周結課，如果結課後還沒有做完任務，可以利用最後幾周時間完成。
秦夏弦幾乎每次都能提前完成任務，課餘時間硬生生多了很多，于是她大把的時間都花在了體術教室。一個月下來有點收獲，雖然實力沒有明顯增長，卻對各流派體術的了解加深了不少。
與各位學長相比，秦小妹此時的體術能力并不突出，但她一點都不着急。厚積才有薄發，秦夏弦此時身體尚未長成，正是處在厚積階段。等到她身形開始發育時，才是實力顯著增長期。
菲爾小姑娘乖乖地去完成課堂任務了，秦夏弦也爬進自己的虛拟機。這時候教官不在，正好嘗試一下她一直不敢嘗試的東西。
袁教官的課程進度一直很慢，實在是因為虛拟操作過于艱難。要知道，這可不是進行新生分組時用的那種傻瓜虛拟模式。在那種情況下，智能系統會輔助駕駛者完成百分之九十的神經控制，就算是個初學者也不會出現無法讓虛拟機動起來的窘境。但是在真實機甲裏，這種情況百分之百會發生。
秦夏弦從神經系統連上虛拟機的第一天起就想好好地試一試身手，直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實現過。小夥伴們水平太差，秦夏弦也不好太高調，每次都只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務。
像什麽第一次課的“成為機甲”，就是通過機甲外部傳感器将信號傳遞到神經系統，以此來感知環境；還有第二次課的“将五官變為百官”，就是說機甲傳遞的信號遠比人能接受的五感要多，雖然不至于百官那麽多，但是也要讓神經系統熟悉同時處理大量信號的過程；第三次課的“局部控制”…一直到上次課的“伸個懶腰”。
好吧，雖然聽起來很蠢，但是伸懶腰這種全身性動作真不是那麽好完成的。只是因為這個動作自發性非常強，因此對于一年級生來說才有完成的可能。
想起這個任務，秦夏弦就很想扶額。她本來想裝的笨拙一點，結果一不小心！就一次性完成了！好吧，已經熟悉虛拟操作模式的大腦再要僞裝成小白模式…喂！你倒是告訴我怎樣才能順利失敗啊！
從上個任務到這個任務是一個比較大的跳躍，教官的意圖無非是想看看哪些學生天分比較好，方便以後教學輔導。秦夏弦一不小心提前完成任務之後立馬就被袁教官發現了，她原本以為袁教官會懷疑她，結果秦小妹發現自己真是想多了。
秦夏弦身家清白，上學前“從未”用過機甲，有什麽值得懷疑的？袁教官除了在內心贊嘆一下她的天賦之外，并沒有什麽其他舉動。好吧，秦夏弦那時才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過得太緊張了。有些可以用天賦解釋的東西不用遮遮掩掩，大方一點反而顯得真實。
簡單地活動了一下手腳，秦夏弦感到周身一片舒暢。有幾個略微別扭的地方，以後可以在個人機甲上進行調整。菲爾小姑娘在外間教室，裏間教室只有秦小妹一個人。于是她先在教室裏跑了兩圈，做了幾個空翻，然後又抽出背上的标配冷兵器揮了兩下。
機甲教室雖然足夠高大，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為了給賽場留出空間，整個教室壓縮了一部分，已經不夠機甲升空了，秦夏弦只好放棄了在空中試試手腳的打算。
等到程教官帶着同學們回來時，秦夏弦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過跑了兩圈也算過了手瘾。機甲實踐教室可是有監控的，秦夏弦還怕萬一有人閑着沒事幹看到自己在教室裏發瘋，沒敢做太離譜的動作。
“好了，我知道袁教官給你們布置的任務很難，這節課剩下來的時間你們就繼續完成吧。當然，做完的同學可以先走。”
程教官吩咐完之後，秦夏弦就跳下機甲走人了，臨走前沖菲爾小姑娘的機甲揮了揮手，也不知道她看見沒。
看到那個獨自離開的身影，一組的熊孩子們心裏都很不是滋味。正是由于秦小姑娘這種分外搶眼的表現，上課這麽久都沒人說想挑戰她的組長之位，也給她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程教官早就知道這個小姑娘天分驚人，不過這麽早就能順利“伸懶腰”還是讓她很驚訝。她忍不住調出了秦夏弦那臺機甲的駕駛記錄，結果更加吃驚地發現，就在幾分鐘之前，那臺機甲完成了許多完整、流暢的動作！
程教官立馬跳進那臺空着的機甲，打開監控記錄，看到了幾分鐘之前小姑娘在裏面駕駛的情景。“原來真的有這樣的天才…難道說，那些王牌機甲師年輕時都這樣厲害嗎？”在這一刻，程教官居然把秦小姑娘和聯邦的王牌機甲師做起了比較，可見她是多麽驚訝！
“這可是聯邦的幸運呢…多少年了，軍部都沒有新晉的王牌機甲師，或許希望就在這些年輕一輩的身上吧！”程教官長舒一口氣，越發決定要好好栽培學生。
秦夏弦離開機甲實踐教室時才不過下午兩點，于是她直接去了體術教室。這時候的體術教室沒幾個人，大概是高年級都去準備校內機甲比賽，而其他人都看比賽去了吧！沈謙倒是還老神在在地坐在老地方。
“喲，秦小妹妹，又來訓練呀？今天譚一青沒有來哦，你自己去玩兒吧。”沈謙揮了揮手，示意秦夏弦自便。秦小妹懶得理他，直接去了常去的小房間。像沈謙這樣的人，要真和他計較些有的沒的，越和他扯就越扯不清，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理他。老生都明白沈無賴的特點，估計他也就能調戲一下新來的。
小房間裏有真人大小的投影設備，保存了聯邦許多著名體術流派的招數。另外還有虛拟陪練，和他對打雖然缺乏一點真實感，但好處就在于不會受傷，只要體力足夠就能一直打下去。秦小妹一直覺得擊在空處的感覺很奇怪，所以偶爾使用虛拟陪練也只是訓練一下敏捷和躲閃，讓自己在強敵的手下能有一點自保之力。
另外還有各種冷兵器，各種測試儀。不過這些東西也只起一個輔助作用，體術教室最大的用處應該是給對練的兩個人提供場地。畢竟如果兩個人想切磋一j□j術，總不能在寝室裏或者教室外開打吧？
秦夏弦晚上回去的時候，聽到沈謙在嘀咕着“哎都是什麽見鬼的機甲比賽搞得我生意都不好做了…”，頓時腦門兒上就掉下了一排黑線。沈老師你以為你是在開門迎客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