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號病嬌
來到一間破敗的小屋子,散發出濃烈的藥味。
小姑娘一邊帶路一邊解釋:“憐蕊姐姐知道自己無法說話後就魔障了一般折磨自己,我一會沒看住她身上就要添幾道傷疤。”
“這些藥都是為了給她治傷煎的。”
仿郁心裏有了準備,可進去的時候還是吓了一跳。
憐蕊躺在床上睡熟了,還沒有醒。被子上星星點點都是血跡,臉上磕破了兩條口子,十分醒目,伸出來的手臂也都布滿傷疤。
小姑娘哽咽,“縣丞小姐派來的人對姐姐造成的都是內傷,表面上看不出什麽,可對姐姐傷害實在太大了,她說只有不斷受傷才能暫時忘記手不能提口不能言的痛苦。”
睡夢中憐蕊的額頭也是緊皺的,沒有生氣。
絲毫不複當紅花魁該有的模樣。
“要是我治好了你姐姐,你就帶着憐蕊離開這裏吧,另謀個事情。”
“那是自然,留在這裏誰知道那個縣丞家的小姐會不會突然發難,原本就是你們兩個的私事,卻拿我姐姐來撒氣。”
對于她的憤慨,仿郁照單全收,就算是幫原主還債了。
打發小姑娘在外面等着。
對系統吩咐了一句:開始吧,88。
話音才落,一層缥缈的黃色光暈籠罩了憐蕊的身體,傷口肉眼可見的恢複。
像看了一場沒有破綻的魔術表演。
【系統:】救助外人附贈一次記憶消除,算在一次機會裏面,宿主是否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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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郁:】使用。
省得她想辦法去圓是怎麽消除憐蕊傷疤的。
【系統:】正在清除記憶……扣除經驗值一萬點……記憶成功清除。
又扣她的經驗值?!
【系統:】宿主上次答應得很爽快,我就沒有說明。
哦,那可真是棒棒呢。
小小緬懷了下那一萬經驗值,仿郁朝着記憶中的仿家走去,既然說了要去看望弟弟,那就真的探望一下,做戲要做全套。
仿郁剛走出巷子,姑娘渾身一震,記憶正飛速褪去。回到房間裏扶起痊愈的憐蕊,“我們快走。”
憐蕊腦子有些空,沒覺得她的話不對,嗫嚅着嘴唇,發出和往常一樣的婉轉音調:“那走吧。”
·
一路走過去,很多鄰居都在和她打招呼,“是郁郁回來了呀。”
仿郁含笑回應。
還有些關系不錯鄰居嚷嚷幾聲,“仿大哥,你家妹子回來了!”
很快仿家父母迎出來,身後跟着一個蹦跳着的男孩,唇紅齒白,生得頗好。
男孩看見她很高興,扯着她往屋裏帶,“姐姐,快進來!”
仿郁知道這個就是原主的弟弟嘉樹了,簡直熱情得讓她招架不住,說了很多很多她不在家發生的趣事。
仿家父母就比較沉默寡言,敘舊的空間留給姐弟兩個,只給仿郁倒了一杯水,就進去廚房忙活。
嘉樹發現她心不在焉,沉聲道:“爹和娘都很希望你能常回來,你在縣丞府過得不開心,可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呀。”
還悄悄湊近仿郁的耳朵,“我晚上還聽見爹和娘抹眼淚呢。”
仿郁被他這副小機靈鬼的樣子逗得忍俊不禁。
嘉樹一開始以為姐姐與任星娴是兩情相悅,可他與姐姐打趣姐姐從來不接他的話頭,後來仿家又陸續送了點藥材,姐姐也沒有化冰的跡象。
敏銳如他,頓時就明白了緣由。這樁婚事,姐姐并不滿意,只是為了他委屈自己,從此以後,再也不提任星娴了。
仿家父母從她回來一直沉默寡言,默默端上了好菜好酒,父親沉默飲酒,眼眶發紅。母親則是小心翼翼給仿郁夾菜,擔憂她會因為自己而賭氣不吃飯,面對這個女兒他們滿心都是愧疚。
一雙兒女,終究是無法兼顧。
這三年仿郁回家的次數一只手也數的過來,只偶爾會和嘉樹有書信來往。
仿家父母每每路過縣丞府,都會在門口徘徊一些時間,盼着能見到仿郁出門。
可仿郁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吃菜吃菜,這個是你爹從山裏打來的野兔,可新鮮了。”母親夾了一塊兔肉給她。
仿郁欣然吃掉了,歪着頭,“爹什麽時候再帶女兒去打一回獵?”
男人鼻頭一酸,勾起了回憶。“今天就可以,爹爹還帶你去酒樓賣。”
“那吃完飯就去吧。”
“我也要一起。”久病纏身的嘉樹身子骨還稍顯瘦弱、比同齡人矮上一個頭,眼裏蕩出興奮的光,強烈表示他也要同行。
父親酒喝多了,一高興就同意了,完全沒感受到腳背正被仿母的鞋跟輾磨。
吃過飯。
仿郁與父親背上撲獸夾,簍子,匕首麻繩等工具,上了山。至于嘉樹,只讓他挑了個擔子待在荒林外圍等着,出來時幫忙擡獵物。
畢竟荒山深處對于他來說還是太過危險。
跟着父親,仿郁真正見識到了什麽叫捕獵大手子,父親只靠耳朵貼近地面聽聲音,觀察地面上草類植物傾倒方向。就能辨別走獸出沒的位置,埋下捕獸夾,一抓一個準。雖然抓到的都是兔子、猹、田雞之類的小個頭,可光就這些已經很能改善一家人的吃食了。
仿郁對荒山深處的獵物越發期待了,貓着腰輕輕深入。
深入了大概五百米,仿郁與父親同時聽見了踏步聲,心照不宣藏匿在草叢裏,等待獵物靠近。
沒等多久,一頭毛發/漂亮的小豹子出現在二人視線裏,還沒有意識到周邊的危險。悠閑地走在溪流邊,埋下頭喝水,正對水面的倒影整理毛發,專注無比。
仿郁同樣專注地盯着小豹子,大氣不出,一手伸到背後去拿箭筒裏的羽箭,一手拉開弓,把箭搭上去。
——咻!
箭矢劃破空氣,隐隐浮現一絲裂縫,直直射向小豹子的後腦勺。
小豹子的頭被釘在水裏,動彈不得,身體開始痙攣,發出絕望的怒吼。
很快,純澈的溪水變成了血紅色,一小塊土地也染成了黑褐色。
死得不能再死了。
父女合力把小豹子拖到岸上,費了好大一番力氣,這腦子吸了格外多的水後,就特別沉重。
皮毛光滑發亮,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獵完收工,把豹子綁好,背在背簍裏,兩人下山準備把捕獸夾捕到的動物一起帶回去,再和嘉樹彙合。
“哔——哔哔哔!”
大地突然爆發震動,吓人的嚎叫聲從林子裏傳來,有可怕的東西在飛速蹿進!
父親臉色一變,“不好,是野豬,肯定聞到了豹子的血腥味!”
不用他提醒,仿郁拾起背簍拉上父親一起跑,這簡直是和閻王賽車了。
野豬速度極快,剛才還是模糊,聽不真切,現在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徒勞跑了一會,仿郁背後突然熱氣沖天,地波翻滾地更加強烈,她差點摔倒。
下一刻,野豬的獠牙把她頂上了天,仿郁呼吸差點停止,她的腿與野豬的嘴巴僅隔一個呼吸的距離。
“郁兒!”父親一張老臉吓得慘白,他和仿郁上山打獵好些時間,配合默契,可卻是第一次碰到野豬,半點經驗也沒有。
看到女兒被甩到天上,吓得方寸大亂。
美食就在眼前,野豬并不着急吃,似乎是玩心起了,想看食物痛苦掙紮的樣子。
仿郁努力思索着上學時生物課老師講的野豬生理結構,她還有一身的武器,還有老父親,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有了。
借着野豬将她抛飛的動作,仿郁穩住身形,跳到野豬背上,抱緊它的脖子不撒手。
從懷裏掏出削鐵如泥的獵刀,對準野豬的上胸中部狠狠一剜。
一大塊血紅的皮剝落,裸/露出深紅色血管。
這下徹底把野豬激怒了,疼痛刺激下,它不停地撞擊樹幹,龐大的身軀撞翻了幾棵兩人合抱的粗壯樹木。
仿郁震得兩眼冒金星,喉嚨裏翻湧起的氣血沒下去過。抓住野豬脖子的手慢慢滑下,拼盡全身力氣對老父親喊:“爹!攻擊它的傷口!”
“诶!”
父親強自鎮定,舉起弓箭瞄準了野豬。
吼完那句話,仿郁跌落在地上,虛弱至極,野豬開始嚎叫,逼近這個讓它受傷的人類。
後蹄劃拉鏟土,刨出一個小坑。
助力,起跑,踹翻仿郁,一氣呵成。
那股龐大的力量快要把仿郁的胸輾碎,肋骨齊斷,鮮血狂噴不止。
老道獵人仿父沒辜負她的期望,趁着野豬被奪去注意力的機會,一箭穿透它的肺部。
龐大身軀軟在地上,翻滾幾下,沒有了聲息。
仿郁此刻倒在血泊裏,變成了一個血人。
【系統:】宿主你怎麽又受傷了!!!
仿郁不僅沒有心虛,還覺得有點好笑。
【仿郁:】大概是劇情需要?
【系統:】別瞎說,除了你我就沒見過這麽愛英勇就義的宿主。
系統嘆着氣,開始啓動修複程序。
在察覺到黃色光暈籠罩時,仿郁急忙叫停,想到了個更好的主意。
【仿郁:】88,你可以只幫我修複內裏的傷勢嗎?外面還維持原樣,并且讓大夫都檢查不出來。
【系統:】你這是在為難88。
不行的話,她再另想辦法好了。
【系統:】我懂,你就是想看我吃癟的樣子,可是沒想到吧,我會!
仿郁:“……”
這到底是在嘚瑟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