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感情的陷阱(九)
“你已經在裏面待了快兩個小時了。”
推門而入,何文宣手裏擔着一塊柔軟厚實的浴巾走進了自己卧室的浴室裏,靠窗和浴池裏坐着一個正在看着窗外城市夜景發呆的男人,銘塵回頭看了眼何文宣。
幾個小時以前他們從C城回到了何家,銘塵一回來就直奔浴室,往常最多泡一個小時的男人今天卻一直待在浴室裏沒有動靜。
“水都快涼了。”坐在浴缸邊,何文宣探了探水溫,擡手輕輕捋了捋銘塵的頭發,“有心事?”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雙手抱着膝蓋,銘塵看起來有一些焦慮和緊張,微微咬着下嘴唇,他回過頭一直盯着窗外看,幾滴水順着頭發滴落在了他的臉頰上,滑落至下巴積蓄成一顆沉重的水滴砸在平靜得水面上打亂了水中人的倒影。
“我不會去任何地方,我就在何家,你每天都能看到我。”何文宣試圖給銘塵一些安慰,這是他們兩人一個月的最後一天,按照最初所制定的規則,從今天晚上開始銘塵不會再和何文宣待在一起。
後面的這一個月,銘塵是屬于何鴻雪的。
銘塵擡頭靜靜的看着何文宣,似乎在思考何文宣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可能有那麽一瞬間的期望但就像流星一樣轉瞬即逝,快得讓人難以确定那一抹期望的情緒是否真的存在過。
何文宣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樣。
“給我一些忠告吧。”微微揚了揚唇角,笑得有些勉強的男人握住了何文宣搭在浴缸邊的手。
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何文宣艱難地吞咽下一口唾液,他把銘塵從快冷掉的水裏抱了起來用浴巾裹起來,柔聲在男人耳邊低語道:“盡量聽他的話,何鴻雪不喜歡人違背他的想法,盡量和他待在一起,如果要去遠一點的地方得征求他的同意,除此之外沒什麽好怕的。”
“他雖然有時候比較嚴厲,但其實大多數時候都很好講話,更何況我一直都在,不管遇到了什麽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何文宣輕輕抱住了男人,“我一直都在,銘塵。”
……
銘塵沒讓何文宣送他,一來有些按時點到即止,過了會有反效果;二來他今天演戲演的夠多了,又不是真的很怕何鴻雪那個家夥。
沒有何鴻雪的參與,這個游戲還叫游戲嗎?
“你不必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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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了腳步,銘塵望着不遠處靠在牆壁上的年輕男人,雙手抱在胸前姿态帥氣的靠在牆邊,何文瀚沖銘塵咧嘴一笑:“何鴻雪今天晚上不回來,你可以回去找何文宣,覺得無聊的話也可以來找我。”
指了指自己,何文瀚沖銘塵眨了眨眼睛。
“我當然也可以回自己的房間。”雙手放進褲包裏,銘塵說道。
“這麽早就會自己的房間待着,你是打算洗個澡躺床上看電影嗎?老人家的生活真是夠無趣的。”何文瀚勾了勾手指頭,“不想知道一些關于特工之王泰瑞爾的事情?真實的人和故事可比特工電影有趣多了。”
何文瀚在故意示好并且試圖緩解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這是一個好的征兆。
晚上九點半,換上了一套全黑西裝的銘塵和何文瀚一起坐坐加長型的黑色豪華轎車裏,靠在窗戶邊看了眼在夜色裏漸漸變得遠去而模糊的何家豪宅,銘塵剛剛偏過頭一杯酒就遞送到了他的眼前。
“謝謝。”銘塵靠在舒适的米色皮椅裏,寬敞的空間足以讓他的兩條長腿自由伸展。
斜坐在他對面的何文瀚此時此刻看起來就像是暗夜裏的帝王,全黑的筆挺西裝搭配奢侈的金屬小配飾,悉數梳理朝後的頭發讓何文瀚立體英俊的五官展現得淋漓盡致,和何文宣相比,何文瀚身上有一種叢林之王的霸氣和野性,更多了一分難以藏住的危險。
撥弄着手指上的藍寶石戒指,何文瀚的長腿伸過去故意蹭了蹭銘塵的小腿:“就這麽跟我出來。不怕我對你做什麽壞事?”
“說得好像你以前沒有對我做過什麽壞事一樣。”含入一口酒,味蕾在瞬間被濃烈所刺激,微微皺了皺眉,銘塵還是吞咽了下去,何文瀚給了他一杯過于醇香的烈酒。
緩緩吐出一口氣,胸口似是被火灼燒着一般熱。
“看着窗外像什麽呢,想何文宣?”放下酒杯,何文瀚取出一根雪茄點上,忽明忽暗的星火燃燒着煙葉。
搖了搖頭,銘塵喃喃道:“在想昨天晚上做過的一個夢。”
“有沒有夢到我,嗯?”何文瀚擡了擡下巴故意笑着問道。
“你猜。”偏過頭繼續望着窗外,銘塵慢慢品嘗着何文瀚給他的這杯濃烈而苦澀的酒,何文瀚只以為這個男人還在為接下來一個月和何鴻雪的相處而苦惱。
銘塵昨天晚上的确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個他很久都沒有見過的故人。
車子行駛了有大概一個小時,在銘塵差點在車上瞌睡的時候何文瀚喊了一聲“到了”,他透過窗戶往外看了一眼。
車外齊刷刷地站了一排黑衣白手套的保镖,銘塵和何文瀚一從車上下來,兩邊排成道的保镖齊刷刷地低頭喊道:“三爺,銘塵先生。”
“什麽銘塵先生,要叫嫂子。”何文瀚一把摟上了男人的腰,笑得嚣張又放肆。
“嫂子!”還真聽話。
忍不住白了旁邊的何文瀚一眼,銘塵說道:“你是想讓你以後的妻子恨死我嗎?”
直接往銘塵臉上親了一口,何文瀚不容分說的說道:“我樂意。”
真是個霸道的家夥。
何文瀚就這麽摟着銘塵進了會所,銘塵問道:“不是說要給我看比特工電影還要精彩的真人真事?”
“別急,我何文瀚可從來都不會騙……你。”何文瀚笑着沖銘塵擠了擠眼睛。
走道的兩旁隔幾步路就是一個職業保镖站崗,被擦得反光的黑色大理石道路盡頭,兩個守在門外的持槍保镖拉開了大門,銘塵看到了一個熟悉得人。
“又見面了,銘塵先生。”一襲銀色魚尾長裙流瀉在地上宛若銀河搬璀璨迷人,美人魚一般風情萬種的女子款款迎來,朝何文瀚鞠了一躬,“三爺。”
“牡丹夫人。”銘塵淺淺一笑,不經意地朝女子的手腕上瞥了一眼,牡丹夫人的手腕上帶着一條牡丹花色的寬手鏈,把身為寵物的标記給遮住了。
看到牡丹夫人的時候銘塵大概知道何文瀚帶他來看什麽了,一共有十名差不多十多歲的少年少女在房間裏排成一排,稚嫩的臉上有着同齡人所沒有的鎮定,銘塵瞥了眼幾個人的手腕,無一例外,每個人的手腕上都畫有一個骷髅的孩子,都是從十二區來的孩子,十二區裏罪犯的孩子。
十二區的人是最為低賤的存在,十二區罪犯的孩子更是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被不公的命運打上了恥辱的印記,要想改變自己的命運也不是不可能,一區的貴族們總會給其他十一個區一點點希望,這麽一點點的希望足以壓制住每個區潛在的暴民。
銘塵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他腕表下刻着的寵物标記,他現在看起來應該和一個一區的貴族沒什麽區別,聽牡丹夫人和何文瀚給他講述一區特工的來源,被譽為特工之王的泰瑞爾當你就是從十二區裏來的,一個最為低賤的十二區罪犯之子。
他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坐着,安安靜靜的聽別人口中的“泰瑞爾”,每一年一區都會從每個區裏選出一到兩名特工進入一區工作,十二區當然也有一個名額。
十二區的候選人一共有十名,最終只有一個人可以脫穎而出。
“他把其他九個人都殺了,只剩下他一個,泰瑞爾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一區的特工。”何文瀚啧了一聲,笑着對銘塵說道,“是一個狠辣的家夥對不對?”
“泰瑞爾就像是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他可以為了任務不擇手段,”何文瀚繼續講述着有關泰瑞爾的趣聞,雖然很多都被流言蜚語給加工誇張化了,但也有很多都是事實,“上一代的特工之王就是死在泰瑞爾的手裏,那可是泰瑞爾的老師,也有傳聞其實也是泰瑞爾的愛人。”
何文瀚偏頭看着一直處于沉默中的銘塵,他笑着說道:“被我說的這些事情吓到了?還想做一名特工嗎?”
“如果泰瑞爾真的得了絕症,一代特工之王最後死在了病魔的手裏,說不定是上天對他的懲罰。”銘塵笑了笑。
“現在還不知道那家夥是活着還是死了,不過小布萊克那邊剛剛送了我們一些關于泰瑞爾的消息。小布萊克想要找到泰瑞爾可不僅僅是為了所謂的報仇,”何文瀚壓低了聲音,湊在銘塵耳邊說道,“泰瑞爾手裏有一個反叛者名單。”
“我不應該和你說這些,”正說到關鍵的地方何文瀚就把話打住了,他指了指面前的這一排孩子,對銘塵說道,“從裏面挑一個出來,就當做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銘塵指了指其中唯一的一個女孩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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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狩獵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