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拿走他上衣口袋裏的香煙,點燃抽了一根,緩緩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事發的那晚我就看到你了,至于後來的那個舉報人嘛,你別管,我自有門路。”
“許哥,我知道您是好人,我當時是被錢迷昏了頭,哪知道那人是豹哥的小舅子。您行行好,放在心裏,就當沒看到,要不您有什麽事我能辦到的,盡管提。”他佝偻着腰,全然不似平日的倉狂,低眉順眼的模樣徹底愉悅了那人。
那人吐出一絲煙圈,也笑開了,“好辦,許哥我這段時間手頭有些緊,手上忙活了,嘴上就忘了,你應該明白吧?”
“是是是,我這有些錢,您拿着。”‘竹鼠’慌忙從口袋裏掏出,連忙塞在他手裏,退後一步,拱手道,“希望許哥您能嘴下留情,小弟大恩不言謝。”
要是豹哥知道了隐情,不把他搞死才怪,誰人不曉得他的狠厲?一想起來,竹鼠就忍不住發起抖來,而眼前這位爺,不就是求財嗎?“破財消災”,這麽簡單的道理,他還是懂得。只是,連上這次,次數多的早已記不清了,這大爺,吃死了自己,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這樣最好,你走吧,我當什麽都沒看見。”許興國數了數錢,眼神一亮,沖他揮了揮手。
“以後……”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欲言又止。
“只要你老實些,我是不會做什麽的。”許興國心裏是清楚的,身邊放着個財神,以後的好處,想必,多着呢。
安寧站在門外,雙手握的緊緊地,聽着屋內兩人的對話,眼神飄忽,心裏止不住的震驚。實在沒想到那兩人竟做着這樣的勾當,威脅,敲詐,這樣令人發指的行為,他真的是她的親人嗎?
“呦,安寧回來了,長得真是越發漂亮了。”那人一走出來,看到在院裏逗弄小狗的女孩,上下打量。
安寧點點頭,繼續撓着小黑的脖子,那大狗正沖她撒嬌,看着“竹鼠”出來,吼了兩聲,被安寧拍了拍頭,立刻就安靜下來。
“竹鼠”嘟囔了兩句,老鼠般的眼神看着那毛發黝黑的小黑,轉身走了出去。
“您為什麽要這樣做?這是敲詐。”安寧轉身進屋,狠狠地瞪着他。
男人翹着二郎腿,瞥了她一眼,“小孩子,多管閑事。”
“這樣是犯法。”安寧補充一句,再怎麽樣說,他都是她的親人,盡管再不堪,她都不想眼睜睜的看着他在歧路上越行越遠。
“哼,老子想怎樣就怎樣,管好你自己,皮又癢了?”許興國說完,踢了腳在自己腿邊的狗,将錢塞進口袋裏,鼻子裏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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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得雲開見月明 (一)
晚飯時,安寧還在猶豫着到底要不要說出口,誰知阿嬷沉思着卻笑開了,“這幾天的生意不錯,有個小夥子将攤上的菜全都包了下來,這麽久,可沒遇見這麽爽直的人。那小夥子看着流裏流氣的,沒想到說話還挺和氣。”
安寧聽了後,還不在意,又想了想,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那人,忙問道,“阿嬷,那人是不是和我差不多大?頭發染成了黃色?”
阿嬷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說道,“可能吧,我倒沒怎麽在意。”
安寧腦海中響起了警鈴,那種平淡卻透着邪氣的臉,突兀的從腦海裏冒了出來,渾身打了個機靈,有絲不好的預感,躺在床上暗暗提醒自己一定是想多了,心裏卻有些惴惴不安。
阿嬷的話一提醒,安寧哪還想的起來,本要告訴她的事,就那樣壓了下來。可是,最擔心的事,果真還是發生了。
“果然是你。”安寧從角落裏走出來,看着那正與阿嬷說笑的男孩,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遠了些。見老人有些疑惑,回頭說道,“阿嬷,他是我同學。”
“阿嬷,我是他同學,也是你……”男孩像模像樣的介紹起來,鮮有的嚴肅。
“閉嘴。”安寧惡狠狠地樣子,吓了他一跳,男孩适時地閉上了嘴,看着她笑。
“這幾天都是你?”安寧皺着眉,瞪着他,這人還真是無處不在。
“嗯。”男孩盯着她緋紅的臉,輕輕回道。現在看來,這女孩還真是有趣,怪不得方晨那小子會喜歡她,也怪不得那人會落得那個下場嗎,現在看來,還真是毫不意外。
“你以後不要這樣了。”安寧淡淡說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為什麽?這樣可以幫你。”
“謝謝你,只是不需要。”
見他怔在原地,安寧擺擺手道,“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說着吸了口氣,沖那遠處的老人走了過去。
可是,他偏不。“阿嬷,我是安寧的同學,你叫我小金,我來幫您拿。”看也不看安寧,直接用兩只手提起了那沉重的尼龍袋,話也不說。
“是寧寧同學啊,這東西沉,阿嬷自己拿。”阿嬷說着欲要奪過來。
金滿成掃了眼不說話的安寧,笑開了,“沒事的,阿嬷,一點都不沉,您歇着吧。”
“真是好孩子。”阿嬷拍了拍安寧,笑道,“還不快謝謝人家。”
安寧提不起任何興致,神情悻悻的,“謝謝。”聲音很小,可是他仍是聽到了。
自那以後,只要有時間,那人總會來找她。不知為何,每次見着他,都會逗得阿嬷笑的流出眼淚來。安寧也不知說了多少次,那人當時的确是答應的好好地,只是過不多久又會欣喜地跑來,不是幫阿嬷做這,就是做那,一臉辛勤的樣子,連安寧都差點要叛變。
“這是打入敵人內部,你說那個家長不喜歡勤勞善良的小夥子?要不是我嘴甜,林平之爸媽才不會對我這麽好呢?”楊桃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拍了拍安寧的肩。
安寧頹喪的甩開她的手,哭喪着臉,“可是,我不想他那樣,你說該怎麽辦啊?”
“反正我覺得你要是不喜歡,就趁早了斷。看得見吃不着,你不是存心吊人家胃口嗎?還是早些說清楚比較好。”王萌吃着零食,口齒不清說道。
她早已不知說了多少遍,可是,似乎對那人沒産生什麽效果。
“哎,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方晨和那個穎子走的很近,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樣子,啧啧。”楊桃這家夥唏噓不已。突然想起了林平之那個木頭,怎麽他就看不出自己的心思呢?
“真的?看不出來啊,‘女大三抱金磚’,以後有好戲喽。”王萌一下子來了精神。
“你就沒啥反應?”楊桃用腳踢了踢安寧,見她聳聳肩,一臉不置信的看着怔怔的安寧,掃了掃她的臉,似乎想要看出什麽來。
她需要有什麽反應嗎?這樣,不是挺好嗎?安寧沒說話,嘴角扯出笑,松下一口氣來,還以為自己會破壞那兩人的感情,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畢業季,高考季,願大家一切順利,麽麽噠,看文愉快~
守得雲開見月明 (二)
生命,那樣脆弱,翩若驚鴻,轉瞬間,就已消失。隐隐聽過這樣一段話:今天就是生命—是你唯一能确知的生命,而懂得生命真谛的人,才能夠使短促的生命延長。
安寧以前并不理解,可是在看着躺在病床上正沖他微微一笑的男孩時,總算明白了這句話的意義。
她從沒有這麽害怕過,當宋逸聞在教室裏暈倒時,她的眼睛直直的,愣了半晌,才手忙腳亂的将他扶起來,看着那人毫無血色的臉,心裏焦急不已,“快,送醫院。”
所有人都是慌亂的,叫嚷聲,哭泣聲,那時候,亂成了一片,都沒能喚醒那沉睡着的少年。不論喊了多少句,他只是緊閉着眼,面色祥和。
白血病,多麽可恨的字眼,楊雲開緩緩說完後,所有人不說話,那天的氣氛出奇的沉默,班上沒有笑聲,也出奇的安靜。本以為那是個很遙遠的字眼,可現在卻真實地落在平日裏相處很好的同學身上。
一直到放學時,有同學提議去看看他,安寧才跟上去,一路上死死地捏着手不出聲。待看到蒼白着臉呆在病房的少年,沖着他們揮手時,安寧扭過了頭,緊閉着眼。她怕再多看一眼,會忍不住流下淚來,可是她,從不哭的。
原來,生命竟這樣無常,又是如此的脆弱,那些過往似乎就這樣輕易地跑掉了,而眼前的人,也許,一不小心,就……,安寧不敢去想。
“安寧,第九十九封情書,你看看呗。”再一次被那人攔住,金滿成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那樣子活像廟裏的彌勒佛,一臉慈愛。
安寧瞥了眼,又低下頭來,徑直往前走去。
“你怎麽了?”似察覺出她的不快,他小心問道。
“金滿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