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誰許芳華無限好 (五)
感受到安寧的目光,韓子非笑笑,示意她拿起話筒。“別緊張,深呼吸。”
安寧按着他的話照做,将話筒拿在嘴邊,聽着周圍的掌聲,深吸了一口氣,眼睛聚焦在一個地方,專注的說起來。
“Ihaveadream,Iwanttogoto……”
從最初的緊張,到逐漸的适應,那其中的滋味,只有安寧一個人知道。她站在中央,看着周邊的人,各種各樣的眼神,鼓勵的、鄙夷的……
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立足于這一方天地之間,感受着熙熙攘攘的凡世,竟突然就有了勇氣。
即使她只是平凡人,可是,有誰的人生又注定是平凡的呢?來來往往的陌生的臉龐,始終前進着的步伐,難道他們就沒有膽怯嗎?
或許,每個人都是有的,只是,我們早已沒有了退路,在行進的路途中,只能壓制着內心的彷徨,一往直前。
“很不錯。”待演說完畢後,韓子非遞給她一瓶水,笑着道。
“謝謝你。”安寧也不扭捏,一仰脖喝了一大口,見男孩盯着她,笑了,“怎麽了?”
“我覺得你在演講時,笑起來應該會加分的。”韓子非摸着下巴打量了她下。
“啊?那我盡量。”安寧愣了下,沖他比了個微笑的姿勢。
韓子非看着女孩明媚的笑臉,好看的桃花眼彎了起來。剎那間,街頭的這對笑着的男女,男孩玉樹臨風,女孩亭亭玉立,很是吸引眼球。
不遠處,身着淡藍色連衣裙的女孩追在男孩的身後,“方晨,那天是我生日,你就去嘛,好不好?”
男孩頭也不回,皺着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前方。
“求你了,你就去吧。對了,安寧他們也會去的。”穎子心虛的吐吐舌,要是跟安寧說了,想必她是會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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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依舊不說話,可是,在聽到那人的名字時,身形一頓,眼睛亮了亮。
“咦?那不是安寧嗎?那男孩是誰?”穎子的話,讓他猛的頓住,方晨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入目之處,就是男孩将手搭在女孩的肩上,兩人不知說了什麽,相視一笑,看起來煞是起眼。
溫柔的目光瞬間變冷,男孩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轉身,看也不看一眼,邁着步子走開。
“方晨,你到底……”女孩撒嬌的話還未完,就被前方冰冷到幾點的話所打斷,“不去。”
穎子看着她的背影,又回頭望了望安寧的那個方向,忿忿得跺了跺腳,眼神犀利的看着不遠處的女孩。她,絕不會輸的。
當安寧捧着二等獎的獎狀走下臺,迎接着熱情的掌聲時,她的腳還是軟的。她想,最要感謝的該是韓子非,要不是他,她也不會發揮得這麽出色,雖然只是二等獎,可安寧卻覺得很滿足。
放學後,安寧小跑着下樓,看到在樓下等着她臉色陰沉的方晨時,頓時沒有了興致。
“你怎麽了?”全然不似往常的氣氛,安寧小心翼翼的問道。
少年依舊不做聲,安寧也只得老實的跟在後面,低着頭,數着地下的方格。
“哎呦,你怎麽停下來了?”猛地撞在少年的背上,安寧捂着額頭,叫嚣道。
此時的少年和以前真是變了樣,身板結實了許多,兩人的關系雖然也緩和了許多,可那人陰沉的性子,安寧有時候還真是捉摸不透。
因此,當面前緊繃着臉的男孩,突然笑出聲時,安寧怔住了。她捂着撞痛的額頭,眼神戒備的看着他。
好大會兒,方晨止住笑,嗓音低沉,“許安寧,你怕我?”
安寧不假思索的點頭,看着少年緊皺的眉頭,又趕緊搖了搖頭。
“你不乖,我要聽實話。”方晨眨眨眼,循循善誘道。
“方晨,你怎麽了?”安寧仍是不明所以,總覺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
“實話,我不會怎樣的。”少年緩緩吐出一句話,眸子裏帶笑。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話說寫文就像走路,走走停停,看着前方未知,仍是要披荊斬棘、不畏艱難、勇往直前的大踏步的向前沖。
莫與流年笑傾城 (一)
“額,是你說的,說實話,有時候是挺怕你的,你看吧,你經常黑着臉,繃着嘴,跟誰惹你生氣了似的。”看着少年的臉越來越黑,安寧怯怯的嘟囔道,“是你讓我說的嘛。”
少年不說話,努了努嘴,示意她繼續說下去。“不過,其實,和你相處了之後,就會發現你這人看起來很酷,其實人還是不錯的,細心穩重,只會拿外表吓唬人。”安寧說着,轉了轉眼睛,又兀自點點頭,似是覺得自己說的在理。
方晨仍是不說話,看着少年怪異的笑,安寧打了個哆嗦,怯怯道:“你這次不會又把我推到河裏吧?”她可不會游泳,那次的事情,到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你知道?”顯然,方晨低估了她的智商。
“拜托,哪有那麽巧的事,明明是聲東擊西嘛。”安寧退後一步,沖他擺擺手。
方晨揉了揉頭發,低下頭。安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低沉的一句“對不起”。
“沒關系的。”安寧有些摸不着頭腦,她實在不清楚方晨的用意是什麽。算了,她何必要猜呢?她總是想不出他到底要做什麽。
夕陽西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餘晖下,将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方晨看着前面女孩子削弱的背影,腳步慢了下來,笑出聲來。
剛到家門口時,搖頭擺尾的小黑就迎了上來。皮毛黝黑發亮的小狗已經長成,它的身材非常高大魁梧,一對扇子似的耳朵耷拉着,嘴巴正“呼哧、呼哧”的喘着氣,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微微側着頭,正盯着安寧看。
安寧喚了喚它,小黑直起身子扒了扒安寧的衣服,顯得很興奮。安寧拍拍它的頭,示意它安靜下來。
剛走到屋門口,就聽到陌生男人的說話聲,安寧側耳傾聽,聽見些只言片語,有些迷惑不解。
“許哥,您真是好人,那件事真是多虧您了。”似乎是“竹鼠”的聲音,只是,那人不是一向不和他來往的嗎?聽稱呼,兄弟相稱,他們何時變得如此親切了?
“這是給你機會,錢呢?”男人倨傲的聲音傳來,安寧身體一頓。錢?他們是在做什麽?
“許哥,照您說的,那件事……”
“封口費,我知道,以後這事就算了了。”
安寧越發聽的迷糊,他們到底在說什麽?“竹鼠”又為何會給他封口費?安寧慌忙走了進來,那人明顯一愣,仍是保持着接錢的姿勢,數了數那一沓錢,不慌不忙的塞進兜裏。
倒是“竹鼠”看着安寧進來,有些驚慌,“安寧回來了,小丫頭真是越長越好看。”又沖許興國說道,“許哥,就這樣說定了。”說着,匆匆的走了。
安寧看了他一眼,那人的步履有些匆忙,又扭頭望向懶散的男人,“他為什麽給你錢?”
“小孩子知道什麽?”許興國一臉不耐,看也不看她,拿着錢就走出了屋子。
“你拿錢做什麽?”安寧沖他喊道。
“你少管。”男人悶悶說道,頭也不回,不一會兒,消失在安寧的面前。
安寧疑惑不已,直到後來在回家的路上,看着那人進了地下的賭場,才了解那人錢的去向。只是,這段時間以來,阿嬷并沒有給他錢,那些錢,他是從哪裏來的?難道又是“竹鼠”給的?
晚上和阿嬷說起時,老人先是嘆了口氣,淡淡說了句,“以後這家裏只有咱娘倆,他的事我們不管。”
安寧看着阿嬷渾濁的眼球,沒有說話。她知道,那次的事情,終是傷了阿嬷的心。
自那人回來之後,性情确實變了些,不再大吵大鬧,只是沉默寡言的更是讓人瘆的慌。不論他做什麽,說什麽,你問他,他總是不開口。
本以為那人挨了打,受了傷,會遠離那個魔鬼的地方,誰知他依舊是執迷不悟,一天天的**下去。
阿嬷初開始還會管着他,有時也會耐不住他的請求,給他一些錢。誰知不久之後,那人竟然變本加厲,不但把自己的工資花個精光,竟連阿嬷放在枕頭下,積攢了好久的錢,偷偷摸摸的拿了去。
莫與流年笑傾城 (二)
“興國,那是安寧的學費,你要做什麽?”阿嬷看着男人将錢塞在口袋裏,拽着他不讓走。
“你放手。”男人急紅了眼,一個使力,竟将阿嬷推倒在地,看也不看一眼,徑直出去。
“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安寧躲在門後,看着阿嬷坐在地上,布滿皺紋的額臉上流下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