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頭濃黑的長發帶着卷度，蓬松而不毛糙，像是洋娃娃一般襯托着中間的精致而絕美的臉蛋。身上的上衣是簡單的白色，剪裁卻明顯用了心思，雖然外面又裹了一個外套，有些寬松卻仍然能看出身體的曲線，領口露出天鵝般的脖頸與鎖骨。
魚尾銀色帶着晶瑩的光，與上半身的現代穿搭顯得更加碰撞，可不知道是不是清漣自然的表現，沒有什麽為何之感，但卻着實有些沖擊。
顧添安随手拿了一條毯子，給清漣蓋上，尾巴有些長，下面的尾鳍還是露在外面像是紗裙一般。顧添安只能蹲下身将尾鳍疊放起來，像是包嬰兒一樣裹在毯子裏面。在塞上面的時候手不小心蹭過魚尾，鱗片滑膩清涼，但還帶着若有若無的體溫。清漣下意識想要拍一下尾巴，卻又硬生生控制住。
推到餐桌旁第一次在正常的地方共進早餐，秦助理從廚房端出由顧總金貴的手做成的早飯，小包子完全看不出是出自殺伐果斷之手，這樣一想再看就覺得怎麽看怎樣詭異，甚至籠上了人肉包子的陰影。
餐廳的兩位自然是不知道秦助理的千回百轉，清漣摸了摸桌子，木質的。摸摸餐巾紙，柔軟。手一揮魚缸旁櫃子上的遙控器就被靈力卷起飛來，打開正是早間新聞。
三人一同坐在桌邊吃飯，顧添安對秦助理沒什麽忌諱，至少表面上，有時候忙的時候也會留他吃飯。
清漣一口一個小包子，本就軟乎乎的臉蛋更是鼓起來，鼻子微皺眼睛眯着，讓人看着就知道是在享受食物，不會虧是海中霸主，兇狠極了！
“近日，京都發生一起女童失蹤案，失蹤地點是京都安瑞區康健大道地鐵站附近。女童失蹤時身穿粉紅色連衣裙，藍色涼鞋，如有群衆看到請積極上報。”主持人面色嚴肅地說着，普通話播音腔十分标準，清漣能夠輕易聽懂。主持人一側放着女童照片，是一個清秀可愛的孩子，不到六歲，紮着小辮子十分乖巧。
“認真吃飯。”顧添安看清漣一手拿着包子一手端着勺子，探頭看，嘴裏嚼着，輕輕敲了敲桌面，将清漣喚回來。
“唔，唔唔。”清漣回頭，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咽下包子喝口牛奶，清漣吧唧吧唧嘴品着味道，有些不習慣。電視上的那個新聞已經過去，換成了其他事情。
“剛才那個人類幼崽已經死了。”清漣禿嚕出一句話。
顧添安手下一頓，擡頭看去，面無波瀾，問道：“什麽意思？”
“看圖像，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生機與靈氣了，應該是死了沒錯。”
顧添安和秦助理對視一眼，透露出人類獨有的複雜情緒。
早飯後就要出門了，顧添安日常從不逛街，沒有那個愛好也沒有時間，但是清漣既然要了解人類的社會，還是要出門逛逛。但是能逛的也就那幾個，游樂場清漣這造型也玩不了什麽，顧氏集團有項高級商場的産業，人很少，正好也去給清漣買些衣物。
順便，還能視察一下産業。
nice，一舉多得。
推着輪椅，車子正停在別墅前，秦助理特意開了一個空間大的，輪椅折放，清漣自己撲騰一下就到了座位之上，靈活而矯健。
車子啓動，顧添安住的別墅離市中心有些距離，繞着環山路直通而下，樹木不同于海洋的任何小島，道路平坦而開闊，汽車穩健行駛，清漣側頭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從樹木匆匆到精致觀景，再到林立的高樓仿佛龐然巨獸一般組建成為不一樣的如同珊瑚礁般的城市，大廈與閃爍的招牌，人類穿着各式不同的衣服或行走，或駕車，呼嘯而過忙碌而熱鬧。
清漣忽然翕動鼻子，眉頭輕皺，眼神追随偶然一個身影看出窗外，很快消失不見，但清漣看上去明顯輕松了一些。
“我聞到了，妖怪的味道。”清漣搖頭晃腦，“還不止一個。”
在人類的城市中，并非完全沒有其他物種，只是好像都隐藏了自己的氣息，化作人類的模樣，像人類一樣生活。
顧添安聽到了，卻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表情。并沒有像一些影視作品中的霸道總裁一樣翹起二郎腿，而是坐的板正，活像個少先隊員，健康而标準，任何一個醫生見了都要拱拱手的那種。
保證自己的身體健康也是領導需要做好的工作之一——顧添安這樣覺得，但是常常做的并不是那麽好。
秦助理開車的技術一如他開直升機的技術，一輛不算小的豪車平穩而迅速，車流中行進，不消片刻就到了目的地。雖然正值周末，但是并沒有什麽人，這是全京都最頂尖的購物中心，人流量并不大。
将車停到地下停車場，顧添安這次來并沒有通知什麽人，走的就是一個低調的路線，因此自然也沒有人迎接，将清漣的輪椅從車上搬下來折疊開，依舊是顧總給親自抱下來。就算是出來逛也是一身板正的白襯衫，西裝褲，只是沒有打領結，領口松松地敞着，解開了一兩顆扣子，從清漣的視角來看若隐若現地漏出鎖骨，顯得休閑了很多，也沒有其他人穿着的職業感，仿佛天生就應該是他穿的一樣。
車門關上，顧添安推着左顧右盼一副好奇的清漣，帶着一副墨鏡簡單地遮擋，只漏出下半張臉。秦助理空手跟在後面，上了電梯。
電梯的鏡子牆壁映射出清漣的模樣，她眨眨眼睛，伸開手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有些身上沉甸甸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右手輕動，不可察覺的變化了一瞬，在普通人看來只是缥缈的神秘感微弱了一些，倒是顧添安一頓，若有所思地低頭看了一眼。
到達一樓，地板一塵不染，這個商場的定位如此，走的高端路線，裝修現代簡約而堂皇，盡管如此，三人的形象也是格外引人注目。清漣長的在人類看來本就極好，坐在輪椅上平添一分嬌弱，像是洋娃娃一般，海草般的烏發下膚白勝雪，一雙藍綠色的眼睛清澈見底。在她的對比之下，身後帶着墨鏡的顧添安并不顯得勢弱，氣質冷峻，讓人排除女明星的保镖這一選項。
顧添安本想直接帶着清漣買衣服，買完直接走，但看到清漣勾着頭看着四周的樣子，難得猶豫了一下，放緩了腳步。
這還是清漣第一次來到真正的人類聚集地，人類的商場，周圍全部都是人類的氣息，也是清漣從未見過的世界。
一路逛過去，大部分都是女裝店還有化妝品之類，雖然應該是女生們喜歡的東西，但對清漣的吸引力倒不如緩緩開過去的清潔車。顧添安面不改色地進了女士內衣店。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麽需要呢？”導購面帶禮貌的笑容迎了上來，就算這個組合十分奇特也沒有任何過多的打量。
“給她挑件內衣，麻煩了。”顧添安聲音不急不緩，同樣不帶任何情緒。
見原來是在說自己，清漣疑惑地看了看顧添安，又看了看眼前的人類，問道：“內衣是什麽？”
顧添安墨鏡後的眼睛看了一眼導購，輕輕拍了拍清漣的肩膀，指着一旁留作休息的沙發，輕聲說道：“我去那邊，她跟你說。”
就算顧總再怎麽面無波瀾，正直義氣，也不能給一條雌性人魚解釋這種東西的啊！
盡管導購心中飛過無數個疑問，諸如這個男子看上去怎麽這麽眼熟，怎麽這麽像傳說中的商場所屬顧氏集團顧總；比如這個女子看起來這麽神仙怎麽就沒聽說過，按道理來說來這裏的不至于京城不見其經傳啊。她依舊維持着專業的微笑，聞言，自然地接過清漣，推向一邊。
至于清漣的那個問題？在這些面前并不算是什麽問題。
導購認真而詳細地給清漣介紹着人類特有的衣物，清漣聽得似懂非懂，反正顧添安也并不是很關心過程，不消片刻，就見清漣自己從試衣間出來，好像不太舒服地樣子，眉頭輕皺，嘟着嘴。
導購貼心地準備了兩三套，已經裝好，雙手遞過去，顧總直接付款，領着還在扭來扭去的清漣離開。
清漣覺得穿上這個奇奇怪怪的衣物，呼吸都變得困難了一些，實在不是很舒服。她不太能理解，但是選擇尊重。
剩下的就不算是很要緊的了，清漣自己推着輪椅，跟着顧添安買衣服。褲子鞋子什麽的暫時還不用考慮，只有上衣再加上幾條裙子。清漣長的好看，也乖巧招人喜歡，随便進店推薦的就足夠了。
顧添安只負責付錢，秦助理拿包，一眨眼的功夫，回過頭，清漣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慌不忙地讓秦助理接過袋子，顧添安墨鏡後冷峻的眼睛照例掃視了一圈，所有店員站的筆直，領導視察一般的壓迫感使得胳膊汗毛直豎，直到對方雙手插袋踏出店門，才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出了門，就見到清漣停在不遠處的一個甜品店門口，店員躬身禮貌地詢問着什麽，清漣擡頭看着展示板，比比劃劃，比挑選衣服的時候熱情得多。
“顧添安，我想吃冰激淩！”清漣轉頭，興高采烈地像是地主家的傻閨女，樂呵呵的，殊不知自己一句話多麽的石破天驚。
作者有話要說： 是嘞，還是有妖怪的，世界觀會慢慢展開的。
顧總就是一個霸總了啦！霸總本總！
另：我科二挂了……我還要繼續學車補考……在哪裏跌倒就想要在哪裏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