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滿臉錯愕,張着嘴,一時不知講什麽好。
海報筒,寫真書,還有明目各樣的雜志和宣傳單,鋪了滿地。唯一的共同點,便是每一張上面都印着同一張臉同一個名字——
田騰飛。
看到衆人的反應,林宇軒一不做二不休,微微踮起腳尖,從最上層哐哐搬下來三個大箱子。從出道開始,田騰飛每一張碟每一個版本,包括市面上罕見的小樣和發放給書店影音店的試聽碟,都整齊地碼放在箱子中。
“我愛他,所以希望他哪裏都好。不是說說看而已……”
林宇軒話沒說完,就被田騰飛摟在懷中,轉個身,徹底與朱露絲女士和西西裏先生隔開。
“不要再懷疑他,不要再傷害他。”田騰飛說,“你再不相信他,也該相信我的眼光,相信我看上的人。大玫瑰姐姐,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你這樣做,我也不會開心的。”
朱露絲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只過她膝蓋的田騰飛,怯生生地躲在他叔叔身後,半天才肯叫一句“姐姐好”。那時候他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特別招人疼,朱露絲沒忍住,摟着他捏了好幾圈。
明明一切都像在昨天似的,轉眼間那個甘願在她逛街時主動提包拉箱的小跟屁蟲,長得如此高大,勇于承擔肩上的重任,還愛上了一個人。
她還是相信自己所見。她相信田騰飛的感情毫不虛假。
她将視線投向田騰飛懷中人。
那個人她看着眼熟。倒不是說他大衆臉,可以稱作鄰家男孩的長相,倒是分外耐看,越看越移不開眼。他頭發不長,軟軟地順在頭頂,眼濕漉漉的,眨一眨仿佛藏着千言萬語。
沿着記憶往回撸,回到某一點,朱露絲腦袋裏突然有個燈泡亮起。
她硬是把林宇軒從田騰飛懷裏揭下來,捏着他的下颚,左端祥右看看:“你是‘愛吃炒餅的大寶’?”不似方才,她眼神柔和許多。
“對,是我……”林宇軒點點頭,目光閃爍。
這次輪到田騰飛茫然了。在他印象中,二人應該沒任何關聯。他急切地看向林宇軒,回應他的居然只有閃爍的目光。
朱露絲眯起眼:“你比當年時髦了點。”
“我換了隐形眼鏡。”
“你們怎麽了?”田騰飛努力擺出最具威懾力的眼神,瞪了瞪林宇軒,又瞪了瞪他的經紀人。“你們怎麽會認識?”
一個逼迫一個哀求,本來朱露絲于情于理都要偏向自家的藝人。可她想到林宇軒當時的眼神,又見現在兩個人的關系,有些于心不忍。
畢竟她從小看着田騰飛長大,早把他當自己的親弟弟一般。
她不希望有人再留遺憾。
“抱歉,大寶先生……”
“鄙人姓林名宇軒。”大寶是他的愛人和他的狗,沒想到自己也會被冠上這個稱呼。
“林先生,我要告訴他。”不顧林宇軒的眼神,她繼續講,“當年林先生想見你一面,說是你高中同學。當時我不信他,後來他才說自己是愛吃炒餅的大寶,還把粉絲會的會員證給我看了。那時候我答應了他,帶他你休息室。結果還沒見到你,他就跑了。”
“什麽時候?”田騰飛的聲音有點不對勁。
“你第一張專輯簽售會之後。對了,我想起來,當時子涵在……難道你那個時候就……”
身在行內,難免八卦心。就算非常成功金牌經紀人朱露絲女士,也不免如此。
田騰飛的表情有些哀傷。原來他們一度那麽近,只要兩三步距離就能碰觸到彼此。可他感覺不到那個人的氣息。他毫不在意現場還有兩位算是長輩的人物,親了林宇軒的額頭和眼睛。
二人貼在一起,仿佛世界只有他和他,旁若無人,保持這姿勢一輩子都不會膩。
不知過了有多久,圍觀的朱露絲終于忍不住,受不了年輕人這麽膩歪,卿卿我我,再這麽下去,眼都要被閃出問題。
她清清嗓,嚴肅地說:“公司向來不反對藝人談戀愛,但和圈外的人要格外小心。要保證不影響工作。”
田騰飛和林宇軒抱在一起,對經紀人的話消化了幾百秒,才看了彼此一眼。他們不約而同點了點頭,感激地看向大赦的朱露絲。
“絕對……絕對不會!”田騰飛不曉得自己說了幾個絕對。他抱着田騰飛快跳起來了。
“回頭找子涵商量一下公開時間。絕對不能影響她的事業。”
田騰飛頭點得像正弦曲線,還拖着林宇軒一起來答應。
“年輕人不管做什麽都請節制一點,畢竟時間還長。”朱露絲潇灑地抛下一句話,帶着西西裏先生揚長而去。
吵雜的人群散去,偌大的空間裏又只剩兩人一狗。
他們愣了一會兒,癱坐回桌旁,不約而同擡頭看了對方一眼。他們之間大約有半臂的距離,但兩個人都嫌遠,就湊近了點,而後又近一點,直到快貼起來,趴在他們中間的大寶嗚咽一聲,極不情願地走開,挪回自己小窩中,繼續酣睡。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你當年來找我。”
林宇軒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如果我沒有逃跑,說不定我們的娃……”林宇軒突然發現自己的腦回路被田騰飛帶歪,趕忙正回來,“說不定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田騰飛也感受到了同樣的遺憾,攬住林宇軒,細細地親了好久,才和對方分開。
“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田騰飛指着桌子上那幾箱林宇軒的寶物。
“歌迷的本分。”
“你跟我說多好。我可以送你各種不同的版本。”
田騰飛拿來一張就要簽名,卻被林宇軒殘忍地推開手。“那是我的珍藏品,每一張都是。是記憶啦,等你出了新專輯再給我簽,我要給親愛的小軒軒什麽的……”
田騰飛拉過林宇軒的手,在上面來回畫,線條剛好是他本人的名字。他寫完一遍,親了親,然後往林宇軒的珍藏品裏按了按。
“是不是比親愛的小軒軒更好?”
“犯規。”
田騰飛看着眼前的人,又想到當年或許就在門外的林宇軒,心裏難免泛酸。“如果第一張專輯那天我不搗亂,不刻意去簽筆畫更多的‘田藤霏’,我可能就見到你了……”
想起那天人群中的嘆息,想起在觸目可及之處離場的田騰飛,林宇軒仍然有些心驚。“是有點可惜。”
“這次再也不會放你走了。以後每一個重要時刻,我們一同度過。”
“可是,”林宇軒剛放輕松的表情又有些急,“你第一場個唱我去不了……怎麽辦……”
心愛的人這樣為自己擔憂激動,情緒變幻,田騰飛心裏反而感覺甜滋滋的。
“這有什麽關系,我知道你的心和我同在。”
“我會給你在前排留一個最好的位置,正中間,離我最近。那個位置會架一臺錄像機,我身上別感應器,錄像機跟着我走,就像你的眼睛,”田騰飛說着,啄了下林宇軒,“然後唱到我愛你的時候,我會偷偷看你一眼,假裝你也在看我。”
“我的視線什麽時候離開過你。”林宇軒笑着,堵住那張似乎還要表達愛意的嘴。
而一個吻,無論如何也勝得過千言萬語。
田騰飛撩起林宇軒的毛衫和襯衫,來回摩挲他有些幹燥的脊背。
“叮咚……”
從小家教良好,大學畢業于盛産紳士的英國的田騰飛,在又一次被打斷和林宇軒的親熱時,爆了粗口。非常不文明地,連飚好幾句。
“你們是認真的嗎!”田騰飛擡頭,沖頭頂虛空的天花板喊,“想和喜歡的人生命大和諧就這麽難?!”
“不好意思呃,”林宇軒紅着臉接起對講機,屏幕上和聽筒裏同步傳來西西裏先生,“我忘了我的包……”
時間再過去一陣子,就臨近西歷年與年的交界。林宇軒跟的工作才進行到一半,元旦按照原計劃,和他的業界偶像一起度過。
不過他當然忘不了,他心心念念的人新專輯的第一炮。
林宇軒還認認真真地列了個時間表,不過他的第二位導師葉俊铖一看,便開始嘲笑他:“你晚上蹲點還蹲得下去。”
“我好歹也有職業精神!”
“行了,我準你假。補充好能量,才能更好投入工作。”葉氏導師,露出一枚純良的微笑。
既然準了假,林宇軒就不再推脫。他白天好好地補充睡眠,迎着暗夜睜開眼。
洗漱後稍微吃了點晚餐,大約就要到演唱會結束的時間。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在床上又爬起來,翻了兩個跟頭,度秒如年。
林宇軒記得田騰飛跟他念過廣義相對論狹義相對論什麽的,能解釋時間流逝相對的快慢。反正他聽不太懂,但他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