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6)
候,把辦公室的杯子砸了一個稀巴爛。不用想也知道,這背後要是沒有對手在放冷箭,怎麽也不可能把事情傳成這樣。
“你說你真的不知道白文年與那個翁少陽是什麽關系?”謝馨婷質問伯翰,他是經紀人連自家藝人的感情生活都不了解嗎!
“謝總,小白從來沒有說過他有戀人。而且你也知道他除了拍戲就是呆在家裏,也不惹是生非,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盯梢吧。”伯翰很無奈,醫院裏面白文年還沒有醒來,就是醒了,他也不想拿這件事情刺激白文年,萬一落下病根怎麽辦。
岳藏舟揉着太陽穴,這事情怎麽就朝着一個古怪的方向奔去,一發不可收拾了。“你們還是擔心一下,送照片來的人手裏有沒有其他的照片。都說空穴來風事必有因,外面敢這樣傳,那些人說不定買下了一些照片。”
花力作為外援,這時候還是說了一句讓氣氛緩和下來的話,“不過不用擔心。這年頭的相機再高級,只要不是軍用的,拍成昨天送來的那樣也就封頂了。他們不能指着兩個男人走在一起的照片,逢人就說這是同性戀的證據吧。”
具體怎麽操作,謝馨婷心裏也清楚,否認是必須的。但是她要等白文年開口,才知道事情的究竟,決定把這個話說到什麽程度。
伯翰在走廊上抽着煙,看到岳藏舟出來透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今天岳藏舟的臉色顯然不太好,雖然他們幾個人被這一天三變的事情鬧得臉色都不好。
“岳總,你覺得小白真的與翁少陽有關系嗎?”
“有關系與沒關系,很重要嗎?”岳藏舟心裏憋着火,難道白文年與翁少陽真的是一對,孫璐璐就能持刀殺人了?!
九十五章
白文年醒了,然而也許不清醒過來更好一些。當孫璐璐趁着他毫無防備一刀紮入他胸口的時候,他知道有些秘密已經藏不住了。
“我和翁少陽現在只是朋友而已。”白文年虛弱地靠在病床上,他看着窗外,這個夏天熱的沒有風,但他卻覺得心口被大風刮得生疼。
伯翰幾乎是馬上就聽出了白文年語言中的漏洞,“什麽叫做現在,你們以前真的在一起過?!”
白文年先是一陣沉默,然而緩緩地點頭,他企圖用一句玩笑帶過有些不堪回首的青春,“人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我也只是凡人而已。”
“你,你!”伯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像是困獸一樣在房間裏面轉圈圈,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最看好的人竟然會沾上同性戀的事情。只要沾上了,想要在影視圈繼續混下去幾乎不可能。
“為什麽,你不早點告訴我。”伯翰也知道白文年沒有必要說清楚過去,他又問,“你們既然已經分手了,那麽怎麽會被孫璐璐這個瘋子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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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陽的媽媽出了車禍,他需要錢。”白文年似乎已經平靜了,他只是像是旁觀者一樣敘述着前因後果,“我不可能見死不救。孫璐璐追求少陽很久了,從高中一直到大學,就算少陽去外地上大學,她還是時不時去騷擾他。這次車禍需要的醫療費,孫璐璐說她可以出,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要少陽和她結婚。”
說到這裏白文年停了一下,他看向站在窗邊沒有說話的岳藏舟,其實他很感激岳藏舟能讓他進去影視圈,不然他也沒有能力幫到翁少陽。
“我不希望少陽的婚姻被圈在一個陰謀裏。我請了私人偵探,想要找到肇事司機,但發現這背後很有可能是孫璐璐做的。孫家有錢,對于這個獨生女過于溺愛。”
伯翰也明白了,要是孫璐璐真的不惜以殺死未來婆婆為代價,也要嫁給翁少陽,那麽可見這個女人已經瘋到極致了。然而關鍵是翁少陽的母親并沒有熬過術後恢複期,感染而死了。孫璐璐既然背了一條人命,也不在乎多背第二條。本來都要成功的計劃,結果白文年一插手就全破壞了,不殺他殺誰啊。
“你都知道那是一個瘋子,看到她不會躲遠一些啊!”
“我沒有學過格鬥術。”白文年無奈地攤手道,“那天她是從走廊中沖出來直接給了我一刀,我一點準備都沒有。也許以後你可以考慮二十四小時都在我身邊配上保镖。”
伯翰被白文年嗆到了,他沒好氣地說,“你還想要以後,現在滿世界都知道你和翁少陽的緋聞了,你覺得圈子裏面還能容下你。這個地方有些事能做不能說,有些事能說不能做,我教了你多少次,你紅得快,做人要謹慎了再謹慎。”
岳藏舟把這段因果聽完之後,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就問白文年,“孫璐璐以前知道你和翁少陽的關系嗎?她手裏有沒有實質性證明你們在一起過的證據?”
“沒有。絕對沒有。”白文年對于這一點很肯定,他們高中時談戀愛,第一次初吻也是導致他們分開的直接原因,那是在翁少陽家裏,直接被他母親撞見了。然後就是被分開,大學都沒有在一個城市。
他還記得翁少陽的母親拿着菜刀對着脖子要自殺的樣子,如果他們不分開,那麽她就去死。
伯翰總算放下了一顆心,不管白文年的戀情是不是真的,只要沒有證據真的也能變成假的。他先離開了病房,給謝馨婷打一個電話,把這裏的情況告訴她,讓她能及時應對。
房間裏面只剩下了岳藏舟與白文年。
岳藏舟不是已經被煩心事充斥大腦的伯翰,他看清楚了白文年與翁少陽之間絕對還有感情,還是十分深刻的感情。
“你怎麽看出來車禍可能是孫璐璐做的?”
白文年聽到這個問題苦笑了起來,當年如果連翁少陽的母親都這麽激烈的反對,那麽外人用什麽眼光看他們還需要猜測嗎?
‘同性戀是精神病啊!小陽,你怎麽能跟一個瘋子在一起。’白文年記得翁少陽媽媽的話,他也是看到了一個母親眼中的決絕,才會和翁少陽分開。因為不被家人祝福的感情,始終會存在一根刺,而當年的他們沒有能力與勇氣拔出這根刺。
諷刺的是,翁少陽的母親反而很喜歡孫璐璐,覺得她家庭條件不錯,對翁少陽一心一意,如果翁少陽能與孫璐璐在一起,那麽一定不會再被白文年蠱惑了。翁少陽大學躲到了京城之外上學,但孫璐璐還是知道了他的消息,這裏面難保沒有翁媽的暗中傳信。
“我之所以懷疑翁少陽母親的車禍中有孫璐璐的手筆,就是因為那個地方不是她常去的地方,出現在那裏明顯是去見什麽人。但是車禍之後,她一直沒有再醒來,我們也得不到她親口的指證。”
“既然,孫璐璐沒有你們在一起的實質性證據,這事情未免不能翻盤。你把當初調查車禍的證據給伯翰一份,讓翁少陽去報案。如果真的是孫璐璐所為,輿論的風向也不會再偏向她這一邊。”
岳藏舟說着看向白文年,“不管你們以前是多麽深厚的感情,或者将來會有什麽不一樣的發展。伯翰的話你要放在心上,你是公衆人物,承受的事情比普通人要多,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閑聊的八卦。如果這條路你要走,就要咬死了你們只是朋友而已。不然受到牽連的人,不會是你一個。”
白文年對演戲要說有極度的熱愛嗎?其實并沒有。他只是覺得自己的生活被框在一個框,喜歡一個人是錯的,不知不覺變成了愛就是錯上加錯。世上的人鮮少有打破這個框的勇氣。有些人做的是人面獸心的勾當,當表現出一副出水蓮花的臉孔,就被人喜歡。有些人不過是想要追求真實的自己,卻被當做過街老鼠一樣喊打喊殺。
但是在演戲的時候,白文年終于能打破這個框架,他是他,他卻不是他,能放肆地活着。這樣的感覺真的太好了。事發之後,他心裏面其實詭異升起了一股解脫,這是他,他就是喜歡一個男人,這又怎麽了!他們是傷天害理了,還是作奸犯科了?都沒有,他們只是喜歡對方而已,同時因為各種原因已經退讓了,還要怎麽樣,這個世界才肯放過他們。
岳藏舟看到白文年眼中透出了一股瘋狂,他拿起了床頭櫃水果籃裏的蘋果,走到洗漱間裏沖洗了一下,用水果刀穩穩地削了起來,很好是一條皮削到底。
然後,岳藏舟咬下了一口,這味道不錯,他邊吃邊說,“有個消息伯翰他們沒有關注,我今天早上聽說知名高中已經把翁少陽停職了。你們的緋聞爆出來之後,家長向學校抗議,學校怎麽能讓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來做老師,所以即便真相是孫璐璐殺了翁少陽的母親,還有她謀殺你未遂。翁少陽都不可能繼續做老師。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偏見。”
岳藏舟不鹹不淡的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直接從白文年的頭頂澆了下去,他剛才心裏冒出的沖動一下子就消散了。是的,他們不可能與整個世界的道德體系為敵。
當初,他往後退一步,是因為希望翁少陽可以活得幸福,現在仍然是這樣。
可是,他們真的幸福了嗎?白文年茫然地問,“難道我們注定不能幸福嗎?”
岳藏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早上知道翁少陽被停職的時候,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顧峘,雖然顧峘在滬海,但是消息總是傳得快,顧峘應該已經知道了。
顧峘曾經對進入建立高校學術監督體制小組有過猶豫,是不是也是出于這樣的考慮。如果說兩個男人在一起已經被世人所鄙視,那麽其中一方如果是老師則必然被唾罵。因為所有人都害怕,這樣的老師會教壞學生。
好的不靈壞的靈。就在翁少陽被停職的新聞爆出來後,顧峘已經被堯老的一個電話催回了京城。
他到了堯老家裏,迎接他的也是一組照片,上面是他和岳藏舟兩人一同出門在外的場景。雖然沒有拍到親密的鏡頭,但确實是實打實地同進同出,同坐一輛車。
“這東西是今天早上有人給我的,倒是選了一個風起雲湧的好時候。”堯老顯得十分鎮定,“那次我在雲滇見過岳先生,要說除非是親人,否則很難看到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這麽興師動衆的。當初我沒有多想,現在覺得你們要真是一對,也就符合邏輯了。”
“小顧,我不相信照片,所以只問你,這是真的嗎?”堯老的語氣平和,仿佛這幾天媒體上針對白文年事件鬧出的風雨都不存在,仿佛翁少陽被人唾罵是教育界的敗類也都充耳不聞,他就像在問今天早飯吃的是大餅嗎一樣,問出了這個問題。
顧峘低下頭,擡頭的時候,他緩緩笑了,笑得很真誠,像是對世界承認了他的幸福,“是真的。小舟人很好,對我更好,我們在一起很幸福。”
九十六章
顧峘這番坦誠的承認,并沒有讓堯老太過驚訝。算起來顧峘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顧老爺子走了之後,堯老就想要把顧峘當做親生的孫子照顧。可惜,他的性子太獨,要是認準了一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勸的回來。早上堯老收到照片的時候,就知道空穴來風事必有因。
但是即便有了準備,堯老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往後面說下去。他考慮了一個早上,就想着要是顧峘承認了,那麽顧峘就不能繼續在學校裏面任教下去,因為世間有三個東西藏也藏不住,咳嗽、窮困與愛。若是想隐瞞這些,只會欲蓋彌彰。
“你既然對我承認了,那你心裏已經有了準備吧,學校已經不适合你。”
顧峘對于堯老坦白,并非一時腦熱。當他看到了白文年與翁少陽的新聞後,就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做出一個選擇。就如同翁少陽被牽扯到了同性戀的緋聞後,高中毫不猶豫地把他停職了,如果顧峘與岳藏舟的事情被人揭出來,那麽可以肯定他想要在學校裏面繼續做老師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選擇離開學校讓人很舍不得,這裏有許多照顧過他的老師,更有從童年開始就堆砌的記憶,但是魚與熊掌總是不能兼得。
“我不打算留校任職了。”顧峘說的時候沒有任何惋惜的情緒,人在某些時刻應該要當斷則斷,“留下只會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堯老嘆了一口氣,他不會去問顧峘如今就這樣放棄了一條走了多年的路,選擇了一份與世俗相悖的感情,日後會不會後悔。如果顧峘留下,以他的本事,過上二十年必然成為一代大師,最終讓一個人離開的原因不是他不具備才華,而是因為世俗的眼光。但是到了這一步,就是堯老也保不下顧峘。
“我是不贊成你走上這樣一條路的,不過這是你的選擇,其他人也幹涉不了。只是你要考慮清楚了。有些人有錢了之後都能抛棄糟糠之妻,這些年離婚率上升了不少,這還是有法律保障的。而兩個男人在一起就連法律的保障也沒有,對以後的生活你自己心裏要有一筆賬。”
顧峘笑着點頭,并沒有多費口舌地去解釋他與岳藏舟之間的信任。說來他也從來沒有想過以後他們兩人中會不會有一個人變心了,或者這愛情淡了之後應該要怎麽辦。對于顧峘來說,一生只夠愛一個人,那些說出口的承諾是不會再改變。而他覺得岳藏舟也是這樣一個人。他們能夠相遇而愛,是上天的祝福,應該要珍惜對待。
“我都知道,堯老不用太擔心。我不會被人騙的身無分文的。”
堯老沒好氣地瞪着顧峘,他從來不擔心顧峘會真的窮困潦倒,而是怕他傷心地想不開。而又怎麽可能不擔心,都說婚姻是人的第二次選擇,放到顧峘的身上,他選了岳藏舟就是改變了本來人生的軌跡,這條路通向天堂還是地獄,都讓人擔心。
“你就當我是吃多了,總要操心一些。”堯老拿出了一封信交給顧峘,“你不能在學校繼續呆着,但也不要這麽輕易地放棄這些年的所學。雖然都是體制內,但研究所管得沒有那麽寬。考古所的老陳說過今年要招一兩個新人進去,有幾位從位置上退下來了。這是介紹信,改明你一起與我去見見老陳。”
對于堯老考慮地如此周全,顧峘自然是十分感謝,有多少人能對你視如己出的關心照顧。所以當堯老說等風頭過去一些之後,讓岳藏舟一起去他家吃個飯,顧峘當然是馬上答應了。
“所以,這算是變相地要見家長啊!”岳藏舟在飯後聽了顧峘說起這件事,他覺得剛才的飯菜消化有些困難了。深吸一口氣,不用緊張,什麽場面沒有見過。上次與堯老也見過面,是個挺和善的老頭吧?
顧峘把這件事情先放在了一邊,轉而是拿出了那疊相片,這東西是給堯老的,堯老沒有透出名字來。算是讓那個人匿名舉報了,不過聽語氣就知道,也是這次本來想要競争進入學術體系建成小組的一位。要是擠下了顧峘,自然就有人能從後面補上。
“我看這疊照片上的場景,拍的時間都是今年春天之後的事情。你看我們都已經穿薄的衣服與短袖了,就是這兩個月的事情。”
岳藏舟仔細地看着這疊照片,總覺得它們與送到謝馨婷手裏的那組照片有些相似之處。從這拍攝的角度來看,用的也是高級設備。什麽時候,京城多出了那麽多的高級貨了?
這時,岳藏舟難免猜測兩件事情之間是不是有所聯系,如果對方是沖着白文年去的,那麽根本不拍下他與顧峘的照片,畢竟他們的知名度在公衆間并不高。那麽更加合理的解釋是本來是沖着他與顧峘來的,但是拍着拍着也找不到一個突破口,賺不到錢,所以才會沖着白文年去了。
就在今天早上,謝馨婷那裏收到了消息,有媒體也收到了偷拍者跟蹤白文年的照片,不過只是他與翁少陽一起吃飯的幾張,這也足夠讓人頭痛了。好在,這年頭網絡在大陸仍然是萌芽狀态,想要傳播消息而在報紙上刊登新聞是有層層關卡的,絕不像港島那樣什麽八卦都能報道。
只是,其他的影視公司應該也買下了照片,也許日後能用來對付白文年。
現在岳藏舟要重新審視這次的事件,如果是沖着他與顧峘來的,那是得罪了哪一方的勢力?岳藏舟經商,要是真的爆出了照片,對于他來說并沒有大的影響,所以事情是沖着顧峘去的。除去這次有人削尖了腦袋想要進入學術監督小組,雇人跟蹤拍攝,也有其他的可能。而想來除了那次盜墓案中逃走的王朝之外,沒有誰會這樣報複顧峘。
“顧哥,這事情必須要查清楚。他在背後針對你,就是一個威脅。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損招。我們從照片下手,我估摸着謝馨婷那裏應該有些消息了。這與針對白文年而去的是一夥人。”
**
翁少陽被停職後,索性直接辭職,這股閑氣他也是受夠了。明明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就有人對他如對瘟疫。從翁媽的車禍身亡到白文年被謀殺,翁少陽對孫璐璐已經痛恨入骨,要是沒有這個瘋子,他的生活根本不會亂七八糟。
所以,他也不在私下調查,而是毫不猶豫地把翁媽車禍的疑點報給警局,希望他們可以嚴查。
謝馨婷抓住這個機會快速給白文年洗清身上的緋聞,她向媒體說明,這完全就是一場因愛不得的殺人案。白文年是正義好青年,他為了朋友兩肋插刀,聽說翁少陽的母親出事,就仗義出手,不僅借錢而且要追查清楚車禍的真相。
誰想到追求正義的過程總是艱難萬險,孫璐璐為了追求翁少陽已經瘋狂地弄出車禍,她在知道了白文年破壞了她的計劃後,就索性臨死也要找一個墊背的。利用孫家在地方上的財權炮制出這樣一個緋聞來,得不到翁少陽索性就要毀了他。
‘為了追查真相,而不惜付出了名譽的代價。這樣的兄弟情義此間難有。’岳藏舟在謝馨婷的辦公室裏面看着新出爐的報紙。要說報紙願意刊登這樣的新聞,不是看在謝馨婷的人脈上,而是最近被翁少陽是教育界同性戀的負面傳聞弄得沸沸揚揚,造成了不良的影響。
而社會需要正面的能量。翁媽的車禍事件也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那個肇事司機承認是孫家出錢要制造一場車禍。只是那天他的車後面還有一輛小面包車,那輛車沒有及時剎住,才會撞上了司機所在的小轎車,所形成的沖力對翁媽造成了二次傷害,比計劃中的車禍效果嚴重了許多。
岳藏舟看着報紙上的風向問謝馨婷,“看來這事情已經雨過天晴了?”
謝馨婷的心情沒有好上太多,“這怎麽可能!原來有兩部要白文年去拍的戲,事情一出已經被叫停了。現在只是把風向給轉了,但是白文年也會被冷藏一兩年。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上面覺得他最近牽扯到的事情多,應該要冷冷。這是能冷的嘛!誰知道兩年後他還能不能現在的勢頭。”
謝馨婷說起這事情就一肚子火,她培養一個人不容易,要培養一個公司的臺柱就更難,現在上面發話了要讓白文年冷冷,她也不可能頂着幹,手下其他的演員還要讨生活,不能為了一個人沖鋒陷陣。
“都是那個拍照的龜孫子!他要是雷鋒就應該當時報警說有人跟蹤白文年,現在把照片傳播出去分明就是狗仔的手段。不要讓我找到,要不然一定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謝馨婷喝了一口水壓下火氣,還順便謝了一下岳藏舟,“聽說你也在找那個龜孫子,這次謝謝你也出力了,要是被你找到我請你吃飯。”
岳藏舟笑着說不用,謝馨婷以為他是對白文年的事情出力,而岳藏舟是想要知道是誰這樣針對顧峘。京城是個圈,裏面沒有不能弄清的事情,只有不想弄清的事情。如果說謝馨婷找人的時候,還有對手公司給她制造阻礙,但是岳藏舟插手了之後,發動的人就不只是一兩撥,他透露出來這個人也許是朝着他來的,為的是想要竊取鼎兕公司的機密,也許與商業間諜有關,必須要揪出來。
這樣一來,負責攝影的朱晨與主導者孟勳業很快就在五環外的一家旅店裏被找到了。聽到他們說着一口粵語腔的普通話,岳藏舟可以肯定他們與盜墓團有分不開的關聯。而他們究竟還有什麽後招?被賊惦記着的感覺真不好。
九十七章
孟勳業很快就交代出了是買走了他手中的照片,“就是未名大學的一個老師讓我拍的照片。我看他的意思是想要借着白文年緋聞的這股風頭捕風捉影一下,把顧先生的名聲搞臭就行了,至于真假都不重要。阿sir,我就是拍了兩張照片,這也不至于讓我被抓進去吧?而且我也把關于白文年的照片送給了謝韻影視,這都能算協助辦案了,還要怎麽樣才行?”
岳藏舟聽着孟勳業的話,這人一點也不老實,但從現行的法律上看,要重罰他是不可能的。分開詢問中,隔壁房的朱晨雖然很緊張,卻也一口咬死他們只是拿人錢財拍幾張照片而已。就算因為偷拍跟蹤要進去蹲十五天,但這也沒有讓他們輕易開口。
“難道我看上去長着一張很講道理的臉?”岳藏舟覺得孟勳業的腦子有些拎不清,還是他們找人的過程太溫柔,沒有一上來就先把這兩人揍一頓再說。
這時,陳東敲門進來給了岳藏舟兩張紙,岳藏舟看後就笑了,“孟勳業是吧,我沒有時間和你閑聊,要不然你告訴來京城的真實目的,以及背後是誰唆使的,要不然我們就先去你家問問你的妹妹與剛出生的小外甥是否安好。”
孟勳業聽到這話終于沉下了臉色,掙紮着想要從椅子上跳起來,在他破口大罵之前,岳藏舟的耐心已經差不多用完了,先說到,“我不喜歡無謂的雜音,你想好了開口,幫着隐瞞的事情值不值你用一家的安危來賭。”
孟勳業臉色幾度變化,他這才看出了岳藏舟的來者不善。歐陽隆那個人跑去了海外,在這之前讓他們給顧峘使個絆子,只說對方在京城并沒有太大的人脈,。而今他看到對方一下就能查清他家的情況。這叫沒有人脈?真想把歐陽隆給打一頓。
不過不說歐陽隆人在海外,孟勳業想要教訓他一頓鞭長莫及,就是仍舊盤踞在廣粵一帶與歐陽隆有關的勢力也讓孟勳業畏懼。他這次很可能成為了神仙打架裏遭殃的凡人了。
“都說禍不及家人,阿sir,你不能破壞這樣的規矩吧?”孟勳業還想要掙紮一下,他覺得眼前的這位比廣粵那裏讓他畏懼的人要面善多了。
岳藏舟搖搖頭不再接話,禍不及家人?通常情況下他是不喜歡牽連無辜的人,但是事情與顧峘相關,難道指望他仁慈。
岳藏舟對陳東說,“把他知道的都問出來,要是他不說就關在黑屋裏面,直到他說為止。”
陳東秒懂,這是不要造成任何肉體上的傷害,從精神上擊垮對方。小黑屋的效果誰試試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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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勳業最終供出來一個名字‘歐陽隆’。這位專門做走私販賣文物的生意,已經去了歐洲,并不是完全金盆洗手,而是到那裏做起了接應商,至于王朝只是以前這個團夥中的一個專業人員,撈足了錢現在洗手不幹了。
針對顧峘的事情是歐陽隆弄出來的,要用一個詞形容他就是瑕疵必報,即便顧峘與盜墓團的覆滅沒有關系,但歐陽隆因為受了點輕傷就一定要找一個人出氣。
“想要動歐陽隆不容易,他在國外追捕起來有難度。”晏青是少有知道岳藏舟與顧峘關系的人,所以他聽說岳藏舟在找人之後,就關心了起來。“而且廣粵那邊現在是一動不如一靜,距離港島回歸還有兩年,那些人通過港島往外銷贓的事情其實上面都有所耳聞,但是時機不對。”
晏青的話是點到為止,岳藏舟從孟勳業那裏得知歐陽隆的報複也只是這樣一次,不會锲而不舍,起碼現階段在知道了顧峘不好動之後不會再冒然再動手。“我懂了,忍一時風平浪靜。”
而并非岳藏舟想要忍,實在是時局如此,不得不忍。兩年而已,現在那群人過得越是舒服,之後就要讓他們跌得越慘。
雖說如此,晏青還是出了一個歪主意,“我覺得如果非要出口氣,動了歐陽隆一個人還是能行的。歐洲那頭出得錢夠多,也能拿住他。”
岳藏舟搖搖頭,這并不是一個好主意,反而會打草驚蛇。如果私了,他還沒有喊打喊殺的想法,如果走法律程序,按照這些人在廣粵的關系,說不定會讓歐陽隆毫發無損。
從徐剛羲與李立峰的身上,他學會了一件事,對付這樣的人一定要連根拔起,讓他們全盤覆滅。
顧峘已經被研究所收了,九月開始上班,其實那裏的生活也許更加适合他,不用與學生接觸也好,從根本上來說,顧峘并非一個擅長與人打交道的人。“是不是解決這個問題有難度?那就不用急于一時,反正他們現在也沒有後招了。”
顧峘想得開,他不希望岳藏舟為了此事太沖動而冒然行事,接着也告訴他一個消息,“學校裏面給堯老暗中送照片的人并沒有被選上,這也算是出了一口氣吧。”
岳藏舟抱住了顧峘,在他的脖頸間蹭了蹭,為自己的暫時無力而沉默。然後轉了一個話題,“昨天我見到翁少陽了,他從高中辭職之後真的和白文年複合了。這次的事情之後,兩家人家反而接受了他們的關系。現在翁少陽進入了謝韻影視做白文年的助理,柏翰說原來一直想着要白文年去影視學院系統地學習一下,這兩年正是時候。”
顧峘一邊揉着岳藏舟的腦袋,一邊捏着岳藏舟腰間長出的軟肉,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也是一個好的選擇,他紅得快,現在能沉下心來學習,以後才能走得更遠。”
“其實柏翰原來也問過能不能讓白文年去米國試試,但是現在的時機也不對。”岳藏舟确實希望白文年能在星萊塢發展出自己的道路,但是他的國籍就限制了他的發展。
在米國,大陸演員要出頭現在幾乎不可能。就連華裔的演員也很少看到,還是需要再等等。沒有誰能夠逆着時代的節奏走,如果是五年後,倒是能讓白文年出去試試。不過現在就算星萊塢認可他的演技,但國際大勢仍然沒有到這個份上。
兩人如此關心白文年與翁少陽是抱着一種同病相憐或者兔死狐悲的感情。比起那兩個人的艱難,他們順利地都然讓人嫉妒,最美好的事情莫過于我愛你而你也愛我,同時還能夠在一起,這是需要多大的福報才能被成全的。
“順勢而為吧。我們都需要耐心,而現在就是厚積薄發的一個過程。相信都能熬過去的。”顧峘說着看向了岳藏舟,給了他一個暖暖的微笑,然而吻了吻他的額頭,“別多想了,做能做的事情,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恩,我知道。”岳藏舟順勢吻上了顧峘的嘴唇,充滿了柔情,他知道顧峘為了這段感情付出之多。人的一生很少能夠兩全,顧峘選擇了為感情退後一步,那麽他也不能讓顧峘失望,要做的更好才行。而如今卻不知如何表達着幾乎要溢出來的愛意,只能在雙舌的糾纏間感覺對方。然後自然就躺倒了床上,更進一步深入下去。
第二天照例是誰在上面誰做早飯,原來顧峘打算弄一個海鮮粥,岳藏舟已經饞了許久。誰知道艾倫竟然起得很早,把粥熬好了。在找到孟勳業并問出幕後之人後,兩人就回了滬海,才發現艾倫從柳阿姨那裏接過了廚房的掌控權,一定要在這一個半月裏面承包一日三餐。
用戚波的話說,讓艾倫做,這是他該的。艾倫很贊同,他錯過了岳藏舟喝奶糊的階段,現在只恨不能喂再用勺子喂對方了。可想要從孫子身上體驗一把的可能性很低。他問過岳藏舟,但岳藏舟說他沒有做好成為父親的準備,而且現在國內的環境對同性家庭成長的孩子也不利,還是以後再說。這個以後再說還要等幾年呢?不過長遠考慮來說,現在的确不合适。
艾倫不想去知道昨天呢晚上是不是顧峘在上面,他只認同顧峘是兒媳婦,好奇心不用太旺盛了。而在旁觀了這段緋聞的發展後,艾倫覺得也許他們應該要出去散散心才好。“小舟,你想不想去港島轉轉,帶着小顧一起去吧。”
岳藏舟剛想說廣粵那裏的事情多應該要避着一些,但轉念一想,反正都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必要避着。他們憑什麽不能正大光明地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