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鳳塵跺了跺腳, 怎麽也冷靜不下來,氣得扒開草叢找東西。
鳳逑關心道:“在找什麽?”
鳳塵嚴肅道:“豬籠。”
鳳逑:“……”
夜郤指了指他的小豬頭套,淡淡道:“關自己麽?”
鳳塵握緊拳, 怒道:“浸你們!”
沒有成親就摟摟抱抱,還試圖親嘴巴!擱我這裏, 是會被抓起來浸豬籠的。
鳳逑将他的糖葫蘆架子拿了過來:“好了,好好走路,一直拿在手裏不累麽?”
鳳塵贊賞道:“你真孝順。”
鳳逑在他的小豬頭套上敲了一下。
回聲很大, 鳳塵瞬間頭暈目眩, 後退了兩步。
“……, ”鳳逑淡定地扶住他,将糖葫蘆架子遞給夜郤,“你拿上。”
鳳塵立刻道:“他會偷吃的!”
鳳逑淡淡道:“放心, 他不吃甜食。”
鳳塵被氣到了:“你又知道!”
鳳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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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塵拿他們的禁忌之戀沒辦法,氣呼呼道:“你倆的事我準了, 但有一個條件,成親前不能有親密接觸。”
小小年紀,很把自己當回事。
鳳逑淡淡道:“當然, 我向來如此。”
夜郤笑了。
鳳逑:“……”笑你個腦袋!
回到家,夜郤把他按在門上親, 末了啄了啄他的唇:“你不是向來如此?”
鳳逑理直氣壯道:“你還好意思說, 都怪你帶壞了我。”
夜郤親了親他的臉頰:“嗯, 怪我。”
鳳逑認真道:“所以該浸豬籠是你。”
特別心狠手辣, 不講情意。
夜郤哭笑不得, 捏捏他的臉:“亂說什麽,你舍得啊?”
鳳逑板起臉:“這有什麽舍不得的,豬籠面前, 人人平等。
夜郤湊近:“你再看看我。”試圖讓他生出幾分憐香惜玉的心來。
鳳逑竟然真有些舍不得,但還是心狠手辣,很有原則。
夜郤撓了撓他的腰。
鳳逑輕飄飄道:“除非你讓我摸一下。”
夜郤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鳳逑屈起手指撓了撓,輕咳一聲:“算了,看在你這麽聽話——”
話還沒說完,手又被拉着往下。
鳳逑臉一紅,快速縮回手,兇巴巴道:“該浸,十次都不為過!”
夜郤逼近。
鳳逑沒地方退,在他腦袋上打了一下:“一百次!”
夜郤摟住他,在他耳邊低笑。
鳳逑心軟了:“九十九次。”
夜郤捏了捏他的臉頰,嘆道:“生氣了加一百次,心軟了只減一次。”
鳳逑:“嗯!”就是這麽不講理。
夜郤摟緊他,下巴抵在他頸窩間蹭了蹭。
過了會兒,鳳逑想起昨晚之事,問道:“尹爻你有印象嗎?兩個叉叉那個爻。”
夜郤松開他:“怎麽突然提這個人?”
鳳逑:“他是誰?你還真知道他?”
“嗯,”夜郤捉住他的手,“我父親心腹,消失很長時間了。”
夜郤拉着他,把他按着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說道:“他這人有點瘋癫,把魔宮所有人都喜歡的一遍,為人所不齒,最後以□□罪被趕出了魔宮。”
鳳逑:“……”
夜郤俯身,揉揉他腦袋:“你遇到他了?”
鳳逑把昨晚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
夜郤淡淡道:“不必理會。”
鳳逑拄起臉:“但是他還說我之前認識他。”
夜郤輕笑道:“那你想起些什麽了麽?”
鳳逑搖搖頭。
夜郤揉了揉他腦袋:“那別想了,小壞蛋。”
鳳逑:“……”
鳳逑特別壞地撲倒他。
夜郤撫上他的腰,輕笑道:“真重。”
鳳逑眯起眼睛:“我要對你做很壞的事了,自己去床上還是要我抱你?”
夜郤坦然道:“要你抱我。”
鳳逑:“……”
鳳逑哪裏抱得動他,皺着臉,可憐兮兮道:“你自己走吧,我抱不動你,求求你了。”
夜郤沒忍住,親了他一下。
夜郤剛上床,他又換了個語氣,一下子壓在夜郤身上,氣勢洶洶道:“主動爬床,真欠太陽!”
特別能自娛自樂。
鳳逑親了親他的臉,認真道:“待會兒聲音低點,別吵到別人,疼了就咬我。”
夜郤:“……”
夜郤應了一聲。
鳳逑親了親他的臉:“疼麽?”
夜郤誠實道:“不疼。”
鳳逑嚴肅道:“說疼,讓我輕點。”
夜郤配合道:“疼。”
鳳逑滿意道:“那我輕點。”然後輕輕地啄夜郤的臉,啄了啄他的唇,親到他下巴,輕輕親了親他的喉結。
夜郤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鳳逑又拿指尖輕輕戳了一下,然後被捉住了手腕。夜郤稍一用力,将他整個人都拉到懷裏,無奈道:“還想不想睡覺了?”
鳳逑:“不想!”
夜郤:“……”
他也就仗着夜郤顧及他明天下不了床,舍不得對他做些什麽,才這麽膽大妄為。
夜郤冷漠臉:“你成功吓到我了,快睡覺。”
鳳逑這才哼哼唧唧地開始睡覺。
夜郤輕笑,哄了他睡着,自己卻毫無睡意,盯着床頂發呆。
陸府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顧立身邊的人接連出事,被吓得不輕,草木皆兵,睡都睡不好。
顧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焦躁不安,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夜郤突然現身,渾身散發着冷氣。
顧立吓了一跳,指着他:“怎麽是你!徒手掰鋼筋那位!你怎麽過來了?”
夜郤擡手,掌心黑氣扼住他的喉嚨。
顧立像殺豬一樣亂叫:“救命啊!殺人了!”
夜郤收緊。
顧立的聲音幾乎快要發不出來:“救命……”
夜郤淡淡道:“尹爻,滾出來。”
顧立在空氣中直蹬腿:“你在亂說什麽!救命啊!殺人了!!!”
夜郤沒說廢話,毫不留情地繼續。
終于,顧立的面容變了變,換成了另外一個人的臉。
尹爻掙脫他的禁锢,揉了揉額頭,很傷腦筋:“倒黴,怎麽還是驚動你了?”
他嘆了口氣:“小毛球真是的,也不說為我保守秘密。”
夜郤冷冷道:“小毛球也是你叫的?”
尹爻笑道:“夜郤,你現在敢這樣叫他嗎?”
夜郤身形一閃,沖到他面前,周身寒氣懾人。
尹爻卻一點兒也不怕一樣,搖了搖頭:“怎麽說我也算是看着你長大的長輩,怎麽對長輩這般不尊重?”
夜郤眸色如冰。
尹爻道:“我對你的招式還不清楚?我們兩個別打,再打又是一次兩敗俱傷,那種場面是誰也不想看到的。”
夜郤一掌将他從顧立身體裏打了出來。
顧立暈倒在地上,毫無知覺。黑氣勉強幻化成人形,獰笑了幾聲,沖了過去。
夜郤掌心的寒氣聚在一起,極寒極利,沖擊過去,窗外忽暗,尹爻猛地後退幾步,退回到顧立體內。
他喘着氣,笑道:“夜郤,你弱了不少。”
“是麽?”夜郤周身萦繞着魔氣,一身墨衣,眸色如冰。
尹爻哈哈笑了幾聲:“小鳳凰待你真不錯,竟然讓你吃了不少護魂的珍貴藥。”
夜郤這才想起鳳逑先後在他嘴裏塞過很多丹藥,還喂他喝過黑乎乎的藥草,本以為都是那個小傻子在唬他,沒想到全都是特別珍貴的。
夜郤心裏一動,突然間特別想見他的小傻鳥。
尹爻道:“夜郤,其實我們是一類人,何必趕盡殺絕呢?”
“不,”他又改口,“我們不是一類人,我比你開心多了。”他沒有情愛束縛,自由自在,從來不患得患失,所以覺得自己比夜郤開心多了。
尹爻說着被扼住了喉嚨,笑得越來越艱難。突然使勁蹬了蹬腿,顧立的聲音響起:“救命……”
夜郤眸色沉了沉,沒有收手。
顧立憑着本能使勁蹬腿,臉漲成了駭人的紫紅色,青筋暴起:“救……救命……”
夜郤手稍一用力,終于還是收了手。
沒想到剛收了手,尹爻猝不及防重襲過來,直擊他的命門,狂笑道:“我的演技不錯吧?夜郤你就是心軟。”
尹爻不是吃素的。夜郤受了他這一掌,氣息逆流游走,途徑五髒六腑,渾身的魔氣逼散出來,猛地沖擊出去。
強大的力量震得尹爻後退幾步,喉間腥甜。
夜郤閉眼,腦裏有什麽在慢慢複蘇。
尹爻傷得不輕,全靠嘴炮撐氣勢:“你果然比之前弱了不少。”
夜郤頭痛欲裂,閉上眼,真氣橫貫全身,腦海裏一切碎片拼到一起,所有模糊的捉磨不透的東西清晰可見。
他當日是去殺尹爻。尹爻是個不要命的,知道他的弱點和軟肋,知曉他為何魂魄受損,用邪門的移魂散魄之術對付刺激他。
他把尹爻殺死,自己也舊傷複發,魂魄散了位,記憶全亂了。
他當時一切都好,撐了幾天,以為沒什麽影響,鳳逑更是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沒想到兩天後,猝不及防地發作了,記憶逆流,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所有的一切交錯在一起,腦裏混亂一片。
然後便是之後發生的所有事。
再睜開眼時,夜郤眸裏平靜,淡淡道:“我當時有能力殺死你,現在同樣可以讓你再死一次。”
尹爻狂笑道:“哈哈哈想起來了?”
夜郤看着他。
尹爻覺得好笑,始終琢磨不透這一點:“夜郤,為何你和你父親完全不同?”
夜郤父親是真正的暗黑強大,心狠手辣,未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夜郤不一樣,只是看上去冷漠疏離,拒人于千裏之外,但他眼裏會有光,廣源的盡頭是鳳逑。
尹爻扯了扯嘴角,露出狡黠的笑:“難怪他想殺了你。”
夜郤眸色平靜。
“雖然最後只殺了你母親,”尹爻狂笑,“真有意思,你們家真有意思。”
夜郤擡手,重襲過去。
尹爻吐了口血,笑道:“你父親是怎麽死的?你覺得這樣的你,能配得上你那位幹幹淨淨的心上人?”
夜郤的眸色狠厲了起來。
“還是你覺得他非你不可?”尹爻不知死活地繼續道,“你視為生命的回憶,他早就忘了。”
夜郤的心狠狠地被刀子割了一下,再次擡眼時,眸色赤紅。他只要再加一份力,尹爻便會灰飛煙滅,渣都不剩。
尹爻卻更加興奮,因為殺了他,說明夜郤已經控制不住自己,魔性完全被激發出來了。
他控制了這麽久,壓制了這麽久,休養了這麽久,已經能游刃有餘地操控體內的魔性。
只為了觸碰到他那位幹淨明亮、可望不可及的心上人。
一次控制不住,便有第二次,便有無數次。此後他站在泥潭裏,便永遠觸碰不到高高在上的那個人了。
尹爻徹底瘋了,興奮道:“你快殺了我吧,哈哈哈,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下地獄。”
夜郤松手,看了他一眼:“你活着吧,廢物一個。”
鳳逑在房間裏翻來覆去睡不着,聽到門的動靜,趕緊跳下床,小跑着抱住他。
“你幹什麽去了,我都睡不着。”鳳逑低聲埋怨。
夜郤擡手,撫摸他柔軟的頭發。
懷裏人的溫度熟悉又親切,心裏被填得滿滿的,仿佛世間的一切都不存在,只剩下這麽一塊柔軟幹淨的角落。
他想就這樣一直抱着他。
夜郤閉眼,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對他來說,世間太暗了,真不好。但鳳逑太好了,太明亮了,幹幹淨淨,一塵不染,他又覺得他的世界,是有希望的,是可以好那麽一點的。
他從不敢奢望什麽,只想可以靠近他。像現在這樣抱着他,已經是不敢奢望中的奢望。
鳳逑不知他為何抱了這麽長時間,自己的胳膊都抱得有些累了,松了松胳膊,歇了一下,然後重新抱緊他,抱得比他還緊,不甘示弱地勒緊他,嘻嘻地笑。
夜郤瞬間又不知足了,有了更大的奢望,想跟他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