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萬歲

第18章 花語

“哇！你手好巧！不愧是藝術生。”

小花看着萬歲包好的一整桶單支玫瑰發出贊嘆，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問他還有沒有別的工作。

“暫時沒有啦，對了，這本書借你看，可以照着書裏的圖認一下店裏這些花。”

小花從櫃臺旁的書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平裝書遞過來，封面寫着《花卉大全》，打開是各種常見花卉的圖片與文字介紹。萬歲把書捧在手裏，站在一排排花束前認真比對，嘴裏還默默念着。

“認識名字就好，有興趣的話可以再記一下寓意和花語。”

“我可以全部背下來。”

“哇！真的嗎？那一會兒我考你哦！”

門口的鈴铛聲響起，小花熱情地走過去迎接客人。

“歡迎光臨，請問您需要什麽花？”

進來的是一對母子，媽媽牽着還在上小學的兒子，鼓勵他自己表達需求。

“文文自己和姐姐說吧。”

“姐姐好，我要買花。”

小小的男孩子努力仰着頭，手裏還抱着一個小豬型的存錢罐，雙手舉着往小花手裏塞。萬歲注意到年輕的店長馬上蹲了下來，視線和小朋友持平，毫不在意黃色的裙擺落在地上，小花先是給了男孩兒一個燦爛的笑臉，然後雙手接過他的存錢罐，放在耳朵邊掂了掂：

“哇，你有好多錢啊，告訴姐姐你喜歡什麽花？”

“我喜歡向日葵，不過妹妹喜歡粉紅色的康乃馨，今天是妹妹的生日，所以我要買康乃馨。”

“你真是個好哥哥，店裏早上新到的康乃馨很漂亮呢，五塊錢一朵，你要買幾朵呢？”

“請您幫我看看這些錢夠買多少吧。”

男孩兒指了指存錢罐，臉上是無比認真的神情。小花帶他來到桌子前，把存錢罐肚子底下的塑料蓋子打開，銀色的硬幣“嘩啦嘩啦”往出掉，很像游戲店裏贏了錢的老虎機。

“對不起啊，給您添麻煩了。”

清點這些硬幣花了不少時間，年輕的媽媽看起來很不好意思，過來幫他一起整理。小花卻似乎一點也沒嫌煩，笑着回“沒關系”，然後把那堆硬幣按幣種和金額碼成一摞一摞的小塔。

“一共是49塊5，文文算得出來可以買幾支嗎？”

“可以買9支，還餘4塊5，媽媽你可不可以借給我5角錢？我下周有了零用錢還給你。”

“真聰明，姐姐決定給你打個折，不用和媽媽借錢啦，然後再送你一張漂亮的包裝紙怎麽樣？”

“啊！謝謝姐姐，妹妹一定會很開心的。”

小花手法娴熟地包好花，然後用粉色的絲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鄭重地交付到小男孩手裏，然後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一支滴着水的迷你向日葵，

“這是姐姐送你的禮物，要一直做個好哥哥。”

“謝謝姐姐！下次我攢夠錢，再帶妹妹一起來！”

送走客人，小花轉過頭看着一桌子硬幣哭笑不得，萬歲過來默默把書遞給他，

“我背好了。”

“這麽快？！”

“嗯。”

“這個叫什麽？”

小花指着角落裏橙黃色箭狀花瓣，像長得小鳥一樣的花問他，沒想到萬歲想都沒想就答出來了：

“鶴望蘭，又稱天堂鳥或極樂鳥花，原産于非洲南部，亞熱帶長日照植物，喜溫暖濕潤陽光充足的環境，四季常青，花語是：無論何時何地，不要忘記等候你的人，此花還有寄托思念之意。”

“記得好全！那這個呢？”

“非洲菊，扶郎花，喜溫暖通風、陽光充足的環境……”

竟然真的把所有花都背下來，相老師的學生果然厲害，小花從迷你冰箱裏拿出兩瓶可樂，一罐遞給萬歲，一罐自己打開喝。

“今天開心！一會兒走的時候送你一束花吧，喜歡什麽都可以挑。”

“送我？那…滿天星可以嗎？白色的。”

“可以啊，不過只要滿天星嗎？”

“嗯，只要滿天星就好，謝謝花姐。”

晚上小花點了外賣，和萬歲兩個人一起在店裏吃的。學校宿舍的門禁是11點，他們10點左右關了店，小花開車直接把萬歲送到了學校門口。

“明天早上7點來店裏可以嗎？”

“好的，明天見。”

“拜拜～”

萬歲抱着一大束滿天星沖他揮揮手，然後轉身進了校門。

白色的滿天星花語是什麽來着？小花回去的路上還在想。

沈言去圖書館了，宿舍只有李解一個人，他謹慎地鎖好門，帶上耳機，準備獨自觀看譚潇潇拷給他的“四六級考試資料”。自從他和沈言都發現越靠後的片子越“有料”以後，就誰也沒再提過一起觀影的事兒。

電影裏兩個男的前一秒還在燈光搖曳的酒吧接吻，鏡頭一轉竟然就到了床上。衣服摩擦與熱情的喘息混在一起，順着耳機線往李解耳朵裏鑽，再加上模糊的畫面，交疊的身體，屏幕外的大學生當時就起了反應。

萬歲也想這樣嗎？

皮膚略深的寸頭男人埋在一雙白皙的大腿中間，身下的人正随着他的動作發出難耐又歡愉的呻吟，他在用嘴幫他……

“我也可以。”

熟悉的氣息從身後籠罩過來，右邊的耳機被取下，萬歲貼着李解的耳朵低聲說：

“你想要嗎？”

李解覺得自己要羞炸了，“啪”一下摁上了電腦，誰知萬歲的右手卻從胳膊底下鑽了過來，直接摁在李解稍稍起立的小家夥上。

“萬……”

又惱又羞剛想轉過頭罵，嘴卻瞬間被人封住了。不同于聞夕的霸道，萬歲每次吻他都是克制又溫柔，帶着那人沉默的愛。技術似乎也越來越好了，李解閉上眼睛想。

他的手虛抓着萬歲的手，摁在下身舒服的摩擦，一吻結束，已經是又漲又硬了。分開戀戀不舍的唇，掙紮了一下還是把那讓他眷戀的爪子也從腿間扒了下去，李解舔了舔萬歲沾着津液的嘴角，啞啞地問他：

“兼職怎麽樣？還好嗎？累不累？”

眼前突然多了一大束滿天星，白色的小花朵擠在一起，像一捧雪，也像落滿了糖霜的蛋糕，沒想到他還記得……

初二的暑假，家附近的一個街坊飯館開張，26樓的老住戶都去湊熱鬧。放完鞭炮，大人們都簇擁着進到屋裏去，只剩一堆孩子圍着門口的花籃，想摘花又不敢上手，眼巴巴望着。

“挑喜歡的拿吧，然後進來吃飯！”

老板娘站在門口笑盈盈地向一群孩子招呼，帶頭的幾個小姑娘叽叽喳喳挑花了眼。

等李解和萬歲打完游戲從家趕過來，幾個花籃裏就剩下光禿禿的葉子和沒人要的滿天星了。沒想到李解卻不嫌棄，認真把幾支比較長的摘下來帶了回去。

到家以後，李解把它們插在床頭的小花瓶裏，

“萬歲你知道嗎？這種花叫滿天星，我床頭有星星了！”

“那它們夜裏也會發光嗎？”

“不知道诶，沒準吧，要不你晚上過來看看？”

“好。”

那天晚上兩個傻男孩關了屋裏所有的燈，還是不見星星亮起來，懷疑是不是不夠黑，最後李解裹着被子将萬歲和花瓶都蒙了起來。

“還是不亮嗎？”

“可能就是不會亮的吧。”

“但是很香。”

“哈哈是啊，整個被子裏都香香的！萬歲你別撓我哈哈哈好癢。”

“李解身上也香香的，抱着很舒服。”

“那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好啊。”

從那之後的很多個夜晚，他們都在這張小床上相擁而眠，床頭的那束滿天星逐漸變成了幹花，像被留在記憶裏的一捧永不融化的白雪，記錄着兩個少年曾經的故事。

*白色滿天星的花語：我愛你，勝過愛愛情，更勝過愛自己。

TBC

好想讓萬歲吃到啊，我好着急，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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