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萬歲

第10章 回家

李解還沒推開家門就聽見李慧在嚷嚷，還能為啥？吼她爸拍她掉泥坑照片的事兒呗。

嘴裏喊着“我回來喽”換鞋進屋，聞着廚房裏飄來的飯香心情還是不錯，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決定幫他爸一把：

“還不是因為你先動手的？”

“呦，狗東西回來啦？爸！你快說說他！”

“說我什麽？又不是我把你照片發出去的。”

老李年紀大了耳朵也有點兒背，裝作聽不見倆孩子吵吵，在嘈雜的背景音裏專心看足球轉播。

“吵什麽吵？！洗手吃飯！”

家中女王發話了，李解搶先接過母親大人手裏剛出鍋的紅燒排骨，順便捏起一塊往嘴裏送，嗯，還挺香！想着要是萬歲也能吃上就好了。

“媽，今兒菜做得多麽？用不用我給萬姨家拿點兒去。”

“傻小子挺懂事兒，我都裝好了，你送過去吧，順便問問她吃完飯要不要來家裏坐會兒。”

“得嘞！”

“媽！！你怎麽不讓我去送？！”

李解抱着裝滿各種美味的塑料飯盒往樓道跑，在李慧要追上來之前用腳把防盜門踹上了。

萬歲進屋的時候媽媽正往鍋裏下餃子，看到兒子回來，撣了撣手上的面粉趕忙過來拿拖鞋。

“歲歲回來啦，學校怎麽樣？累不累？先去洗手，餃子馬上就熟，餓了冰箱裏有熟食，都是你愛吃的。”

“好。”

還是老樣子，萬玲用圍裙擦了把手，看着萬歲換好鞋，洗了手，進屋去換衣服，才想起餃子還沒下完，轉頭又忙活起來。

咚咚的敲門聲劃破了安靜的房間，然後是李解清亮的嗓音：

“阿姨我李解！我媽讓我給您拿點兒菜。”

剛開門把人請進來，就看萬歲已經換好衣服從卧室鑽出來了，

“您家吃餃子啊？什麽餡兒？真香！”

“豬肉茴香，阿姨包的多，你等這鍋熟了，帶點兒回去。”

“成！謝謝您。您包的餃子比我媽包的漂亮，我聽他們說餃子包得好看的人生孩子都好看，看來是真的，您看您這餃子一個個兒的。”

萬玲看着他樂，或許是萬歲的性格對比，活潑的李解一直很招她喜歡，再加上李家對她們娘倆長久以來的照顧，就更對這個能說會道的小子青睐有加。

“李解啊，學校怎麽樣啊？你坐，餃子還得一會兒，你跟阿姨說說。”

李解坐在靠門近的餐桌椅上，把飯盒往桌上擱，看看一言不發的萬歲：

“挺好，學校不大，但宿舍條件不錯，四人一間，我跟歲歲住上下鋪。”

“那太好了，我還怕他不适應，同屋的同學怎麽樣？”

“都不錯，有個文學青年，會寫小說。還有一個也本地的，不常回來。我們關系都挺好，您就放心吧。”

兒子不愛說話，萬玲只好從李解這邊了解情況。不一會兒餃子出鍋了，她盛了一盤讓李解端走，就當加個菜。

“那我先回去啦，我媽讓您吃完飯去家裏坐會兒。”

“好，我最近跟她學打毛線，正學到關鍵，那就晚些時候過去打擾啦。”

“瞧您說的，不打擾，一會兒見。”

李解端着盤子回過頭，見萬歲還直愣愣地杵在桌子邊看他，給人使了個眼色，帶了一句：

“一禮拜才回來一趟，多陪你媽聊會兒。”

萬歲接了命令一樣點點頭，把門關上，轉身看着媽媽期待的眼神，嘴唇動了動，蹦出幾個字兒：

“學校……食堂挺好的。”

一頓飯的功夫，母子倆又聊了幾句，其實就算萬歲埋頭吃飯什麽都不說，萬玲也樂意看着他。投胎到這麽個家裏，算這孩子命苦，如今順利長大成人，自己又還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吃完飯收拾好廚房，萬玲帶着打到一半的毛線，和萬歲一起往李解家去。樓梯間的聲控燈随腳步亮起來，萬歲看到那發光的燈泡周圍，有追光的小蟲飛舞。

李解家總這樣熱鬧，每次到訪都讓萬玲有些不太适應，那會顯得自己與兒子格格不入。李家女王胡潔惠招呼人坐下，忙着端茶倒水，爸爸在廚房刷碗，探出頭打了個招呼，李解不顧妹妹拳打腳踢，拉着萬歲回了自己屋，把門關上，世界又清淨了。

萬歲從身後把李解抱住，那人沒掙紮，老老實實窩在他懷裏問：

“後來和你媽聊了嗎？”

“說了幾句。”

“那是你媽，生你養你不容易，多和她說說話，昂，平時都一個人在家也沒個伴，你這一禮拜回來一次，陪陪她。”

“好。”

“真乖。”

轉過來在人臉上親了一口。

萬歲雙手把他的臉托起來，認認真真看那如畫的眉眼，一字一句和他說：

“你長得才好看。”

李解想起剛才和萬媽媽說的餃子的事兒，覺得好笑，眯着眼睛樂，嘴角陷出勾人的梨渦，又讓萬歲失了神：

“我想，親你。”

“嗯。”

兩張臉慢慢貼在一起，萬歲抱着李解，把自己顫抖的唇印在對方嘴角，塗口紅般慢慢劃到另一邊，再回到中間輕輕摩挲，描繪着對方的唇形，李解的嘴唇又軟又熱，微微有點發抖，張開一條窄窄的縫隙，讓萬歲很想鑽進去。

“歲歲，阿姨洗了葡萄，特別甜！”

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李解條件反射一推，萬歲直接倒在了他床上，頭撞到牆，發出一聲悶響。

“李解你幹嘛呢？！不許欺負歲歲！”

胡潔惠騰出一只手敲李解腦袋，把裝着葡萄的盤子放在寫字臺上，伸手把萬歲拉起來。

“謝謝阿姨。”

“頭沒事兒吧？歲歲你啊，別老讓着這小東西，他再欺負你你和阿姨說，看我不揍得他屁股開花。”

“沒欺負。”

“哎呀媽你快出去！我沒欺負他！我倆逗着玩兒呢！”

把老媽推出去，反手鎖了門。李解坐在椅子上揪了顆葡萄剝葡萄皮，心還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剛才真是太危險了。斜眼看看萬歲，那人緊張地坐在自己床上，大概也還在平複情緒。

“萬歲…”

“嗯。”

“白駒怎麽回事？”

“什麽？”

剝了皮的葡萄甜甜的，豐盈多汁，李解舔舔指尖的甜水，又去剝下一個。

“你跟她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就女朋友？我不信随便一女的你就敢說是女朋友。”

終于還是說出來了，李解擡眼看萬歲，對方卻直勾勾盯着自己手裏的葡萄，半天開了口：

“她說她看出我喜歡你。”

“她怎麽看出來的？一定是你漏的馬腳。”

“她說不會和別人說。”

“……好吧。”

李解把手裏的葡萄剝幹淨，遞到萬歲嘴邊，那人沒用手接，湊過來連着手指都含進了嘴裏，退出來的時候，把他指尖沾着的汁水都吮了個幹淨。

竟然有那麽點色氣，李解覺得上頭，紅着臉繼續剝葡萄，一人一顆就這樣吃了一整盤。

“你喜歡白駒嗎？”

想了半天，還是問出那句話。

“算不上吧，腿挺長的。”

“我腿也長，比她長。”

“笨蛋，你最長行了吧！”

“我不要最長，要你喜歡。”

李解沖他翻了個白眼，用葡萄去堵他的嘴。

李解的指尖比葡萄好吃。那上面不知是葡萄的汁水還是誰的唾液，混在一起，甜甜的。萬歲小心翼翼地吮，恨不得連指縫都舔幹淨。

李解被他舔得心裏癢癢，把手抽回來放進自己嘴裏，心裏想着這算不算間接接吻這種傻問題。

晚上萬歲和媽媽要回去了，李解跟在後邊把人送上樓，萬歲趁着轉角的燈熄滅的瞬間，停住腳步一轉身，又把人拉進懷裏親。

樓道裏黑漆漆的，李解的嘴甜甜的，葡萄味兒的。

TBC

越寫越覺得李解好了，他會照亮萬歲的未來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