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現在雲長真人這幾日幾乎是不停歇的為越星澤療傷,而沈樓則是不停的練丹,以求能有所幫助。
可越星澤的傷勢卻絲毫不見氣色,甚至還越發嚴重了,他體內的靈氣紊亂暴躁,不停地加劇着越星澤的傷。
這也讓雲長真人越發憂愁起來。
她憂愁,這樣一直的惡化下去,越星澤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裏。
涯榆等到自己傷勢好的差不多後,自然也沒有袖手旁觀,而是和雲長真人一起用靈力為越星澤舒緩傷勢。
可即使是這樣,收到成效也甚微。
涯榆見此,輕聲道:“真人這幾日靈氣耗損的極其嚴重,還是先修整一下,這裏就交給我吧。”
雲長想了一下,嘆了口氣,也慢慢點頭了。
這幾天魔族很有可能會來犯,她必須得養精蓄銳才行。
等到雲長真人走後,涯榆再次看向越星澤。
越星澤盤腿坐在地上,雙眸緊閉,臉色出奇的蒼白,即使是這暗室中的燭火,也不能讓他看起來有一絲一毫的暖色。
搖曳的燭火也照在了涯榆臉上,映襯着涯榆的臉色,越發讓她此刻的表情有些琢磨不清。
涯榆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越星澤這個樣子,就算是突然死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既然是這樣……
涯榆的手中慢慢聚起靈氣,刺進了越星澤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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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絲毫都不和緩,瞬間就引起了越星澤體內靈氣的反擊。
越星澤的靈氣本來躁動的就極其厲害,加上涯榆并不算溫和的靈氣強行進來,引起了它們的排斥,就越發的狂暴。
一瞬間,內外壓迫讓越星澤吐了一口鮮血。
越星澤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起來,一瞬間失去了血色,整個人頓時搖晃起來。
涯榆看着這一切,越發的加大了手上靈氣的輸。
越星澤頓時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正在被一遍一遍的碾碎,在靈氣的沖擊之下,整個人因為疼痛而不住的痙攣,嘴角不停的溢出鮮血。
涯榆則是靜靜的看着他,她此刻面對着越星澤,一只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肩上,似乎一點力氣都沒用,但卻也是這只手,正在往越星澤體內打進自己的靈氣。
此刻涯榆和越星澤兩個的臉現在靠得極近,近到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越星澤臉上痛苦的表情。
越星澤的眉頭因為痛楚而緊皺着,額間隐隐沁出了汗水,嘴唇蒼白緊抿成線,不透一絲血色。
涯榆微微別過了頭。
她心裏稍稍有些遺憾,不能利用越星澤找到魔劍了,而沒有了越星澤,也不知道自己還要在昆侖颠尋覓多久。
越星澤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涯榆見狀,終于收走了自己的靈氣,不留一絲蹤跡。
然而即使涯榆的靈氣已經收走了,越星澤身上的疼痛依舊沒有絲毫減輕,他的靈氣已經像脫缰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了。
越星澤此刻腦中都是一片混沌的,冷汗不停的滑落,他意識十分不清晰,明明此刻十分安靜,他卻覺得耳邊嘈雜的厲害,讓他的腦中時不時的刺痛。
涯榆已經站了起來,朝着暗室門走去,等到差不多時,她就會走出去,裝出一副悲傷的樣子。
“師姐。”
越星澤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涯榆頓住。
越星澤此刻完全沒有意識,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着什麽,他只是覺得模糊中見到了涯榆的身影,下意識的叫了一句。
涯榆慢慢轉身,她本來以為越星澤醒了過來,可當她看到越星澤此刻的樣子,就發現了他現在是毫無意識的。
越星澤的雙眼依舊睜不開,像是被灌了鉛般沉重,他只覺得有人在他眼前晃動着,下意識的,他覺得是師姐。
涯榆慢慢走到他面前,彎下腰,和越星澤面對面,看着他的臉。
越星澤的雙眼終于露出來一絲縫隙,他并不知道此刻自己快要死了,只是覺得力氣在慢慢的消失着。
“師姐。”越星澤微微喘着氣,聲音如同呢喃。
涯榆安靜的聽着,心裏卻沒有一絲波動,這不過是對于一個将死之人的憐憫罷了。
越星澤氣若游絲,他想要強迫自己睜開眼,看清涯榆的面容,卻依舊是徒勞無功。
“對不起……我一直都不能保護師姐。”
涯榆沒有說話。
越星澤還在開口,聲音微弱的幾乎讓人聽不清
“師姐等我,我一定能盡快成長起來,不再讓你……讓你受到一絲傷害,我會保護你的。”
越星澤不停的重複着:“我會保護師姐的……”
他不會再讓師姐受傷,不會在讓師姐擋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會再讓她陷入那樣的險境之中。
涯榆依舊安靜的聽着。
“師姐……”
越星澤慢慢浮現出一絲笑容,他頓了頓,卻終究沒有把接下來的那句話說出口。
他想說,他心悅師姐。
不過終究還是沉默了,在沒能擁有能保護師姐的力量之前,他還是不準備表達自己的心意。
大仇未報,身險險境,他怎忍心,拖師姐一起下水。
涯榆依舊面無表情,越星澤也覺得涯榆的樣子越發模糊不清了,這讓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一下涯榆的臉,可是還沒等他擡起手來,整個世界就再度黑暗起來。
越星澤再次昏了過去,可不同以往的是,他應當不會再清醒過來了吧。
涯榆輕嘆了一口氣。
到底是可惜了……
涯榆慢慢起身。
她已經打算走出去了,去告知衆人越星澤的死亡,可此刻忽然感覺到了什麽,涯榆皺了皺眉,而後臉上出現了悲傷焦急的神情。
蜀玠突然出現在了這個暗室之中。
他依舊穿着黑色鬥篷,以此來遮掩自己的相貌,不過他看到了暗室中的景象,微微一怔。
涯榆也感覺到了身後出現了一個人,轉頭望去,見到是那天那個男子。
“前輩。”像是突然找到了救星一般,涯榆臉上挂着一絲淚痕,道,“前輩可有辦法能救救越師弟?”
蜀玠自然察覺到了越星澤的狀态有些不對勁,擰起眉頭,上前查看。
越星澤的筋脈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了,靈氣肆意的游竄在他的體內,攪動着血肉,不停地制造出傷口。
可以說,現在他的內傷和外傷都極其嚴重。
若不是自己來的及時,越星澤恐怕連半盞茶的時間都熬不過。
蜀玠拿出了他在秘境中找到的東西,他本來很排斥進那個秘境,可此刻也慶幸,慶幸他還是去了。
而涯榆見到蜀玠拿出的東西,心裏頓時一沉。
她心裏都幾乎有些暴躁了,越星澤的運氣怎麽能這麽好,有了這個東西,他今天應當還是死不掉了。
蜀玠拿出的是神養草,上古靈物,對筋脈受損之人有奇效。
可是這種草早就在幾百年前就絕跡了,這個蜀玠到底是從哪裏找到的?還在這麽快的時間。
涯榆微微平複了一下心境,即使是她,見到殺掉越星澤的事又被攪和了,也會有些煩躁。
蜀玠将手裏的靈草遞給涯榆,然後自己也盤腿坐下,替越星澤舒緩靈氣。
涯榆看了看手裏的靈草,強行忍住将它毀掉的沖動,一片片的将它喂給越星澤。
神養草一進入五髒六腑就劃為了液體,自動的附在了越星澤的筋脈之上,不停的修複起他的經脈來,這也讓越星澤的臉色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見到越星澤脫離了險境,涯榆咬着牙,讓自己的臉色出現高興的表情。
“前輩。”涯榆的聲音将蜀玠的目光吸引過來,越星澤只見涯榆輕聲道,“多謝前輩。”
“不必。”蜀玠總算是開口了,可這聲音卻是被靈氣處理過了的。
涯榆微微低下頭,隐藏自己眼裏的深思,這個蜀玠是當真礙眼,幾次三番壞事。
涯榆閉了閉眼,臉上越發溫和起來。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若這個人真的是蜀玠,那為何要藏頭露尾的。
這完全是沒有必要的,在自己的父親已經叫破了他的身份之後。
除非他不是蜀玠,可若是不是,父親不會那樣确定的,涯榆十分相信自己父親的判斷。
那只剩一種情況了,蜀玠不想讓自己見到他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