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說漏了嘴
楚卿蘊理了理了垂在胸前的一簇發絲，笑意越發濃郁，“我先前不是跟皇上承認了，我手上的傷是我自己劃傷的？就連手臂上，肩膀上，後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針孔，都是我自己紮的。哦……我知道了。這些傷都是你們幾個一手造成的，我為了不讓皇上嚴懲你們，便說是自己弄的。呵，看來這好人還真是不好做呢；沒想到四妹妹竟然恩将仇報，告我欺君。”
楚玉婉一陣氣急，怎麽什麽事情到了她這裏，都變成她有理了？明明就算她自己将自己劃傷誣賴了大姐姐，現在竟然被她撇得一幹二淨，還說的那麽冠冕堂皇，真是快氣死她了。“你……你少假惺惺的裝好人了。皇上那是被你蒙蔽了雙眼。”不就一副破畫嗎，至于那麽誇張的贊揚麽？
楚卿蘊收起剛剛的笑容，神情變得極為嚴肅。冷冷的說道：“我勸四妹妹說話之前，最好動動腦子。你這話分明就是懷疑我朝皇上的聖明；背後辱罵我皇神威；言下之意就是說我皇昏庸無道……呵，這幾個罪名可都是死罪。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裏，搞不好還要誅九族呢，到時候，咱們國公府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一聽說要誅九族，在場所有人都吓的花容失色，面色慘白。
楚懷森更是狠狠的瞪了楚玉婉一眼，暗道這女兒真是個傻子。明明大事就要化小，她竟然還想再挑起一場家庭事端，真是沒腦子。當下氣的怒發沖冠，猛拍桌案，厲聲吼道：“你還不給我閉嘴？皇上的聖明也是你該懷疑和辱罵的？”
楚玉婉從小就撒嬌慣了，見自己在這麽多人面前被訓斥，覺得自己丢了面子。于是她那大小姐的脾氣，立刻就爆發了，朝着楚懷森不滿的吼道：“本來就是她不對，為什麽爹爹你也要幫着她？”
楚懷森一聽這話，氣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都知道這院裏他最疼的就是楚玉婉，他也是不想把事情再鬧到皇上那裏，才指責她，誰知道這個女兒竟然……
楚玉茹見楚懷森已經氣到不行，連忙打鐵趁熱的說道：“四妹妹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當初你逼着我跟你一起欺負二姐的時候，爹爹可有指責過你半句不是？爹爹一向是最疼你的，這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如今爹爹不過是想大事化小，你竟然不懂父親的苦心。你叫爹爹怎麽不傷心？”
這話一說，果然楚懷森看楚玉茹的眼神都便的緩和不少，想着這三女兒還是溫柔體貼的；心裏對楚玉婉更是不滿，冷聲對着楚玉婉說道：“看來這些年我是太過縱容你，想着你心思單純，天真善良，沒有想到……你竟然逼着你三姐去欺負你二姐？真是太讓為父失望了。”
楚卿蘊可将那句‘欺負二姐的時候，爹爹可有指責過你半句’給記牢了。原來他都知道自己被欺負的事情，竟然不去阻止，反而讓她們變本加厲的去傷害他，這個父親還當真是好的很。
聽楚懷森将所有的過錯推給自己，楚玉婉這下是更不樂意了，氣的小臉通紅，胸前也是不停的起伏。高聲喊道：“明明就是大姐指使我的，你現在為什麽只怪我不去找她算賬？她給二姐下毒你也不管不顧，你根本就不是個好父親。”
這話一出，屋內頓時安靜異常，衆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楚玉婉和二姨娘。原來楚卿蘊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楚玉柔給楚卿蘊下的毒……就連楚玉婉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将這名重要的事情給說漏了嘴，頓時小臉立刻變得慘白；恐慌的看着楚懷森。
三姨娘當先回過神來，做出驚訝無比的樣子，“啊……這……大小姐竟然真的給二小姐下毒了？”
四姨娘随即譏笑一聲，說道：“沒想到啊，大小姐平日看起來溫婉可人，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三姨娘繼續煽風點火，“先前聽二小姐說出來，我還有些不相信。可如今四小姐也這麽說，看來八成是真的了。”
五姨娘也加入了進來，冷笑一聲，說道：“可不是？大小姐心思還真是深沉呢。看起來溫柔，實則……呵，狠毒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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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幾個姨娘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楚玉柔，二姨娘心裏難受歸難受，也暗罵這個四女兒真不是成氣候的。即便是要承認，也不應該以那樣的方式吧？這下好了，楚懷森被她氣的七竅生煙，楚玉柔下毒的事情也搞得人盡皆知了。一時間，二姨娘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心裏在盤算着什麽，可楚卿蘊哪裏還給她機會？
楚玉婉剛想辯解，喊了聲“爹……”，卻被楚卿蘊果斷打斷了。
只聽楚卿蘊說道：“爹爹，你可知道，如果今日不是醫術超群的小王爺給女兒診了脈，恐怕女兒也活不了多久了。曾經我是那麽的相信大姐，可大姐是怎麽待我的？我跟二姨娘四妹妹無冤無仇，可她們又是怎麽待我的？即便是再恨我占了嫡女的位置，也不該對我投毒加害吧？好歹也是姐妹啊。呵，有時候想想還真是不如去死了算了。那日趙媽媽和月眉就不該找人把我從荷花池救上來。”
說着，那眼眶頓時就紅了，眼淚也在眼眶裏不停的打轉，閃着點點亮光，猶如空中的星辰，樣子看起來這是楚楚動人，有種凄楚的美，讓人不由得對她無比憐惜。
果然一聽這話，楚懷森深覺對不起死去的如雪，再看看楚卿蘊那深受傷害的樣子，開始在心裏反思自己這些年以來對楚卿蘊的虧欠；在看看楚玉婉母女，心裏當下便下了決定。“卿蘊啊……這些年父親忙于朝堂政事，甚少關心這後院的事情，也沒有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讓你受了這麽多苦……你可別怪我這當父親的啊。”
楚卿蘊聽後，心裏暗罵真是個僞君子。忽略？可以連家宴也忽略掉？不過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既然他現在知錯了，那她也不好太過分了。當下抽泣起來，“女兒知道父親整日忙于政事，朝堂之事已經讓父親心力交瘁，哪裏還有時間來處理這後院的事情……女兒可以理解爹爹多麽年的辛苦。一輩子為朝廷盡忠職守，女兒不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