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的名字是麻煩

第20章 ☆、【回首-佐助下篇】

毫不掩飾地思念、希冀、信任着。

by春野櫻

與佐助争執之後的那段日子，原以為終于心無旁骛。只是，某個無人的夜晚，總會有股微妙的寂寞哀傷噬食着人心。

他說，要讓她和他在一起。

多麽誘人的提議。在腦海出現，反反複複。

要是以前她一定想都不想，撲到他懷裏，哭着說，好的好的好的...

現在卻...，井野如果知道了，定會揪住她的領子，沖着她大喊，ba～ga！

說完全不後悔是騙人的。

只是，要她如何在尚未了解佐助的心之時答應她呢？

接受不會令她開心，然而拒絕...，也并不會讓她好受半點。

曾經的希冀與熱切，早就化作空虛和無奈。

像是所有美麗的愛情故事一樣，希望總有一天重逢，然後從此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她現在明白過來，她所期盼的愛情，是永遠不會從那個人身上獲得吧？！

如今...他，連同那些的期待，早就在等待中消耗殆盡...

...只是清清淺淺，在夢中依回。

就算生命終結，愛也不會終結。

情到至深處，恨都是柔的。

她現在明白，那些所謂愛就愛了，絕不後悔都是謊話。

如果神明能讓她重新選擇，她寧可從不曾愛上他！

鳴人是在街上看見像個游魂似的小櫻。

和後來的她充實快樂的模樣不同，小櫻滿腹憂傷完全寫在臉上，就好像...

...就好像三年前佐助離開以後的那個早晨。

“小櫻？”鳴人遲疑的喚她。

小櫻茫然回頭，看見鳴人，怔了怔，笑了起來，“鳴人，是你啊，早啊。”

早個頭！鳴人心裏叫。都快中午了。

三年過去了。小櫻待他好多了，也親切多了，但是那不同，他知道她心裏只容的下一個人。

那個從她很小的時候就進駐，并且會一直在那裏的人。

那個人，不是他....

“sakura sang，你是不是...”鳴人頭一次說話斟酌着字句，“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讓他能夠『有話不直說』的，也只有小櫻一人了。

“沒，沒有啊。”小櫻直覺的否認，回答的極快。

“這樣啊...”他喃喃的低語。

“嗯，我先回去了，還有點事。”她閃的像個兔子一般。

鳴人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怎麽可能沒有事？他黯然。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讓她露出那種表情。

那個混帳王八蛋宇智波佐助！

他不僅沒本事去幸福，連接受幸福的膽子都沒有！

鳴人突然很想揪出佐助，然後狠狠的敲醒他。

下午的日頭正好。

井野清點着店裏的花，盤算着去看佐助時送什麽花好。

小櫻風一般卷進店裏。

“你來幹嗎？”井野沒好氣的說。

“哈哈，”小櫻一陣大笑，“井野豬，你輸了！”

“什麽跟什麽啊？”井野直皺眉。

“佐助不要你哦，他跟我說，要我跟他在一起呢！”小櫻哈哈大笑，高聲叫道，“我贏了我贏了我贏了...”

聽見這樣示威的話，井野一反常态沒有暴怒，卻緩緩走到小櫻面前。

“我贏了，你輸了...”小櫻說着，又是一陣大笑。突然聲音掉了幾度，終于蹲了下來，把頭埋在懷裏。

不愧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就算總是争執不休，井野還是一眼看出小櫻的失常。

“想哭就哭吧。”她坐在她身邊道。

小櫻終于放聲大哭起來，哭得昏天黑地。

總算痛快的發洩一場，她心裏好受多了。

兩個女孩子靠在一起，任落日餘晖自屋裏溜走。

天色黯淡了下來。

“說說吧，到底怎麽了？”井野問。

小櫻簡單敘述了佐助的提議。

井野默不做聲，終于嘆氣，“我說，你要考慮清楚，你到底要什麽？”

“要...什麽？”

“嗯，就是說，你想要佐助呢？還是佐助的愛？”

小櫻茫然的眨動雙眼，還是不解。

“果然笨啊，”井野還不忘挖苦，嘆氣解釋，“我是問你，你究竟是想要佐助的人呢？還是全心全意的愛。別插嘴，你不可能全都得到！”

小櫻讪讪一笑。

井野續道，聲調越來越高，“你當初不是說，什麽都不要，只想要和佐助在一起，那就不要理會他是否在乎你，接受他的提議吧。如果不是...你要想清楚，佐助會給你你想要的那種愛麽？拜托，用你的寬額頭好好想想吧。”

小櫻懂了，黯然垂首。

井野托腮，若有所思，“我原來以為我能不在乎，可是現在我明白了。我要的是全心全意的愛，不能少一分一毫。所以...給我的那個人可以不必是佐助。那麽，你想清楚了嗎？”

小櫻怔了半響，淚水再次蜿蜒而下。

她嗚咽道，“我想要的是...佐助。”

井野的目光瞬間一柔。

果然是個傻瓜啊～她就知道。

她抽泣道，“他可以不必認真，可以不必在乎我，甚至可以不必...愛我。只要，我在他身邊就好。”

井野默然，環過手臂摟住她。

“想清楚了就行了！”井野點點她的額，“不要難過了。跟他好好談吧。”

“嗯。”小櫻重展笑顏。

被當作填補空虛的角色沒什麽不好，至少她能夠靠近他一點。

井野卻目光一黯。

或許，就是這份什麽也不計較的執着，就是小櫻和她的差別吧。

所以她才能得到那個人。

什麽都不計較的，陪伴在他身邊。明知道他的目光只注視着前方，明知道他的心裏根本沒有自己。

這是，多麽幸福...

...又悲哀啊。

“佐助！你給我出來！！！”鳴人站在宇智波家的大宅子門口嚷嚷。

“還躲？！你再不出來，就是個沒用鬼！看起來很拽，卻還是個膽小鬼！”

鳴人又跳又嚷。

“叫什麽？”低而清越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

鳴人猛地一回頭，藍衣黑發的少年站在他身後。

“我本來就在外面，你讓我怎麽『出來』。”佐助不屑理會這個傻瓜，還附帶一個冷哼以示輕蔑。

鳴人頓時呆住。

“喂，吊車尾的，你來幹嗎？”他偏頭問。

鳴人終于回神，“你又欺負小櫻了？”

『又』？

什麽『又』？

佐助眉頭一緊。

“難道不是？”鳴人叫，“不然她怎麽會是那麽失魂落魄的樣子？我認識的小櫻，不該是那付模樣？”

佐助愣住。

－『吶，吶，你是佐助吧？我叫小櫻，春野櫻。』紮着緞帶的櫻色頭發的女孩目光晶亮的沖他笑。

小櫻的美，應該像是雪後櫻花般倔強而極具生命力的綻放。

可是，曾幾何時，他記憶中的她只有憂傷的淚顏。

她對小李笑，對鳴人笑，甚至對一樂拉面店的老板笑，唯獨面對他就是無止境的眼淚。

又一個打抱不平的！

佐助目光一斂。

“我怎樣她，都不關你的事！”

鳴人瞪着他不回答。

“怎麽？沒話說了？”佐助冷哼。

鳴人的回答是一記重拳。

佐助萬萬沒想到鳴人會動手，被打倒一個趄趔後，身體的痛苦告訴自己，鳴人沒有手下留情。然後立定，竄回去，一個側踹。

兩人頓時立刻打作一團。

...

這一架，兩人一直打到天黑不分勝負。各自沒有使出絕技，比起以前的決鬥，只能算是小孩子玩泥巴式的打假。

最後，都累極倒在地上，望着夕陽天空不說話。

鳴人突然道，“佐助！小櫻喜歡你，非常喜歡你。”

我知道。我知道啊...

佐助在心裏說。

“你要是無心，幹脆就不要打擾她。不過你要是找她，就不能辜負她，否則我就殺了你！”

佐助不語。

只是任浮雲自眼前飄過。

無心？

是啊，他的心，在家人被害的夜晚就被掏空。

左胸那個位置，只被複仇的火焰填塞，而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麽，根本就不懂什麽是愛。

所以，複仇之後，搶先襲上的，竟是茫然。

天下之大，而他只想知道，他的容身之處在哪裏。

回到木葉，他才幡然醒悟。

這裏...他在這裏把心丢失，也只有在這裏把它找回。

他自小生活在恥辱中，所以學會了負罪；

他原本生活在罪惡中，所以學會了争鬥；

然而，他的同伴老師長輩們給他的遠遠不止這些。

他後來一直活在認可誠實贊揚中，他應該學會接受相信與感激...

他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自從那天與佐助吵架起，兩人一直冷戰中。準确的說，是小櫻一直在躲佐助。

佐助發現，小櫻真是很受歡迎，那些受她照料而複原的忍者們，在診療所天天圍着她轉。

“sakura sang，這束花非常适合你＃￥％◎！＃￥！”

“sakura sang，那個是我專門找來＃！＃￥！￥％◎”

“嗯，嗯，”小櫻暈頭轉向，笑着應付。

猛然間，診療所的溫度驟然降低了好多。

衆人回首往門口望去。

佐助。

小櫻吓了一跳。

屋裏所有人一看見門口那人居然帶着肅殺的表情，都聰明的閉嘴。

佐助一眼看到剛才還略帶羞澀的小櫻見到他之後，立刻斂去所有笑容。

劍眉微鎖。黑色的眸子更是幽暗的深不見底。

小櫻吓得不敢動了。

一言不發。

佐助忽略屋內的人，直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不顧衆人癡呆的目光，拽了她就走。

小櫻的腦袋一路上一直呈現半迷糊狀态。

只有被他拉住的左手，自掌心傳來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暖暖的。

她一直以為追不上這個人，可是如果他能來牽着她一起走，景況又當如何呢？

她不敢奢望。

直到被佐助牽到上次吵架的樹林，昏昏然的狀态才消除。

佐助放開她，不語。

小櫻倉惶，不知如何是好。她這次完全看不懂佐助的情緒如何。

佐助一直半側過身。依舊一言不發。

老天，一句話不說的樣子更吓人。

他的背影看起來比往常更加孤寂，是陽光也透不過的深邃幽暗。

雖然近在咫尺，反而顯得不真實。

“那個，如果你沒事，我先...”她邊說邊準備轉身逃跑。

“站住！”他頭也不回的說。

小櫻轉過身但停步。

兩人相背而立。

盡管看不到他，可是他的氣息，他的味道都那麽近...

...近到令她眩暈。

“佐助...”她喃喃低語的說，“我們...就這樣好不好？我以後不會随便讓人接近，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佐助握緊雙拳，他哪裏是在乎這個？

呃...當然，還是有點在乎的。

“所以，拜托你...拜托你不要對我這樣，讓我覺得你還是有一點在乎我的...”小櫻垂着頭呢喃，“如果你無心，就不要對我這樣，我會承受不起，我會胡思亂想，我會叫不醒自己...”

“那不是胡思亂想！”佐助壓着火氣低嚷。

“我...”小櫻頓時不知所措。

佐助無言嘆息，緩緩轉過身。

“你，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好？”

佐助從身後輕輕擁住小櫻，溫暖而幽香的軀體令他所有熟悉的感覺躍上心頭。

就是她。

在中忍他重傷時，削斷頭發說要保護他的人...

在他中了咒印，失去本性時，不顧一切沖上來抱住他的人...

在我愛羅變身時，毅然決然的擋在他面前的人...

在漆黑的夜晚，他要離開木葉時，哭着說喜歡他，會給他一切的人...

——全部都是她。

“我很自私。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這麽要求，可是我還是想讓你只看着我，只擔心我，只對我笑，只為我哭，只說愛我...”把頭埋在她的頸窩，佐助喃喃的說。

全身的感覺都消失了。

只有背後和頸部傳來一陣陣酥麻的感覺。令她陌生卻又不并未害怕。

他在說...他在說...

沒有聽到她的回應，佐助劍眉一軒，擔憂的轉過她的臉。

小櫻淚流滿面。

多麽自私的告白。

小櫻卻忍不住潸然淚下。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等這番話等了多久。

對他這個冷漠驕傲的男人呵，這已足夠了。

足夠了...

“嗨，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哭的啊！”他暖暖的笑了，替她擦着眼淚，“自從認識以來，我似乎總是讓你哭。...真是夠失敗的。”

小櫻含淚笑了，如雪後盛放的櫻花一般。

暖陽和煦，令那個黑暗冰冷的夜變得黯淡，記憶中那個孤獨的身影不再模糊，虛幻，遙不可及，而已是清晰，真實，近在咫尺。

于是她看着他，帶着溫柔的讓人心碎的表情，一字字的說——

“我可以...只看着你，只擔心你，只對你笑，只為你哭，只說愛你...但是，你不可以再丢下我一個人走。”

不會，當然不會！佐助在心裏喊。一個人走只有孤單而已，只會更加寂寞。

他現在多想有人能和他分享心事，所有的痛苦與快樂，歡笑與眼淚，戰鬥與受傷，...在這一切長眠在死神的懷抱之前，他想讓她知道。

雖然對她的感情尚有些許不确定，也不知道能否長廂厮守，但是他願意試着敞開胸懷。

因為他已經懂得能化解仇恨，治愈傷痛的只有愛與心意。

就像卡卡西能助他修煉，大蛇丸能給他力量，鳴人能帶他脫離黑暗，而真正能撫慰他心靈傷痛的，...

...只有眼前這個女孩。

他曾經以為，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仰望藍天，感受陽光。

老天在奪走他的所有之後，也令他認識了那麽多關心他的熱血同伴，同時也将一個女孩帶到他身邊，給他全心的柔情與包容，還有無窮盡的時間，直到

他忘記那些傷痛的過往。

于是他說，好。

他以為他會覺得空虛與歉疚，但是沒想到竟是極大的解脫與寬慰，随之而來的便是淡淡的...幸福。

這便是他以為他早就永遠失去的...幸福！

－Sakura！

－嗯？

－我是一個複仇者。除了變強，複仇...我什麽也不知道。這樣的我，你還願意接受？

－這個麽，我從愛上你的那天起就知道了，可是我從沒猶豫過呢。因為我知道，只有佐助君你能給我這種感覺，以前從沒有人，...以後也不會有。

－可是，...可是我卻不知道是否愛你，我甚至...不懂什麽是愛...

......

－...那就，用你的寫輪眼看着我，複制我所有的愛給你吧！

－回首-佐助篇－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