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複合
他舅舅會給他答案?
楚南風微怔,眸中裝滿疑惑:“你我之間的事,為什麽是我舅舅給我答案?你們認識?”
寧悅仍在打字,沒有立刻回應楚南風。
發完消息給溫嘉揚後,她難掩嘲諷地輕笑一聲:“不止認識,我們還很熟。”
楚南風面露不解:“很熟?你們怎麽熟悉的?”
“問你舅舅。”
“好!”
原想留在H市度過周末的楚南風,心急地想知道寧悅和她舅舅為何很熟,寧悅又為何叫他去問他舅舅,立即返回S市。
兩個多小時後,楚南風來到慕家。
不巧的是,他舅舅帶他表弟出去玩,要晚些回家。
耐心等待将近一個小時,兩人終于歸家。
“表哥!”小湯圓歡快地奔向楚南風,走近後,發現他不像平日裏,是特意來看望自己,此時,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兒子往楚南風那裏沖去,慕寒習以為常,兩人年紀差距巨大,楚南風雖和兒子平輩,但年紀足以當兒子的長輩,向來将兒子當小輩來疼,兒子較為喜歡楚南風。
沒走到楚南風面前,他也以為楚南風是來看兒子的。
直到,看清楚南風幽冷似冰的神色。
慕寒睨了眼一旁的管家,示意管家将兒子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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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只剩他和他舅舅,楚南風直接開門見山地道:“舅舅,我今天問寧悅為什麽不答應複合,她叫我來問你,說你會給我答案!怎麽回事?”
大抵是早預料到會有這一天,慕寒面色平靜:“你想要什麽答案?”
楚南風眸色微沉:“她不答應複合的答案。”
“寧小姐僅對你說,我給你答案?沒別的?”
“還說,你們很熟。”
“寧小姐說得沒錯,答案我應該能給到你。”慕寒回憶了會往事,“先不說她為什麽不答應複合,我們說說她為什麽會和你分手?”
舅舅和寧悅熟悉,舅舅甚至知道寧悅跟他分手的原因,楚南風望着他一向尊敬有加的舅舅,如是在看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慕寒迎上楚南風幽暗的目光:“你出國留學,大家默認你是讀完大學就回來接手家業。可你談戀愛,大學畢業後,接着讀研,讀了一年的研,又說要等你女朋友研究生畢業,再回國。”
戀愛,讀研,外加等女朋友讀完研,這些事,楚南風沒有隐瞞過家裏人。他對他們說時,他們不贊同他這麽做,但也沒有反對。
如今,聽到他舅舅說起,楚南風宛若不會動的雕塑,安靜地聽他舅舅說話。
慕寒視線飄遠:“你女朋友比你低兩屆,等她讀完研,你相當于要在國外待八年。你留學前,你爺爺就堅決反對你留學,你要八年不回來接手家業,他老人家控制欲那麽強的一個人,怎麽會同意你這種做法。”
楚南風打小就在爺爺和母親的雙層高壓環境下長大,原本,他的人生裏沒有出國留學,是他爺爺控制欲太強,想要事事操控他,他不想忍受,因此出國讀大學。
讀研,是因為寧悅大學畢業要比他晚兩年,他已經開始管理南嶼海外的業務,想和女朋友待在一起,也不想着急地回國,被他爺爺逼着接手家業。
楚南風抿唇:“是,他不同意,但他管不了我,也沒反對。”
慕寒低聲嗤笑:“明面上反對,是最愚蠢的做法,你爺爺一大把年紀,身體衰弱,腦子可沒壞。你父親原本作為繼承人培養,哪裏都沒讓你爺爺滿意,你爺爺把所有心血都轉移到你的身上,哪會再允許第二個失敗品。”
聽到這,楚南風神色一凜:“他暗地裏做了什麽?”
慕寒端起茶杯:“他那個時候,身體已是強弩之末,急需一個完全聽他話的繼承人,我姐,也就是你母親,身體也不好。南嶼發展幾十年,失去你爺爺和你母親,你父親難當重任。”
他父親在南嶼工作三十多年,一直位居高管,從來沒有越過他母親,用他爺爺的話來評價,他父親固然有能力,做一個重要的高管綽綽有餘,但無法撐得起南嶼這艘大船。
楚南風抿緊薄唇,沉聲問:“然後呢?”
慕寒飲下一口茶:“為了在有限的時間裏,将所有東西交給接班人,你……必須要立即回國。你當時和你爺爺關系那麽僵,又有情投意合的女朋友在你身邊,想讓你盡快回國,顯然不可能。”
陰影逐漸籠罩住楚南風,眸色驀地變得冰冷。
慕寒緩緩放下茶杯:“只要你在國外的牽挂沒有了,你回國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寧小姐不幸被你爺爺視為眼中釘,你對你爺爺也非常了解,當他的眼中釘,是一定要被連根拔掉。”
五年來一直沒想通寧悅為什麽要跟他分手,一夜消失在他的世界,楚南風現在明白是為什麽,不禁緊攥雙手,強忍着怒火:“我爺爺對她做了什麽?”
“做了個交易。”
“什、麽、交、易?”楚南風已到怒火快要控制不住的邊緣。
“她跟你分手,她家人平安無事。如若,她繼續和你交往,最壞的後果,是他們全家要面臨一貧如洗的生存挑戰。”
分手後,楚南風想得最多的是,他先愛上寧悅,再對寧悅表白,可能她對他的感情不深,感情在某一天就消退了,她才會毫不留戀地跟他分開。而他怎麽也想不到,背後是他爺爺在從中作梗。
楚南風怒不可遏:“拿她家人來威脅她,卑鄙、無恥!你為什麽知道了,不告訴我?”
慕寒眼睑微垂:“你爺爺身體太差,當時不方便出面,你母親精力只夠工作,沒時間管你,我被他們委托為代言人,幫他們處理這件事。”
由于怒火兇猛,楚南風心口起伏比平時大,咬緊牙關:“你們憑什麽來幹涉我的感情?決定我愛誰,跟誰在一起?寧悅做錯什麽,要被你們這樣對待!”
“因為你身上流着楚家和慕家的血,你爺爺和你母親在身體不好的狀況下,自然需要繼承人馬上回國,解決了寧悅,你不回國的問題迎刃而解,并且……”
話未說完,慕寒臉上挨了楚南風重重的一拳。
“我敬你是我舅舅,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卻成為我母親和爺爺的幫兇。知道我找寧悅的下落,假惺惺地來幫我一起找,我還感激你。沈詩意的離開,就是你的報應!”
唇角處有淡淡的血腥味,痛感充斥在周圍,慕寒擡眼望着怒中火燒的楚南風,沒有半點憤怒自己被打,自嘲地笑起來:“我也覺得是報應。”
親手斬斷楚南風和寧悅的戀情,作為旁觀者,目睹楚南風在寧悅消失後,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寧悅的蹤跡,剛開始的第一年,他認為楚南風到底是年輕,把愛情看得太重。
第二年,沈詩意用旅游的借口,抛下他和孩子走了,他的心像被人硬生生地從體內挖出來,前所未有的令人絕望。茫茫人海中,愛人消失不見,再怎麽努力找,也找不到,仿若置身在地獄般煎熬,痛不欲生。
突然,他懂得楚南風為何分手後,也對寧悅放不下,瘋狂地去尋找她,想和她再續前緣。也懂得,愛上的人,能輕易放手,不叫愛。
楚南風松開拳頭,冷眼睥睨他舅舅:“你好自為之!”
慕寒頗顯狼狽地擦了唇角的血漬,繼續道:“寧悅離開你,你爺爺要負最大的責任,他委托我的時候,就把辦法告訴我。你母親太忙,我問過她的意見,她沒耐心聽我細說,只說,用點激烈的手段讓你回國,沒有關系。”
“人死燈滅,将大部分責任往一個死人那裏推卸,可笑!”
“我并未推卸責任,事實如此,因為那樣做,符合你爺爺最大的利益。想想看,你爺爺在世時,沒少想給你安排門當戶對的女孩和你相親,你母親則沒管過你的感情,對比試試,你心中自然有答案。”
“那你也是罪魁禍首之一!祝你一輩子找不到沈詩意!”楚南風冷冷說完,轉身離去。
“對了,還有件事。你爺爺知道你找寧悅的下落,他一直有在暗地抹掉寧悅的痕跡,不讓你查到。”慕寒之前查到寧悅的蹤跡,要多得楚老爺字去年離世,沒人再動手腳。
楚南風腳步頓了頓,回頭冷掃一眼他舅舅:“明明知道一切,卻選擇成為幫兇,袖手旁觀。沈詩意當年眼睛是瞎得多嚴重,會愛上這樣的你,幸好,她眼睛好了,你自己過一輩子吧!”
“對不起!”遲來的道歉,慕寒終于說出口,不但沒有輕松,反而更加沉重。
楚南風恍若未聞,大步流星地離開。
自己呆在H市的寧悅,看見外面強烈的紫外線,默默地打消出去玩的念頭,打算太陽下山後,再出去玩。
一個人會無聊,她想繼續玩游戲。
江煙雨和溫嘉揚玩的地方,離她所在地不遠,江煙雨強烈要求她也過來。
猶豫不決一會,寧悅最終還是去找他們玩。
溫嘉揚還記着他哥和寧悅在同一家酒店裏,見到寧悅,先是讨好地給她遞一瓶椰子汁,然後問:“你不跟我哥一起嗎?”
楚南風一陣風似的出現,又一陣風似的離去,寧悅望向好奇的溫嘉揚:“他回S市了。”
她叫他去問他舅舅,他立馬就去當面問,一秒鐘也不耽擱,效率高得讓她有點訝異。
溫嘉揚眼中的好奇掩飾不住,語氣卻小心地道:“你們……?”
明擺着是糊弄不過去的,寧悅實話實說:“你哥和我談過戀愛。”
“! 蔽錄窩镅壑樽蛹負跻掉下來,“談過戀愛?不應該是在談戀愛嗎?”
“他是我前男友,我們沒有複合。”
“……”溫嘉揚大腦短路,向江煙雨求救,“他們什麽時候談的戀愛?什麽時候分手?我怎麽不知道?”
寧悅開口跟溫嘉揚說她和楚南風的事,江煙雨不必遮遮掩掩,好心般地告訴溫嘉揚:“寧悅就是你口中玩弄你哥感情的那個人。”
“……”溫嘉揚傻眼了。
他哥的前女友是寧悅,他還找寧悅裝作自己的女朋友,來應對父母的催婚,也不知道他哥在他帶寧悅回家的那天,是不是想當場弄死他。
他還能活到現在,要感恩他哥手下留情!
溫嘉揚嘴唇哆嗦:“寧悅,你為什麽不早點說?”
寧悅低頭擰瓶蓋,不以為然地道:“這麽尴尬的事,晚點說,讓我遲點尴尬。”
溫嘉揚倒吸一口冷氣,後怕起來,心有餘悸地說:“寧悅,你讓我刷新三觀,你可真是一聲不吭做大事的人!和我哥談過戀愛,不告訴我,還好我哥沒跟我計較。”
也幸虧寧悅沒跟他計較,他在她和江煙雨面前說過,他哥被前女友玩弄過感情。放寬心地想一想,他運氣實屬好,寧悅和他哥心胸廣闊,沒一個人跟他計較。
江煙雨目光含有鄙夷地掃過溫嘉揚:“你哥給你的五千月薪,你忘了?”
溫嘉揚喉嚨間湧上一口鮮血,尴尬地望天:“慶幸我和寧悅及時‘分手’!”
江煙雨白眼對着他:“算你運氣好。”
溫嘉揚好奇沒有消退,冒着可能會被打的風險,弱弱問:“寧悅,你有玩弄過我哥的感情嗎?”
話音未落,溫嘉揚腦袋被江煙雨重擊。
江煙雨鄙視道:“動用動用你的豬腦子,寧悅會是玩弄別人感情的人嗎?她要是玩弄過你哥的感情,你哥現在不會想跟她複合!”
溫嘉揚有點可憐地捂着被江煙雨敲過的地方,對寧悅笑得一臉讨好:“寧……不,嫂子,我智商低,您別跟我一般見識。我之前都是胡說八道的,您別往心裏去。”
寧悅瞥了瞥江煙雨:“不要心慈手軟,打死他!”
溫嘉揚:“……”
江煙雨象征性地敲了敲溫嘉揚的腦袋:“以後說別人八卦消息,小心謹慎些,當事人可能會在你面前聽哦。”
溫嘉揚欲哭無淚:“世界小得讓我害怕!”
晚上的海邊,比白天多了些風情。
月色的照耀下,沙灘上的一切都像被染上柔和的光芒。
美酒佳肴、年輕男女和勁歌熱舞,構成青春熱鬧的快樂。
溫度有所下降,寧悅嫌迎面撲來的海風,潮濕又有鹹味,沒到沙灘玩,而是坐在屋子裏,邊看手機,邊偶爾看一會眼前不遠的夜色。
溫嘉揚和江煙雨沒有忘乎所以,有抽空關注寧悅。
兩人随意的一眼,發現有個高大颀長的身影在靠近寧悅。
溫嘉揚手抖了抖:“我……我哥怎麽來了?”
江煙雨拿起一杯雞尾酒給溫嘉揚:“喝點,壓壓驚。”
被鍛煉過,江煙雨對楚南風來找寧悅,已經見怪不怪。
屋子裏的寧悅,注意力集中在和他人文字交流,沒留意到身邊多了個身影。
“寧悅。”
低沉好聽的男聲,響在耳邊,寧悅擡頭。
楚南風如是神出鬼沒地站在自己身旁,她沒有一絲意外。
關閉手機屏幕,她瞟了瞟旁邊的椅子,問:“你這麽快就從S市過來,找你舅舅要到答案了?”
“嗯。”楚南風心中五味雜陳。
設想過,寧悅厭倦他,才會跟他分手。
沒想到,她在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遭遇威脅和壓力,他有許多話想要跟她說,最後變成短短的三個字。
“對不起!”
“???”寧悅皺了下眉,“跟我道歉幹嘛?”
“我不知道我爺爺會用你的家人去威脅你,逼迫你跟我分手。這件事,他做得太過分,我替他向你道歉。”楚南風極想去質問他爺爺,是不是一定要操控他的人生,讓他當聽話的傀儡。
他爺爺已經去世,想質問,也沒法質問,當前能做的,他就是代替他爺爺,向寧悅道歉。
寧悅似回到五年前,慕寒突然出現來找她的那天。
她開開心心地下課,滿腦子都是想,楚南風會做什麽好吃的給她嘗嘗。
剛踏出校門口,有位年輕男子攔住她的去路。
男子臉龐深邃帥氣,但淩厲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眸,讓人不自覺地背後一高,感到涼意。
“你好,寧小姐!我是楚南風的舅舅慕寒,有點事想跟你談談。”
并非不谙世事的小朋友,她懷疑眼前人的身份,慕寒有備而來,拿出東西倆證明他确實是楚南風的舅舅。
那次談話,她發現楚南風家裏條件好得驚人,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慕寒說明來意,希望她和楚南風分手,他也明說,她不和楚南風分手,會有什麽後果。
收起思緒,寧悅眨了眨眼睛:“你爺爺?可我一直接觸的人是慕寒。”
知道家人曾經對寧悅做過什麽事,楚南風有些難以啓齒:“我爺爺當時身體不好,委托我舅舅出面。”
寧悅聽懂了。
始作俑者是他爺爺,他舅舅就是一從犯。
先前就聽溫嘉揚說過,他爺爺去年離開人世,人已經不在,寧悅心情很是複雜。
慕寒第一次找她,後面有陸續地催促她和楚南風分手,最簡單直白的手段,就是拿她母親的事業下手。
父親意外身亡,她母親獨自打理兩人曾經奮鬥的生意,也不是什麽大規模的生意,比起普通人,是要比養家糊口好一點。
那是她母親賴以生存的東西,也是她母親引以為傲的事業,拿來養大她和她哥的資本。
當時惡劣的情形渣,母親和楚南風之間,她別無選擇,只能選母親。
忽然知道是楚南風爺爺做的,不像她猜想的,是他母親叫他舅舅做的,或是他們兩個一拍即合,達成共識,所以這麽做。
沉默良久,她道:“事情過去這麽久,你爺爺也去世了,你不用替他向我道歉。”
慕寒當年雖拿她家人來威脅她,她和楚南風分手後,她母親也得到慕寒用了看似正常手段給的一筆錢,她母親至今認為是自己賺的,不知道背後發生什麽。
楚南風握住寧悅的手,充滿歉意地道:“抱歉,我不知道我爺爺會那樣做,我沒能保護好你。”
寧悅抽回自己的手:“你家裏條件比我好太多,你爺爺看不上我,正常。”
綜合條件,她和普通人比,是出類拔萃。
和楚南風這種頂級二代比,他們有雲泥之別。
楚南風貪戀地抱住她:“對不起,我爺爺給你們家造成的傷害,他無法彌補。讓我來彌補他的過錯,可以嗎?”
寧悅身體後退一些,沒有離開他的懷抱,面對面地注視他:“沒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我媽還拿了你舅舅的一筆錢,她以為是靠自己實力賺的。”
“對我和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我們錯過五年。”楚南風想起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夜,一分一秒都使人難過。如果沒有他爺爺從中作梗,按照他們的計劃,他們去年早已結婚。
他幽深的眼眸,被她的身影占滿,寧悅心中動容了下。
她微歪腦袋地思考,一會後,道:“沒事,我們還年輕。”
楚南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你可以回到我的身邊嗎?”
複合沒風險,寧悅也沒拒絕的理由。
對上他期盼她答應的目光,她點頭:“可以。”
喜悅從楚南風眸中流露出來,以至于他眉眼點綴着笑意,他難忍激動的心情,緊摟着失而複得的她:“寧悅,謝謝你!”
在經歷過被他爺爺威懾,仍舊願意回到他的身邊。
身體貼近,隔着衣衫,寧悅也能聽到楚南風砰砰砰的心跳聲,可想而知,他有多高興。
她唇角不由翹起,臉上綻放璀璨如繁星的笑容。
沙灘上,江煙雨有默默地關注寧悅和楚南風。
距離沒近到可以看清兩人的表情,單看兩人抱在一起不撒手,江煙雨心想,寧悅說的風險,真的能抵擋住她和楚南風複合嗎?
已經得知寧悅是他哥前女友,他哥在找寧悅複合,帶來的沖擊力,遠沒有看到寧悅和他哥擁抱的強,溫嘉揚小聲道:“我真要改口叫寧悅做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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