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捉奸在榻?
“這說起來,”趙松桂有些為難,“都是許多年前的往事裏,長輩又因為忌諱不願透露,我也只是知道一些罷了。”
季祯想起上一回在這裏狗蛋憑空消失以後江熠有些古怪的表現,他也不嫌趙松桂知道的少,“一些也是一些,你直接說就是了。”
“狗蛋本是和我一同長大,比我小兩歲的孩子,算起來今年應該有二十一二歲了。”趙松桂話說一半,被季祯驚詫地打斷。
“什麽,你今年只有二十四五歲?”季祯盯着趙松桂老成和他哥差不多的臉,不敢相信。
趙松桂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啊。”
他好奇地看着季祯,似乎等待着季祯繼續往下詢問。
季祯也不好意思說清楚,尴尬地擺了擺手道:“沒什麽,你繼續說。”
趙松桂這才往下道:“狗蛋小時候只是和自己的娘生活在村子上,他娘未曾成婚就有了他,又從不說他父親是誰,因此十分受到村裏人輕視,狗蛋小時候也挺受人欺負的。”
季祯想起第一次來村裏見到狗蛋時候的樣子,問趙松桂,“你有沒有欺負過狗蛋?”
趙松桂面色尴尬,支支吾吾沒有直接回答,但是答案已經很明顯。
季祯哼了一聲。
趙松桂為自己辯解,“這也不能怪小人,狗蛋娘偏不說狗蛋的爹是誰,行事又潑辣,讓不少村裏婦人都疑心病自家男人,惹了不少事情,村裏人怎麽會怪安分人?狗蛋娘本來無故失貞,若是為了狗蛋着想也該早些再嫁,免得狗蛋受人欺負。”
像是這類比較閉塞的村莊,作風觀念落後,說出這番話來倒并不讓季祯意外。就算是宜城裏會說這類話的老學究都不少,贊同與否争論起來都毫無意義。
季祯不耐煩地說:“你只說關鍵便是了,誰要聽你掰扯這些對錯?”
趙松桂聞言這才精簡一番往下繼續說:“反正頭幾年他們母子兩人在村裏生活也沒什麽大事,後頭,後頭不知哪天,大約狗蛋五六歲時,他忽然說自己父親來接他了,極高興的樣子,後面我果真見了一個修士打扮的人來。”
“修士打扮?”季祯皺眉,“什麽樣的修士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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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松桂似乎欲言又止,好像在顧及季祯的情緒。
“說啊。”季祯瞪眼,“怕我吃人啊?”
趙松桂讨好笑笑:“爺如此慈眉善目,怎麽會吃人,那修士,就是,就是有點像上回同您一塊兒過來的那個。”
季祯一愣。
趙松桂連忙補充道:“只是有些像,并不是完全一樣的,我想修士可能都差不多,我也沒見過幾個,并不是說上回那位修士不好的意思。”
這話時假的,許多修士時差不多,但是趙松桂見過那麽像的,會讓人看了一眼就想起從前時候的,江熠是頭一個。
他是說好話撇清楚,覺得江熠和季祯兩人明顯關系很不錯,若是說真話恐怕會被季祯認為是诋毀,那就得罪人了。
哪裏想到季祯聞言哼聲道:“那你說錯了,上回那個修士的确不是什麽好人來的。”
趙松桂大大松了一口氣:“這樣啊,那他和來接狗蛋的那個修士的确是很像。”
“那修士就是狗蛋的爹?”
“這我就不确定了,我只是聽狗蛋說他爹要來接他,沒聽過什麽準信兒,不過後來那修士的确像是要将狗蛋帶走。”
“那狗蛋娘呢?”
趙松桂原本還算輕松敘述的臉色一時變了不少,審慎起來,像是有一番斟酌後才繼續道:“狗蛋娘沒兩天就死了,至于怎麽死的,那說不清楚了,只是有人說見着過,見着過……”
他結巴了幾分,如同自己下面即将出口的話也很難說服他自己一般,“說見着了狗蛋将他娘殺了,”
季祯瞠目,趙松桂葉飛快補充道:“雖然說這話的人信誓旦旦,可我覺得也不能當真,狗蛋那樣小的孩子,素日又極為圍護自己娘的,怎麽殺得了一個大人。”
季祯沒有說話,趙松桂又說:“總之從那以後,那修士不見了,狗蛋起初也不見了,他娘的屍首也沒有人找到過,後頭又不知道哪天起,我實在記不清了,反正狗蛋忽然又冒了出來。”
“本來村裏人都以為是狗蛋又回來了,他見着人便問自己娘在哪兒,我們哪裏知道他娘在哪兒?開始一兩天大家都沒覺得如何古怪,後面見他不吃不喝也不睡覺,又來無影去無蹤的,這才知道不對勁了,只是這東西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只曉得村從那以後每年都要橫死幾個人。”
趙松桂江到這裏才松了一口氣,将話題轉回最初見到季祯時候說的,“我們請過許多自诩有大能耐的人來斬妖除魔,都沒能将狗蛋請走,可自從上回後,狗蛋再也沒有出現過,所以我們格外感謝您和那位修士。”
趙松桂很識時務,“當然最主要還是謝您。”
他說完擡頭看季祯,卻見季祯正在發呆,耐心等了片刻,季祯終于像是回神過來。
“那個修士,來接狗蛋的修士,是什麽地方來的你知道嗎?”季祯問趙松桂。
趙松桂臉上露出迷茫,“從哪裏來的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似乎是一個極厲害的地方,好像在北邊,離邊城上千裏。”
當今仙門衆多,十六七年前很厲害的仙門卻不算多,加上北邊距離邊城上千裏這個限定條件,季祯下意識自言自語道:“雲頂峰?”
趙松桂卻像是豁然開朗地将話頭給接了過去:“好像的确是有一個雲字來着。”
季祯本來并不求趙松桂一個準确答案,聞言卻又愣了愣。
他的腦海中會想起上一次江熠在這裏面對狗蛋時候的異狀,再把他所知道的許多細枝末節串聯起來。
若沒有錯,江熠小時候是在邊城生活過的,在哪裏季祯并不知道,但若是仔細推算起來,這些時間節點幾乎都能一一對上。
那麽難道,其實江重光就是狗蛋?
狗蛋天真可愛的臉和江熠冷淡漠然的神色一起在季祯的腦海裏過了一遍,他是在難以将兩人的臉對起來。
“你說有人看見狗蛋殺了他母親?”季祯向趙松桂确認。
趙松桂點頭:“是有人這麽說見着了,講得有鼻子有眼的。”
季祯将趙松桂打發走,仍舊有些回不過神來。他問放在站在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秦闵,“這事兒你曉得不曉得?”
秦闵搖頭:“我是後頭一年才來的,對那時候的事情并不清楚。”
“那一開始我讓你照顧狗蛋,你怎麽?”季祯話說一半,剩下的一半用眼神表達了出來。
他一開始并不曉得狗蛋不是人,但秦闵肯定曉得吧?那時候他讓秦闵照顧狗蛋,秦闵竟然沒有異議,似乎當真把狗蛋當成了個,落難的孩子。
若是細究起來,秦闵的态度應該和趙松桂他們差不離才對啊。
季祯盯着秦闵,卻見秦闵自若地笑了笑:“只是一個孩子,我從未見過他又何異樣,爺不是也一樣?”
季祯被反問住,他的确說不出什麽不一樣來。
便是最後見着狗蛋消失的那樣離奇,他也沒有覺得多害怕。
趙松桂的只言片語裏面充滿了偏見,他的諸多觀點季祯也不以為然。
狗蛋怎麽算都是個可憐孩子,即便他身上古怪離奇的地方很多。
季祯唯一糾結的點是狗蛋和江熠是什麽關系。
狗蛋是江熠嗎?如果是,季祯想起江重光的樣子有覺得疑點重重。況且他再讨厭江熠,卻無法把江熠和弑母聯系起來。況且如同趙松桂都不相信的,彼時的狗蛋才五六歲,如何弑母?
他出來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随便喝秦闵說幾句話,回程時卻帶了一肚子的問題。
連本來打算回去的時候折返到西陸那邊的事情都忘到了腦後。
回到陳府,季祯一路也自顧自皺着眉頭思考問題,因此進院門的時候差點撞上了裏面出來的侍衛。
侍衛連忙向季祯行禮,季祯卻失魂落魄般理都沒理,腳步一轉低着頭背着手有往屋裏頭去了。
侍衛的腳步停在原地回頭看了季祯幾眼。
季祯回到屋裏坐下,若華給他脫外袍換衣服,他也不帶動彈的。
若華難得見他這樣的傻樣,正要說話問問,就聽見外頭有腳步聲,門口小丫頭道:“殿下。”
若華的動作一頓,原本已經給季祯脫了一半的外袍又穿回去了,她為季祯理了理衣襟,再回頭梁冷的腳步已經到了房門口,隔着門簾清晰可見。
若華趕在梁冷動手之前主動掀開門簾讓他進來,又出聲提醒季祯,“爺,殿下來了。”
好在季祯只是想事情想得入神,并不真的是傻了,他聽見若華的聲音擡起頭來看向梁冷。
梁冷與他并沒有生疏客套的意思,自個兒到了季祯的身旁坐下,“怎麽到現在才回來,白天後頭去了哪裏?”
“去的地方多了記不清。”季祯明擺着不想直接說,開口就是句很沒有信服力的胡謅。
梁冷也并不期盼着從他這裏得到什麽詳實答案。
他接過下人送到手邊的茶,喝了一口說:“去了哪裏記不清了,去之前的事情總還記得吧?”
季祯看着他:“你想說什麽?”
梁冷失笑:“不是說想我想得緊,我這就來見你啊。”
若不是為了懲治你們這對狗男男,誰要說想你想得緊。
“你要找我算賬嗎?”季祯說,“這話我都說了也收不回來了,若是壞了你的好事,那我給你賠個不是就是了。”
他嘴上說着要賠不是,可是嘴角隐約勾起,顯然沒有一點誠心悔過的意思,多又幾分狡黠喝壞心。
梁冷擡手想捏一把季祯臉側的肉,看看是不是比他的嘴軟些,季祯反應卻快,立刻往後一躲,警覺道:“我都賠不是了,你想怎麽樣,想打我不成?”
“我怎麽舍得打你?”梁冷收回手,“至于賠不是也不必,倒是我要同你說聲謝。”
季祯聽梁冷這幾句話,覺得梁冷也許是有些被氣瘋了,不怪他還謝他是什麽意思?
“謝我什麽?”
梁冷又抿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謝你幫我擺脫了一個大麻煩啊,那李小姐我本就不喜歡,若是沒有阿祯幫着出手,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擺脫才不傷和氣。”
“呸,”季祯道,“你會不知道怎麽擺脫不傷和氣?”
大尾巴狼在這兒裝起來了。
他罵完又不相信地盯着梁冷:“你不喜歡那李小姐,你和人家那麽好?”
果真不是個東西啊。
“客氣就是喜歡人家嗎?”梁冷問季祯。
他可以和季祯毫不設防地說話,不必思慮其他,也沒有什麽陰謀詭計,有的只是直來直往,這就足夠梁冷喜歡季祯,喜歡和季祯待在一起。
季祯被梁冷問得無言,強辯道:“對人客氣總不會讨厭對方吧?難不成對人不客氣反而是喜歡了?”
“有何不可?”梁冷說,眼裏完完整整裝着季祯。
“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才會這樣。”季祯說,“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人。”
季祯看梁冷的神色并不像是賭氣或者逞強,也只能信了自己的捉弄可能沒有達到功效,還反過來幫着梁冷解決了問題。
這麽一想,季祯心口一股悶氣重新湧回來,只覺得這屋裏快坐不下去。
“若華,把窗戶打開透透氣,悶死了。”季祯甕聲甕氣道。若華聞言趕緊将窗戶打開,外面已經黑了的天色以及些微月光透了進來。天氣冷時也沒有什麽蚊蟲的侵擾,開窗沒忌諱。
況且現在院子裏一共住着的兩位主子已經都在這裏,更不怕什麽了。
江熠讓他受氣,梁冷也是一個德行,兩個人以後若是不葬在一個墳頭裏面都是他們吃了虧了。
季祯沒把心裏話全都說出來,但小臉上的兇樣卻毫不掩飾,盯着梁冷活像是要上去咬梁冷一口。
梁冷饒有興味地問季祯:“哦?我不是好人,從何說起?”
江熠反正已經說了不喜歡自己,恐怕背後已經和梁冷搞到一起去。現在梁冷過來左不過是裝模作樣想要看自己笑話,還當自己不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呢。
季祯心中一聲冷笑,想着看我現在就戳破你的假面,打你一手猝不及防。
“你明知道我和江熠有婚約在身,還想要撬人牆角,這是好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季祯占據道德高地,說得理直氣壯。
若華在旁邊聽得膽戰心驚,餘光不住去看梁冷的面色,就怕太子殿下惱羞成怒責難自家爺。
不過沒想到,梁冷面色不改,不置可否。
季祯見他不說話,“怎麽,你敢做不敢認嗎?”
“啊,”梁冷恍然似的,“阿祯問的這個,我自然是認的,明知江熠和你有婚約在身,還想撬他牆角的的确是我。”
季祯聞言本來要點頭,然而轉念将梁冷的話放在心裏過了一遍,立刻發覺不對,“是撬我牆角,不是撬他牆角。”
他認真地給梁冷糾正語病。
梁冷卻挑眉:“我撬你牆角?”
季祯目光微凜,“你不必同我裝傻,你想做的事情我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想做什麽?”
“拆散我和江熠的婚約,然後取而代之和雲頂峰締結婚約。”季祯脆生生道,說完以後發現其實說這話一點都不難。把話攤開來說,現在就看梁冷會有什麽樣的反應了。
梁冷聽着季祯前面半段還像個意思,聽見季祯的後半段卻略微皺起眉頭來,“你覺得我想和雲頂峰締結婚約?”
“否則還能是什麽?”季祯不給梁冷否認的機會,“別裝了,我知道你心肝都是黑的。”
“我何時說過自己是好人?”梁冷反問季祯,“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但凡是人,即便是壞人也多半要盡道貌岸然之能事來裝些清高,像梁冷這樣直說自己不是好人的壞東西,季祯還是頭一回見着。
“這種話你都說出的口?”季祯不敢相信地盯着梁冷問。
梁冷被他盯的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反而笑着反問季祯:“這又有什麽說不出口的地方?”
“不要臉!”季祯罵道。
只是梁冷如此突破道德底線,季祯都不知道他罵人家一句不要臉到底有沒有殺傷力。
梁冷忽然站起身來,走到了季祯面前,足尖近得幾乎抵住季祯的鞋尖。
季祯不由自主地往後仰了仰,以為梁冷是被說中難以掩飾的心事而惱羞成怒咬責難自己了。
梁冷慢慢俯下身來,目光一錯不錯地盯着季祯的眸中,其中情緒豐富,季祯都看不太懂。
可看得懂看不懂是一回事,不能随便丢了自己的氣勢又是另外一回事。季祯努力回看過去,生生止住了自己本來往後仰的動作,反而向前靠了靠,與梁冷俯身的動作形成對抗之态。
“你說對了一半,”梁冷在俯身的動作中開口徐徐道,“我的确是想要你和雲頂峰解除婚約。”
果然被我說中了。
季祯眼眸亮亮的,回看梁冷時越發有底氣。站在道德高地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他以為梁冷說完了,卻聽見梁冷又繼續往下說,“但我并不想要和雲頂峰締結婚約,起碼現在我不是這麽想的。”
梁冷俯身的動作未停,季祯本來揚起的腦袋因為梁冷不住往下靠的動作而又有了退縮的意思。
并不是他真的怕梁冷,而是再這麽靠下來,兩人的腦袋不多久都要湊到一起去了。
季祯擡手想要将梁冷推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被梁冷一把握住了手腕,反制住。
季祯不打算受制于梁冷,手上用力想要掙脫,然而兩三下招式都被梁冷給化解。梁冷的武功不俗,實戰經驗又豐富,季祯這幾下出手并沒有為自己換來自由。
他有些惱了,不止手上反抗,連雙腿也開始發力。
梁冷卻好像對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有預料,均是提前一步壓制住季祯。一番折騰下來,季祯不僅沒有掙脫,和梁冷之間的距離也沒有拉開,反而被梁冷壓在了軟榻上,後背緊緊貼着軟榻,臉朝上滿是不服氣地看着梁冷:“你還不放手?”
“你不想聽我把話說完嗎?”梁冷反問季祯。
季祯覺得丢臉,“說個屁,你還有什麽好說的,還不放開小爺,不然我和你翻臉了!”
他的眉目之間的情緒實在活靈活現,即便是此時是個臣服人下的動作,依舊遮掩不了季小三爺身上的驕矜。梁冷眉目之間的有趣之色越發盛了,仿佛都逗弄什麽有意思得緊的小動物一般開口道:“翻臉怎麽翻的,翻給我看看。”
季祯的眉頭團成一團,若華在旁邊急的想要上手拉梁冷,“殿下,您,”
她才開口,梁冷回首看向她,眸光裏沒有對着季祯的耐心與平和,多有幾分被打擾的不悅。
他這一分心就被季祯抓住了機會,一腳踹到梁冷的腰上,同時往後退到窗邊想要扶着窗沿站起來。
梁冷一把抓住季祯的腳腕将人拉回來,見季祯真的要炸毛,嘴上才哄着人說:“好了別跑了,我就說半句。”
季祯回頭,小老虎一樣兇看着梁冷:“有屁快放。”
“我不想和雲頂峰締結婚約,我想和你締結婚約,你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難道不是這個意思?”梁冷的眸子中多了幾分認真,低頭凝視着季祯的臉。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季祯腦袋懵住,微微啓唇不敢相信地看着梁冷。
錯了錯了,梁冷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他覺得梁冷騙自己,剛要開口反駁,忽然一把飛劍直接從開着的窗戶外飛進來,季祯只感覺一陣淩厲的風從頭頂刮過,随後就看見身上的梁冷猛地翻身避開。
嗡的一聲伴着悶響,季祯看見一把熟悉的劍直直插進了房中的木柱上。
看着那劍的高度和位置,若是梁冷躲避有一絲猶豫,那劍都會将他的腦袋給削落下來。
季祯下了一大跳,立刻坐起來看向窗外,黑漆漆的院子裏,由房內的燈火光亮所照出的尺寸之地,江熠面如霜寒地正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