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請入甕

第41章 初次交鋒

妙音見到是司玄機，心下大喜，但蘇卿九并未同行，還需小心為上。

“你是誰？你怎知我這兒有糖葫蘆？”妙音故作不解地追問司玄機。

“糖，葫蘆。”司玄機舉起銀兩，交給妙音。

妙音蹙着眉頭接過銀兩，掂量了一下，忽的眉開眼笑：“貴客啊。我這就去給你拿貨。”

說完，妙音毫不停留地離開了茶樓。

司玄墨幽幽推開了門，倚在欄杆處向下俯視，漾起的笑意絲毫未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司玄機身後的位置，忽的翻身躍下，一掌擊向虛無。

澎湃的靈力瞬間充盈了整個茶樓，餘無生狼狽接下，倒退了幾步。

“老鼠就好好當一只老鼠。”司玄墨朗聲一笑，不再打量餘無生，反倒是扣上司玄機的肩頭，似要将他帶離。

司玄機肩頭微聳，趁着混亂，流光劍倏忽出現，溫順地滑入司玄墨手中。

餘無生可不管酒樓衆生性命，趁着司玄墨将注意力留在司玄機身上，驟然操縱傀儡出手。

“呵。”司玄墨冷笑一聲，擡手一揮，空間仿若凝固。

餘無生仿佛被定在原地，動作極緩。

一聲高昂的笛聲直入司玄機耳中，他幾乎下意識地拖着司玄墨瞬移三尺。

“咔”一聲脆響，指虎上驟然冒出的倒刺幾乎貼着司玄墨面門滑下。

司玄墨冷了臉色一掌拍出，将餘無生擊退，複又雙手微擡，将茶樓中的無辜人全部被送了出去，只餘下他們仍在對峙。

看着司玄墨這一連串舉動，餘無生自知與司玄墨硬戰必然不會得到任何好處，不由出聲追問：“流光君，何事竟讓你親自到此。”

“尋人。”司玄墨盯着餘無生的眼睛：“尋夏大爺一家。尋走失弟子。尋血仇之敵。”

餘無生眯着眼睛，前兩者他尚且還能理解，可這最後一個血仇之敵……

雲劍宗出世多年，但與魔道并未發生較大摩擦，全宗上下死于魔道之手的也不過屈指可數，何以來得血仇之敵。

“您是要與我們為敵嗎？”餘無生心中暗笑，只等司玄墨承認。

司玄墨并未正面答話，在繞過司玄機順勢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這才直面餘無生：“你還記得你殺過誰嗎。”

“我殺的人，少說也有百計，一一記住，我可沒那閑情逸致。”餘無生展開折扇，掩去口鼻，只露出眼睛打量司玄墨。

“那我換個問法。你現在在魔道混得風生水起。因為誰。”司玄墨不斷地下着套，只等他往下跳。

“因為我自己。”餘無生放肆一笑，卻見司玄墨也在笑，讓他心頭一緊。

司玄墨又往前走了幾步，威壓更甚：“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非要我來挑破。小九……她待你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我本應護她一世。”

随着最後一個話音落地，流光劍直刺餘無生面門。

“她不過是一個魔教教主，與你何幹？”餘無生展開身形避開劍鋒，十指連動，四具傀儡紛紛出手攻擊，而目标不是司玄墨，則是司玄機。

司玄墨自然不會給餘無生機會，兩人轉瞬已是過百招，一聲劍鳴，兩人各自後退平複氣息。

“知己。良友。”司玄墨幽幽地說着，目光掃過司玄機的背影，加重了語調：“相伴相守之人。”

餘無生冷哼一聲，不屑地看着司玄墨：“你若要捉拿我們，便随意找個理由？我那倒黴師父與你根本沒有交集。”

“那也是我與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置喙。”司玄墨喚出劍陣，将餘無生困在陣內，複又道：“你只需記得，血債血償。”

“哎喲喂！”

就在茶樓裏劍拔弩張的時候，妙音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方才從銀兩上拓出了幾行小字，今日只是為了确認雲劍宗究竟派了何人前來，并不打算立刻出手，而是要等妙音救出門內女弟子之後再動手。

“你糖葫蘆還要不要了？”妙音舉着糖葫蘆對着裏面高喊，很快就被人拖走，說他簡直不要命了。

妙音眼看情況不妙，轉身就往酒樓那兒跑去，又在路上尋了幾個相熟的乞丐，讓他們将消息傳開。

陸穗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找到蘇卿九示意一同前往茶樓。

“小言，你與流光君交過手，現在他們要打起來，你還能幫一下餘公子。”陸穗拉過蘇卿九，低低地說着。

“幫他？”蘇卿九不悅地瞪了一眼陸穗：“我都能從他們手裏逃出來，餘公子那麽厲害還不能全身而退？”

陸穗搖了搖頭：“雲劍宗自诩高風亮節，再怎麽樣也不會與你這個小丫頭過分糾纏，重傷你已算是懲罰，不然你還想活到現在？但餘公子不同，他們若是打鬥起來，必定會是你死我活。”

“你真的要我去？”蘇卿九認真地看着陸穗：“也許，餘公子死了。于你，于我，都将會是另一番光景。”

陸穗咽了下口水，很快堅定地點了點頭：“大業未成。我們不可冒險再犧牲一人。”

蘇卿九深吸了一口氣，抱起古琴走了出去。

“我随你一同前去。”陸穗本就打算一同前往，卻被蘇卿九拒絕。

“這裏不能沒有你。倘若……我和餘公子都沒有回來。你趕緊離開。記得，臨走一把火燒了此地。”蘇卿九站在原地輕聲說着，随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樓。

陸穗看着蘇卿九的背影，暗自握緊了拳頭，讓胖瘦二人趕緊收拾賬本與隐秘，屆時好方便帶走。

蘇卿九出了酒樓，看見了貓在轉角的妙音，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妙音看見笑臉，忽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分明是難掩的嗜血……

“你看着這裏，不要讓他們先逃了。”蘇卿九收斂了神情，對着妙音點了點頭。

茶樓附近方圓十裏已經沒有人敢出門，蘇卿九抱着古琴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走着。

“你快躲起來。”屋子裏有好心大娘出聲提醒，蘇卿九側過頭對着她淺淺一笑，依舊平穩地往茶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