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請入甕

第11章 乃是本分

“這靈力消耗很大，你可別亂玩。我們剛剛可是惡戰過的人。”司玄墨略微催促了一聲，就見蘇卿九跳起折了草床上一根稻草，往其中的一只尋蹤蝶前晃了晃。

尋蹤蝶轉了一圈兒，本想落在草床之上，蘇卿九又折了一根晃了一下，這才不确定地落到了地面，蘇卿九這才停手不再逗弄它。

後續的尋蹤蝶依葫蘆畫瓢，尋找着相關的味道，很快就落了一地，場面很是壯觀。

一個迷你卻又繁複的陣法出現在了衆人眼前，再配合上品靈珠，這才是換魂的主要手段。

“這不是一個凡夫俗子可以得到的陣法。”司玄墨看着陣法陷入了沉思，而司玄機已經快速将它拓印下來。

“稍後我就傳訊給道陣真人。”司玄墨從司玄機手中接過拓本，揉了揉自己跳個不停的太陽穴。

道陣真人最善奇門遁甲之術，這陣法他一看應當就能清楚，但脾氣古怪，不知道肯不肯出手相助。

真是一樁接一樁的煩人事。

做完這一切，蘇卿九和司玄機率先離開回到院子裏，屏退了左右。

司玄機斟了熱茶，請蘇卿九坐下：“整件事，你可有什麽眉目？”

“眉目算不上。倒是有一個推測。”蘇卿九抿了一口熱茶，才接着往下說：“但我還需要問你幾個問題。”

“請。”司玄機點了點頭，放下茶盞，身體略微前傾，不自覺地流露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在夏宅停留了幾日，才将李嫣兒和夏大爺帶回雲劍？”蘇卿九幽幽詢問，一瞬不瞬地盯着司玄機的眼睛。

“停留半日，恢複一些靈力後就立刻趕回來了。”司玄機回答得坦坦蕩蕩，毫不避諱蘇卿九的目光。

蘇卿九點了點頭，複又追問金蟾何時離開。

司玄機這一次也回想了一下，記憶裏只有小圓臉驚慌失措說地震時的景象，估摸了一下時間後才不太肯定地出聲：“差不多就是我們收拾好要走的時候。”

“那就說得通了。半日對你來說足夠恢複八成靈力。金蟾離開，本就沒有受到重傷的武修傀儡自然也恢複了行動，但是再與你打鬥，又要顧及已經昏過去的李嫣兒，顯然不是上策，但是跟随而來于他而言又非難事。”蘇卿九沉吟了一下，又追問司玄機：“被收押後，夏大爺有沒有鬧着說要見李嫣兒？”

司玄機點頭表示肯定。

“你們讓他見了？而且還滞留了一段時間？”蘇卿九再一次得到肯定答複後嘴角明顯一抽。

司玄機愧疚之意更濃。

“第一次換魂恐怕就是在那個時候完成的。你們倘若留心一點，就能抓現行，因為第一次換魂失敗了，所以才會用到第二顆靈珠。而這時候出來的夏大爺就已經裝着李嫣兒的魂魄。李嫣兒得到了武修傀儡身上的蠱蟲用以使喚，夏大爺關押的地方又相對偏僻，你們只要不是天天去，很難發現其中變化，給了他們足夠的準備時間和可乘之機。”蘇卿九無奈地呼出一口長氣。

“李嫣兒既然已經離開鎮魔塔，為何還要去打破法陣？”司玄機本想飲茶，一想到這個便将茶盞端在手上，遲遲沒有喝下。

“因為要救夏大爺離開。”蘇卿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李嫣兒和夏大爺明顯是兩情相悅。她就算走，拼死也會帶上夏大爺。再加之，武修傀儡舉世無雙的隐匿之術。我推測，武修傀儡是跟着宗主一塊兒進的鎮魔塔，緊跟在宗主身後。而破壞法陣也是在宗主即将要離開時。因為要同時将兩人的氣息隐去，所以隐匿之術出現了一定失誤，在遠處的我會看見重影。”

“破壞法陣定然會引起反應，兄長定然會注意到。”司玄機堅決表示不可能。

蘇卿九卻搖了搖頭：“有可能，只要他時機把握得好。”

司玄機眯起眼睛，等她解答。

“進入鎮魔塔的時候，你會不會有一種擠壓感。”蘇卿九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司玄機點頭。

這種擠壓感一則是為了警告，防止凡人誤入，二則是為了确認是魔修還是道修。

“這種擠壓感無論什麽境界都會受到，而這個時候，我們六感是什麽也感覺不到的。只要算準這個時機，縱然鎮魔塔倒了，恐怕也不會知道。”蘇卿九冷笑了一下，等着司玄機發現下一個疑惑點。

“按照你的說法，夏大爺與李嫣兒換魂，李嫣兒離開鎮魔塔時，是夏大爺的身體。武修又帶着夏大爺離開，回到院子裏之後，夏大爺與李嫣兒換魂，各自回到各自體內。那帶着人皮面具的弟子……”司玄機理着目前的思緒，總覺得有些拗口。

“帶着人皮面具的弟子并沒有被換魂，還是被下了蠱，自覺地冒充起了夏大爺。換魂的守衛弟子恐怕已經屍首被毀，找不到了。”蘇卿九示意司玄機不要去算帶着人皮面具的弟子，這樣一個圈就剛好得以繞回。

司玄機很快就理清楚了關系，但是卻發現蘇卿九陷入了糾結的狀态，不由出聲詢問：“可還有哪裏不對？”

蘇卿九點了點頭，努力組織着語句試圖表達自己的意思：“既然他們都已經逃走了。武修傀儡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跟着離開不就好了？”

“因為要殺你。”

蘇卿九呼吸略微一滞，顯然沒有料到這個回答。

“目前只有你能夠克制住他們。如果不在現在就把你斬殺，日後必成大患。”司玄機側頭抿了一口茶。

蘇卿九回過味來，把玩着茶盞卻已沒了喝的想法。

看着蘇卿九的神情，司玄機隐約覺着自己失言，但又無可挽回，尴尬地斟茶試圖緩和一下。

可蘇卿九也陷入了沉思，完全沒有去推測司玄機的小九九，直到司玄機抿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追問：“你要不要先學心法？”

蘇卿九收回思緒，忽的失笑點頭：“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我。”

“既已收你為徒，乃是本分。”司玄機一本正經地回答，讓蘇卿九更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