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橙

第2章 ☆、重新開始

戚沐陽等了好一會，肖程還是那樣傻兮兮地看着他。

戚沐陽跪坐在床上，伸手揉了揉肖程的頭：“怎麽？真看我看傻了啊。”

肖程卻忽然後退一步，伸手按住戚沐陽剛剛揉的地方：“戚沐陽，”肖程想說，你不要老說這些會讓我誤會的話，可想到戚沐陽那随心所欲的性子，加上除了白若的心思就不會去琢磨別人的心思的性格，說了大概也沒什麽用，只好咽回去，“除了額頭還有傷到哪裏麽？”

“沒有了。”戚沐陽雖然不知道這輩子醫生怎麽說的，但是總歸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就是被酒瓶砸破了額頭而已。

肖程看看他額頭刺眼的白紗布，有些欲言又止。

戚沐陽調整了坐姿，坐在床上朝着肖程招手：“離我那麽遠幹嘛，過來。”

肖程明顯猶豫了下，但還是走近了幾步，他看着一直笑着的戚沐陽，明明還是那個戚沐陽，可是卻讓他覺得有些陌生了。這種陌生不是貶義詞，只是這樣溫和的戚沐陽，他已經太久沒有見到了。

戚沐陽看着肖程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大概表現地和以前太不一樣了。想想以前的自己，總是随意地指使肖程去幫自己做事，買個水或者抄個作業，甚至總是讓肖程幫他撒謊然後跑去追白若，還因為肖程說了幾句白若的壞話就對他發脾氣，還有太多太多的這種事情了。戚沐陽知道肖程肯定會疑惑會不習慣，可是戚沐陽不想浪費那些時間去讓肖程習慣了，他就想從現在這一刻這一秒起就對肖程好，把上輩子的份也都補回來。

這樣想着，戚沐陽伸手牽住肖程的手腕，讓他坐到自己身邊：“橙子，我有話跟你說。”

肖程有些不适應地動了動手腕，他其實只要使一點力就能掙脫，但他沒有那麽做。肖程順從着在床邊坐下：“你說。”戚沐陽難得這樣心平氣和要和他聊聊，肖程自然是願意的。

“說起來可能有些丢臉，被酒瓶砸中的那一刻，我蠻害怕的。”戚沐陽沒有放開肖程的手腕，反而握得更緊了些，“我以前不愛學習不好好上課是覺得這些都很無聊，而且爸媽反正也是把我放養的，我覺得大概我幹什麽他們也都是不在乎的，大概這就是你們眼裏的叛逆期？”這些話，是戚沐陽揉雜着上輩子的心情說出來的，“招惹白若也是因為他那樣高冷的人，去逗弄他很有意思，時間久了，就覺得他好像是我人生裏一道特殊的風景線。”

戚沐陽感覺到肖程手腕上的青筋一下子繃緊了，他安撫性地捏了捏，才繼續道：“可是，當感覺死亡離我那麽近的時候，我才發現，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能有個好朋友一起聽課放學去吃好吃的，到家了能和爸媽好好聊聊天，而不是只面對一個空屋子，其實我內心也是厭惡這樣叛逆的自己的。我不知道怎麽描述那種感覺，只是從這一刻起，我想做一個更好的戚沐陽。”他的确想做一個更好的戚沐陽，只是理由要比他說的這些更多，比如，他想做一個能配得上那麽好的肖程的戚沐陽。

身邊忽然響起了壓抑的抽泣聲，戚沐陽一驚，從自己的情緒中抽身出來，就看到肖程紅着眼睛，臉上已經挂上了淚。

戚沐陽好笑又心疼地伸手擦掉他的眼淚：“嘿，你哭什麽呀，傻瓜。”

“對不起，我，我……”肖程有些慌亂的去擦自己的眼淚，手卻碰到了戚沐陽的手，被他握住了，他只是心疼戚沐陽，聽着戚沐陽說那些話，他心裏難受。

“好了，我還沒哭呢。”戚沐陽溫柔地握住肖程的手，另一只手則幫他擦掉眼淚，其實他剛剛也想哭的，太多感情摻雜在一起，有說不出的心酸，但看到肖程眼淚的那一刻，他忽然就釋懷了，就好像肖程幫他把心裏的淚哭出去了一樣。

好在肖程就哭了一會，戚沐陽一順毛立刻就不哭了，看到他情緒平複了，戚沐陽才認真地問：“橙子，你願意陪着我變好嗎？”

肖程毫不猶豫地點頭，怎麽可能不願意啊。剛點了一下頭，肖程就被戚沐陽抱進了懷裏。

“謝謝你，橙子。”跟那句對不起一樣，這一聲謝謝也是戚沐陽欠肖程的。對不起和謝謝都說了，所以以後戚沐陽不會再讓自己對肖程說這幾個字。

肖程後知後覺地紅了臉，他又被戚沐陽抱住了耶！

肖程原本想說些什麽，病房的大門卻忽然被打開了。

“陽仔，你……”歐陽梁剩下的話都被吓得吞了回去。

肖程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推了戚沐陽一把，戚沐陽一個沒防備被他推開了，肖程張口想解釋些什麽來着，但又覺得這個擁抱對于戚沐陽來說大概根本不算什麽，解釋反而更刻意了吧？

下一秒，肖程看到了站在歐陽梁背後的白若，肖程下意識地就轉頭看向了戚沐陽。戚沐陽望着白若時眼底的冰冷，讓肖程有些怔住了。他內心升起種不好的猜想，戚沐陽剛才不會是故意的吧？可是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他相信戚沐陽不是那樣的人。

就在肖程惶惶不安的時候，戚沐陽握住了他的手，然後看着歐陽梁說：“進門不會敲門啊，我跟橙子說事呢，你就進來，出去出去。”

“得，大少爺，我錯了，我再重來一回行嗎？”歐陽梁和戚沐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戚沐陽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戚沐陽是什麽意思，這大少爺看來是不想和這朵高嶺之花玩了，雖然不知道理由是什麽，但是兄弟就是要無條件支持他。

歐陽梁想的是擋着白若退出去，勸他回去，但是沒想到白若卻忽然從他背後的遮擋裏走了出來：“戚沐陽，你還好嗎？”

上輩子，白若這麽關心他的時候，戚沐陽早就樂得不知東西南北了，可現在再聽這個人這樣問好，戚沐陽只覺得渾身發冷。

“我很好。”戚沐陽冷聲道。

按照白若那冷清的性質，對話到這也應該結束了，白若卻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去和那群人打架的，我很謝謝你。”

“恩？”戚沐陽露出一副不解的樣子，“我打架是因為他們勒索我，白同學你可能是誤會什麽了，不過站在同學角度，還是要提醒一句，少和這些人打交道，對你沒什麽好處。”

一旁的歐陽梁聽着戚沐陽如此不走心的言論，簡直要翻白眼，這些人？什麽這些人，這位大哥之前也是個徹頭徹尾不學好的小混蛋好不好，還好意思說別人。不過作為兄弟，歐陽梁自然是不能戳穿戚沐陽的，只是他很奇怪，戚沐陽為什麽忽然對白若沒興趣了。

白若此時還沒有修煉成“精”，聽到戚沐陽這明顯在拆他臺的話，惱怒地不行，面上卻還要裝無所謂：“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說完，轉身就走了，那速度擺明是生氣了。

歐陽梁微微後仰看着白若走出了自己的視線，才回身關上門進了病房：“我說你這是被一酒瓶砸清醒了啊？”

和肖程說過的那些話戚沐陽可不會對歐陽梁說，所以只是簡單地應了：“對啊，不行？”說完還挑了挑眉。

那痞痞的樣子，不是戚沐陽還能是誰，歐陽梁也只當他是真不想和白若玩了：“行啊，怎麽不行，那你可跟着橙子好好學好。”歐陽梁看了眼那兩人還牽着的手。

戚沐陽看到歐陽梁的視線，才松開了肖程的手：“叫醫生來看看吧，沒什麽事情，我想回家休息了。”

“我去叫醫生。”肖程也不給兩人反應的時間，幾乎是用飛奔的速度就跑出去了。

歐陽梁嘴剛張開，還沒來得及說話呢，肖程就關門出去了，他只好轉頭去看戚沐陽：“按個呼叫鈴不就好了嗎？”

戚沐陽看着關上的門，勾了勾嘴角：“你随他去吧。”也該給他一個冷靜的時間，畢竟，現在的戚沐陽跟以前不一樣了，這家夥要做好接招的準備啊。

也沒有很久，肖程就帶着醫生過來了，醫生幫戚沐陽檢查的時候，他一直站在一邊看着。戚沐陽乖乖的讓醫生檢查，眼神卻經常飄去肖程那。

戚沐陽還以為肖程會讓醫生過來，自己則躲起來，結果沒想到這家夥竟跟着回來了。不過看着肖程眼裏毫不掩飾的擔心，戚沐陽想，大概肖程不回來才奇怪吧。

戚沐陽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這個人啊，自己要怎麽才能對他更好一點，再好一點呢。

等到醫生檢查完，肖程迫不及待地開口：“醫生，怎麽樣？”

醫生把手放進口袋，看了眼滿臉擔心的肖程，再看看似乎不怎麽關心自己的情況的戚沐陽，才在肖程的目光下笑着說：“算你們運氣好，只是額頭砸破了點皮，這點傷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另外身上的這些淤傷回去拿藥酒擦一擦就行。”

聞言，肖程明顯松了一口氣，倒是歐陽梁悠悠地說了句：“醫生，你确定他腦子沒被砸傻吧？”

戚沐陽還沒來得嗆回去，就聽醫生說：“那你們就後續重點關注下，要是發現傻了記得去精神科看看。”

跟在醫生後面的小護士和肖程一下子笑了出來，醫生還蠻幽默的嘛。

戚沐陽原本想說這醫生怎麽一點醫德都沒有，竟然拿病人開玩笑，但是看到肖程笑容的那一刻，他又想，算了算了，也就是句玩笑，至少肖程笑了，博他一笑也值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美人師兄，胖貓，筱筱睿的地雷，愛你們~（づ￣3￣）づ╭?～

在微博寫了一個我永遠不會寫成小說的真實故事，如果願意留下一句祝福的，可以去微博看看，謝謝你們。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