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動搖與退縮
惡意诋毀奈何？
她？
趙婷姐姐你不要逗我好吧，編理由也要編得像樣點。
趙婷肯定以為她請示一下幫主大人，幫主大人聽後大怒，就站在她那邊幫她對付弱得如一只小螞蟻似的江湖百曉生了。
可她沒想到青帝和江湖百曉生還有這層關系。
梁歡都不知道該高興她多年前埋下的暗線終于派上了用場，還是該嘲笑趙婷太捉急，讓青帝陷入這麽一個兩邊不是人的局面。
又或者，青帝終于想起他還有這麽個師傅。
可是青帝還是來質問她了。
梁歡撇撇嘴。心想人家也有近一年的交誼了，鳳栖梧又是他生死與共的戰友，是奈何一人之下的副幫主，青帝信任她是正常的。沒準跑來問問自己只是走個形式，滿足一下道義而已，看吧，等會就要對她揮劍相向了。
畢竟當年青帝創建奈何的時候，就學着約法三章，其中有一條就是，對奈何不敬者，死。
《江湖》中的死，當然要殺得片甲不留，直将該玩家徹底洗白為止。
但青帝既然攔下了這事，也許他心裏多少還是念點舊情的？
【私聊】江湖百曉生：我沒事得罪奈何幹什麽？
【私聊】青帝：你是不是不小心得罪鳳栖梧了。
【私聊】江湖百曉生：你怎麽不問鳳栖梧有沒有得罪我？
梁歡也有點來氣。別說她和趙婷之前的暗流湧動，就說她被莫名其妙扣個帽子吧，是人都不會舒服。青帝還來質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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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認識的青帝，是那個不管她說什麽，都會不問緣由往前沖的少年，是那個會默默聽她說話的少年，是那個被她調侃也傻傻地不發一言的少年。
她所認識的青帝，是那個一貫沉穩發號施令的男人，是那個話不多卻足以威懾江湖的人，是那個即便不同的玩家來來去去，他也仿佛會永遠屹立不倒的、高傲得無法觸碰到的男人。
而不是現在這樣。
因為鳳栖梧一句話而纡尊降貴地在她面前維護鳳栖梧。
因為鳳栖梧一句話而不分青紅皂白地來質問自己。
其實梁歡不是不理解青帝。身為一幫之主，有太多需要做給別人看的了。鳳栖梧既然把事捅到他那裏去，他就必須給出個姿态才行。
但，就因為鳳栖梧是奈何副幫主，就因為青帝賣了她一個面子，她就應該承認自己确實是幹錯事得罪鳳栖梧了，然後到鳳栖梧面前賠禮道歉祈求原諒，平息這場将來的風波，以全當年的情義嗎？
青帝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至少，她記憶中的青帝不是。
梁歡承認她有些沖動。可她其實是一個很念舊情的人，她可以看着自己和青帝越走越遠，卻絕不能忍受恩斷義絕。
于是江湖百曉生搖了搖頭，未等青帝回複，直接下了線。
梁歡本來還對趙婷抱有愧疚與不安，這下全沒了，并且趙婷一躍成為企圖不擇手段迫害她的假想敵，無論是在哪個世界。
再者說了，趙婷未免也太理想化了吧。通緝江湖百曉生有什麽用？對現實完全沒有一點影響。
但梁歡沒來得及思考該如何解決這檔子糟心事，母親大人又打慰問電話來了。
一段寒暄後，母親大人在梁歡的旁敲側擊下，還是吐露了最新八卦：“歡歡，你說你家張叔叔……”張叔叔就是三千繁華，“他當初既然那麽做了，擺明了是不在乎這個孩子的。現在非要争撫養權幹什麽？”
梁歡畢竟在《江湖》中更多地見識了三千繁華卑劣的一面，倒也不難理解。三千繁華這人睚眦必報，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孩子和他媽，如果孩子真判給了他，八成沒有好日子過。再者，就算他和老婆離婚了，老婆和孩子的血緣關系卻沒法斷，老婆家老兩口就這麽一個孫子，将來他想借此占遺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三千繁華一直拖着沒有離婚，當然現在也不會真傻到和老婆一刀兩斷，況且，如果他對趙婷的母親還抱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
孽緣啊孽緣。梁歡搖頭長嘆。
母親大人還在絮絮叨叨地說着：“而且，他的那些風流事都是在網絡平臺上發生，又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真打官司也不是那麽好舉證。”
也是，一大老爺們玩個游戲，在游戲裏結個婚，還能說他犯了重婚罪不成？和女玩家恩恩愛愛，你還能說他出軌了不成？
“你許阿姨又不懂這個。她不喜歡外出，鄰居也沒法作證。畢竟老公已經那樣了，家裏孩子還等着她哺育，有什麽心思天天跟外人說三道四？就跟親戚抱怨抱怨罷了。但親戚還不了解你張叔叔的德性，哪個敢蹚渾水？”
許阿姨正是三千繁華的老婆。
梁歡倒沒想到，雖然她下了決定要離婚，這事兒也不是這麽容易就解決的。
又或者說，離婚是容易，但争得孩子的撫養權和分割更多的財産，很不容易。
“尤其她當年……唉。”母親大人又是一陣長籲短嘆。
這點梁歡也有所耳聞。當年許阿姨搶姐姐男朋友，手段當然稱不上光彩。現在若舊事重提，許阿姨恐怕沒有什麽立場再來要求三千繁華。
“她不會想把這事暫時擱置下來吧。”梁歡問。
母親大人頓了一頓：“也許……真有這個想法。都忍那麽久了，雖然之前一時沖動終于提出離婚，但冷靜幾天可能後悔了。又分不到孩子又分不到財産的，沒準想着忍一時風平浪靜就繼續湊合着過下去了？”
梁歡簡直無語了。
雖說那時三千繁華事件發生後，他肯定在《江湖》中混不下去。但暫時他也不能拿青帝或者江湖百曉生怎樣。縱且不說已經被他殺了一次的江湖百曉生，就說青帝，在《江湖》中，是地位直逼武林盟主的存在。更何況這也不是真正的江湖，一群死士咬着牙上去還能和高手拼個魚死網破，虛拟世界中，已然被洗白的三千繁華憑什麽和聲勢浩大的奈何幫主青帝對着幹？
但他的氣是一定要先找個地方發洩的。
聽說那之後他和許阿姨大吵一架，後來還動了手。據鄰居說其慘烈程度不亞于世界大戰。三千繁華之前不是沒有動用暴力過，卻也不至于如此過激，再加上暴怒之下他可能說了什麽話着實寒了許阿姨的心，以至于許阿姨心一橫就提出了離婚。
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床頭打架床尾和。他倆不是第一次争執，當然也不是最後一次。許阿姨本身性格又頗為軟弱——除了當初搶老公時硬氣了一回。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她是不會反抗的。但若之後三千繁華又給了她一個臺階下，甚至用一些好聽的話來哄騙她？再加上現實并不盡如人意，沒準她事後一冷靜，就退縮了？
不過再怎麽樣，這也是別人家的家事，就算有微薄的親戚關系，也不容置喙。
梁歡只能陪着母親嘆息一聲：許阿姨，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然後八卦一下最新進程。但不會繼續插手。
事後梁歡跟江雯雯簡單提了一下這事。她在狗血江湖中曝光三千繁華，後來又被三千繁華的舉動弄得全服皆知。江雯雯不可能熟視無睹，況且她也是極其八卦的性格……
江雯雯的評價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梁歡一想也是。也許今日的果就是多年前種下的因，罷了，由着他們去吧。
……但是梁歡是不可能以這種态度繼續對待青帝鳳栖梧那檔子事的。
糾結再三，她還是開了晚來天欲雪的號悄悄摸上了奈何。若是青帝沒準還會發現這號和之前被踢的倆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可是奈何人多啊，他肯定沒那閑工夫發現這種小事。
所以梁歡大大咧咧地登上了《江湖》。
奈何風平浪靜。
別說她要被鳳栖梧全服通緝的事了，就連前兒個青帝被指證為A大保送生的事，都完全沒有泛起半點漣漪。
公會頻道裏就像平常一樣嚷嚷着去哪下副本去哪做任務，好像所有的事都不曾發生過。
這倒讓梁歡有點奇怪了。她不知道是否是青帝做了些什麽，才壓下了那事……如果她是青帝，會怎麽做？
小白鼠言之鑿鑿的誇獎，她根本不知如何應對。
是嘛，這才是青帝。
梁歡頗有些自傲又難過地想。
所以……她和鳳栖梧的矛盾也解決了？
梁歡說不準她自個是什麽心态，總之她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登上了江湖百曉生的號。
在此之前梁歡設想了多種可能，有青帝一怒之下說要斷絕師徒關系再不往來，有青帝來句慣用話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有青帝啥都不說冷冷拂袖而去，有青帝居高臨下地問怎麽回事，有青帝空空的一句抱歉……
她更傾向最後一種。青帝不是不顧舊情的人，不是不肯低頭的人，但他絕對是一個沉穩鎮靜寡言少語的人。梁歡完全想象不出來他說其他話的模樣，所以不管從何種角度來說，最後一種設想都比較符合現實，當然後面會不會繼續問情況就不好說了。
但梁歡真的沒想到，她居然也有這麽一天。
她被青帝大人刷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了…還是早上的晉江比較正常，至少能打開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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