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指尖上的發梢

第6章

「妳說那家夥怎麽就這樣死心眼啊？！」在一家東京的咖啡廳裏，陽菜一邊用力地抓着自己的頭發，一邊對着坐在她對面的琉璃說道，「明明以冰帝的實力要進入關東大賽決賽、甚至是進入全國大賽都不是什麽難事，但是那家夥偏偏要趕在關東大賽前恢複正選資格，這幾天一直跟鳳君進行魔鬼訓練。啊啊啊，我快被他給煩死了！」

看見她那麽激動的樣子，琉璃忍不住輕笑了幾聲，「幫忙冥戶學長訓練的是鳳君，妳又沒有做什麽，怎麽會煩呢？」

聽到她這麽說，陽菜的氣勢弱了不少，只不過還是逞強地說道：「反正我就是看不慣他滿身是傷的樣子，不行嗎？！」

「行，妳高興就好。」雖然是這麽說的，只不過在陽菜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琉璃又再度開口問道，「對了，妳是怎麽知道冥戶學長最近在進行魔鬼訓練的？」

她的問題讓正在喝紅茶的陽菜嗆到了，她一邊咳嗽，一邊用着哀怨的眼神看着越來越壞心的琉璃。直到好不容易停止咳嗽後，她才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鳳君告訴我的……」

「哦？我還以為是因為妳每天都去看冥戶學長和鳳君練習的關系呢。」琉璃露出了一個調侃的笑容，「榊老師和我說了，妳最近這幾天好像都以散步為由自己走路回家喔！」

既然妳什麽都知道了，那還問我做什麽？！陽菜用着更哀怨的眼神瞪着她。

最近這幾天，她的确如同琉璃所說的一樣，總是在放學後頂着自家舅舅那近乎要殺死人的目光以散步為借口自己回家，然後在回家的路上特意繞路到冥戶和鳳練習的網球場，并且躲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看着冥戶不要命似地練球的模樣。

有好幾次，她都因為看到冥戶被鳳的重炮發球打中而想阻止他們練習的，但她總是暗暗說服自己，如果自己是處在冥戶的處境，她也一定會拼命特訓的，所以到最後，她也只是拿出自己的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打算到時候用這些照片來跟弱雪和跡部求情。

想起自己手機裏的那幾張冥戶狼狽樣子的照片，陽菜就忍不住搖頭，只不過在對上琉璃那似笑非笑的臉後，她便趕緊低下頭，埋頭吃着自己所點的冰沙，以免琉璃又找機會開自己玩笑。

看見她這個樣子，琉璃又笑了幾聲，只不過可能是因為看到她和冥戶的感情越來越好而聯想到自己和幸村現在的情況，所以沒多久她便停止微笑，只是一邊低頭用湯匙攪拌着自己的咖啡，一邊在心裏暗自嘆息。

沒有像預料一樣聽見琉璃繼續調侃自己，陽菜奇怪地擡起頭來看向她。

在看見琉璃臉上難得沒有半點笑容時，她忍不住愣了一下，只不過她以為琉璃是因為擔心幸村的關系所以才會這樣的，所以并沒有詢問原因，只是故意用着疑惑的語氣問道：「吶，琉璃，妳覺得舅舅他會同意那家夥重新成為正選的機率有多少啊？」

聽到她這麽問，琉璃這才回過神來，并且重新露出微笑，「我覺得榊老師會同意的機率有百分之九十，只不過一開始可能還是會刁難冥戶君一下。」

「聽起來還真像舅舅的性格……」

雖然因為想起了小時候被榊刁難的自己而滿頭黑線，但得到琉璃的保證後，陽菜很快便調适好了心情，吃着冰時的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嘛，只要那家夥和鳳君不是在白費功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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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秒表上的秒數，寺田十分滿意地對正微微蹲着、雙手撐在大腿上喘氣的陽菜說道：「很好，按照這樣的速度，進入關東大賽決賽，甚至是全國大賽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要好好保持下去喔，淺川！」

聽到她這麽說，陽菜連忙湊到她的旁邊去看秒表上的數字。确認秒數比之前快了零點八秒後，她也露出像寺田一樣滿意的表情，盡管她并不覺得自己真的能夠進入全國大賽，畢竟上星期她才看過琉璃幫她拍攝的神奈川縣大賽錄像，立海大附中選手的實力并不是她能夠輕易超越的。

「我們部裏的每個人都會支持妳的，」說到這裏，寺田忽然露出了一個威脅的表情，「所以，妳可別又翹掉部活，糟蹋我們的心意喔！」

如果不是你們連我吃的東西都要管，我怎麽會想要翹掉部活呢？！在心裏腹诽完後，陽菜便努力擠出笑容來向寺田保證自己絕對不會再犯，随後便拿着剛剛一年級部員遞給她的水瓶，坐到一旁的長椅上休息。

在喝水喝到一半時，她放在一旁包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連忙将手機翻了出來，并且在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若雪的名字後立刻接起。

「喂，若雪姊，有什麽事嗎？」對于若雪的來電陽菜感到十分困惑，畢竟若雪十分清楚自己的部活時間，以前也從未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打擾自己練習。

「也沒什麽，只是剛剛冥戶君突然提出要挑戰泷君，我不确定妳會不會想要特意翹掉部活來看他們的比賽，所以就打電話過來了。」

最好是啦，從若雪姊妳那調侃的語氣來看，我就知道妳一定知道我想去，所以特地通知我過去，好讓妳能夠看戲的！！雖然知道若雪的意圖，但是猶豫再三後，陽菜還是尴尬地說道：「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話一說完後，她便馬上挂上電話，以免自己會因為聽到若雪的笑聲而後悔。

在和寺田說好自己明天早上會補上剩下的訓練後，陽菜便馬上沖進更衣室，連澡都沒洗就換上自己的制服，然後拿着東西往網球部的方向跑去。

因為若雪正跟跡部站在一起，陽菜不敢靠過去打擾他們，所以到了網球部後，她便湊到了鳳的旁邊，并且小聲地詢問道：「鳳君，現在的比數怎麽樣？」

鳳的表情很是興奮，「四比一，冥戶學長完全壓制住了泷學長，實在是太厲害了！」

拜托一下，鳳君，你不要露出一副贏的人是你的樣子好嗎？！陽菜忽然浮現了真紅最新的小說著作的描述，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她連忙用力地搖頭，努力将腦中那鳳壓着冥戶、口中說着“學長，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的場景從腦出甩出，随後便專心地看着場中的比賽。

只不過在看見冥戶游刃有餘地應付泷的擊球，以及他一次又一次用力揮拍的模樣，她忽然愣住了，她開始覺得自己好像能夠理解鳳剛剛為什麽會那麽激動的心情了。

是為了那種拼命的堅持在感動吧，就像看到琉璃當初為了能夠跟他父親出國而努力學着英文的模樣一樣，就像看到若雪姊為了跡部少爺而努力學着衆多才藝的樣子一樣，就像看去年看見切原進行着魔鬼特訓只為了向立海三巨頭提出挑戰的樣子一樣，那種感動……

在聽見裁判宣布冥戶獲勝、而且普通的部員也都在驚嘆他那能夠打敗正選的實力時，陽菜的眼眶忍不住開始發熱。

「淺川桑，冥戶學長真的贏了耶！」

「嗯。」

聽到一旁鳳興奮的聲音，陽菜這才回過神來，并且趕緊擡起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眼眶裏的水霧退下。

在視線再度清晰後，她便看向場中的冥戶，而這時他也正好看向她，兩人的目光就這樣對上了。

“不賴嘛！”，她用嘴型無聲地對他說道。

冥戶并沒有回話，只是用力對她哼了一聲。

他這樣的反應讓陽菜很快便将剛才的感動抛到腦後，但當她正想要開口對他說些什麽時，她卻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在吵什麽？！泷從正選中淘汰，由正選後補日吉遞補取代！就這樣，現在開始練習！」

聽到最後三句話時，原本正不着痕跡地往鳳的方向靠、試圖用他的身體擋住自己的陽菜突然停下了腳步，并且用着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榊。不是吧，舅舅，哪有人像您這樣的！！

「監督，」場中的冥戶也沒有了剛才的那一點得意，激動地對榊說道，「為什麽是日吉？為什麽不是我，打敗泷的可是我啊！！」

雖然十分贊同他的話，但不敢當面反駁自家舅舅的陽菜只能趁着跡部在訓斥冥戶時湊到若雪旁邊，并且偷偷拉了拉她的衣擺，「若雪姊，怎麽會這樣？琉璃明明跟我說舅舅會同意讓那家夥恢複正選資格的！」

「別着急。」若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随後便看向正在和跡部争取的冥戶和鳳，「你們，即使想要繼續争取恢複冥戶君正選資格的機會，也不該找景吾吧。」

經由她的提醒，冥戶和鳳有如被當頭棒喝一般，連忙去追已經離開練習場的榊。看見他們離開了，跡部也在無奈地扶額後追了上去。

「奇怪了，」看見他們三個都走了，若雪便轉向因為事情發展太快而還愣着的陽菜，「妳不打算追上去看看嗎，陽菜？平時若發生這種事情，妳不是應該跑第一個的嗎？」

若雪姊，不要把我講的好像很愛看戲一樣，那明明就是妳……在心裏吐槽完後，陽菜才無奈地回答道：「他們可是去找舅舅耶，我才不想要主動跑過去讓他有借口罵我呢！」

「可是監督不早就看到妳了啊，就在剛才。」

「對喔，我都忘了！」陽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後便馬上轉身往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完全沒注意到若雪正邊看着她的背影邊笑着搖頭。

跑沒有多久，陽菜便在體育館外圍找到榊和冥戶等人，并且看到了冥戶的那被綁成馬尾的長發已經不見了，他的手上還拿着一把剪刀，而且還有好幾绺頭發掉在了他周圍的地上。

他的頭發，他居然動手剪掉他的寶貝頭發？！他腦子是被鳳君的網球給打壞了嗎？！

完全無法理解這個情景的陽菜只能呆愣着站在原地，一直到榊出聲叫她，她才回過神來，并且想起來自己其實是該躲着榊的。

有些懊惱的她用着十分緩慢的速度走上前去，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舅舅，您有什麽事嗎？」

「冥戶他就留給妳練手了。」

聽到他這麽說，不僅是冥戶他們三個人，連陽菜自己都是一頭霧水。練手？練什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