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搶過随身碟,查清樂趕緊插到電腦上,裏面有四個剪輯好的視頻片段。
鄭子瑜繞過辦公桌,站在他身後,滿臉的「等着看戲」表情,查清樂忍着給他一拳的沖動,點開視頻,一聲不響的全部看完。第一段,是演播中心門口。江雲韶從推開玻璃門,一邊往秘密頻道走,一邊摸出煙來點着,他剛走過去不到半分鐘,查清樂從電梯裏走出來,盯着門口的節目錄制表看了一會兒,進入演播中心,緊接着,江雲韶從秘密頻道出來,跟進演播中心。第二段,是在3號攝影棚。查清樂被一群女模特給圍住了,寸步難行,而江雲韶低着頭彎着腰,神鬼不知的從他身邊溜了過去。第三段,是在4號攝影棚。江雲韶鬼鬼祟祟的跑了進來,直接沖到小演員面前,手裏拿着一堆零食,哄了幾句,抱起小孩就跑,過了一會兒,查清樂很悠閑的走了進來,和制作人聊了幾句,也離開了。第四段,是在休息室的走廊。江雲韶藏身拐角處,探頭探腦,看到什麽之後立刻沖進一間休息室,門還故意不關,幾秒鐘後,查清樂走了過來,站在門門看了一會兒後進去,再然後江雲韶送小演員出來,轉身關上門。沒有聲音,像素也不高,如同一出默劇,但很好的展示了他被江雲韶給設計了的全過程。鄭子瑜眉開眼笑:「我以前覺得這就是個想攀高枝到完全不要臉面的小藝人,當然現在這個觀點也沒變,但不得不說,這小子還挺有意思的。」查清樂翻了個白眼,心想,敢情算計的不是你,你看熱鬧的當然不嫌事大。
不過,他生氣之餘,倒也有點虛榮。說到底,這就是江雲韶一次投其所好的獻媚行動,給小孩子輔導功課這種事,不管在誰看來都是加分項,只是對他而言,這個行為更具有意義而已。于是,他深受觸動,不僅決定包養他,還直接送房子這麽大手筆,甚至動了捧一捧他的念頭。
顯然鄭子瑜也是了解查清樂的,嬉笑道:「其實你看着,挺暗爽的吧?!」
查清樂粗魯的把視頻複制到電腦桌面,咬牙切齒的罵:「爽個屁!再不教訓他,真把我當随便宰的肥羊了!」只不過,臨時起意耍的小手段,居然能正中他的內心最柔軟的腹地,該說江雲韶是撞了大運了嗎?
《後宮之血色皇權》在年初的電影市場算是匹小黑馬,一千多萬的投資,一個大牌明星也沒有,最後取得了近億的票房。于是續集《後宮之血色至尊》經過緊鑼密鼓的拍攝後期,趕在中秋檔期上映了。查清樂作為電影的投資人之一,參加首映也是要走紅毯的身份,他的相貌氣質出類拔萃,在接掌查氏影業時就引起過關注,此時更是謀殺了記者底片無數,圍觀的影迷也一陣尖叫,狠狠的搶了一把風頭。在投資人、廣告商、嘉賓都走完紅毯後,《後宮》劇組集體亮相,圍觀衆人的焦點自然是集中在火速走紅的紀岚身上,只有查清樂站在幕板邊上,一直盯着站在隊伍最邊緣的江雲韶看。因為要走紅毯,江雲韶穿得很考究,一身的贊助商名牌,雖然是寬松西裝外套搭條紋T恤和配窄版牛仔褲這樣GAY兮兮的穿法,但因為他本人身材很高大,所以并不會有娘的感覺。是的,不管江雲韶在和查清樂相處的時候,有多麽的放浪主動,他本人的氣質,卻是很直男的,在娘炮集中的娛樂圈,甚至可以劃進陽光型男那一撥。走到幕板前,其他演員都在配合記者擺造型,搶着回答問題,只有江雲韶東張西望的,終于視線和查清樂對上,立刻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甚至不顧場合就要走過來,只是剛邁步就被經紀人給推回去了。于是江雲韶就頻頻扭頭,就跟被繩子拴住無法撲向主人的大狗一樣。
查清樂看着看着不由得也露出個笑容,但馬上就收斂回去,擺出冰山一樣的表情,狠狠的瞪了江雲韶一眼,轉身先一步進了影院。接受完媒體采訪,劇組成員也進人影院,坐在了第一排,電影開始放映。
放映廳分上下兩層,一樓已經坐滿,二樓的VIP包房沒有開放。
查清樂在電影開始不久,就跟身邊坐着的另一個投資人說要出去透透氣,起身走向秘密通道,然後又貼着牆往二樓走去,剛進包房不久,外面就傳來敲門聲。「三少……我進來了。」
推開門,江雲韶的眼睛還沒适應包廂裏的黑暗,就被查清樂拽了進去,按在了雙人的座椅上。
「跟蹤的經驗很豐富嘛!」
「我一直在關注着三少——啊——痛——」
查清樂一條腿曲起,膝蓋頂着江雲韶的胸口,抓着他的兩手向上一壓,扯下領帶将手腕牢牢捆住。
江雲韶措手不及,身體微微顫抖,小心翼翼的問:「三少……我……我做錯了什麽,惹你不高興了嗎?」
「呵呵……你沒有做錯,你是做的太好了,好的我都不知該怎麽疼愛你了!」查清樂冷笑着扣住江雲韶的下巴,強迫他大大的張開嘴,解開皮帶扣,掏出已然勃發的欲望,俯身頂了進去。「唔……唔唔……」體積可觀分量十足的肉柱在江雲韶口腔裏橫沖直撞,幾次捅到喉嚨深處,頂得他不停的幹嘔。徹底的硬起來後,查清樂抽身,将江雲韶翻轉過去,拽下他的褲子,手指沿着臀縫探入,沒有任何潤滑,直接捅進幹澀的小穴。「啊——咳咳——」江雲韶發出一聲痛叫,身體繃緊,但很快又深呼吸,努力放松下來。
見他被自己這麽粗暴的對待,盡管恐懼卻沒有反抗,還積極配合,查清樂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動容,但馬上告訴自己不可以心軟。他就是待江雲韶太溫柔體貼了,才讓這家夥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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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特別的有緣分,連名字都對應……」手指加到三根,在小穴裏攪動一番後抽出,查清樂扶着沾滿口水,炙熱堅挺的肉柱,濕漉漉的頂端抵在依然緊閉的穴口:「已聞清樂動雲韶……嗯?你想讓我怎麽動你啊?!」「我只是想讓你注意我——啊——三少——好痛啊三少——」江雲韶解釋的聲音在被貫穿的一刻,變成一聲痛苦的喘息。「注意你?!我當然注意你……教導小孩子功課,很有愛心嘛!」查清樂分開江雲韶的雙腿,一下一下如打樁一般的狠命撞擊,只有口水潤滑的穴道很幹澀,又熱又緊,粗大的肉柱每一次都插到最深處,後撤時又整根拔出,再擠開穴口狠狠的插進來。「唔……嗯啊……」這種情況下,埋在體內的分身簡直是一把肉刃,江雲韶被折磨得不停的吸氣。
查清樂俯身壓在江雲韶背上,持續着兇狠的撞擊,咬了咬他的耳垂:「江老師,那麽我也請教你一下,小雲的速度是小樂的一倍,小雲抱着三十公斤重的小孩,跑到一百米外的休息室,比小樂快幾秒?!」江雲韶意識到自己的設的局被識破了,在黑暗中啜泣着:「三少……在片場那天,你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以為你對我不滿意了……」「……哼!」提到幾個月前,自己吃霸王餐的事,查清樂稍微有些汗顏,只能色厲內荏的冷哼:「你以為你是什麽身份?!我老婆嗎?還敢管我什麽時候走?!」「我沒有……我怕你不要我……」江雲韶趴在座位上,臉頰貼着查清樂的手,似乎有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撞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查清樂摸了摸江雲韶的臉,果然一片儒濕。
這家夥,居然真的哭了?!
真的有這麽疼嗎?!
查清樂有些慌張的向兩人結合處摸去……甬道裏依然很幹澀,應該沒出血才對啊!
江雲韶還在小聲抽泣:「經紀人說,你很生氣的就走了,還說我是鴨血粉絲冒充魚翅……我怕你對我沒興趣了……」查清樂暗暗的嘆了口氣,要是對江雲韶沒興趣了,他才懶得計較,就是還想繼續包養的關系,才必須要給他個教訓,不然等他自以為是的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就糟糕了!于是,查清樂狠了狠心,将江雲韶翻轉過來,擡高他的腿,再一次頂了進去,同時一只手探入他的衣襟,大力揉搓着他的乳尖。「你是不是覺得,我人傻錢多,随你算計啊?!」
「不是……不是……我覺得你特別好……我怕錯過……」江雲韶搖着頭,被捆起來的雙手抓着查清樂的一條手臂,身體蜷縮:「好疼……我不敢了……饒了我吧……」「你想讓我怎麽饒了你?拔出來?」
「不要!」
查清樂作勢要退出,江雲韶立刻雙腿夾緊他的腰,穴口也一陣收縮,阻止他的離去。查清樂本就不怎麽生氣了,被這樣一挽留,怒火更是消散殆盡。這家夥哭得這麽慘,看樣子也收到教訓了,賞了一頓鞭子,也該給個蜜棗了。
雙手伸到江雲韶背後,将他擁入懷裏,粗暴的撞擊也變成了溫柔的頂弄,一邊抽送着還一邊舔了舔他的眼角臉頰,然後含住濕潤的嘴唇,憐惜的親吻着。「三少……嗯……你真好……」
江韶小聲叫着他的名字,小心翼翼的回應着他的吻,這誠惶誠恐的态度,又讓查清樂想起了做錯事被主人打屁股的小狗。于是,這一場由懲罰開始的強暴,最後就轉變為溫柔纏綿的性愛。
将精液盡情的噴灑進江雲韶的體內,查清樂靠在椅背,解開捆着他手腕的領帶,摸了摸他還濕呼呼的臉,聲音特別威嚴:「這次就放過你,你以後要乖,別再動什麽歪心思,安心跟着我,肯定不會讓你吃虧——」「嗯……」江雲韶坐在查清樂腿上,拿屁股蹭了蹭軟垂的肉柱,剛得到自由的手握住自己的分身撸動起來:「哇——三少,剛才好刺激,再來一次吧!」「……」我說怎麽哭得梨花帶雨的,原來以為我是在和你玩情趣游戲呢?!
查清樂氣得腦頂冒煙,剛想把他推下去,江雲韶就摟住他的脖子,示好的蹭了蹭,聲音乖巧的像面團一樣:「三少,我知道錯了,我收到教訓了,以後絕不會自作聰明了!」真他媽的……好的壞的都讓你說了,簡直是堵得我無話可說。
查清樂咬了咬後槽牙,托起江雲韶的屁股,狠狠的頂了進去——剛經歷情事,又被內射的小穴柔軟濕滑,分身順順利利的長驅直入,于是預想中的痛叫根本沒有聽到,江雲韶發出的,只是一聲纏綿的呻吟。「三少……你太厲害了……弄得我好舒服……」
「……」查清樂沉默的進行着活塞運動,表面平靜,內心咆哮:你是爽了,可是老子我不爽啊不爽啊啊啊啊啊!到底誰他媽的才是金主啊!
「電影院懲罰事件」過去後,查清樂內傷不輕,足足郁悶了一個多禮拜,直到收到江雲韶傳來的簡訊才恢複元氣。「三少,我們的家,我等你。」
簡短但每一個詞都用得恰到好處的一封簡訊,還附上了一張自拍照。
照片上,江雲韶一身米色的居家服飾,趴在窗臺上,頭發被風吹得淩亂,眼神朦胧而挑逗,背景裏的房間布置的整潔溫馨。查清樂真是恨不得立刻沖過去,将江雲韶按在陽臺上狠狠操一頓,但是他現在人在外地,與院線聯盟談判,還要好幾天才能回B市。年關将近,電影市場最熱的檔期馬上就要到了,像《後宮》那種電影根本是查清樂的私心投資,對查氏影業來說不值一提,而接下來陸續要上映的三部片子,則決定着查氏影業全年報表的盈虧程度。查清樂這次提出提高制片方的分帳比例,引起了院線的不滿,幾大院線更是要聯手抵制,談判進行的很艱難。「在美國,一線大片的制片方分帳能達到六十%到七十%,而國內只有四十三%,我們這次并沒有要求全面提高分帳比例,階梯式票房分帳制度是一項已經在成熟市場得到普遍采用的分帳方式——」「年輕人,別拿美國來壓人,有本事你把片子拿到美國去大規模上映啊?!你的上座率要是能像好萊塢大片一樣,首周維持在五十%以上,再跟我們談什麽成熟市場的票房分帳方式吧!」一家院線老板翹着二郎腿,眼神裏都是鄙視,不屑的撇嘴:「別在美國念了幾年書就回來紙上談兵,國內就是不成熟市埸,國際上那一套在國內根本行不通!像你這種洋墨水喝多了腦子拎不清的小屁孩,我見多了,就沒一個能成事的!」查清樂氣得想拿鋼筆尖戳瞎這人的狗眼,但心裏也清楚,這人根本是院線老板們商量好派出了故意打擊他的。深吸一口氣,查清樂臉上帶着笑,心平氣和的接着談:「我的經驗當然不如在座諸位前輩,可是我相信,大家都希望國內的電影市場越來越規範越來越成熟,我們查氏影業這次的三部片子,從投資規模、導演的指導能力和主演的票房號召力來說,都不遜于好萊塢分帳大片,之前的看片會,大家不是都信心十足嗎?那麽為什麽不能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推行這種票房階梯式分帳制度,是不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呢?」這些院線老板們自然不會被查清樂三言兩語就給說動,但好在查氏是國內最大的發行公司,底氣夠足,咬住不松口的話,連廣電總局都不得不出來調解,表示希望雙方能和解,畢竟聖誕新年檔和賀歲檔的票房成績,也決定着國産電影在新的一年,能否突破預期的百億大關。反複的談判與周旋下,院線不得不讓步,查清樂也沒有咄咄逼人,做出了适當的退讓,最後的結果還算是滿意。三部電影根據類型不同,分別采取了兩種不同的分帳方式,投資最大的《曠世驚奇》采用票房梯次遞增分帳模式,《捉狐》和《謀殺動機》則采取上映周數遞減分帳模式。這樣非固定的分帳方式,雖然在歐美是常态,但在國內尚屬首次,一時間引起了業內熱烈的反響。之前對查清樂有所輕視的影視公司大佬們,也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年輕人會不會給國內的影視産業帶來一些新的改變了。簽訂了協議後,劍拔弩張的氣氛迅速的緩和下來,院線老板們請客去夜總會放松一下,查清樂當然也不能掃興。開了最豪華的包廂,一屋子都是娛樂圈的實權人物,電話叫來幾個明星作陪是很容易的事情。這些老板的品味還是很傳統的,身邊坐着的大都是女孩子,有演員有歌手有模特,穿得都很低調,她們畢竟是不想引起路人注意的。只有一個年輕的院線老板,帶了個氣質憂郁的男人來,大大方方的摟着,興致來了,還在那男人臉上啃一口,那男人面色尴尬,顯然是不太情願。查清樂多看了幾眼,不知怎麽就想起了江雲韶,如果是他帶着江雲韶出來玩,不知道那家夥會是什麽反應……裝矜持?!還是放蕩的騎在自己大腿上宣誓主權?!查清樂想着想着就笑了起來,本來在和小嫩模劃拳的鄭子瑜立刻湊了過來:「那是椰蓉,看上了?」
「椰蓉?」查清樂把面前的小點心遞給鄭子瑜:「我不吃甜食,你吃吧!」
「誰跟你說椰蓉!我說的是葉容,馮大少摟着的那個。」八卦界的戰鬥機鄭子瑜先生一臉惋惜:「也難怪你不認識,他最近沒拍什麽戲,可是前幾年,葉容真是紅得發紫,不過這?兩年說是身體不好,不怎麽接戲了,其實啊,是被馮大少給玩壞了。但他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最年輕的金龍獎得主啊,馮大少就這麽帶出來了,跟帶個小鴨子似的,這氣派,簡直秒殺全場啊!」「哦。」查清樂應了一聲,又看了幾眼,不是看葉容,而是看馮吉。
馮家主營灑店業和餐飲業,國內富豪榜上能排進前十,馮吉是獨了,也是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他做院線,與其說是為了賺錢,不如說是為了玩明星更方便。其實馮吉長的不差,就是渾身上下透着一股縱欲過度的淫邪,別說他摟着葉容各種輕薄,就是他看向查清樂的目光,也帶着不清不楚的黏膩,讓人非常不舒服。目光一個不小心對上,馮吉突然将葉容拽了起來,推向查清樂。
「怎麽?查三少喜歡?送你玩玩!」
這樣有失身份的舉動讓整個包廂裏的人都愣住了,葉容站在中間,垂着眼簾,不僅是憂郁,幾乎可以說是陰郁了。「呦,馮大少,你這好大的醋勁啊!」鄭子瑜笑呵呵的開口,語氣不算淩厲,卻也不怎麽客氣,他主要是給彼此個臺階下,但關鍵還是要看姓馮的或者查清樂想不想接。結果馮吉反而嬉皮笑臉起來:「要是能跟查三少春宵一度,那得算小葉子賺到了。」
「哈哈……馮少,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算是我不對,我有個女同學是葉先生的粉絲,我好不容易見到真人了,就想要個簽名來着,我的錯我的錯,我罰酒!」查清樂起身把葉容拉到馮吉身邊,按回在座位上,笑呵呵的把這尴尬的場面給圓過去了。查清樂本質上也是個驕傲的人,以前有人這樣給他難堪,他不發火就算好的了,更別提配合打圓場,但接掌查氏影業這半年,他的心性成熟了很多,一些不觸及底線的挑釁,已經可以做到一笑置之了。等氣氛重新熱絡起來,查清樂拿手肘撞了鄭子瑜一下,低聲道:「我剛回國的時候,你不是說,我不懂包明星的規矩嗎?我看這個馮吉才是把包明星當嫖妓啊!」鄭子瑜點了點頭:「嗯,簡直比你還無恥啊!」
吃喝玩樂折騰了大半夜,回賓館時,院線老板們給查清樂和鄭子瑜安排了人,不過兩人都沒碰,查清樂是因為性別不對把人直接打發走了,鄭子瑜則和那個嘴巴很大的嫩模就娛樂圈的各種傳聞八卦了一整夜。
兩人是第二天中午的飛機,因為天氣原因延誤了起飛,回到B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鄭子瑜回自己家了,查清樂看了看表,對來接機的司機說:「等我到家,爺爺恐怕都睡了,今晚不回去了,免得吵醒他。」「是,三少爺,您要去紫竹園嗎?」查清樂在那裏有一套房産,平時不回查家都會去那住。
「嗯……去碧水灣。」
碧水灣,就是查清樂送給江雲韶的那套房子所在的社區,雖然他有鑰匙,卻是首次踏足此地。站在房門前,他突然有些緊張和興奮,他有過不少情人,但這種金屋藏嬌,還是第一次呢!深吸一口氣,打開鎖,推開門,本以為迎接他的會是溫馨的小窩,溫暖的燈光,溫柔的情人,結果……
這是敘利亞吧?!
剛被轟炸過吧?!
鞋櫃開着,四散的拖鞋是怎麽回事?!
倒着的花盆,滿地的沙子是怎麽回事?!
沙發上的靠枕被撕開,一地的棉花是怎麽回事?!
還有千瘡百孔的衛生卷紙、書頁散落的時裝雜志、扯成一條一條的餐臺墊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汪——汪汪——」愣神的工夫,一只黃色的大狗不知從哪竄了出來,一躍而起,甩了他一臉泥水。
緊跟着江雲韶就追了出來,看到被狗咬着袖口拽得東倒西歪的查清樂,立刻沖了過來,抓着狗脖子往後拽。江雲韶大吼:「狗崽子,這個不是壞人,這是你爹!」
查清樂:「……」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大黃狗給擒住了。
江雲韶拖着狗腿回到浴室,查清樂跟過去一看,浴室比客廳還亂,不管是人用的還是狗用的浴液、毛巾、香皂、刷子扔滿地,地板上還有很多顆疑似狗屎的粒狀物,看起來特別的惡心。「這是什麽?」
「狗糧,它不肯進浴宰,我只好拿狗糧誘惑它。」
查清樂額頭上蹦出兩條青筋,心想老子送你的房子,你不好好珍惜,就這麽糟踐?!
這時江雲韶擡起頭,用比大黃狗更像狗的表情,可憐巴巴的說:「三少,幫幫忙吧,我一個人按不住它。」查清樂在心裏已經将江雲韶和大黃狗一起打包丢出去了,可實際行動上,卻是脫掉外套挽起袖子,跟他一起給狗洗起澡來。這狗應該是不純種的金毛,牙是暴的,眼睛也跟巴豆一樣特別小,難看的要死,身上還有股怪異的味道。
「這狗多久沒洗澡了?」蓬頭噴水在它身上,淌下來的都是黑泥湯。
「不知道,今天剛領養回來的。我一直好喜歡狗,但住在宿舍,沒辦法養……現在有家了,就去流浪狗基地領養了一只。」江雲韶說完,擡起濕潤的眼睛看着查清樂,有些緊張的問:「三少,你會反對我養狗嗎?你不喜歡狗嗎?」查清樂瞪了他一眼,卻沒說重話,因為他也很喜歡狗。
他剛到美國,鬧自閉休學在家的時候,也養過一只流浪狗,是一個家庭教師撿來送給他的。他對狗疼愛極了,上課吃飯玩耍睡覺都在一起,結果因為他的疏忽,狗丢了,他找了好久,滿世界的貼尋狗啓示,結果最後找到的,是死在垃圾箱裏的狗屍體。他當時抱着狗哭得撕心裂肺,從此就再也沒養過了。
查清樂把浴液倒在狗身上,一邊揉搓一邊問:「叫什麽名字?」
「流浪狗之家的人叫它黃毛,但我看它不太認的樣子,新名字我還沒想好……三少你起吧!」
「長得這麽難看,就叫江雲少吧!」查清樂特意在「少」字加了重音。
江雲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好啊!」
「好個屁——叫少爺吧!」他以前那只狗,就叫少爺。
這一番折騰,狗好像也累了,吹毛的時候趴在地板上,一直張大嘴打哈欠。
查清樂見用不着自己幫忙,就走出浴室,看到猶如臺風過境的客廳,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拿腳将翻倒的花盆撥正,随手将壞掉的抱枕撿了起來。雖然出生富貴之家,但查清樂不是個好吃懶做的人,一開始動了手,後面的事情就做得理所當然,等他歸置好物品、打掃完地面、正在收拾鞋櫃時,一回頭,卻見大黃狗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吹幹了毛,趴在沙發上,真如一個大少爺似的懶洋洋的看着他。查清樂頓時滿頭黑線,他是來這兒當大爺的,是來享受自己包養的小情人的服侍的,結果怎麽跟鐘點工一樣做起家務來了?!「啪!」氣呼呼的将拖鞋扔在了地上,查清樂大步了過去,戳了大黃狗的腦門一下,結果這只站起來有一米高的大型犬,卻夾着尾巴發起抖來。查清樂立刻意識到,這是只內心非常不安的流浪狗,于是擺出溫柔的笑臉,反複撫摸它的頭頂,撓它的下颚。大黃狗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心。
領養這種成年的,有很流浪經歷的犬只,要付出更多的耐心和愛心,才能讓它們忘記被驅逐被傷害的日子,真心的接納主人啊!江雲韶那家夥,不會是一時心血來潮吧?
查清樂決定好好的教育他一下,走進浴室一看,好家夥,他在外面做鐘點工,江雲韶竟然躺在浴缸裏泡澡呢!「你挺會享受——」
查清樂剛想訓人,江雲韶已經站了起來,邁出浴缸走到他面前,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帶着熱氣的赤裸身軀直接貼了上來。「三少,辛苦了。」
嬌軀軟體在懷,再大的火氣也被撲滅了,查清樂洩憤的在江雲韶的屁股上掐了兩把,兇巴巴的訓斥:「房子送你了,養貓還是養狗都是你的自由,但好歹要和我打聲招呼,萬一我狗毛過敏怎麽辦?!」「嗯……」江雲韶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探入查清樂的衣襟,濕潤的掌心在他胸口撫摸:「我怕總拿一些小事煩你,讓你不開心。」「大事小事我說了算!」
「當然,三少是一家之主嘛!」
查清樂抿了抿嘴唇,伸手扣住江雲韶的後腦勺,狠狠的吻了上去。
過了年他就二十二歲了,雖然在公事上,他努力表現出獨當一面的氣勢,但在那些老油條眼裏,他還是個只會紙上談兵的「小屁孩」。而在家裏,他是母親的乖兒子爺爺的乖孫子,還從沒當過一家之主呢!這種被依賴的感覺……還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