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聽聞這話,虞蒸蒸嘴裏咬着蜜汁雞翅膀,吐出來也不是,吃進去也不是。
她都已經吃了好幾塊肉了,若是真是按照衡蕪仙君所說,那她豈不是這輩子都要留在這個鬼地方了?
虞蒸蒸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嘴裏雞肉吞咽了下去。
反正離不離開,她吃都已經吃了,那就等她吃飽了再說吧。
不同于她心大,其他幾人一臉僵硬,猶如遠古石雕似一動不動,只有握住筷子手指微微發顫,像是在證明着他們還活着。
容上望着穩如老狗虞蒸蒸,漫不經心挑了挑眉。
她還真是一點都不怕,平日看着跟個慫包子似,今日膽子倒是挺大。
想到這裏,他眼前不禁浮現出她剛剛為了攔酒,在衆人面前直接伸手按住他手臂那一幕。
不,她平日膽子也很大,只不過她太過能屈能伸,又極為善于僞裝,這才讓人覺得她是個慫包。
容上勾起唇角,神色慵懶輕笑一聲。
衡蕪仙君覆着白練雙眸眯起,似笑非笑道:“果真不愧是鬼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容上懶懶擡眸,輕描淡寫瞥了他一眼:“泰山崩不崩,并非仙君說了算。”
衡蕪仙君一怔,對這話有些不明所以。
他自認說很清楚明白了,只要沾染上桃花村食物,哪怕只是路邊果樹上一顆果子,都會被永遠留在這第一層幻境之中。
鬼王就一點都不怕?
直到下一刻,容上慢裏斯條取出一條絹帕,墊在掌心中叩住他下颌瞬間,衡蕪仙君才明白過來容上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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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明白太晚了,容上像是灌豬飼料似,一手隔着絹帕掐住他下巴,一手拿着筷子往他喉嚨裏塞飯菜。
若是比蠻力,便是十個衡蕪仙君,也不是容上對手。
他就像是一只可憐無助又弱小小雞崽子,連掙紮都顯得那樣無力。
容上見喂差不多了,不疾不徐松開手,拿出一條嶄新絹帕,仔細擦拭着自己削瘦修長手指。
便仿佛剛剛觸摸到了什麽髒東西似,他擦拭十分認真,連邊邊角角指甲縫都不放過。
衡蕪仙君抱着桌子吐了起來,吐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差點沒把盲腸一起嘔出來,哪裏還有之前風光霁月模樣。
虞蒸蒸:“……”
她将手裏咬了一半雞腿,默默放了下去。
衡蕪仙君未免将鬼王想太過君子,鬼王向來睚眦必報,若是他晚些将真相說出來,倒也不至如此悲慘了。
容上眯起細長眸子,指腹輕輕摩挲着腕上挂着佛珠,仿佛是在考慮要不要留下衡蕪仙君性命。
衡蕪仙君鬼心思太多,好像有那麽一些不好控制。
他正思索着,不遠處正在拿着筷子夾菜村民們,卻像是一個個裝滿血水球狀物,只聽到腦袋‘砰’一聲,就炸成了一片噴湧而出血泉。
虞蒸蒸僵住了身體,這一幕很熟悉,有點像是她同伴将喪屍爆頭場面。
她不知道那些人疼不疼,反正她看着覺得挺疼。
一縷縷金芒穿透雲層,打在空曠草地上,炸成血水人們越來越多,呆若木雞衆人也跟着反應了過來。
不等容上開口,向逢卻已經抓緊了衡蕪仙君衣領,神色陰冷逼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衡蕪仙君煞白着一張臉,他無視向逢狠惡,自顧自用清水漱了漱口,又拿絹帕擦拭過嘴角後,才慢裏斯條開口:“我不是都說了嗎?”
“吃過桃花村食物人,便會永遠留在第一層幻境之中。”
聽到這話,虞蒸蒸愣了愣,原來衡蕪仙君說‘留下’,便是這麽個留下方式。
腦袋都炸沒了,可不就是留下了嗎?
虞蒸蒸感覺到了衡蕪仙君不靠譜,她不再指望從他嘴裏得到真話,方才她吃最多,若是想不到法子,她怕是要第一個腦袋開花。
求人不如求己,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朝着那血淋淋草地看去。
聽到耳邊響起虞江江和安寧此起彼伏尖叫聲,虞蒸蒸不禁有些慶幸自己曾在末世生活過。
她早就習慣了應對這種血腥場面,看着那些沒了腦袋軀體,只覺得心中一陣麻木無感。
虞蒸蒸仔細觀察着,這些村民并不是在同一時間一起腦袋開花,而且好像也沒什麽規律。
明明同樣是站在桃花樹旁,一個村民還在品嘗着菜肴,另一個村民就已經倒在了血泊裏。
不,不對。
這其中肯定是有規律!
她呼吸有些凝重,脊背上也冒出一層薄汗,刻不容緩時間令她緊繃着神經,手心中滿是黏膩濕潤觸感。
明明好像答案就在嘴邊,可她就是說不出來。
不遠處有人炸成一片血花,血液朝她迸濺而來,她下意識往後躲了一步,眸光不經意掃到咬牙切齒向逢。
虞蒸蒸眼前一亮,沒錯,就是陽光!
同樣站在桃花樹旁,藏在陰影中村民便安然無恙,而另一個被陽光照到村民則倒地而亡。
所有倒在血泊中村民們,屍體全部暴于那烈陽之下,其他還存活着村民,幾乎都站在陽光照不到地方。
虞蒸蒸嗓音輕顫,低吼了一聲:“快!大家快躲到桌子底下!”
向逢皺起眉:“你又犯什麽……”
那個‘病’字還未吐出來,他就被容上冰冷眸光逼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除了山水之外,這在場就沒有一個虞蒸蒸看重人,可她雖然不喜歡他們,卻也不能不管他們。
這九宮八卦陣一共九層幻境,就算她和山水兩人僥幸闖過第一層幻境,後面八層又該如何?
她對自己實力很有自知之明,對如今她來說,即便是令人厭惡豬隊友,也好過沒有隊友強。
虞蒸蒸吸了口氣,解釋一遍:“吃過百家宴村民,被太陽照到都死了,站在樹蔭裏都還活着。”
說罷,她又補充一句:“話已至此,我仁至義盡,躲不躲進桌子底下都随你們。”
被向逢揪住衣襟衡蕪仙君,不緊不慢眯起長眸。
幾乎所有進入九宮八卦陣人,都折在了第一層幻境之中,他們毫無警惕吃下了飯菜,又在村民們炸成血花時四處逃竄,自然也都殒命于此。
可嘆這小姑娘能在被他告知此幻境不能進食情況下,依舊面不改色填飽肚子,又能毫不畏懼那血腥可怖場面,淡然平靜尋找破解此陣法玄機之處。
單是這份鎮靜從容,他就有些自愧不如。
饒是他見慣了血腥場面,瞧見那些死去村民都有些發憷,她卻毫無懼怕之色。
衡蕪仙君低笑一聲:“不愧是鬼王女人,小姑娘眼睛倒是毒辣,一眼便道破了此陣境玄機。”
虞蒸蒸聽到這話沒什麽反應,倒是容上不知為何,心中竟油然而生幾分自傲之感。
這種情緒有些莫名其妙,甚至還有一點新奇,最起碼他之前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
容上微微挑唇:“這種事是羨慕不來。”
衡蕪仙君:“……”
虞蒸蒸剛要躲進桌子下,卻發現一樣弊端,即便是躲進桌子底下,也有可能被陽光折射到。
畢竟桌子不是櫃子,底下并非是完全封閉,所以桌子光暗陰影,也會随着陽光移動而變化。
顯然想到這一點,并不只有虞蒸蒸一人。
安寧怯生生指出了問題所在,而後把眸光投向了山水。
山水是個棺材,而且她沒有吃桃花村食物,就算被太陽照到也沒關系。
安寧小聲道:“能否委屈山水姑娘顧全大局,先變為棺材原形讓我們躲一下?”
虞蒸蒸聽到這話當場炸毛了,她瞪着眼睛:“那能不能委屈你去陽光底下照一照,也好顧全大局,為我們拖延些時間?”
安寧噤聲了,她紅着眼圈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虞蒸蒸要吐了,她從未見過這麽高等級綠茶,明明早上還是金鋼大力士,現在就成了柔弱不堪小綿羊。
眼看着太陽就要朝着他們方向移動來,原本沉默不語向逢,輕輕攥住山水手:“山水……”
他只叫了這一聲名字,山水便明白了。
她向來和他心有靈犀,但此刻她卻希望自己什麽都不明白才好。
她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如今是性命攸關危急時刻,若是被陽光照到,便要當場暴斃而亡。
可知道歸知道,她就是不想讓安寧進她棺材裏。
她不喜歡安寧,這會讓她覺得很別扭。
向逢攥緊了她小手,聲音中帶着一絲懇求:“僅此一次,往後你想吃什麽,師父都給你買。”
山水沒有說話,她很想告訴他,她往後可以什麽都不吃,只要他不讓她變成棺材。
衡蕪仙君透過薄薄白練,隐約看到山水低垂眼眸,他指腹在竹子編制成手杖上,輕輕摩挲了兩下。
他輕笑一聲,嘆了口氣。
罷了,權當是看在這手杖份上。
衡蕪仙君嗔笑道:“拿人家小姑娘擋什麽太陽?來我這裏,保證照不到你們。”
說着,他從乾坤袋裏扯一條紅色布,随手掐了個決,那紅布便在肉眼可見速度下逐漸擴大。
只是不知為何,這紅布形狀有些古怪,看起來有點像是亵褲模樣。
讓山水化作原形,本就是下下策,見有了更好解決方式,向逢自然不會再為難山水。
幾人匆匆躲進了那紅布之下,虞蒸蒸也想躲進去,卻被容上一把扯住。
他嗓音微冷:“不許去。”
她有些不解:“為什麽?”
容上沒跟她解釋,只是用手指勾着她腰間衿帶,就是不放她走。
他從乾坤袋裏拿出一把油紙傘,撐在了他們兩人頭頂上。
虞蒸蒸望着那把只能容下一人半傘,急差點沒給他一巴掌。
這麽點油紙傘,怎麽遮住他們兩個人?
她是這樣想,也忍不住這樣質問了出來。
容上輕描淡寫道:“你可以離孤近一些。”
虞蒸蒸:“……”
日他仙人板板,她還能怎麽近?
難不成她還能騎在他身上嗎?
她和他兩人大眼瞪着小眼,眼看着陽光就要照來,虞蒸蒸咬了咬牙,兩條腿往上一竄,一下便挂在了他身上。
她像是一只樹袋熊似,一雙手臂勾住他脖頸,雙腿不自然耷拉着,整個腦袋都埋進他胸膛前,恨不得把自己鑲嵌進去才好。
虞蒸蒸在心中不斷默念着,別照她,千萬別照她,要照就先照這個作死鬼王。
她每在心中念叨一句,挂在他脖頸上手臂便收緊一分,容上拽了兩下她手臂,卻像是鐵鉗一般難以撼動。
他皺起眉頭,一手撐着油紙傘,另一只手托住她臀胯向上掂了掂。
許是這姿勢有些別扭,虞蒸蒸試圖調整,卻被他低聲喝止:“別亂動。”
虞蒸蒸:“……”
這頭進行不怎麽樣順暢,那邊更是差點打起來。
除了山水以外其他幾人,都躲進了衡蕪仙君紅布之下。
隐約聞到一股奇怪味道,向逢嗅了兩下:“這是什麽味道?”
衡蕪仙君笑眯眯道:“能有什麽味道,指定是你聞錯了。”
向逢皺起眉頭,沒再說話。
一旁安寧擡起眼眸,望了一眼那紅布:“不知此布乃何物?”
安寧有句話沒好意思說出口,這東西長得真像亵褲。
衡蕪仙君依舊微笑:“哦,也沒什麽。”
他繼續道:“就是我昨日換下來,還未來得及清洗亵褲。”
安寧:“……”
衡蕪仙君補充道:“今年是我本命年,穿紅色喜慶。”
安寧:“……”
不光向逢和安寧臉色不太好,就連一向溫潤如玉蕭玉清都變了變臉色。
虞江江更是不加掩飾捂住了鼻子,一臉嫌棄之色。
向逢惱了:“你什麽意思?”
衡蕪仙君好脾氣解釋道:“這條亵褲是哪吒送我誕辰禮物,乃是乾坤绫所制,正好可以拿來抵禦這幻境陽光。”
乾坤绫是一種布料,極為珍稀罕見寶貝,別說是拿來遮陽光,這東西連太上老君煉丹爐裏爐火都不懼畏。
只是他沒有說實話,哪吒是送了他一匹乾坤绫布料,他用了一半布料做了一套亵衣亵褲,還未來得及穿過。
至于這亵褲上異味,是他從乾坤袋裏取這乾坤绫時,順帶手拿石楠花往上蹭了蹭。
因為長年體弱,他乾坤袋裏什麽藥材都有,這石楠花泡茶喝可以幫助消化,他總是随身攜帶着。
衡蕪仙君勾唇輕笑,石楠花味道,那可是傳承生命味道,他想他們一定會很喜歡。
向逢很想拎起拳頭給他一拳,可這乾坤绫是受了衡蕪仙君靈力,若是他收了靈力,乾坤绫便會變成原本大小。
屆時太陽要是正巧照到他們……罷了,等渡過這難關再與他算賬。
虞蒸蒸就在他們身旁,聽到衡蕪仙君話,她才明白鬼王為什麽不讓她過去。
讓她在人家大褲衩子底下聞怪味,饒是她沒心沒肺,也确有些接受無能。
她緊緊摟住他脖子,深埋在他胸膛小臉輕輕擡起:“太陽過去了嗎?”
容上垂下頭,正想回答她,殷紅薄唇卻在不經意間擦碰過她耳垂,惹得她渾身一個激靈。
他眯起長眸,瞥了一眼她漸漸變紅耳垂。
原來人耳朵還會變色。
許是太久沒有等到他答案,虞蒸蒸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還沒過去嗎?”
容上心不在焉敷衍道:“沒有。”
她耳垂小巧圓潤,像是顆飽滿白珍珠,瞧着倒是個多子多福之人。
她睫毛好像也有點長,盈潤白皙臉頰上泛着淺紅,似乎還有一對小酒窩。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其實還挺有趣。
他驀地一怔,微微蹙起眉頭。
有趣?他怎麽會覺得她有趣?
容上擰着眉頭,将她從懷裏揪了下來。
虞蒸蒸摔了個趔唨,龇牙咧嘴擡起頭,剛想整兩句祖安話助助興,卻瞧見了他冰冷如霜死人臉。
她悻悻然将髒話吞進肚子裏,小聲嘟囔一句:“太陽過去了,你就跟我說嘛,我又不是賴着不下來。”
容上瞥了她一眼:“誰讓你竄上來?”
虞蒸蒸委屈巴巴:“你說,你說讓我離你近一點。”
他只說離得近一點,也沒具體說要離多近。
一厘米是近,十厘米也是近,負二十厘米……等等,這個就算了吧。
不管怎麽說,陽光總算是過去了。
草地上方才還在夾菜吃飯村民們,無一例外都暴斃而亡,衡蕪仙君不緊不慢收起乾坤绫,走到衆多屍體裏面,開始尋找着什麽。
他如是說道:“要在天黑之前離開這裏,都過來幫我找一找村長屍體。”
說是都過去,卻只有蕭玉清和虞蒸蒸走了過去。
鬼王有潔癖,虞江江膽子小,而山水似乎有些不舒服,安寧也是吓不輕,向逢得留下照顧她們兩人。
蕭玉清看見那些丢了腦袋血淋淋屍體,胃裏就直犯惡心,可虞蒸蒸一介女流都未退縮,他也不好矯情什麽。
虞蒸蒸在找之前,先跟衡蕪仙君确定了一下村長服飾,她之前只顧着盯村長山羊胡,倒是沒怎麽注意村長穿什麽衣裳。
在得到确定答案後,她幹活效率就快了起來。
她像是扔蘿蔔一樣,把四處飛散腦袋們扔在一起堆成了小山,而後将屍體們整齊歸分為男屍和女屍兩類。
在分好類後,她迅速在男屍中浏覽了一遍,很快就準确找到了桃花村村長。
衡蕪仙君和蕭玉清呆滞看着匪夷所思這一幕,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本來衡蕪仙君預想是太陽落山之前能找到就不錯了,畢竟這現場有幾百多人,找起來實在費勁。
哪想到虞蒸蒸手腳這麽麻利,就像是做過無數次這種事情似,十分熟稔迅速找到了村長屍體。
事實上虞蒸蒸還真沒少幹過這事,她在末世也是菜雞一個,面對一擁而上喪屍,只會拔腿逃跑。
同伴們見她太廢柴,就給她安排了比較輕松活計,只要她負責後勤工作,把他們夜裏落腳之處喪屍殘肢清理幹淨就好。
很喜歡幹濕垃圾分類虞蒸蒸,方才那些舉動不過是下意識習慣罷了。
衡蕪仙君忍不住挖牆腳:“小姑娘真是個妙人,有沒有興趣來魔族當個護法?”
不等虞蒸蒸回答,容上便眯起長眸,眸光陰鸷道:“殺了魔尊取而代之,豈不更妙?”
衡蕪仙君:“……”
他沒有跟容上一般見識,因為他打不過容上。
衡蕪仙君埋下頭,将掌心置于村長心口,用鋒刃匕首在心口上剜了一個窟窿。
一顆泛着桃紅色琉光石頭,被他用匕首挑了出來。
他攥住那顆紅色石頭,嘴裏念了個訣,琉光漸漸擴大,散發出一陣刺眼奪目紅芒。
那光芒将他們所有人都籠罩住,下一瞬間,衆人便紛紛失去了意識。
待到虞蒸蒸再睜開眼時,竟又是到了另一個陌生地方。
這一次,入眼是一片無盡蔥蔥郁郁,像是巨大熱帶雨林,挺拔高聳樹木直戳雲霄,四處都是茂密草叢和叫不上名字花草。
她朝着四周打量,卻并未發現其他人,這看不到邊際森林中,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虞蒸蒸沉下心來,倒也沒太恐懼。
雖然對這裏很陌生,可她在末世時候,有過跟同伴躲進森林經歷,野外求生本領她掌握了不少,總之短時間內她死不了就是了。
為了防止迷路,她先找了一顆大樹,觀察了一下大樹枝葉茂密程度,陽光充足一面枝葉會比較茂盛,所以她可以根據茂密程度來判斷方向。
枝葉通常是南密北稀,在她确定好方向後,她并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在周圍轉了兩圈,看看有沒有什麽意外發現。
她本來想通過聽覺和嗅覺來判斷附近有沒有水源,卻無意間在不遠處大樹後面,找到了昏睡不醒安寧。
虞蒸蒸見安寧緊皺眉頭,似乎在承受什麽痛苦,嘴角緩緩勾了起來。
看起來,安寧在做夢。
安寧會做什麽夢呢?
虞蒸蒸笑容越發燦爛,安寧醒着時候,可以給自己戴上層層虛僞面具,可在夢中卻沒人能僞裝自己。
她倒要看看,這個安寧到底是個什麽來頭。
這樣想着,她将指尖戳在安寧眉心,嘴角帶着微笑,順利進入了安寧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