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修羅場的第二波 “對了,你認識‘沈靜……
“累嗎?渴嗎?想喝水嗎?還是奶茶?”
中途, 身上背着一堆“裝備”的嚴飛羽跑過來噓寒問暖。
蘇洛從他手中接過一瓶礦泉水,輕聲道謝:“謝謝。”
“不客氣~阿承呢?喝點水嗎?”
鮮于承搖了搖頭, 他就沒出多少汗,也就不需要補充什麽水分。
恰在此時……
“請問,可以合影嗎?”
突然有人在一旁喊道。
嚴飛羽笑着回答說:“當然可以。”
鮮于承也非常配合地提着唐刀擺好了姿勢。
蘇洛卻微蹙着眉轉過身,注視着來人:“怎麽是你?”
“呀,又遇見了呢,聽雪妹妹~”脖子上挂着相機的左庭笑嘻嘻地湊了過來,“看來我們的确很有緣分, 在哪裏都能撞上呢。”
“是啊。”蘇洛意味深長地說道,“很有緣分。”只怕這緣分是人工創造的。
她還覺得上次說開後這家夥已經放棄了,沒想到居然是狗皮膏藥型,啧, 雖然不至于讨厭,卻也的确有些煩人。
擅長于察言觀色的嚴飛羽看向蘇洛:“認識?”
“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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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算是’也太冷淡了。”左庭笑着說道,“之前我不是才去你家做過客?下周我爺爺的壽宴不也邀請了你們家嗎?對了, 之前勞煩你帶我參觀, 到時候不如就讓我充當你個男伴,帶你四處走走吧。老爺子住的地方還蠻大的。”
嚴飛羽瞬間懂了——哦,和聽雪是一個“圈內”的人啊,這算是什麽?跑過來宣示主權,讓他們這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離她遠一點嗎?okok, 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本來也沒抱什麽亂七八糟的心思。只是,阿承這個直腸子怕是聽不懂這些話,但是,他又往往能很敏銳地察覺到其他人的細微情感, 譬如說……他現在應該已經察覺到聽雪有些不耐煩了吧?
事實也證明嚴飛羽對于好友性格的把握十分之精确到位。
鮮于承看了蘇洛一眼後,側頭看向左庭,沉聲說道:“你不是想合影嗎?拍照設備交給飛羽吧。”說罷,他拉着蘇洛超後退了幾步,身形半擋在後者的身前,側頭淡定說道,“擺姿勢吧。”
蘇洛眨了眨眼,用眼角餘光瞥了眼表情有些挂不住的左庭,微勾了下嘴角,點頭說道:“好。”
嚴飛羽強忍住笑意——不能笑,笑了會得罪人,朝左庭伸出雙手:“你看,是用你的相機還是手機?”
左庭看了他一眼,又深深地看向依舊面無表情卻已然擺好了架勢無論怎麽看都很專業的鮮于承,沉默片刻後,恢複了笑嘻嘻的表情:“用相機就好。”說話間,他摘下脖子上的相機遞給對方,然後,邁步朝兩人走去,就這樣,走到了蘇洛的右邊。
正待擡起手……
嚴飛羽放下相機,從背後摘下一個牌子,提醒說道:“這位朋友,請注意規則。”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着牌子上面的一句話——
【如非允許,請勿随意碰觸coser,謝謝合作~】
左庭擡起雙手,示意自己很乖巧,最後,他就只站在了蘇洛的身邊。
伴随着數聲“咔嚓”,相片拍好了。
“還給您。”嚴飛羽笑着遞回了相機。
左庭低下頭查看了下照片,誇贊說道:“你技術不錯,說不定可以朝這個方向發展?”
“哈哈哈哈……”嚴飛羽抓着頭發笑,“過獎了過獎了,我就随便玩玩。”
“那麽,”左庭再次看向蘇洛,意味深長地說道,“咱們下周見,到時候再‘單獨’聊聊。”
蘇洛挑眉:“到時候見。”而且,誰tm要和你“單獨”聊聊?
三人同時注視着左庭離開的背影。
嚴飛羽略有些擔憂地問向蘇洛:“沒關系吧?”嗨呀嗨呀,那種豪門恩怨什麽的劇情他也不知道跟着自家老爸老媽看了多少(別誤會,他本身對這些不感興趣,就是人年紀大了就容易寂寞嘛,所以他只要回家基本都會陪他們一起在客廳坐着,哪怕彼此之間什麽也不說大家心裏也都是高興的,久而久之,就一肚子的豪門恩怨家長裏短以及褲||裆藏雷的那什麽神劇),所以眼下腦補了一堆有的沒的劇情,這會兒劇情已經過度到左庭在壽宴上強行将小姑娘拖到無人的角落然後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想什麽呢?”蘇洛瞥他一眼,“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我一拳頭下去他能哭很久。”
嚴飛羽:“……”好有道理。
哦,那沒事了。
鮮于承也不由微勾了下嘴角,但還是輕聲囑咐說道:“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們。”
“嗯。”蘇洛笑着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
“聽雪姐姐!”言溪也終于找準機會“撲”了過來。
“又是認識的人?”嚴飛羽有點驚訝,他在這裏偶遇熟人很正常,但聽雪怎麽看都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怎麽也總能遇到熟人。
“嗯。”蘇洛點了點頭,稍微解釋了下,“我妹妹的朋友。”
“哦哦。”
“聽雪姐姐,我要和你還有這個超帥氣的哥哥合影!”
“沒問題。”嚴飛羽笑着接過了言溪的手機,然後果斷慷他人之慨,“既然是聽雪的朋友,那特許你可以挽着阿承的手臂。”
“真噠?”言溪頓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鮮于承:“……”他默默蹬了某人一眼,然而後者卻露出了“死不悔改”之色。
于是乎,言溪就這樣享受到了“一手挽一個”的人生贏家待遇。拍照完畢後,她也沒立即離開,而是拉着蘇洛等三人說了會話,看起來對他們很是好奇。
蘇洛也問:“你一個人來的?”
“不,和我哥哥一起來的。”言溪搖了搖頭,回答說道,“他這會兒幫我去買水了。對了,對了,今天哥哥穿的是騎士裝哦,超帥的!”
“哎?”蘇洛露出遺憾的表情,“居然不是女裝嗎?”
“是吧……”言溪也是嘆了口氣,“太可惜了。”
嚴飛羽:“……”
鮮于承:“……”
嗯,這小姑娘的哥哥,是女裝大佬???
于是……
當言澤辛辛苦苦地排隊歸來時,就對上了嚴飛羽炯炯有神的目光以及鮮于承隐秘打量的目光。不得不說,言澤的長相并不女氣,乍看之下就是最标準的陽光少年,只是,五官也的确是都很精致,如若認真打扮起來,還說不定真的就是個美人坯子。
言澤:“???”
他暗自蹙眉:池聽雪在外面認識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怎麽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他一邊如此想着,一邊将奶茶塞給了自家妹妹:“喏,你要的。”
言溪接過奶茶,低頭看了眼杯子上的标簽,露出了一個笑容:“嘿嘿,記得還挺清楚的嘛。”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嗎?嘿嘿嘿,她家哥哥還挺可愛的~
“啰嗦。”言澤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真記錯了你肯定又要和我鬧騰,煩死了。”
言溪沖他皺了皺鼻子。
“咳,要合影嗎?”嚴飛羽見這兄妹倆似乎在“鬧”,笑着問道。
言澤搖了搖頭,禮貌回答說道:“不用了,謝謝。”而後,他看了眼鮮于承,又看向蘇洛,輕聲說道,“沒想到你會來出cos了。”
“臨時決定的。”蘇洛聳了下肩,回答說道,“我也是第一次玩這個。感覺你對這些沒什麽興趣,就沒對你說了。”
“哦。”言澤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頭頂的好感度,悄無聲息地從80掉到了75。
蘇洛:“???”不是吧你!這就是青春期的少年嗎?愛了愛了。
這麽一看,無論如何就是不肯降好感度的左庭和曾經那狠虐一番才肯降的池燦簡直是人世間的良心啊……
“那,你繼續玩吧。”言澤一邊說着,一邊抓住了自家妹妹的手臂,“我們去別的地方逛逛。”
“……哦。”言溪面對着似乎不怎麽開心的老哥,乖乖地點了下頭,沒再弄出什麽幺蛾子。
蘇洛正準備說些什麽,恰在此時,又有人上來求合照,她被稍微拖延了下。
刻意慢步行走的言澤在感受到身後的“喧鬧”聲後,默默回頭看了眼,然後……
75=》70。
進入展廳後。
言澤跟着妹妹一起胡亂瞎逛,不知不覺間,他在一幅畫前停下了腳步。
怎麽說呢……
就覺得和他此刻的心情真是相符啊。
這是幹什麽的?
他看了眼,發現是賣畫冊的攤子,只是,那長長的隊伍讓他有些望而生畏……
言溪也看了眼吸引了自家老哥注意力的話,然後露出嫌棄的表情:“這什麽鬼啦,陰森森的。”
“去去去,一邊玩去。”言澤揮了揮手。
“那你呢?”
“我去排隊,買這個。”
“……不是吧你?”言溪記得自家老哥最讨厭排隊了(替她買奶茶不算),眼下居然要親自排?就為了買這種奇奇怪怪的畫?
然而,緊接着,她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家老哥還真的就去排隊了。最後,她只能覺得他腦子抽了——因為恰檸檬過度。
反正她也不是什麽小孩子了,于是開始愉快地自己一個人逛了起來。中途不斷地被他人拍照,以及給他人拍照,順帶買點感興趣的小物,也是美滋滋。
而不知不覺間,言澤也終于排到了隊列的最前方,過程中,他也算明白前方那個坐在攤位後面,id名叫“栗子蒙布朗”的畫師是做什麽的了。江湖傳言,他曾經失過一次戀,自那之後便自暴自棄……不對,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被靈感之神親吻了筆尖。
不過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位“栗子老師”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直到他買了畫冊走到對方面前,學着其他人的樣子雙手遞上畫冊:“栗子老師,麻煩你了。”
“不客氣。”鼻梁上架着眼鏡、身穿着白色烏鴉圖案T恤的青年擡起頭接過畫冊,然後愣了下,“是你啊。”
“?”言澤露出疑惑的表情。
“幾年前,陳家和謝家的訂婚儀式上,我們見過一次,還記得嗎?”池燦提醒說道。
說起那場訂婚儀式,也算是某種“傳奇”了。
因為那場儀式本身就是個悲劇,男方全程不在狀态。
而就在那之後不久,陳家敗落——大兒子殺死了父親後锒铛入獄,小兒子沉迷賭博後墜樓而亡,餘下的一個人似乎也變得生活凄慘瘋瘋癫癫。
至于謝家,據說謝宜直到現在都還在接受治療……
謝宜,也正是殺死沈靜的兇手。至少,就算她沒親自動手,沈靜的“自殺”也絕對與之脫不了關系。他不相信那個用殘酷之語将自己驅趕離開的女人會自殺,絕對不信。而在那之後,在聽說她“自殺”後,他甚至懷疑她那日的話語言不由衷而是出于某種不得已,只是……
已經找不到機會證明了。
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啊。”言澤想了起來,他也的确随着家人一起去參加過那場之後被人談論了很久的訂婚儀式,所以對其印象還算深刻。就在當天,他在儀式上不小心撞到了人,好在對方并不介意。他當時撞到的人就是眼前人,只是對方比起幾年前變化很大,所以他一時之間沒能認出對方。
“想起來了?”
“嗯,好久不見。”言澤笑着點頭。
池燦一邊低頭簽着名一邊随意問道:“一個人來玩?”
“不,和妹妹一起。”提起這個,言澤突然想起來似乎忘記了自我介紹,連忙說道,“我姓言,叫言澤。言語的言,澤被蒼生的澤。”
池燦笑了笑,擡起手将畫冊遞回給對方:“經常看動漫玩游戲吧。”看這開口就知道了,是那味。
“咳!”言澤輕咳了聲。
“沒幾個人了。”池燦看着之後的隊伍,問他,“之後聊聊?”雖然他心裏知道言澤認識沈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只是,只要遇到當年的某些人,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想要與對方聊一聊,試圖拼湊出真相。
誰讓,那個名叫“謝游”的家夥,不管他問多少次都什麽也不肯說呢。
言澤一想自己也沒事,于是便點頭答應了。
一段時間後。
池燦挂了個“中途休息”的牌子後,側頭對着坐在身旁正翻看着言澤說道:“抱歉,剛才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池燦——水池的池,燦爛的燦。”
“池?”言澤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你是池聽雪和池觀雲的……”
“堂兄。”池燦回答說道,“她們是我父親弟弟的女兒。怎麽?你們認識?”他随即恍然,“哦,算算年紀,你們應該是同學。”
“對。”言澤點了點頭,又說,“今天池聽雪也來了。”
“和你一起?”
“……不,和別人一起搞cos呢。”說到這裏,言澤無聲地撇了下嘴。
池燦笑了笑,又問:“對了,你認識‘沈靜’嗎?”
“那是誰?”言澤露出茫然的表情。
“……這樣啊。”池燦抿了下唇,因為心中早已有了預料,所以并未必如何失望,只是笑着搖了搖頭,“不,沒事,當我沒問吧。”
“……哦。”言澤心裏想着怎麽池聽雪的堂哥奇奇怪怪的,嘴上卻沒說什麽。恰在此時,他眼角餘光看到了某個熟悉的身影,于是側頭看去,順帶對身旁的池燦說,“看,池聽雪就在那。”
池燦順着言澤手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他一直在手中轉動的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