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青春未完待續

第28章 繞點遠路的少女

“好。”

正視着研磨的溫柔的目光，羽未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卻見男生忽然神色一凜，“就是這樣……”

這麽說着的他，似是嘆了口氣，而原本靠近羽未的臉又驀地移開，淡淡的聲音釋放在一旁的空氣裏，“如果是其他人來拉羽未的手，或者提出要去走走的要求，羽未也會這樣立即說‘好’麽。”

“……欸？”

羽未沒想到研磨會這麽說，一時半會兒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不會的。”感覺到手腕處傳來的熱度，羽未只是覺得心跳有些異常，“我不是這麽随便的人，因為是研磨我才……”

“才？”

注意到了羽未的話停在半空中，男生又轉過頭來看向了她。

他的下巴有些微微的揚起，令他原本就上挑的眼角，看上去就像是溢滿了某種期待一般。

“沒，沒什麽……”

羽未垂下眼眸。

她發現自己好像有些不敢看研磨了。

那顆落入心湖中的石子似乎還沒有沉底，在下墜的過程中持續的漾起波紋。

羽未無法直視心中這種陌生的感覺，只是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研磨，要從哪裏繞路呢？”在下意識的答應對方之後，她終于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先從這個坡道下去。”男生的視線越過羽未的肩膀。

“……好。”

這次，是有考慮過的回應。

Chapter 28  繞點遠路的少女

羽未知道自己并不抗拒和研磨單獨相處。

也不抗拒……手就這麽被他拉着。

“從這後面繞過去，可以從森然的後門進學校。”

“……後門現在開着嗎，可以進去嗎？”

“要去了才知道。”

“……”

并不抗拒……甚至是欣然的接納着。

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時光，都帶着前所未有的動容。

真是太奇怪了……

羽未想。

她的手腕被他的手掌包裹着。

柔和的，溫暖的，以及，粗糙的……

能夠感覺到那大概是常年打排球長出的繭，輕輕的撫在她的脈搏上。

砰、砰、砰、砰……

和脈搏相連的心跳。

砰、砰、砰、砰……

和心跳相連的腳步。

“貓。”

下一刻，在他腳步停下的一瞬，羽未的心跳和脈搏也像是驟然慢了半拍似的。

“欸？”

她怔了怔。

随着他的目光望向前方。

不遠處的一顆樹下，一只白色的貓咪正蹲在那裏。

沉郁的夜色下，貓咪那身雪白的毛的像是在發光，察覺到動靜後，它看向了兩人所在的位置，一雙明珠般的雙眼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卻并沒有像羽未預料的那樣立即跑開，而是驀地站了起來，抓着地面伸了個懶腰。

“喵~~~~~”

柔軟的猶如撒嬌一般的聲音，劃過周遭沉寂的空氣。

好……好可愛！！！

羽未在心裏感嘆。

便察覺到一旁的研磨似乎輕笑了一聲，與此同時，已然站直的貓咪朝他們走來。

一切都非常的自然。

俯身的時候，研磨的左手剛剛撫摸到貓咪的腦袋上，而跟着男生一起彎下腰的羽未，則是下意識的擡起右手伸向貓咪的背脊。

令羽未沒想到的是，在她手伸過去的一刻，貓咪會突然轉過頭來，在她的指尖……舔了一下。

……好癢。

前所未有的觸感，令羽未不知該如何應對，她只是将手僵在那裏，任由貓咪從她的食指……舔到手背……

羽未徹底愣住。

直到研磨，将她的右手拉開……

“羽未不反抗的話，會被咬的。”研磨的語氣裏透着一絲無奈，“它把羽未的手當成玩具了。”

“呃……”羽未嘴角微微抽了抽，注意到貓咪在她的手移開之後，開始撓起癢癢來，她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麽會把我的手當玩具啊？”

“大概是因為你手上有納豆的味道吧。”

“欸？”

被男生這麽一說，羽未立即擡手聞了一下，“沒有啊……”

什麽也沒有聞到的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将手伸到研磨的面前，“有嗎？”

“……”

男生重重的一愣，仿佛被什麽牽引着，他忽然低下頭，将額頭貼在了羽未的掌心上。

霎時傳來的灼熱與溫軟，令羽未的呼吸驀地一窒，下一刻，她感受到了男生耳側的頭發拂過她的手背，像是在撩撥着她本就不正常的心跳……胸口泛起一陣劇烈的酥麻。

“研……研磨……”

“抱歉。”

他又擡起頭來，臉迅速的轉向一旁，淡淡的聲音敲擊在空氣裏，“沒忍住。”

“……”

沒忍住什麽……

他是什麽意思……

羽未的手還僵在那裏，像是被此刻微妙的時光定了格，她分明能夠感覺到前一刻從男生的額頭傳來的溫度，已經染上了她的臉頰和耳根。

好熱……

心跳好快……

呼吸，也不正常……

到底是，怎麽回事……

思維猶如處在一片混沌之中，有各式各樣的情緒從四面八方湧來。

愉悅的，酸楚的，苦澀的，無奈的，紛紛擾擾的攪拌在一起。

“喵——”

直到面前的貓咪忽然對着羽未身後的空氣拱起背脊，一副示威的姿态……才令羽未從胡思亂想之中抽離出來。

“喵——”

貓咪又叫了一聲，忽然躍進周遭的夜色中，不見了蹤影。

羽未只感覺腿一陣軟，有些不确定的出聲道，“它……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估計是老鼠之類的吧。”對此，研磨倒是異常的平靜，他又拉了一下羽未的手，淡淡的說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

結果，因為森然的後門處于關閉狀态……兩人又沿着原路折返，登上之前的階梯，從正門進入了學校。

就像是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原處，在看見宿舍的燈光的一瞬，羽未的平常心也終于回來了。

“學姐們應該在操場那裏，我去換一身衣服再過去。”羽未朝身側的男生微微一笑，“研磨要一起來放線香花火嗎？”

“我不喜歡煙花之類的東西。”

“……嗯。”

也許是不喜歡那種轉瞬即逝的美吧，羽未想。

回到房間之後，她迅速脫掉了浴衣，換回了日常的T恤和運動褲，果然還是穿着這身舒服啊！等下學姐問起來，就如實告訴她們自己的想法就好。

“青井同學。”

不過，對于她沒穿浴衣的事情，無論是大泷真子，還是白福雪繪她們，似乎都沒有放在心上，不僅完全沒有過問，還非常自然的将一袋線香花火遞給了羽未。

“這個是現在最流行的【心願花火】。”大泷真子微笑着說道，每一袋的裏面有一張心願卡，說是抽到的心願都可以實現。”

“順便一提，我抽到的是【多吃不胖】。”白福雪繪将手裏那張金色卡片在羽未面前晃了晃，随即有些感嘆的說，“不過我本來也是怎麽吃都不會胖的體質呢……”

“白福，你這句話聽着好不爽……”大泷真子嘴角抽了抽，随即也拿出了自己抽到的心願卡，“我的是【考試順利】。”

“大泷你的成績本來就很好吧。”

“話是這麽說，不過作為大學應考生，能抽到這個很開心呢。”

“大泷的第一志願大學是哪一所？”

“青山學院。”

“好厲害……”

在女生們聊天的時候，羽未也忍不住拆開了自己手裏的包裝，抽出那張載着祝福的心願卡片。

“呃……”

沒想到卡片上竟然寫着，【不要猶豫】。

而且下面還有一行類似于注釋的小字，【遇到問題的時候，第一感覺最重要】

……等等，這不是心願卡片嗎？怎麽感覺不太對？

“唔……青井同學沒有抽到心願卡呢。”大泷真子在看了一眼羽未手裏的卡之後解釋道，“我忘記說了，并不是每個人都會抽到心願卡的，有的會是答案卡。”

“答案卡？”

“嗯，解答你目前內心的迷惑。”

“……”

內心的迷惑麽……

羽未忽然想起了研磨。

對于男生提出的“交往”，她說她會在認真考慮之後回複。

可是……

經歷了今晚之後，她甚至不知道應該從何處開始考慮。

【不要猶豫】

這句話，到底在暗示什麽呢？

“除了答案卡還有行動卡，我們香織抽到的是【早睡早起】。”

“唔……這張卡簡直了，還不如不抽，我每天都是早睡早起好不好。”

“呵呵……”

不知為何，今晚的操場，就像是被什麽劃分出了一道界線似的。

界線的這邊，是女經理們的歡聲笑語……而界線的另一頭，是男生們的莫名寂靜。

只看到不遠處的黑暗中，有霎時竄起的火光，又在迅速燃盡之後，頓然淹沒于夜色。

“今天男生們很安靜呢。”谷地仁花笑着感嘆，她因為抽到了【財運通暢】卡而開心的不得了。

“這樣挺好的。”一旁的清水潔子淡淡的回應。

沒有人知道她抽到了什麽，其他人也不敢上前去問。

除了羽未……

大抵是因為自己抽到的是【不要猶豫】這種含糊不清的內容，所以更加迷茫的她，主動和清水潔子搭話，“清水學姐抽到了心願卡嗎？”

“沒有。”女生搖搖頭，注視着手中剛剛燃盡的花火，幽幽的說道，“我抽到的是，【心無雜念】。”

“呃……”

羽未心想，她倆抽到的卡，還真是可以湊成一對了。

*****

【左邊區域無人靠近！OVER】

【右邊區域嚴防死守！OVER】

【中間區域滴水不漏！OVER】

這一晚，田中龍之介、西谷夕和山本猛虎三人組放棄了和大家一起感受“有線香花火才是暑假合宿啊！”的機會，分別駐紮在操場的各處，組成了一道嚴密的防線——用于防止那些在此情此景的刺激之下一時沖昏頭腦而試圖搭讪（或者告白）的男生靠近他們的女王和公主。

【不過話說回來，青井San竟然換下了浴衣，好可惜……】

【穿運動服的青井San也是很可愛的】

【這是不是意味着，青井San的浴衣姿态只被我們幾個人看到了……】

【……說的沒錯！】

【雖然枭谷的人也看到了，但還是我們離青井San更近一些】

【嗚……要是能看到潔子San穿浴衣就好了】

【喂喂……人不能太貪心啊！】

用手機溝通的三位少年，即便心中被遺憾和欲望填滿……還是認真又努力的，堅持着自己的防守。

可是……

【SU……SUGA San】

當聽筒那邊傳來田中龍之介慌張的聲音的一瞬，西谷夕便知道，他們的防線……要破了。

【唔……龍，你們為什麽不準大家過去呢】

【因……因為……】

【我過去可以嗎】

【SUGA San……請……】

是的，西谷夕非常明白，田中龍之介不可能拒絕菅原孝支的要求。

但他同時也清楚，菅原孝支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

因為……

【放心，龍，SUGA San應該對潔子San沒有興趣】

【嗯嗯】

畢竟他們在同一個社團呆了三年都沒有一丁點火花産生……

【對你們的女王是沒有興趣……】

聽筒中傳來山本猛虎顫抖的質問，【那公主呢……】

——【欸！？】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

即使不用手機，也能夠聽到他們的嚎叫……響徹了操場上方的夜空。

【失……失策了——！！！！】

*****

“青井同學。”

作為今晚出現在操場這頭的第一位男生，菅原孝支原本清爽的氣場就像是被鍍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芒，連同溫和的聲音都變得分外有氣勢……以至于他在出聲之後，原本和羽未一起放線香花火的清水潔子立即起身，然後還拉上一旁的谷地仁花迅速走到了十幾米以外。

小範圍的空間內，只剩下羽未……在擡起頭來的同時，迎來男生熟悉的微笑。

“晚上好。”

“……晚上好，菅原學長。”

羽未正從袋子裏拿出一根新的線香花火，便順手遞給了蹲到她身旁的菅原孝支。

“謝謝。”男生在接過的時候，目光掃過了羽未腳邊的包裝袋，“青井同學，有抽到心願卡片麽？”他的語氣像是随口一問般自然。

“嗯……我抽到的不是心願卡。”羽未又将手伸進袋子裏，“是答案卡。”

“答案卡？”

“說是可以解答我內心的迷惑什麽的。”

“欸……”

羽未劃開一根火柴，将手中的那根灰色的線香花火點燃。

一瞬之間，金色和銀色交織的火光迸發在夜色裏，伴随着“嘶嘶啦啦”的聲響。

“感覺是很厲害的營銷策略呢。”羽未一邊将手裏的火光在空氣裏畫着圈，一邊感嘆着，“聽說抽到心願卡的幾率只有10%，大概率都是答案卡或者行動卡之類的。”

“這樣……”

菅原孝支并沒有點手裏的那根線香花火，只是注視着羽未晃動的手，不知在想着什麽。

“菅原學長呢？”羽未看向身旁的男生。

他的瞳孔中正映射着火光，不斷的閃爍着。

而當羽未手中的花火燃盡，那縷光仍然聚集在他的眼裏，“嗯，我應該是抽到了行動卡吧。”

男生動了一下，将一張卡片遞給羽未。

羽未順手接過，一眼掃過卡面，可是無奈光線太暗，上面的字像是一團漿糊。

“嘶嘶——”

只是一瞬，男生手裏的線香花火被點燃，轟然迸發的火光再次照亮咫尺的空氣。

就着再次閃爍的光，羽未這才看清卡片上的內容。

——【直面心意：和喜歡的人說話吧】。

耳側缭繞着嘶嘶啦啦的、燃燒的聲音。

帶着類似檀木的氣味，拂過鼻尖。

羽未注視着菅原孝支手中越來越弱的光，不由自主的總結道，“是答案卡，又是行動卡。”

“嗯。”

在男生點頭的同時，手裏燃盡的木棒冒出了青煙。

原本缭繞在耳側的聲音也驀然隐去。

只剩下那股氣味，順着鼻腔侵入了神經末梢。

“我已經确認了答案……”

下一刻，他轉過頭來。

明明是一如既往溫柔的聲音。

卻像帶着某種沸騰似的力度，輕輕沖撞着羽未的心髒。

“……所以，就來和她說話了。”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少女的心動和淡淡的情愫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啊^_^

好多親提出了多結局的想法，我迄今為止只有一片惡搞文寫過雙結局……

想知道大家可以接受嗎

唉……我要掙紮一下（哭

======

感謝南城、erer、z7、蘇幕遮、卿塵灌溉的營養液~~~

======

合宿篇即将結束，接下來就是春高預選了~

話說我超級喜歡條善寺高校的照島游兒……不良少年的感覺好帥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