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晉江正版
秦桑暗喜, 捧着男人給她倒的熱茶慢慢喝着。
後來她想起了什麽,将手裏的茶杯放下,一本正經的問晏錦言:“言哥哥, 你當初離開臨川鎮, 為什麽都沒有告訴我一聲?”
秦桑對此有執念,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求一個怎樣的答案。
可能只是因為晏錦言的不告而別讓她覺得自己對他而言無足輕重吧,所以心裏有些不舒服。
對于這個問題, 晏錦言一直回避。
但眼下秦桑兩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根本避無可避。
所以他不得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你當時在海城。”
也不知怎麽,那些組織了半天的狠話, 到嘴邊後卻忽然說不出口了。
男人垂下眼簾,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
秦桑愣住,還傻傻的等着男人的後話, 沒想對方只此一句, 點到為止。
就在秦桑想追問下去時,晏辭和店老板過來了,主要是問一下她和晏錦言還要不要加菜。
晏錦言趁此機會去了洗手間,等他回來時, 烤串已經上桌了。
另外還點了幾道燒菜, 有爆炒五花肉丁,還有花甲、肥腸、毛血旺,都是秦桑他們約串的時候常點的菜色。
晏辭吃得津津有味, 晏錦言和秦桑都沒什麽食欲。
桌上的氛圍靜得詭異, 以至于晏辭也受了低壓氛圍影響, 情緒慢慢低了。
最後離開大排檔時,秦桑把錢包給了晏辭,讓他幫忙結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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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則十分自覺的去幫晏錦言推輪椅。
兩人先走出了大排檔的店面, 在路邊等晏辭時,秦桑對晏錦言道:“言哥哥,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你不想細說我也不問了。”
畢竟晏錦言已經回來了。
秦桑說這話時,是一副妥協的語氣。
輪椅上的男人聽了,輕皺了一下眉,低着眼簾沒有接話。
他還以為秦桑是想打破砂鍋問到底,沒想她卻灑脫的放棄了。
還能說出“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這樣的話來。
沉默了一陣,晏錦言決定說點什麽。
他動了動唇,聲線很低:“秦桑。”
這是別後相逢以來,晏錦言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秦桑覺得詫異,絲毫沒有察覺到男人的聲線略有起伏,輕微顫抖。
她只屏息,輕“嗯”了一聲,等待他的後話。
男人目視前方,接下來的每個字都在盡力冷漠:“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以後盡量保持距離,減少聯系吧。”
“什麽?”女音梗了梗,帶着些許詫異。
晏錦言搭在腿上的手用力攥緊,他看着前方道路上的路燈,雙眼并不聚焦,狠了心才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男女有別,我不想被別人說閑話,明白嗎?”
秦桑愣住,一時間很難明白晏錦言的意思。
而晏錦言也并沒有要等她回答的意思,将該說的話用最冷漠傷人的語氣說出來以後,他操控着輪椅,順着來時的路徐徐向前行去。
其實這才是他今晚答應晏辭出來吃宵夜的最終目的。
有些界限,總要跟秦桑劃清楚的。
與界限一同劃清的還有晏錦言自己的心,他一路向前,心卻悄悄滴着血。
黑夜如漫無邊際的海,晏錦言覺得自己快要溺亡在這黑海裏了。
可他不能停下來,更不能回頭。
因為秦桑還在看着他。
“晏錦言!”
女音從不遠的後方傳來,聲音極為清脆響亮。
于是剛從大排檔出來的晏辭站住了腳,往後退了些,伸長了脖子打量前面一近一遠的兩人。
晏辭不知道秦桑和晏錦言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他是個有眼力見的,光是瞧着他們倆之間的氛圍就覺得不對勁。
更何況,秦桑剛才還直呼了他大哥的全名。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
其實從秦桑和晏錦言認識開始,她對他的稱呼便是“哥哥”。
因為晏錦言比她大兩歲,又住在她家隔壁,算是鄰家哥哥。
一開始秦桑也确實只是将他當成“哥哥”看,所以在知道趙妍糾纏晏錦言時,秦桑才會替他出面,護着他。
就像她從小就愛護着受人欺負的陸筝一樣,于秦桑而言,那些不過是她這個人仗義的表現,無關男女感情。
至于這份感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質的,秦桑自己也說不清楚。
後來“言哥哥”這個稱呼成了習慣,秦桑也改不過來了。
但今天,晏錦言說的話,卻讓秦桑不得不正兒八經的稱呼他的全名。
因為有些話,不适合用哥哥妹妹這樣的身份去說。
晏錦言雖然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
秦桑只好一步步向他走過去。
她也沒敢站在男人的跟前去,就停在了晏錦言身後半步開外的地方。
秦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輕微顫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什麽閑話?”
“成年又怎麽了?難道我喜歡你,想跟你待在一起……是什麽值得讓人說閑話的醜事嗎?”
她的分貝逐漸拔高,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每個字都沉重無比,強有力的敲擊着晏錦言的耳膜。
尤其是那句喜歡,他覺得格外刺耳。
因為五年前,秦桑也跟蘇烨說過同樣的話。
男人掀着薄唇輕笑了一聲,語調特別冷,帶了點嘲弄:“喜歡?”
“抱歉。”
“我對你那廉價的喜歡……”
“不感興趣。”
丢下這番話,晏錦言繼續往前。
這一次他将腰板挺得筆直,背影特別決絕。
秦桑眼睜睜看着,桃花眼裏有水光躍動,視線略有些模糊了。
她提着一口氣,沒敢用力呼吸,耳邊不斷循環着晏錦言剛才說的那些話。
他說她的喜歡……
廉價……
秦桑不明白,她對他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怎麽在他眼裏就變得廉價了?
還是說晏錦言這麽回答她,其實是變相的拒絕?
拒絕她的喜歡,拒絕她的告白,拒絕讓別人誤會他們之間的關系……是這個意思嗎?
……
“我哥他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晏辭懷裏抱了一箱1664啤酒,俊臉苦兮兮的望着旁邊拎着酒瓶邊走邊喝的秦桑。
就在二十分鐘前,晏辭目睹了秦桑跟他大哥表白的大戲。
當時晏辭離得不遠,雖然兩個人之間具體談話內容他不清楚,但秦桑吼的那幾句他還是聽清了的。
就在晏辭以為,秦桑很快就會正式成為他的大嫂時,他大哥一個人先離開了。
留下秦桑愣在原地,傻不拉幾的抹淚。
哭也就罷了,她還拽着晏辭又折回大排檔買了一箱啤酒。
這不,回去的路上一邊走一邊借酒消愁,順道跟晏辭吐槽了一下晏錦言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行舉止。
晏辭耐着性子聽完了,這才有了剛才的結論。
“那他什麽意思?”秦桑灌了口酒,面色比月華還冷。
晏辭被她這麽一問,思慮了好半晌,才想出個所以然來。
男人道:“你說喜歡他,又不是只喜歡他。”
“而且喜歡和愛本質上還是有區別的。”
“我哥這人把板正嚴肅慣了,可能覺得你随口一句喜歡過于輕浮了,沒有誠意。”
秦桑喝酒的動作頓住,終于側目看了晏辭一眼,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是這樣嗎?”秦桑皺眉,“我剛才明明很正經啊,一點也不輕浮。”
“我哥那人吧,自從16歲那年腿折了,性格就古古怪怪的。”
“那兩年裏,他簡直怪到沒朋友好吧。”
“也就是認識了你,這幾年脾氣才回暖了些。”
秦桑認真聽着,想起之前聽秦舟說起過秦念和晏錦言訂過婚那件事。
具體來龍去脈秦桑早就了解清楚了,她覺得指腹為婚這種事情本來就過于離譜,解除婚約沒毛病。
卻沒想過秦念竟是因為晏錦言那兩年脾氣不好才與他解除婚約的。
“過分。”秦桑咬唇,有些義憤填膺。
晏辭倒是沒想到她的思想跑偏了這麽多,只以為她是在說晏錦言過分,便笑着附和了一句:“沒錯,我哥那兩年确實很過分。”
“所以秦桑,你既然喜歡他,那就請多遷就他一些吧。”
“告白這種事情,你不妨再試一次?這次用最傳統的方式,讓我哥他真切的感受到他在你心目中的重要,以及你對他的愛有多認真。”
“怎麽樣?”
秦桑抿唇,握着酒瓶,拇指反複摩挲着瓶嘴。
她很糾結。
畢竟剛剛才被晏錦言那些話氣到,受到了一千點的傷害。
可她又覺得晏辭的話有一定道理,既是她自己先動了心,那感情上總是要吃點苦頭的嘛。
如果晏錦言當真只是因為她的表白不夠鄭重才生氣,那她不介意重新表白一次。
“晏辭,你剛才說的……最傳統的表白方式是什麽?”秦桑将空酒瓶扔回了男人抱着的酒箱裏。
她的神情開始變得專注起來,看向晏辭的眼神裏,滿滿的求知欲。
“最傳統的表白方式嘛,當然是寫情書啦。”
“要手寫的那種,長篇大論,重在抒情,懂嗎?”
秦桑:“……”
手寫情書這種事情,她沒經驗啊。
收情書倒是挺有經驗的,以前高一的時候,收到手軟。
“情書怎麽寫?你會嗎?”秦桑盯着晏辭,想從他臉上尋個答案。
結果男人“呵”笑了一聲,給了秦桑一記白眼:“你瞅哥這長相,像是會寫情書的人?”
“那怎麽辦?我也不會寫。”
“找秦念啊,讓她教你。”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