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高貴婆婆草根兒媳預備戰
讓你請一個高富帥,還是有點讓你心動的高富帥吃飯,你會請他去哪裏?
答案也許很多,可是像耿愺這樣穿着職業套裝坐着寶馬溜達到一家小巷子裏面吃面條的……應該不多吧。
阿萊依舊盡心盡力當着司機,連理在副駕座上一臉深沉,高贛南震驚地等着面館鋁合金打造的閃亮招牌,上面碩大的三個紅字——“來一碗”。
“這家面可好吃了!面條摔得很有勁道,跟我做的面有一拼哦。”耿愺一副獻寶的自豪感,“并且分量超足喲!”
說完耿愺哧溜下了車,還在大門口就向裏面的老板打招呼,“老板啊,四碗面,都要鬥碗的哇,我的那碗多加辣椒和醋。”
連理忍着一腔難以言喻的笑意,努力維持着臉部酷帥的保镖表情,克制自己想要摸摸光頭的沖動,淡定地下車。連理悄悄地看坐在後車位沒有動的高贛南,想了想也什麽都沒有說,下車給高贛南開門。
高贛南也想不出什麽詞兒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吧,吃面就吃面吧,客随主便,耿愺請什麽他就吃什麽,不能嫌棄人家請客的人愛好不同。
這件面館典型的蒼蠅小館的布置,米黃色的木頭桌椅有點掉漆,半透明的塑料薄膜蓋在上面,塑料盒裏的衛生紙一看就粗糙得很,一次性竹筷子就那麽簡單地插在鐵藝的筷筒裏。
連理看了眼高贛南的臉色,心想自己是不是得脫個外套給有潔癖的高大少爺墊屁股底下,這尊臀才落得下去?
耿愺已經豪邁地一屁股坐了下去,伸手就拉高贛南的手腕,呼啦一扯就把他扯坐在了椅子上。那塑料椅子發出痛苦的一聲吱呀聲,瞬間高贛南渾身僵直宛若一根旗杆。
“怎麽了?”耿愺狐疑地看了高贛南一樣,“身體不舒服?”
高贛南此刻心裏跟貓抓一樣,其實店子裏整體看上去也挺幹淨的,空氣中也沒有什麽怪味,可是他對所有肉眼可見的舊東西都有排斥感,你看着舊桌子舊凳子舊塑料紙盒舊瓷磚舊門簾……放眼可及的範圍裏只有那一次性竹筷能讓他好受些。
“沒什麽,不太習慣這個環境。”高贛南冷靜委婉地表達自己的感想。
“挺好的啊,比你當初的行李箱好多了好不。”耿愺一巴掌排在高贛南的背部,“放松放松,我請客我做主,別挑三揀四的啊,當初我可沒有嫌棄你身上的那股子酸味,現在吃個東西你可別那什麽潔癖問題來跟我講。”
被耿愺拍得整個身軀一顫,繃緊的肌肉漸漸松緩下來,被提醒到了當初那段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悲催歲月,高贛南突然神清氣爽。對啊,那麽肮髒逼仄的箱子自己都能挺過來,現在怎麽突然又挑剔起用餐環境了呢!
深呼吸一口氣放松,高贛南再看這裏的桌子凳子塑料紙盒,那都是歲月的痕跡時光的足痕,這般平靜祥和悠然自得的景象,應該用愉悅輕松的心态去品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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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高大公子成功地被耿愺說服同時也說服了自己,整個人不再如臨大敵仿若坐在談判席上一般戒備不已。
連理和阿萊并不知道當初高贛南被綁架的細節,他們只見高贛南從黑着臉到木着臉再到僵着臉,被耿愺在後背拍了一巴掌之後立刻回歸了正常臉。這兩人心裏都默默地感嘆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啊,平日裏百般挑剔萬般裝逼的高贛南真是遇到個治他的人了。
沒過多一會兒,熱騰騰的的手工面就端了上來,連理阿萊高贛南三個大男人一看那碗,集體驚悚了。
鬥碗?!跟鬥一樣大的碗?!
尼瑪啊這能叫碗嗎?這應該叫盆!
果然是分量超足啊,這一盆放到普通面館子都夠分十碗面了!
四盆面老板娘分了四次端,每放一盆在桌子上高大少都覺得桌子腿要抖三抖。他顫巍巍地指着面盆,“草根啊,這是給人吃的量還是給牛吃的量啊?”
耿愺的頭都沒有那個面盆大,她再度白了沒見過世面的高贛南一眼,“你見過吃面的牛麽你?”
照顧人模式挺熟練的耿愺替高贛南掰開了竹筷插到了他面前的碗裏,“嘗嘗吧,味道真的超級好,嚼勁十足,不騙你!”
連理還在思考随身揣着的高贛南的專用筷子到底要不要遞出去,高贛南已經用悲憤就義的心情挑起了了一撮面,以上陣殺敵般勇猛無謂的心情送到了口裏。
“……”高贛南目光放空,似乎看到了人類韌性的終極。
“怎麽樣怎麽樣?!”耿愺眼冒金星地在旁邊求感想。
“味道很棒。”中肯地評價,高贛南真的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這麽有嚼勁這麽能體會到麥香味的面條啊!高手在民間美食在小店這話誠不欺也!
倆保镖聽高贛南這麽一說,也趕緊吃起來,其實阿萊和耿愺都吃過飯的,但兩人的戰鬥力都不遑多讓,埋頭苦吃。
耿愺幾個吃得開心,崔怡卻一點都不開心了。
以崔怡這種地位高見識廣尊貴優雅的貴婦人來想,自己兒子要吃飯不說是在什麽五星級大酒店或者私家菜館吧,起碼也得是高雅有格調的西餐廳或者是環境優美的特色店。
結果!!!那個草根,竟然帶着兒子去魚龍混雜的小巷子裏吃面條!不是意大利面也不是法式面,而是最土俗的那種手摔面!
并且,高贛南這被誤綁架歸來才多久啊?崔怡早跟兒子說了無數遍,不要去跟那些底層粗鄙庸俗的人接觸,不要去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打堆,免得又再出什麽幺蛾子,結果這廂耿愺一揮手,高贛南就颠兒颠兒跟着跑。
如果兒子去的是高端奢華的地方,崔怡這趾高氣揚地去還算是正常。現在耿愺把高贛南往這種偏僻小巷裏帶,反倒是顯得崔怡自降身份了。可是現在高贛南完全是反叛狀态,她打電話對方不解,發短信對方不回。說得清清楚楚讓高贛南回市之後立刻回家一趟,她有重要事情當面說。結果兒子呢?一回來二話不說立刻跑去了耿愺那裏!預備好了的一番話不當面說出來根本就沒有威懾力,她崔怡也有自己的生活,總不能一天到晚都對着兒子搞圍追堵截吧?
關鍵是,必須兒子和耿愺在一起的時候,她說的那番話才有效。所以說崔怡一百萬個不想去那低下的小巷子,也不得不暫時先忍着。
一路上崔怡都氣得咬牙,她年輕的時候沒怎麽太關注兒子還過得輕松些,現在想關心關心兒子了,結果兒子處處打她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車輛是不能行駛進巷子裏的,崔怡和自己的保镖只能下來步行往裏面走。巷子雖然打掃得還算幹淨,可是崔怡那白色的高跟鞋沒走幾步就沾上了灰塵。說道潔癖,崔怡的潔癖比高贛南更甚,她厭惡地看了下自己新從法國空運回來的鞋子,決定回去就扔掉好了。
高贛南耿愺幾個正在努力消滅那一大盆面,面湯裏的辣椒香辣辣,幾個人吃得舌尖發燙,根本沒有注意崔怡盛氣淩人地走進了門,她帶來的倆保镖守在了門口,随身的助理抱着一摞厚厚的材料。
“呼,吃的飽吧?”耿愺擱了筷子,扯出一張衛生紙豪邁地擦嘴。
高贛南胃都差點撐破了,那盆面還是剩了一小半,他雖然不嫌棄這環境了,但對那一看就粗糙得似乎可以擦掉白沫衛生紙還是慫了。連理保镖兼保姆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張濕巾遞給高贛南。高贛南優雅撕開至今,動作優美地擦了嘴,矜持地點個頭,“吃好了。”
崔怡站在高贛南旁邊,被徹底無視掉了。
“這位阿姨有眼熟啊?”耿愺瞄了瞄崔怡一眼,手拐子拐高贛南。
高贛南掀起眼皮瞄了一眼親娘,“是有點眼熟。”
都說有了媳婦兒忘了娘,這兒子連媳婦兒都沒娶就徹底忘了娘。崔怡努力保持着自己盛氣淩人的表情,目光森冷居高臨下地看着坐着的高贛南和耿愺。
“贛南,我給你打了那麽多遍電話你都不接,發短信讓你回b市之後立刻回家你也不回。看來你是鐵了心想要跟家族脫離關系了?”崔怡冷然地開口。
“我仔細看了看這人有點像你媽!”耿愺繼續跟高贛南嘀嘀咕咕,“你看,眼睛跟你長得挺像的,你仔細瞅瞅,是不是真的是你媽啊。”
高贛南學着崔怡的口氣冷然道,“開什麽玩笑,我英明神武高貴出塵的媽從來都是走的富貴範兒,不是出國參加這個展那個展,就是流連在高檔美容院或者奢侈品店,人家那腳底都不沾灰塵的,她怎麽可能到這種下裏巴人彙聚的小巷子裏來,看我們吃喂牛用的盆裝的面啊!”
“高水牛,你到底對這個盆子有多不滿啊!”耿愺怒。
“不,我這是誇張類比,不是不滿。你都承認這不是碗這是盆了。”高贛南得意。
崔怡被兒子不着調的無視氣得肝疼,以前高贛南會給他臉色看會暴躁會憤怒,但是從來沒有這麽吊兒郎當過。肯定都是耿愺帶壞的!
“高贛南!”崔怡擡高了聲線,有些尖銳刺耳。
“這個聲音倒有點像是我媽了,每次我不順她意的時候她就這樣。”高贛南沖耿愺點點頭,站起來對着崔怡面色不善地開口,“哎喲,還真的是我媽。”
高贛南終于承認眼前的女人是自個兒媽了,崔怡卻在懷疑這個高贛南到底是不是自己兒子
“贛南,你是高家的長子,有尊貴的身份地位,比任何人的起點都高。這一切都是家族帶來的,你的肩膀上同樣就承擔着家族的責任。欣露是個好女孩,她足夠漂亮足夠有家世,并且和崔家一氣同枝。贛南,我希望你能認真地思考清楚,什麽才是最适合你的,對你最有助力的。而不要一時沖動,就賭氣去做最差勁的選擇。”
耿愺眼珠子快掉出來了,“那啥大娘,啊不對,阿姨,什麽叫最差勁的選擇啊?我明明就很優秀的好不好!”
高贛南的手按在耿愺頭頂上,溫柔撫摸着,像是在給耿愺順毛。
“媽,你覺得對的,那是你覺得。我想要的,跟你沒有什麽關系,跟你口中所謂的家族也沒有什麽關系。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你能不能少操點心,別一天到晚吃飽了撐的來左右我?嗯?”
就知道兒子會這樣說,崔怡譏諷地笑了一聲,“你想要的?比如這個耿愺?”
“對。”高贛南點頭。
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崔怡揚揚手,她身邊的助理立即把那一大疊的資料放在了桌子上。
“你想要的耿愺,因為涉嫌挪用貿易公司資金六千八百萬,并且逃逸大半年。如果你想要她,就想想辦法看怎麽還債吧,對了,即便是還完,還是要判刑的。”
那一疊資料攤開後,赫然是耿愺大學剛畢業那會兒去的貿易公司的各種材料,裏面還有自己的簡歷,曾經只是個推銷員的自己竟然成了銷售部經理?!
乖乖裏個熊,這婆婆出馬一個頂倆,手段确實比崔欣露高端洋氣上檔次的多啊,栽贓陷害完全不在一個宇宙層面啊親!狂拽帥氣吊炸天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