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被對方無敵自我的思維驚豔到了,耿愺睜大雙眼,“崔欣露你是小學沒畢業吧?是你跟我搶人,你搶我的人。話說,要不要介紹個精神科醫生給你看看病?我覺得你精神不正常啊。”
崔欣露忍無可忍,什麽貴女淑女風度都壓不住她想抽耿愺兩巴掌的沖動,一直被衆星捧月甚至跟着太子爺過了一段時間的她哪裏被別人這麽明顯地忤逆過,所以沖動的魔鬼打破了理智的牢籠,崔欣露完全不考慮力量對比就快步沖了上去,高高地掄起手臂。
呼~!
扇了個空。
耿愺只是這麽輕微地一歪頭,恰到好處地躲過了崔欣露的巴掌,連根頭發絲都沒有讓崔欣露沾到。
“崔欣露,這可是你主動攻擊喲。”耿愺咧嘴笑,然後慢慢慢地伸出手掌,慢慢慢地往崔欣露胸口拍去。
崔欣露連忙往後退,可是她退也沒有用,出手到中途都還很慢的耿愺迅如電加速啪一掌拍向她胸口上,但是手掌又沒有直接打到崔欣露身上,中間隔開了一小段的距離。崔欣露只吓得腳下一亂,兼她感受到了胸口一股發麻的掌風,然後只學過舞蹈沒有學過武術的她重心一斜,摔了個四仰八叉。
房間裏鋪滿了厚重的地毯,崔欣露這摔倒下去也不是特別痛,但丢臉的羞辱感讓她快要氣瘋了。
“崔欣露,既然你知道我叫耿愺,那麽肯定知道我現在光棍一個沒親沒故,我可不會因為誰的面子來讓着你。”耿愺赤腳走過來,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崔欣露,“我不是高贛南那些圈子裏的女性朋友,因為家世或者故交只能對你忍氣吞聲;我更不是高贛南以前的暗戀對象或者是追求高贛南不得的傻女人,能讓你仗勢欺人攆來趕去。”
“你要是敢對我不客氣,我就敢對你不客氣。”耿愺邊說還邊微笑,順便沖高贛南抛了個媚眼,“是吧,小南南?”
高贛南眼皮抽筋,迅速跑過來抱着耿愺做幸福臉,“小草草你真的是太厲害了!”
崔怡從頭到尾看完這場鬧劇,她擡起高傲的下巴,看都不看耿愺一眼,只對高贛南說道,“贛南,我和欣露先回去。你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再回家來。”
如果是其他的女人,也許崔怡會直接叫酒店保安來拖出去,送到公安局去找個賣=淫或者仙人跳的罪名直接就關起來。更或者是剛剛,如果耿愺的手沾到了崔欣露一點點,她們都可以用故意傷人的罪名把耿愺扣下來。可是耿愺竟然一點都沒有碰到崔欣露!
再加之這個人是耿愺,高家都知道耿愺是救了高贛南的人,高蜀西回去可是大肆宣揚了一番的。崔欣露這件事,高志鈞一直沒有明顯表态贊成過。現下耿愺畢竟是高贛南的救命恩人,她要是做的太過太明顯,難免不遭高家人的诟病。
她現在不能動耿愺,同時也不屑于去動這個一無所有的市井草根女。
崔怡俯身扶起崔欣露,給她整理了下淩亂的頭發,然後兩人繼續擺着趾高氣揚的姿态出去,狠狠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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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裏,崔欣露深深地呼吸了好幾下,緩解了鐵青的臉色,然後才對崔怡開口,“伯母,明天的訂婚儀式取消吧。”
崔怡點頭,別看她表面上高貴冷豔不屑于耿愺說話,實質上內心她早就氣得一魂出竅二魂升天。從小到大她難得讓兒子做幾件事情,結果兒子竟然這麽跟她唱反調!還有訂婚儀式,都通知出去了,臨着要舉辦了又取消,他們高家還好,崔家的臉真不知道怎麽擱!
可是不取消的話,只能鬧得更難看。
崔怡深呼吸要求自己保持冷靜,回家她就假裝身體不适去醫院,訂婚儀式這個就以她今晚病重住院的借口來延後好了。
至于耿愺就讓崔欣露去收拾,打不敗其他女人,崔欣露以後怕也坐不穩高家太太的位置。
崔欣露當然知道這個未來婆婆的想法,她們崔家女人的心思都是共通的——你是我的我不一定會在意你,你不是我的我就一定要得到你。
情侶套房裏,耿愺看着那被關上的門,啧啧感嘆,“幸虧我不是真要跟你成一對,否則有這樣的婆婆那絕逼要給怄死,婆媳大戰肯定可以演變成世界大戰。”
高贛南已經摸出自己随身攜帶的超薄筆記本,開始噼裏啪啦敲個不停,同時還分心回答,“我媽可沒有什麽身體上的戰鬥力,你一巴掌估計能把她從客廳甩出大門。”
打開一瓶礦泉水,耿愺邊喝邊奇怪,“看樣子你跟你媽關系不是很好啊?”
“從小到大她抱我的次數不超過十次。”高贛南平淡地回答着,也許因為耿愺不屬于他生存圈子的緣故,更也許是因為耿愺曾經看到過他最悲催最落難一面的緣故,平常他從來沒有對其他女人說過的抱怨此刻潮水一般地湧了上來,于是高贛南把ems裏最後一欄“啓動計劃”的消息發出去之後,索性關了電腦爬床上去躺平,聊了起來。
“我媽生了我之後就全部是請保姆帶我,家長會也從來不去開,當然,我爸也沒空去開。小的時候偶爾有幾次我媽帶我一起出去玩,必然要給我穿着打扮一番,叮囑我不能給她丢臉。我總覺得,她不是把我當兒子,而是把我當裝飾。”
“我是她完美婚姻生活的裝飾,是她璀璨貴婦人生的裝飾,是她的可以拿出來炫耀的珠寶。我喜歡幹什麽不喜歡做什麽,愛吃什麽讨厭什麽,她都不知道。她只會逼迫我學鋼琴學小提琴,學國畫學書法……她想要是什麽我就必須做什麽。”
耿愺啞然,她打小沒有娘,所以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不過看高贛南挺落寞的樣子,只得掏腸挖肚努力找點句子來安慰,“也許你媽只是,嗯,關心人的方式比較,嗯,特殊。”
高贛南飛揚的眉目中帶着一絲譏诮,“她只關心她自己。就拿崔欣露這件事來說吧,她認為崔欣露适合我,所以我就必須聽她的意見,否則她就會放任崔欣露,甚至幫助崔欣露來折騰我,直到我就範為止。”
這個看出來了,耿愺只好幹笑,“好吧,反正我的工作只負責趕走崔欣露。如果你媽上門挑釁我怎麽辦?”
“不用顧忌我,你就當面對一個陌生人,平時怎麽應對現在就怎麽應對。”高贛南的微笑裏帶着捉摸不定的危險和捉弄,“如果我告訴你不能還手不能還口,那你就贏不了我媽了。反正我知道你有輕重,不會弄死人就行。”
這個不孝子!耿愺替崔怡罵了高贛南一句,老娘生你不如生個蛋!
罵完之後耿愺就欣然接受,如果高贛南讓她束手束腳的,她肯定會被憋屈到~
第二天的訂婚儀式果然取消了,那些高價空運回來的鮮花崔家也不要了,酒店的服務員們一個二個喜滋滋地把花給碰了回去。耿愺第二天下樓吃飯的時候看到大家在分花,她也順手去抽了一把放回賓館套房裏。一晃,高贛南和耿愺就在賓館裏住了幾天之後。
高贛南雖然是不不孝子,外加看起來似乎有點不靠譜,可耿愺敏銳地感覺到那只是高贛南的僞裝,這貨絕壁的內心有溝壑,彎彎曲曲繞的多。
比如今天早上,高贛南在浴室裏接電話的時候,那神情嚴肅認真睿智得不像話,跟那個蔫了吧唧躺在行李箱裏發着高燒渾身酸臭的肉票一點都不像。并且,接完電話,高贛南就招呼着連理等人走了,只給她留了一個叫阿萊的保镖。
其實耿愺覺得自己用不着保镖,不過考慮到多個人起碼可以說說話,她也就沒有拒絕。最重要的是,保镖認識路。高贛南有給她一張透支額度為20萬的信用卡,讓她今天自個兒去添置些衣物。
要打敗崔欣露,肯定不是一兩個月就能辦到的,這吃穿用度高贛南還是要給耿愺保證好的。
阿萊看着吃不慣西餐于是逼着酒店給做包子稀飯然後在餐桌上吃得歡騰的耿愺,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