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也喜歡吃小熊曲奇呀
半夜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裏過電影一樣地循環播放謝靳時單人剪輯。
尹梨記得上回如此惦記一個男人的時候應該是前幾年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候追星追到翹課，但似乎也就短短一個月便失去熱情了。
思及自己這對異性的三分鐘熱度，她稍稍心安了些。
翌日，尹梨恢複了最初的起床時間，七點半便到達了公交車站。八點差幾分鐘的時候，尹梨坐在公交上給鐘思齊發去消息，告訴他自先走了，讓他們別等。
鐘思齊收到消息後看向後排，今日謝靳時出來得很早，已經在車上坐了十分鐘了。
“謝總，尹小姐說她已經先走了。”
鐘思齊手裏還提着要給尹梨的早飯，昨日尹梨提到了喜歡吃滑蛋三明治，謝靳時就特地吩咐廚房起早準備……
一時間，鐘思齊手裏的東西有些燙手，而後腦勺卻是要被謝靳時盯得起冰碴子。
良久，謝靳時出聲，“走。”
車開得慢而穩，原是為尹梨特地調整過的速度，如今她不在，謝靳時坐在後排被這烏龜爬的速度弄得有些不耐煩。
九點未到，謝靳時就到了公司。
秘書辦的人聚在一起吃着早飯，聽見電梯響的時候一個個慌忙地把東西往抽屜裏塞。
謝靳時不喜歡上班的時候聞到吃的東西的味道，秘書連忙跑過去開窗戶通風，然後拿着行程表敲門進辦公室。
“謝總，今天上午九點四十約了華岐的謝總，下午王董會到公司跟您面談，晚上六點的晚飯一周前已經約了……”
謝靳時擡手打斷，“晚飯改成午飯。”
秘書一愣，随即低頭記錄，“好的，一會兒我去跟他們确定時間，您還有其他吩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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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靳時随意地指了指辦公桌角放着的粉紅色餐盒，“拿出去分了吧。”
“好的。”
餐盒移出視野外，謝靳時這才覺得辦公室的氣場恢複正常，不然總掃到那團粉色的東西，總讓人覺得浮躁。
下午的時候，謝靳時給尹梨發了微信。
謝靳時：【晚上下課去接你？】
尹梨很快回複：【不用了，晚上公司聚餐。】
謝靳時将手機反扣在桌子上，視線停留在日歷的最新一頁。
12月24號，平安夜。
他倒是沒聽說過哪個公司挑在這麽一個餐廳爆滿的日子聚餐。
意識到尹梨在躲自己，謝靳時一時間想不到問題的根結所在，有些無力。
晚上，謝靳時的司機結束休假回來上班。
“今天是平安夜啊，估計會堵很久。”司機望着窗外成雙成對的小情侶，還想開口感嘆什麽，忽然見到副駕鐘思齊的表情不對，張了張嘴沒再說話。
好不容易熬過了市中心最堵的路段，司機剛想加速，卻被人叫了停。
“謝總，是尹小姐。”鐘思齊指着斜前方的人，回頭去看謝靳時的意思。
謝靳時一擡眼，果然在路邊看見了某個說晚上公司要聚會的人。
“跟着。”
司機跟尹梨保持着幾米的距離，跟了一會兒，尹梨直接轉進了便利店。
“謝總。”司機靠邊停了車，好奇地望着便利店裏的姑娘。
謝靳時未說話，車窗降下一條縫，靜靜地看着便利店裏的人。
尹梨挑了滿滿一盒關東煮，又從冰櫃裏拿了一個三明治。結完賬，她徑直去了靠窗的位置，攤開文件、打開電腦，邊吃東西邊工作。
謝靳時在車裏看到了全程，最終放開了車門把手，“走吧。”
車開進謝家停車場，謝靳時走後，司機沒忍住叫住了鐘思齊。他忍了一路了，實在是滿肚子的好奇心，憋不住問道：“那個尹小姐……”
鐘思齊望向他，面色不好，“我覺得老王挺好的，起碼不多嘴。”
老王是前幾天代班的司機，司機立刻明白了鐘思齊的意思，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鐘思齊回去的路上也摸不着頭腦，昨天兩個人還好好兒地，不知道為什麽尹梨突然就變了性子。
沒一會兒，他收到了謝靳時發過來的消息。
謝靳時：【讓人把客房WiFi修好。】
尹梨寧願在便利店加班也要躲着他，謝靳時不忍心看她這樣。
鐘思齊抓着手機，轉身繞去了謝牧川的房間。
“哥，我保證可幾天沒見着尹老師了，謝總又有什麽吩咐？”謝牧川剛從施工現場回來，一頭的灰。
經過上次的事情，謝牧川總結出一個活命真理——以後遇到尹梨繞路走。
“謝總讓你找人把客房的WiFi修好，盡快。”
謝牧川欲哭無淚，“怎麽又修啊？”
接下來一連兩天，尹梨都沒再見過謝靳時，她有意躲着，謝靳時也沒再給她發過信息。
周六下午，她按照約定的時間到達書房。
謝靳時早早兒準備好了資料，坐在小圓桌一側等她。
尹梨放下包，實在沒忍住又看了他一眼，“你這衣服哪兒偷的？”
他穿着件不太合身的衛衣，風格也跟他以往的穿着完全不同。說不上不好看，就是有些奇怪。
謝靳時低頭看了看，“嗯，四年前的。”
“哦。”尹梨沒想到他這麽簡樸，随即跳過了這個話題，“開始吧，你上次那份閱讀給我看看……”
補習結束後，尹梨照例跟他約下次課的時間，“明天下午你有空的話我們就多上一節，我下周末有事情，可能上不了。”
她好久沒回家了，想着趁元旦假期回家住兩天。
“好，我一月初要出國，歸期不定，一月的課到時候再說。”謝靳時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們去德國就是下周末。
“還有……周內你如果沒空晚上上課的話，我可以回去住嗎？”尹梨算了算，上一周工作日統共就給他上了一節半的課，實在是沒有住在謝家的必要。
“下周我晚上有空。”
尹梨點點頭，“可以，那還是晚上七點半。”
她收拾東西離開書房，回屋接着加班翻譯。
尹梨晚上熬了個通宵，終于在周日一大早做完了整份文件的翻譯。她雙眼迷離地看着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将郵件編輯好，設定了郵箱的定時發送。
尹梨畢業前經學姐指點，萬不得已不能提前完成工作，一旦讓你的領導意識到你做雜活兒的潛力無限，那以後的日子怕就不好過了。
她塞上耳塞，倒頭躺在床上，剛閉上眼，手機就開始瘋狂震動。
“喂……”
“喂，梨梨，你還沒睡醒啊？”
尹梨一聽見何玉英的聲音，立馬一個激靈，翻身坐起身。她清了清嗓子，有意識地将嘴角上揚，調整為最佳通話狀态，“啊，媽……這才八點，我想着周末睡個懶覺呢。”
“別睡了，快遞到了你們小區的代收點，快去拿回來拆開看看。”何玉英語氣輕快，“送你的元旦禮物。”
尹梨沒忍住笑了笑，“媽，元旦還有幾天呢。”
“昨天逛街看到了就給你買了，好看的，媽媽知道你不喜歡太張揚的款式，那個保證低調。”
尹梨一直不去追求所謂的大牌，偶爾遇到特別喜歡的買回來，也很少在上班的時候用。如今不再拿家裏的生活費，吃的用的就更是節省。
她跟何玉英又聊了幾句，撒嬌着說沒睡醒便挂了電話。
一覺睡到午後，尹梨被敲門聲吵醒。門外站着謝牧川，手裏拿着一只挺大的快遞盒，“閃送，我給你拿過來了。”
尹梨接過盒子，朝他道了聲謝。
東西是江晚檸讓人送過來的，何玉英電話裏提到的那只包。
尹梨拆開防塵袋，看見包的時候心情立馬一掃前幾天的陰霾。她穿着睡衣對着鏡子試背，不太滿足，恨不得立刻畫上全妝換衣服出門溜一圈。對着鏡子照了好久，她小心翼翼地将包裝回防塵袋，放到衣櫃最下面一層。
合上櫃門後，敲門聲又響了。
這回是鐘思齊，他來替謝靳時詢問尹梨今天的課能不能提前，說是謝家來了貴客，謝靳時晚上需要接待。
“等我十分鐘，我換個衣服就去。”
送走了鐘思齊，尹梨匆匆忙忙換衣服出門。她走到花園西側的時候，隐隐約約看見不遠處被幾個櫃子和箱子堵住了路。
尹梨微微蹙眉，隐約記得謝靳時給她的地圖上畫着不止一條路，但一下子記不起來了。正當她準備打電話求助的時候，大箱子另一頭傳來高跟鞋踩地的聲音。
“不好意思啊，這邊路堵住了。”顏姝方才遠遠兒地看見尹梨，覺得面生，特地吩咐人先不要清路。
顏姝隔着一段距離打量她，昂着下巴，問道：“你是？”
“你好，我是小少爺的家教。”尹梨沒撥通電話，索性求助眼前人，“你知道小少爺的書房怎麽走嗎？”
“你從假山後面繞一下，一直往北就好了。”顏姝戒備心放下不少，熱心地給她指路，“那邊有兩扇六角窗戶，從那兒向北。”
“好的，謝謝。”尹梨轉身離開，依照她的話找到了花園東側的那兩扇六角梅花窗戶。
她正準備往北走的時候，遇上了從北面來的謝秉純，他手裏還牽着前幾天大晚上捉迷藏的那個小朋友。小朋友戴了條格紋圍巾，手裏還拿着一小包曲奇餅。
“謝老師。”尹梨快步上前，笑道，“我正準備找小謝補習呢。”
她微微彎腰跟謝思澄打招呼，“你好呀，你也喜歡吃小熊曲奇呀？”
“姐姐好。”謝思澄仰頭看着尹梨，眨巴眨巴眼睛，随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奶糖，“姐姐吃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