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就因為他是直男,我才不敢言明喜歡
“你喜歡他,為什麽不告訴他?為他做了這麽多,都不讓他知道,你是聖母瑪利亞嗎?”伍玥真的服了這位江總,有錢有顏還是那位小藝人的老板大人,連喜歡的話都說不出口,以前也沒見他這麽慫過,“你去片場偷偷看他,還把自己整骨裂了,你有病吧。”
“你不懂。”江嶼坐在病床上,微微垂着頭,像是想到了什麽事,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在伍玥看來,江嶼眼睛裏的喜歡都快要溢出來了,那個叫做鹿溪的藝人真有那麽好嗎?恐怕他叫江嶼去死,江嶼都會高高興興地去了。
“我不懂你懂。”伍玥從保溫桶裏舀出來一碗骨頭湯,端到了江嶼手上,沒好氣地說,“喝吧,以形補形,說不定好得快點,你出事了,到最後不還是我來看你,你看人家來了嗎?你還真不求回報地護着他,你是慈悲的佛嗎?”
“我是不是佛你知道,我若是,那也只是他一人的佛。”江嶼吹了兩口氣,又覺得有些燙,就擱置在了桌子上。
伍玥只覺得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開竅的人突然開竅這也太肉麻了,還是喝一口骨頭湯去去麻,好歹也是他家夫人炖的湯。
“他是直男,我查過,他交過女朋友。”江嶼的眼睛裏漸漸地蒙上一層落寞。
“那又如何?膽兒小是不是?慫了?當初上學的時候,你什麽垃圾事沒做過,也沒見你慫過啊。你又不是沒談過戀愛,直男不能掰彎嗎?”
“因為太喜歡了啊,太喜歡了才會猶豫,才會膽兒小。他前途似海,可以走花路,可以走一條光明正大的路,可以贏得許多人的喜歡,他未來會有妻子,孩子。我不怕就是說我喜歡他,他覺得我惡心怎樣的。我知道這條彎路不好走,他還是公衆人物,我怕他不喜歡我,但我更怕他喜歡上我。我怕他一旦走上了這條路,就回不了頭了,我怕我保護不好他。如果他是gay我早就光明正大地追求他了,可他不是,他是直的。你能理解嗎?就是不舍得,我是江總,我如果對別人說我喜歡他,鹿溪當天晚上就會出現在我床上,他們才不會管鹿溪是什麽感覺,可是我不能,我想要他快樂。”
伍玥恍惚間有一刻覺得他是深情電視劇看多了,轉念間又覺得,或許這才是江嶼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的模樣,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感情這種事,到最後,還是看自己。
“哥,你在想什麽呢?晚上還有戲呢,還在發呆,第一次見你吃飯吃這樣久。”說話的是助理桃子,桃子看鹿溪一手支棱着腦袋一手夾着筷子出神五六分鐘了,才忍不住提醒他。
鹿溪回過神來,揉了揉太陽穴,快下筷子背靠在椅子上才看向桃子:“桃子姐,你幫我請個假,我狀态不是很好。”
“好,請多久。”桃子覺得奇怪,一向敬業的鹿溪居然要請假,可能是因為下午Boss給他當墊子的那件事确實影響到自家哥哥了。那是誰啊,那可是江嶼啊,別說這樣飛奔過來保護了,就算是抱一抱自己,那也不得高興到飛起啊。
“今晚加上明天吧。”鹿溪現在腦子裏亂的很,如果不是江嶼用手護住了他的腦袋,又抱住了他,那頭勢必會磕到地板,那一下力道有多大,他也感受得知道。
江嶼居然只是笑笑說沒事,就離開了,江嶼來片場,什麽時候在的都不知道。
剛開始的時候,鹿溪覺得這個老板對于他過于親近了,後來覺得江嶼是想潛他,一時來了興致之類的。到後來,江嶼的付出就算瞞着了許多人,他也不會感覺不到。他的星路這樣的一馬平川,除了江嶼,他不會想到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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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鹿溪費解的是,江嶼那樣自信的人,如果真的喜歡自己,為什麽藏着掖着,也不告訴自己。可那雙眼睛裏藏着的愛意騙不了人,為自己做的那些事也騙不了人。
鹿溪在遇到江嶼之前,确實喜歡女孩,甚至認識他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還是喜歡女孩。但是他不可否認自己有些心動了,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之前,如果他再故作不知,繼續接受江嶼的好意,那他就是渣男本渣了。
他得見江嶼,他得給江嶼也給自己一個答案,開始或者結束。
“你是?”鹿溪剛簽進公司的時候也沒那麽多業務,加上他挺喜歡跳舞的,空的時候就經常在舞蹈室裏呆着,當初簽約的時候,經紀人給他的一份關于他的未來三年的職業生涯規劃,上面也說明了,他未來是要朝全能藝人發展的,既然這樣,那還不如現在就把基本功打紮實一些。
恰好有一天天色也算是晚了,舞蹈室就鹿溪一個人,公司裏也顯得空空蕩蕩的。
“跳的很好。”那人突然出現在舞蹈室裏,也沒說他是誰,只是淡淡地誇了鹿溪一句。
鹿溪倒是愣了愣:“謝謝。”看他的打扮也算是潮,長相也是出類拔萃的,相比自己只可能是各有千秋,甚至勝于自己。可能是公司新簽的哪個藝人,所以自己不認識。
“擦擦汗。”那人又遞了一方手帕過來,“喝口水。”
現在用手帕的人倒是少見了,上面的紋樣倒還是別致,鹿溪不尴不尬地接過來,手帕上帶着男人的溫度,放在掌心捏了捏,不知道到底是用不用好。用了需要還給他嗎?洗了再還還是不洗還。
鹿溪擦了擦汗想把手帕遞給他,他卻說不要了,鹿溪只好塞在兜裏席地而坐拿起礦泉水就開始喝。
那人似乎還挺講究,也不跟着坐下來,只是站着。
空氣中的氣氛很尴尬,鹿溪覺得這個人性格應該比較沉悶的那種。但是他主動過來跟我搭讪了,那就是想跟我認識,肯定是一見如故或者怎麽了。
于是跳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又拿一只髒手搭在男人的肩:“朋友,你叫什麽名字,我都沒見過你。”
“江嶼。”江嶼只說了兩個字。
鹿溪覺得他的手可能不受他控制了,是他聽過的那個江嶼嗎?公司裏有沒有同名同姓的江嶼?我現在還活着嗎?我以後的星途還能璀璨嗎?不是說他三十歲了嗎,這頂多也只有二十三四啊!
“哈哈。”鹿溪尬笑了兩聲,偷摸地把手從江嶼的肩膀上放了下來,本能地後退幾步,開始鞠躬,“對不起,江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您。”
“沒關系,你就……”江嶼醞釀了很久,他不想和鹿溪這樣聊天,“把我當同齡人,不用把我當領導。”
一個公司頂層的老板為何無故和自己搭讪?鹿溪腦補出了一出大戲,這腦補的功力也得益于自家經紀人和助理對自己講的娛樂圈裏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故事。
鹿溪從來都不能理解男人和男人,到底是為什麽還能看對眼。而這些豪門男人為什麽喜歡玩男人,難道因為搞男的特別有成就感?這是什麽鬼?溫香玉軟的女人她不好嗎?鹿溪心裏一陣惡寒,找了一大堆理由和借口跑開了。
這麽明确的拒絕他應該能懂吧?鹿溪想。
“何總,我……”鹿溪酒精過敏,但奈何不了投資商一定要自己幹了這杯,一個大人物待見自己一個男三,本應該感恩戴德不應該拒絕,可也是因為如此,這位何總其中的司馬昭之心,恐怕在座的都要知道了。
“小鹿啊,你不能不給我面子吧?”
“沒有。”鹿溪閉眼,壯士斷腕般地決定去喝這杯酒。
再一次見到江嶼,卻是在這次殺青宴上了。鹿溪的星途算是璀璨,第一次接戲就是男三,和江嶼隔了一個飯桌的距離,鹿溪只知道他在這,卻沒想到他能幫自己解圍。
“鹿溪是我們公司的人,他身體不好,我替他敬您吧?”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是江嶼。
鹿溪的視線才直直的撞上了江嶼,兩個人皆是站着舉着酒杯。
江嶼看着鹿溪,微微一笑,微微仰頭,喉結滾動,一飲而盡。
“不知江總什麽時候這麽護着你們公司的藝人了?連小鹿身體不好都知道。”何總的意圖被打破自然是不開心的,免不了一頓冷嘲熱諷。
“我關心他。”江嶼坐了下來,只這麽坐在酒桌上,氣場便不同尋常。
其中的意味無非是鹿溪是我的人,別人就不要肖想了這個意思。
鹿溪也不介意這種虛的,畢竟江總這麽偉大,上次得罪了他,這次還這樣替自己解圍,不應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他應當是個好人,應該有機會去道個歉。
“謝謝江總。”鹿溪趁江嶼上廁所的時候跟了過去,向他道謝。
“舉手之勞而已。”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江嶼也不是難以親近的那種領導,于是乎二人互換了個聯系方式。
“起來喝點粥,我剛熬的,再把藥吃了。”
鹿溪的現在被那作亂的胃折騰得冷汗直冒,整個人縮在被子裏,只憑聲音聽出來是江嶼來了。
這一番員工生病,老板晚上趕來照顧的恩情,那确實是感天動地。
上次存了個號碼加了個微信也沒見兩人聊過天,今天純粹是鹿溪撥號撥錯了,本來想打給朋友或者助理的,結果打給了江嶼,也沒成想,江嶼幾乎是秒接。
“鹿溪?怎麽了?”江嶼問。
“沒事。”鹿溪嘴上說着沒事,語氣裏卻是很虛弱的,“就是打個電話給您。”
“生病了?你在家嗎?我帶你去醫院,你等等我。”江嶼卻是一下就聽出來他的不對了。
“沒有,胃病犯了,老毛病了。弄點藥吃就好了,不用去醫院。”鹿溪連忙拒絕。
“沒事,那你等我,我過來一趟。”江嶼說完就挂了電話。
鹿溪倒是莫名其妙又打了個電話給助理,沒想到助理沒來,江嶼倒是來了,怎麽進的家門都不知道。
“你,怎麽進來的?”鹿溪從被子裏鑽出來,覺得有些昏沉。
“慢慢睜眼,燈有些亮。”江嶼叮囑他,扶着他起來,又給他多墊了一個枕頭。
“問你的助理,她給我的鑰匙。”江嶼回答,只坐在他的床邊,一口一口地喂給他吃,溫度剛好,“之前工作,經常不吃飯?”
“一忙起來就忘了。”南瓜小米粥的味道很好,甜絲絲的,溫度也剛好,來到這座城市這麽久了,倒是很少有人這麽關心自己了,是藏在細節裏不論功利地來關心自己。
也是第一次覺得,江嶼原來是個這麽細心溫柔的人。滿打滿算這不過他們的第三次見面,鹿溪卻覺得,他們認識了不止這麽久。
江嶼聽鹿溪的回答,只微微蹙眉,卻也不說話。
“我自己來吧。”鹿溪堅持自己喝粥,江嶼也不反對,進退有度,讓人覺得很舒服。
吃完藥了,鹿溪才說了聲謝謝。
“不麻煩,如果你疼得厲害的話,我可以幫你揉揉。”江嶼站在門口,拿着水杯和瓷碗,只這麽淡淡地看着鹿溪,只讓人覺得莫名安心。
“不用了。”鹿溪尴尬地笑了笑。
還沒等鹿溪下逐客令,江嶼就說先回去了。鹿溪覺得萬分不好意思,大半夜的人家辛辛苦苦地來,又讓人走。可如果留他的話,就只有一個房間,難不成讓他睡沙發?人家一個老板,怎麽可能。讓他睡床?自己是病號,他也不答應。一起睡?若是別的朋友倒也可以,可是江嶼,總覺得他對自己,好得超乎了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