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長大
關于俞昭繼續讀高二這件事, 俞正遠也是不太同意的。
初八那天，俞昭送俞正遠和俞燃去工作。送到了樓下, 林生和俞正遠的叫的車已經來了。
“俞昭，你大姑的建議不錯，這幾天你再好好考慮。”俞正遠雖是這麽說着，态度卻比平常強硬了許多。
俞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俞燃，不自然地道，“我考慮過了，我不想留級。”
俞正遠：“你以前成績也就是中上, 雖然能看得過去, 但是也不要驕傲自滿。”
“爸，我自己有分寸。”昨天俞昭就做過了上學期的期末測試題，雖然不太理想, 但是也沒有到很糟糕的程度。
她想努力一把, 努力的試試，什麽都黯淡不起眼的自己，能不能做好這件事。
俞正遠見此, 也不再多說。到時候要是考不好了，這複讀是肯定的，左右不過是時間問題。
“俞老師。”一旁的小助理催着俞正遠，“這邊過去，可能會堵車，我們最好趕早一點。”
“好。”俞正遠上了車, 把車窗降了下來，趁着他們搬運行李的時候，對着俞燃道了一句，“你那圈子亂得很, 你年紀也不小了，該退就退。”
俞燃應了一聲，卻是沒怎麽放在心上。
俞正遠車子一離開，林生便松了一口氣，“吓死我了。燃哥，俞老師的威嚴可是一點都不減。我可真佩服你和昭昭，這年過得挺壓抑的吧？”
“不會說話就閉嘴。”俞燃督了林生一眼，見俞昭打了一個噴嚏，把脖子上的圍巾扯了下來，胡亂地套在俞燃脖子上，“告訴唐滿，錢我不催她還。”
南臨市冬天不長，卻是濕冷。俞燃前腳剛走，天空便下起了毛毛細雨，伴随着寒風。
俞昭呆呆地看着俞燃離去的方向。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到唐滿家的時候，是唐深給她開的門。唐深看了她一眼，微微彎腰接過她手裏的袋子，“昭昭姐下次不要買那麽多零食過來，唐滿最近胖了不少。”
“唐深！”唐滿急急忙忙地從廚房裏面出來，“我沒胖！”
唐深懶得和她争辯那麽多，給俞昭拿了雙棉拖，又從冰箱裏面拿出她愛喝的果汁，“晚飯還得一會，昭昭姐可以看看電視。”
“趕緊做飯去。”唐滿踹了唐深一腳，擠到俞昭身邊，心滿意足地抱住了她，“你爸跟你哥都不在家了，要不這幾天你和我一起住？”
唐滿父母在外打工，幾年都不回家，也就按時寄點錢過來。不過俞昭知道，她的父母各自都有了家庭。拿點錢，也不過是礙于責任才給的。上次如唐深生病，他們不僅沒有打錢，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
親情冷暖，有時候真的需要用金錢去衡量。
“我得在家，不然家裏就真的空了。”
唐滿也不勉強，“也行。對了，你和溫醫生……告白了嗎？”
俞昭剛剛喝了一口果汁，聽到唐滿這話，一口果汁嗆在喉嚨裏面，“咳……我告白什麽？”
“還裝？”唐滿朝她擠了擠眼，“你敢說自己對那個溫醫生沒有起色心？這麽明顯我都看不出來，豈不是白當你閨蜜了？”
很明顯嗎？
如果很明顯的話，溫醫生不會不知道。
俞昭神色淡了下去，“可能在溫醫生的心中，我真的只是一個小孩子。”
所以才會無所忌憚的，給予她那些溫柔。卻不擔心，她是否會淪陷。
時間總是在往前走，俞昭也在不斷的成長。經歷了高考，經歷了成年。
這一年多來，俞昭和溫南嶼的聯系越來越淡。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可是越到後面，俞昭忙着高考，溫南嶼忙着論文。就像是相交的兩條線，又重回到各自的軌道上。
得到錄取結果的那天，俞昭點開溫南嶼的微信。他們之間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高考的前一天，溫南嶼為她加油打氣。
往前，便是過年。
俞昭：溫醫生，我考上了。
那頭沒有立馬回她，微信安安靜靜的。俞昭盯了許久，默默地把手機放在一旁。
“恭喜我們的準大學生！”唐滿提着一大堆零食過來，沖俞昭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也恭喜我，找到了新工作。”
“還是在酒吧嗎？”唐滿一直在酒吧打工，俞昭雖不介意，卻擔心她的安全。
“對啊。”唐滿拆開一包薯片，“我們老板人挺好的，這次跳槽，我就跟着一起過來了。”
又開了一瓶可樂，唐滿跟俞昭碰杯，“而且我打算學習調酒，做個調酒師。也不能一輩子都在酒吧裏面打下手吧，多沒出息。”
“調酒師也不算有出息。”唐深端了菜出來，照顧俞昭，“昭昭姐，可以吃飯了。”
“臭小子胡說什麽！等我以後發達了，月薪過萬不是夢！”唐滿氣得跳腳，想一把擰住唐深的耳朵，卻又被他躲開。
俞昭笑看着姐弟兩打鬧。原本黑屏的手機忽而亮了起來，她指紋解鎖開。
俞燃：錄取了？
不是他……
俞昭回了俞燃：嗯，臨大的工業設計。
俞燃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直接轉了一萬過來。每次俞昭考得不錯，俞燃都是以這種方式獎勵她。
俞昭收了錢，退出俞燃的聊天記錄框。往下一看，那個簡單的頭像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
“昭昭，咱們好好地去玩一下呗，什麽海邊沙灘都來一趟。”唐滿摟着俞昭的肩膀，興致沖沖地計劃着，“臭小子，我允許你幫我們扛行李。”
“不去，我暑假做家教。”
“切，姐又不是養不起你。”唐滿輕輕地哼了一聲，“那昭昭，咱們兩個去？”
俞昭笑了笑，“可以。”
“那我們去哪？”唐滿開始翻找娛樂景點了，“去涼帽山那邊好不好？”
“好。”
俞昭想去一座安安靜靜的城市，節奏不需要很快。八月的時候不會有很烈的陽光，經常會下雨，涼涼爽爽的，空氣裏都充滿着一股淡淡的冷檸香味。
九月初，俞昭開學。
臨大就在本市，俞昭在這裏生活了十八年，親戚朋友都在這裏。外面的世界雖然很好，可是俞昭卻更希望留在這裏。
夜晚，俞昭剛剛軍訓結束回到宿舍。劃開手機，便看到了艾倫發過來的消息。
艾倫哥：小昭昭，哥明天要訂婚了。溫南嶼說你應該在軍訓，這次就原諒你。下次哥結婚的時候，必須過來。
艾倫要訂婚了嗎？
俞昭微怔。
艾倫比溫南嶼還要大一歲，算起來，今年也27了，是該到了定下來的年紀。
“俞昭，你先去洗澡還是我先？”舍友喊着她。
俞昭回了神，往陽臺走去，“你先吧，我去打個電話。”
“行，我洗個頭，要久一點。”
俞昭的思緒亂得很。這一年多以來，她和溫南嶼的聯系越來越少，除了偶然溫南嶼會問道她學習的情況，便再無其他。如今俞昭才猛然意識到，她是剛剛大學，好不容易有了點長大的影子。可是溫南嶼，卻已經是該成家的年紀了。
點開許久沒有撥打的號碼，俞昭遲疑了一會，才點了下去。
“昭昭？”溫南嶼應該是剛剛醒來，聲音還有些微啞。
“溫醫生。”俞昭的手搭在欄杆上，不自覺地收緊了一些，“艾倫哥說，他要訂婚了。”
溫南嶼：“嗯，訂婚會在希海舉辦，女生很漂亮。”
俞昭更緊張了一些，許久沒有聽到溫南嶼的聲音。這會，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那……你呢？”
溫南嶼輕笑一聲，“怎麽，昭昭在為我這個孤寡老人擔心？”
孤寡老人……
俞昭安心下來，欲蓋彌彰地解釋一句，“就是随便問問。感覺有點遺憾，不能過去。”
溫南嶼思索幾秒，“昭昭要是想看，我可以給你拍視頻。”
“不用了。”俞昭連忙拒絕，“艾倫哥還邀請我結婚再過去，還有機會的。”
“也好。”
氣氛又冷了下來，俞昭明明還有很多話想和溫南嶼說。想告訴他，自己暑假去了很美麗的海邊，還遇到一個背影很像他的人。想告訴他，這個學期開始她就打算去做家教，慢慢攢錢。
可是話到了嘴邊，俞昭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這都是稀疏平常的話，她竟然開始擔心，溫南嶼會不會覺得她很啰嗦。
“昭昭，到你洗澡了。快一點哦，等會還要熄燈。”裏頭傳來舍友的聲音。
俞昭忙道，“溫醫生，我先去洗澡。”
“昭昭。”溫南嶼喊住了她，“祝賀昭昭，成為了一名大學生。”
原本的小失落消失不見，心裏像是一小簇煙火盛開了一樣。
南臨的夜晚，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大一一整年，俞昭還是沒能去希本。溫南嶼忙着畢業論文，時常聯系不上。艾倫說他有時候要在研究所，也不能聯系別人。等到回複俞昭的時候，假期早就過了。
就這樣，俞昭慢慢地升到了大二。也從剛來的小學妹，成為了的學姐。
國慶假期歸來後，俞昭忙着班級的事情。剛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便接到了唐滿的電話。
“我可愛的昭昭！”那頭的唐滿興奮得很，“我成功當上調酒師了！說吧，想喝什麽我親自調給你喝！”
調酒師速成也就幾個月，可是唐滿卻不想這樣。花了一年的時間，認真地學習各種知識。前幾天剛剛申請的，今天也總算是成功當上了。
“滿滿，我不喝酒。”俞昭有些為難，卻又不想讓唐滿失望，“不過你調的，我可以喝一點。”
“就知道你最好了！”唐滿“木馬”了一聲，定下時間，“那就這周六晚上，我在酒吧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要去酒吧了，大家懂我意思吧？
昨天太累了，今天也回來得晚，明天雙更補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