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親媽兩耳一紅
回到房間的逢年年心情愉快的拆快遞,這些天她一直在網購,房間幾乎被快遞盒占滿了。買的東西五花八門,從衣服、化妝品到鍋碗瓢盆和養生枸杞,凡是看中的統統下單付款。
這種只能在雙十一體驗到的快樂,現在天天能體驗到。有錢真好啊,逢年年抹抹眼角幸福的小淚花,一鼓作氣拆完了四十二個快遞。
正在她忙着歸整拆出來的東西時,房門被敲響了,管家的聲音模模糊糊傳出。逢年年覺得挺意外,不過立馬就聯想到了什麽,放下手裏的東西去開門。
門外,慕容管家微微鞠着身,身穿剪裁得體的深色燕尾服,大背頭,笑容可掬的說:“夫人,後天是家宴,考慮到您是第一次參加家宴,所以先生特意給您準備了一份注意事項列表,您有時間可以看看。”
池家家風嚴謹,極重禮儀仁孝。逢年過節都要辦家宴,就算是池家父子這種成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總裁,也沒敢缺席過。
不遲到、不早退、不缺席是家宴的規定,而定下這個規定的就是池家的大家長——六十四歲的池老爺子。
原著裏,女配李初瑤就是因為在這次家宴中,不慎露出了喜歡池昀天的馬腳,而失去了池老爺子這個靠山,導致家宴結束後的第三天,直接被池昀天弄進了精神病醫院,徹底黑化。
逢年年當然不可能按這個劇情走。她微笑接過慕容管家給的注意事項列表,真誠道過謝。
關了門,逢年年大概的翻了下薄薄的兩張紙,而後驚訝的發現,這紙上的內容從池老爺子的喜好,到家宴的座位圖,人物關系,都寫的非常詳盡。
她記得當時她寫這份列表就是一筆帶過,因為女配李初瑤轉頭就把它扔垃圾桶了。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自動填補功能這麽強,如果李初瑤不是個無腦女配,那她絕對能憑紙上的內容抱緊池老爺子的大腿。
時間一晃很快到了家宴的日子,逢年年把收拾好的小行李箱放到車上,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
一進去就是股淡淡的茶香味,清冽甘醇,再細聞又似乎含着花果香,一點不膩人。
若非嗜茶如命,一般沒人會在車裏泡茶喝。所以在逢年年聞到這股香味時,便很自然的瞄了眼身旁的男人。
池久一改往常板正嚴肅的西裝,穿着一身白色運動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白皙溫潤的臉龐透出幾分少年的青澀鮮嫩感。
察覺到旁邊的視線,池久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慢慢偏過頭,唇紅齒白的書生模樣,對逢年年溫和的笑了下。
這波美顏暴擊深深震撼到逢年年這只萬年單身狗。她囫囵吞下口唾沫,匆匆回之一笑:“池先生早。”
池久微微笑,“李小姐早。”說完,繼續低頭忙工作。
逢年年見狀識趣的不再搭話,掏出手機玩游戲。池老爺子退休後就回鄉下住了,大概是年紀大了,開始追求樸素的生活,家族宴會不願意在城裏大操大辦,每次都是定鄉下。
平時從城裏到池老爺子住的地方要開兩個小時的車,今天周五剛好趕上早高峰期,一條路堵的紋絲不動。按照這路況,估計得三小時才能到。
打完兩把游戲逢年年就覺得無聊了,開始歪着身子,眯眼打盹。車裏很安靜,逢年年卻睡不着,百無聊賴中用餘光偷偷打量起一旁的池久。
上車的四十分鐘裏,這個男人姿勢未變,肩膀始終保持在同一水平線,脊背挺拔,像一尊做工精良優美的雕塑,永遠感覺不到累。
逢年年酸了,不愧是男主他爹,腰可真好,不像她年紀輕輕腰間盤突出,坐着碼字半小時就開始酸痛。想着,情不自禁的摸上自個兒的腰。
可霎時,她的精神一下振奮了,她已經換了一副身體啊,不僅沒腰間盤突出的毛病了,還收獲了對傲人的C罩/杯!
她嘴角壓不住的上揚,笑容越擴越大,讓不明就裏的人感到分外詭異。
司機看了幾眼後視鏡,納悶這新進門的夫人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一只膚如白玉,骨節分明的手拿着長耳兔抱枕,冷不丁的橫在逢年年眼前。
“李小姐。”男人的嗓音溫朗清越,隐在鏡片後的眼烏如墨,帶着初雪消融的溫柔。“在腰後墊個抱枕會舒服些。”
逢年年:“......謝謝。”
車子駛入隧道,光線暗了下來。車窗上映出年輕女孩一雙秋瞳剪水,兩只羞紅的耳朵。
逢年年垂眸,心裏萬馬奔騰,卧槽,竟然被自己捏的紙片人給撩到了……
時間比預計要快,兩個半小時後,他們到了目的地。一行人相繼下車,衆人提着行李陸陸續續進到白色小洋房裏。
這座小洋房就是池老爺子養老的地方。
這裏沒有傭人,只有一個照顧老爺子衣食起居的保姆,所以池家所有的子孫都得自己拖着行李,房間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逢年年亦步亦趨跟在池久身後,池久拎着行李箱健步如飛,一口氣上到三樓。到了房間,逢年年忙接過行李箱,低聲道謝。
池久扶了扶眼鏡,溫笑:“小事。”
這個房間之前就是池久一直住的,只有一張大床。逢年年稍微巡視了圈格局,就見池久徑自走到沙發前坐下,微笑的說:“這兩天我會睡這兒,其他地方李小姐随意。”
這是把床讓給逢年年了。
原女配和池久本來就沒什麽感情基礎,倆人從結婚就是分房睡的狀态,所以逢年年并不意外。
“那就辛苦池先生了。”她說,“有需要幫忙的随時告訴我。”
稍作休息,倆人就一起下樓。一樓客廳三三兩兩坐着人,見到池久後紛紛站起來打招呼。
“小叔!”一個修長人影熱情擁抱住池久,接着屬于少年爽朗的聲音響起。“一段時間不見小叔又水靈不少啊!”
池久拍開抱着自己的侄兒:“如瀾你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敢消遣起你小叔來了。”
少年長了張軟萌的娃娃臉,一頭羊毛卷,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澄淨似水,肉眼可見的皮膚白得發光,尤其是他還穿着件破洞深V毛衣,露出一大片雪白胸膛,真是又純又欲。
逢年年眼都看直了。
“小叔生起氣來都這麽和藹可親,我真是羨慕昀天,不像我爸那老頭天天瞪眼吹胡子。”池如瀾桃花眼彎彎,露出滿口小白牙,“要不小叔收我做兒子吧?”
池久看他一眼,似笑非笑:“行啊,你剛好放暑假了吧,可以先到公司實習熟悉下業務。”
池如瀾耀眼的笑容僵了下,讪讪說:“這我覺得大可不必,我暑假約好了和同學去歐洲旅游。”
剛說完,一聲重重的冷哼從背後傳來。緊接着一個氣勢威嚴,高大魁梧,皮膚黝黑的男人出現在衆人眼前,張口就罵道:“兔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務正業!盡丢老子的臉!”
聲音如洪鐘般響亮,聽的人心肝直顫。但池如瀾就是個被吼慣的老油條,又知道今天是家宴,有爺爺在他老爹再怎麽氣不會動手揍他,根本沒在怕的。
“老爸,我還是個學生你讓我務什麽業啊,而且我什麽時候花天酒地了?你不能仗着你是我老爸就污蔑我的清白。”
池如瀾他爹池厲當兵二十多年,向來說一不二,手底下的兵哪個敢頂撞他。只有自己這個兒子把挑戰他當做家常便飯,讓他頭疼不已。
“混賬!”池厲揪眉怒吼,額頭的青筋暴跳,恨不得馬上抽他一頓。“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态度嗎?”
池如瀾無所謂的聳聳肩,輕哼:“你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
池厲氣的當即撸起袖要收拾他,幸虧池久攔下。“大哥,小孩子不懂事說氣話,口頭教育兩句就行了,犯不着動手。”
一母同胞的兩兄弟外貌上有六分相似,但因為池厲軍人出身,氣質體态與弟弟池久截然相反,一個是不茍言笑雷厲風行的首長,一個是談笑間,樯橹飛灰湮滅的金融巨鱷。
池厲刀削似的五官冷肅立體,兩道濃眉豎着,聲線粗嘎低沉,看着雖然兇了點,但其實沒打算真動手,只是嘴上依舊罵道:“這兔崽子越大越無法無天,你看他今天穿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衣服,一個男人穿成這樣像話嗎?我的臉都要被他丢完了!”
池如瀾立馬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這可是限量版的高定羊毛衫,全球只有三件,老頭兒真是沒見識。”
池厲氣的吐血,這敗家玩意兒!“這兩個月你給我上昀天公司上班去!不許再和你那群狐朋狗友瞎混,否則老子打斷你的腿!”
池如瀾頓時花容失色,瞪着眼叫道:“爸,你不能這樣!我早和媽媽說了要和同學去歐洲旅游的!媽媽同意了的!”
“我說不行就不行。”池厲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徹底粉碎掉兒子美好的旅游計劃。“要麽你就給我入伍去,當五年兵出來我就不再管你。”
“爸!”
池如瀾要瘋。
池厲不理,轉頭和池久聊起來。
對眼前這幕情景,逢年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個導演,每個人都在按部就班的說着自己的臺詞,穿書的奇妙感她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