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雪花膏露
孟靜言聽聞安貴妃娘娘稱病閉宮之後,舒了一口氣,知道安常把自己的話帶到了。
不過,侍女明月卻不知情,她疑惑地問道:“主子,貴妃娘娘病了,你怎麽反倒一副放松的樣子?”
孟靜言瞥了她一眼,說道:“你怎麽知道是真病,還是假病啊?”
“啊?這事還能有假?”明月顯然單純了。要放在孟靜言剛入宮那會兒,她也會這樣想的,只是如今見過這麽多事,倒讓她,凡事都習慣想得很深一層了。
孟靜言自言自語道:“誰又能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什麽呀?主子,你今天怎麽神神叨叨的?”明月聽孟靜言的話,聽得不明白,感覺頭都大了。
“你不需要明白,幹你的活就是了。”孟靜言敲敲明月的腦袋瓜子,威脅道:“我讓你去司衣局給我找的包裝布呢?你怎麽還沒給我找來啊?磨磨蹭蹭的,還不快去?”
明月“哇”地一聲跳開來:“主子,你今天對明月好不溫柔。”
“呵呵,誰要對傻瓜溫柔。”孟靜言想個小惡魔一般輕笑起來,叫明月不寒而栗,便匆匆走了。
打開院門正巧遇見從養心殿出來的唐轶,明月吃驚地“噗通”一下,跪下磕頭:“奴、奴婢明月參見皇上。”
孟靜言此時正身處幾個壇子間,壇子裏皆是凝固住了但尚未成型的雪花膏露。孟靜言瞧見明月的聲音,也随着連忙跪下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唐轶擡腳走進了養心殿側殿西廂閣。
這還是孟靜言來到禦前侍候以來,唐轶第一次踏足在西廂閣。
走進去的唐轶看到,孟靜言換下那常月不變的經典的藍白雲紋的醫官服,穿着一身很合她身形的紫色便裝,那時常被束起藏進醫官帽中的長發随意披散在肩上,原是個美美的裝扮,奈何,孟靜言方才正手持兩個大長勺,在攪拌那壇中膏露,手上身上不自覺弄得有些髒,而那兩個大長勺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孟靜言兩側。
“你這是在做什麽?”唐轶好奇地問道。
“微臣自知儀态不端,容微臣先回屋略作清潔。”孟靜言覺得自己此刻的造型有些雷人,實在不适合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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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朕覺得挺好。你且說吧,朕過會便要去端華宮了。”唐轶到是覺得孟靜言這個造型很是可愛。明月站在唐轶身後,偷偷沖孟靜言揮揮手,便溜出去了。
“回陛下的話,微臣正在為宮中娘娘制作雪花膏露。”自上次贈了白夕顏雪花膏露之後,白夕顏對那雪花膏露贊不絕口,不知怎麽的,被其他妃嫔小主知道了。那後宮女子俱是愛美之人,皆來向孟靜言求一份雪花膏露。孟靜言又不好推辭,便應下了。這不,正在趕忙制作着呢。
“雪花膏露?”倒是個新鮮的名詞,唐轶喃喃道。
“回皇上,這雪花膏露,是微臣在太醫院李太醫的指導下研習制作出來的。”孟靜言繼續解釋道,“冬季時節,抹在臉上,有利于滋潤護膚,防凍美顏之效。”
“哦?這麽有效?不如給朕也來幾份?”唐轶聽得很感興趣。
孟靜言不知如何作答了,這雪花膏露是針對女子皮膚而制的,但卻對于不知皇上這等男子的皮膚來說,有沒有功效了。
唐轶瞧着她滴溜溜的眸子,從她身上看到了與往日端莊穩重不同的俏皮靈動。
原來她私底下都是這樣的啊。
唐轶也不願為難她,便吩咐道:“如果你這裏人手不夠的話,就從太醫院的學童中調幾個給你用,不管是誰,朕都準了。”
“這……”孟靜言沒想到皇上這麽堅持地想要這雪花膏露。
“朕要去端華宮了。”唐轶走了兩步,回頭看向孟靜言,竟難得的露出一個莫名讓人覺得淘氣的笑容,“朕,等着你的作品。”
剩下孟靜言獨自一人在西廂閣的庭院裏淩亂。
孟靜言有了皇上的承諾,便放心地叫了阿陸來幫忙,兩人一起把那膏露制作完成了。
好像是因為皇上知道并支持了此事,孟靜言此前向司衣局和內務府申請的物件全都在第一時間內被派發下來了。
孟靜言和明月對視一眼,眼睛裏都在說:有了皇上的支持真的是,萬事順意啊!
在那雪花膏露在模具中逐漸凝結成塊的幾天裏,孟靜言成功發動禦前侍候的另外幾位宮女,來幫自己包裝膏體。幾個小宮女對此很是樂意,拿着那司衣局批下來的包裝紙在西廂閣的院子裏蹦蹦跳跳的。
在周如海責怪這些禦前侍候的人不上心的時候,唐轶只是笑笑,也不責罰。
終于,大批雪花膏露的包裝工作完成了。
孟靜言攜了幾塊染成青色的雪花膏露,前往正殿準備去進獻給皇上。
這幾塊雪花膏露同另外一批有些不同,是她與李太醫商量過後,針對男子膚質,在藥材比例上做了些調整後制作出來的雪花膏露。孟靜言也不清楚皇上是否真的會用,但是送上去卻是她應該做的。
馬上就年下了,朝中并沒有什麽大事發生,朝堂宮中上上下下甚至平民百姓等都在尋思着如何辭去迎新,過新年。所以,最近遞上來的奏折少了,唐轶的空閑時間也多了,只是他近來很少去後宮轉悠了,不過,對于這一點,除了太後,誰敢催呢?
孟靜言進到養心殿呈送雪花膏露的時候,唐轶正對窗作畫,畫的是那庭院中開得正盛的紅梅。
白色的宣紙上,褐枝婀娜,紅梅點點,煞是好看,就是唯獨缺了點雪的韻味。
“微臣奉旨前來給陛下送禮來了。”孟靜言把那包裝精致的雪花膏露輕輕放下後,跪下磕頭行禮。
“起來吧,冬天地上涼,別跪着了。”唐轶把沾染了紅色顏料的毛筆擱下,放入清水中搖擺着清洗。放置好那毛筆之後,唐轶看了一眼那雪花膏露,吩咐周如海收好。
周如海上前把那雪花膏露收拾走了。
大殿之內就獨留唐轶和孟靜言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