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得勝而歸
此刻,安常一身幹涸的紫黑色血液便進了唐轶的大帳,将孟克達的首級放在錦盒之中送給了唐轶。單膝跪地,興奮的說道:
“陛下,臣幸不辱命。”
唐轶早早聽了消息,雖說只穿了一身常服,卻對此甚為鄭重,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親自扶起了唐轶,說道:
“起來,幹的好!”
安常站起來,唐轶贊嘆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唐轶拍了拍安常的肩膀,安常受寵若驚一般的說道:
“都是陛下指揮得當,才讓臣撿了個便宜,臣不敢居功。”
唐轶又笑着捏着他的肩膀,說道:
“你不敢居功?也好,朕用的你得心應手,你在居功,就要外調了,朕身邊可沒有那麽好的位置了。”
安常立刻跪下說道:
“安貴妃時常教導微臣,陛下英明神武,跟在您的身邊是微臣的榮幸,是陛下的寵愛,沒有更好的賞賜了。”
安常說完,唐轶臉上便滿是笑意,說道:
“安貴妃有個好弟弟,朕多個好幫手,雖說不升你的職,但朕許你向朕提個願望,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了,你姐姐也跟朕提了好幾次,但皇室之中沒有适齡的女子,你若有喜歡的可以跟朕提,不論是誰家的女兒,朕都準你!”
安常低頭有些害羞,安常想了想說道:
“陛下,安常到不着急成婚,只是若說求個賞賜安常倒真有一個,不過不是為了微臣,是為了那日為陛下拔箭的大夫,他與臣是故交,他父親原是太醫院院判孟柯,靜安太後故去之後,他被譴責發配往阿古地做苦力,如今年紀大了,就請陛下開恩,準許他回家吧。”
安常說完,房間一度安靜,唐轶看向身旁的周如海,問道:
“那位救了我的小大夫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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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醒來之後還沒有見過他呢,救朕之前倒是見過他一面,只是沒太看清,只感覺眉清目秀,難道安常你……”
唐轶想了想往前湊了一點,小聲說道:
“你有龍陽之好?”
安常紅了臉又不好解釋,只管低頭,唐轶倒是大笑了起來。周如海扶着唐轶,他也收了笑容,道:
“你只管說你的請求,他既然救了朕的性命,朕自然賞她,将她帶來,朕要看她。”
聽了這話,周如海笑着說道:
“陛下,陛下剛剛醒來他便走了。也不知道是膽小怕事還是這位小大夫不想居功。”
唐轶伸手攔住說道:
“不會,若真是膽小的,就不敢給朕拔箭了,安常你說呢?”
安常立刻說道:
“陛下說的是,靜言是這一批前往蒙鹿之地的大夫,如今正在蒙鹿救治傷兵,若是陛下想要見她,微臣這就派人去尋她。”
唐轶聽完之後,說道:
“啊,原來他叫靜言啊……”
周如海跟着偷偷的笑,安常臉紅起來,唐轶說道:
“行了,既然他在救助傷兵這是正事,朕的性命重要,将士們的性命也重要,所以你們都不不可打擾他,既然醫術出衆膽量過人,那便破格入太醫院吧。”
安常聽說要讓孟靜言入太醫院又要開口,周如海咳嗽一聲,安常依舊跪着,唐轶撇了一眼周如海說道:
“他有話你就讓他說,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跟了朕多少年,你當他還不會看心情麽?”
周如海往後退了一步,臉上仍舊挂着笑容,安常立刻回複道:
“回禀陛下,靜言是個女兒家,恐怕不能入太醫院。”
這一下周如海都愣住了,女兒家能有那個膽識?上手拔箭,指揮若定。倒真是不敢相信了。周如海立刻改口說道:
“哎呦,陛下,這要真是個女兒家,那可是了不得了,聽黑耀說她可是贊不絕口,您是知道他的很少誇人,奴才聽他評價說有大将風範啊。”
唐轶聽了之後,也陷入了深思,看着安常說道:
“依舊讓她入宮吧,做女官在你姐姐身旁,過幾年變成良家了,也算是良配,如何?”
安常聽了之後,明白皇帝在為他打算,連連謝過,眉角上都是喜氣,鄭重說道:
“微臣替她謝陛下,微臣也叩謝陛下隆恩。”
皇帝揮揮手讓他下去,雖說救了他的性命,但畢竟只是一個女子,皇帝并未太過放在心上,倒是周如海笑着問道:
“陛下當真疼愛安常将軍,連将來都為他打算好了。只是不知道安貴妃那邊陛下如何交代呢?安貴妃目光高着呢,連徐尚書家的千金都看不上呢。”
皇帝嘆息一聲說道:
“那裏是安貴妃看不上呢,那是安常看不上,他十歲就跟在朕的身邊,出生入死,朕拿他當兄弟自然該幫他一把的。朕以前一直以為他是石頭心,沒想到是癡心漢啊。”
皇帝說完這些,心裏微微嘆息一聲,手上捏着那一片香巾,在心裏将沒有說完話的說完,
“不過,朕也想看看,這大将風範的女兒到底是什麽模樣?”
皇帝若只想成全他們,大可以賜她父親歸回,給她個縣主的身份,再給賜婚也就算了,可他這些日子影影綽綽眼前會出現那溫柔的聲音,還有那手帕上的藥香讓他心馳神往,故而才下了這樣的命令。
大戰之後,整頓隊伍,救治傷員,胡國遞上了求和的文書,這樣一場大仗打了半年終于結束了。
孟靜言也随着傷兵返回寧遠縣,只是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她救得那個少年奇跡般的活下來了,但因為受傷,軍隊嫌他拖累給了十兩銀子讓他自謀出路去了,他來求孟靜言收留,她一時心軟便将他帶回家中的藥房繼續養傷了。
孟靜言家世代行醫,家中有個遠近聞名的孟家藥坊,因為家中曾經出過太醫,所以上門求醫的人很多,而且孟靜言的爺爺,為人樂善好施故而在這兒頗有名望。她推開小門,笑着走進了大堂,道:
“爺爺,二叔,靜言回來了……”
孟靜言雇了兩個人用擔架将少年擡進了房間,只是二叔跟爺爺都不在藥坊,反而是二嬸從後院進來。看到孟靜言還擡了一個人回來,更是冷下臉來。
“回來就回來,嚷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