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等我不值得
駱戰望着女孩的動作，腦子裏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面炸開。
他愣怔在那裏，目光炙熱地盯着她。
他知道自己有罪，不該在選擇走上那條不歸路之前，仍然貪戀她的美好。
可他舍不得，也放不下。
迷惑下的欲望，帶着旖旎而絕望的浪漫。
他喜歡了那麽多年的公主，只想在訣別之前，與他的公主徹底在欲望上沉淪。
遲遲不見他有動作，顏荔身體一軟倒在床上，回頭。
聲音嬌滴滴的：“在想什麽呢？”
駱戰伸手撈起她腰肢，從背後抱住她。
但男人的臂力很大，不給她掙脫開分毫的機會。
“阿戰……”小姑娘作勢轉過身看他，卻被他壓制住。
他不想讓她看見，他那貪戀着與她最後溫存的訣別眼睛。
室內昏暗，透着一股迷人的香。
駱戰解了東西，下床給小姑娘倒了一杯溫水。
回來時，他坐到床頭，把她扶起，把水杯湊到她唇邊，慢慢喂給她。
每到這時候，她都感覺口渴，不用她出聲，男人總會在第一時間下床，給她倒一杯水，慢慢喂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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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水，顏荔呼吸平穩許多，靠在他身上，靜靜地聽着他的心跳聲。
男人把水杯擱在床頭櫃上，抱着她。
兩人就這樣靠着休息了一會兒。
這時，她脖子上突然傳來一陣冰涼感。
她一愣，擡手摸去，發現竟然是一條項鏈。
項鏈上是一朵純白色百合花，花朵綻放的嬌豔欲滴，宛如人間絕色。
做工很精致，看起來價值不菲。
百合花代表着純真與美好。
就像她一樣，永遠是他心裏最美的那朵百合花。
顏荔對上他的眼：“你什麽時候買的？”
“一個星期前。”駱戰彎腰親了她一下，“本來想在你生日的時候送給你的，但你生日在3月10號，想着應該來不及了。”
“來不及？為什麽？”顏荔捕捉到他話裏的異樣。
駱戰神色稍頓，眸色微躲：“因為今天是元旦節，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就想着把它當做新年禮物送給你。”
聲音頓住。
“明年春天……”
他大概已經陪不了她過生日了。
男人呼吸沉了些，勾唇：“我再給你準備新的生日禮物。”
“好。”顏荔松了口氣，抱住他腰身，“謝謝你，阿戰。以後我們一定會一起過很多很多個生日，一起過很多個很多個新年，甚至是過很多個很多個紀念日，是不是？”
男人心一軟，親着她發頂：“嗯。”
小姑娘看起來很喜歡這條項鏈，一直摸着，忍不住傻笑。
他看着她笑，聲音軟着：“诶，給你送了禮物，你就口頭說謝謝嗎？”
顏荔擡頭，看他。
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起身親了他一下，笑的甜膩可愛：“謝謝男朋友。”
顏荔對他來說，有着足夠的吸引力。
每次他被她親，他全身的細胞就開始叫嚣。
男人眸色一沉，身體一轉，笑容惡劣：“再來一次。”
“不要。”顏荔推開他。
“為什麽？”
“每次你說只來一次，結果呢，哪次信守承諾的？”
“……”
小姑娘氣呼呼的模樣屬實可愛，駱戰忍不住笑出聲。
“這次不會了。”
顏荔最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的，只知道男人抱着她走進浴室。
她像一條廢魚一樣，手腳綿軟，一點力氣都支不起來。
全程，都是駱戰那言而無信的家夥幫忙伺候洗完的。
翌日，顏荔睡到下午三點才起床。
醒來時，身側的床鋪已經發涼。
她驚坐起，這才發現身上的內衣已經換成了普通睡衣。
顏荔連忙洗漱，下樓時才發現駱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似在處理什麽文件，腦袋低垂，執筆在上面寫着什麽。
顏荔看了眼大廳，确定江傾韞和顏言已經上學，保姆林姨在房間休息之後，蹦蹦跳跳地跑過去，長腿一跨，摟住他脖子，坐在他身上撒嬌：“你怎麽起的那麽早啊？”
駱戰手頓住，笑着放下筆，身體往後靠，兩手摟住她腰。
小姑娘乖巧地趴在他身上，熟練地湊過唇去親他。
兩人親了一會兒。
駱戰放開她，拿起茶幾上的財産贈與合同，把筆塞進她手裏。
“阿顏，在上面簽個字。”
“是什麽？”顏荔作勢拿過來看，被他一躲。
男人聲音故作輕松，解釋：“拳館不是要招個新的財務嗎？你簽了這個之後，就可以去上學了。”
“上面很多字，你看的話會頭眼昏花。我幫你看了，沒什麽問題，你在上面簽字就行。”
顏荔不疑有他，拿起筆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看到旁邊也有他的名字，她狐疑：“你也需要簽嗎？”
男人抽走合同，合上：“嗯，我畢竟是你的老板。”
“哦。”
似是想到什麽，顏荔從他身上起來，跑到卧室。
出來時，她手裏拿着一張銀行卡，遞給他：“這裏有二十萬，我這段時間攢的。”
男人愣住：“什麽意思？”
顏荔坐在旁邊，腦袋靠在他身上，看着那張銀行卡：“我這不是欠你五百萬嘛，我本來想着多存點再還你，但發現錢挺難賺的。我怕忍不住花完，就想先把這二十萬還給你。”
擡眼看他：“你別擔心，剩下的這四百八十萬，我會慢慢攢來還你的。”
駱戰忍不住笑，接過她手裏的卡，把卡反塞進她口袋裏。
“你先把錢花在自己身上。”男人神色認真，“至于那些錢，你不用急着還，等你在這張卡裏慢慢存到五百萬再還我也不遲。”
這世上還有還錢不要的？
顏荔想了想。
這二十萬對五百萬來說，确實是杯水車薪。
她最後妥協：“好吧，等我攢夠了再還你。”
三天後。
駱戰跟顏荔說，她的入學手續辦好了，下個星期就能去學校。
顏荔驚呼他的辦事效率，也有點悵然。
她休學了一年，現在回去，得跟下一屆的學弟學妹一起學習了。
臨近入學時間，顏荔發現自己有點緊張。
為緩解她的緊張，駱戰把收拾行李的事包在身上，把以後需要用上的東西提前郵寄過去，再在她行李箱塞各種吃的穿的。
“阿戰。”顏荔蹲在那裏，忍不住笑。
男人睨她一眼：“笑什麽？”
“你知道你現在特別像什麽嗎？”
“？？”
“一個老父親。”
駱戰：“……”
當然，顏荔的一時口嗨得到的是被男人欺負了一晚上。
去學校的那天，駱戰開車送顏荔過去。
到了學校門口，男人把行李箱從後備箱提出來，想着給她送到宿舍。
顏荔想到是女生宿舍，不太方便，便說：“女生宿舍不方便，你就送到這兒吧，我自己提着上去就行。”
“能行？”駱戰瞅她這身細胳膊細腿兒的。
小姑娘立即秀出自己軟綿綿的肱骨肌：“你看，都有肌肉了！”
“……”
全是擠出來的。
見她堅持，駱戰最後也就作罷。
顏荔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沒有急着走進學校，而是靜靜地望着他。
男人回望。
四目相對的瞬間，好像時間禁止，寒風停止呼嘯。
從她進學校開始，她就要開始住校宿了，一個星期才能回去一次。
除非他來見她，否則他們一個星期只能見一次面。
僅僅是這麽想，她就心生不舍。
顏荔忍不住上前抱住他腰身，悶悶的聲音落下：“我會想你的。”
男人失笑：“你只是上學，又不是坐牢，又不是長時間不見面。我想你的話會來看你的，別這麽沮喪……”
低眼瞅她：“眼淚擦擦，乖。”
顏荔乖乖擦掉眼淚，從他懷裏出來：“好吧，那我走了，拜拜。”
轉身離開。
駱戰望着她遠去的背影。
“顏荔。”
顏荔停下腳步，轉身。
一陣微風襲來，男人長腿跨到她跟前，拽住她手腕，把她往懷裏一帶。
男人抱住她，沒說話。
“怎麽了嗎？”顏荔失笑，“不是你說的嗎，我又不是坐牢，不會很久見面，別搞的這麽依依不舍。”
男人眸色漸濃，那席卷而來的狂浪，似要沖出眼眶。
他眼神一緊，喃喃出聲：“顏荔，不要等我。”
顏荔：“？”
“不值得。”
顏荔拉開他，盯着他眼睛：“駱戰，你在說什麽？”
駱戰勾唇：“沒，沒什麽。”
“沒什麽，那你為什麽說這些話？”
“……”
男人突然把她抱進懷裏：“好啦，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為什麽？”顏荔真的有點生氣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沒什麽，我只是在想，這些話我如果說出口，你會不會生氣。顯然，你生氣了，就代表你在意我。這我就放心了。”
聞言，顏荔松了一口氣：“以後不準開這種玩笑！”
“好。”男人親了下她的發絲，松開她，“好啦，時間不早了，你進去吧。”
顏荔念頭，轉身離開。
走幾步，她突然不安地回頭看。
駱戰還在原地。
她心稍微放心了一下。
她回頭繼續往前走。
走了幾步，她又停下回頭看。
這次，男人已經轉身離開，坐上了車。
心裏爬過一絲異樣的刺痛。
顏荔不明白這股刺痛從而而來，最後只當做是駱戰第一次沒有目送她離開而心生失落吧。
顏荔只覺得自己太矯情了，沒太在意，最後轉身離開。
自從上學後，顏荔的時間過的越來越充實。
她住校，很多時候很難跟駱戰見面，但兩人一旦有時間，就會視頻通話。
只是最近，她感覺駱戰跟她視頻通話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顏荔不好打擾，控制跟他視頻的次數。
這天中午，她在食堂吃完午飯回到宿舍。
她想着這麽久不跟駱戰視頻了，趁着午休時間跟他視頻一下時，結果突然收到一個電話。
是張禀打來的。
她狐疑，接通。
張禀沉重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顏荔，駱戰出事了。”
“他用槍打死了顏立軍，現在被警方帶走了。”
啪——
手機掉在了地上。
